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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典型的阿Q精神。」錢強直言不諱的反駁，劉純連忙點頭，林光華更是很不給面子的懟道：「老莊，不要偷換概念，要正視事實。」

「既然能看到天上的目標，那就往上沖就是了。」就在眾人神情低落的時候，庄建業卻雙手抱胸說了句很不合時宜的話，林光華等人立刻詫異的看著庄建業，心說你老莊心得有多大，這麼大的差距，您老人家看不到嗎？

林光華點頭。

話音即落便看向林光華：「老林想不想造個比DC-10還要先進的大飛機？」

庄建業聞言雙手一攤：「這不就完了嘛，還有啥子絕望的？反正我看到的全是希望，所以呀，沒事兒別總瞎想，這道理就跟追女孩子一樣，想東想西的，很容易畏畏縮縮的，看中了直接大大方方，轟轟烈烈的去追，去爭取，說不定過段時間就能抱得美人歸了。」

林光華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很不客氣的點頭。

「唉~~說來說去，還是和圖書一句話，咱們什麼時候也能造這麼大飛機呀。」

說著收回目光，有些慚愧的繼續說道：「相比之下，咱們在這方面還差得有些遠，至少在細節上沒有美國人處理的那麼好。」

1903年呀，同志們。

……

劉純這邊話音剛落，錢強便盯著垂直尾翼下方那台巨大的大涵道比渦扇發動機，出神的說著：「這方面我們跟人家美國至少有三十年的差距，咱們的幾款小發動機跟人一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距今八十多年啦，咱們什麼時候開始的？五十年代末，到現在才不過三十年，這麼對比的話，我們的發展速度不是慢，而是非常快的好不好？」

麥道工程師這邊話音剛落，還沒等翻譯回話，站在福斯身後，一直沉默寡言的助手忽然開口，麥道工程師聞言轉眼看向身後那位身材瘦高，稜角分明的帥氣臉龐上帶著幾分滄桑的助手：「你怎麼知道？」

庄和*圖*書建業看著神色有些異樣的幾個人，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因為我們相信人定勝天的信念；因為我們秉承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的精神；因為我們骨子刻著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倔強，這就是事實。」

庄建業怔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連忙伸手與來人握住，面容也恢復正常：「的確，李斯特先生，我們真的好久沒見。」

「我？」庄建業愣了一下，旋即哈哈一笑，衝著幾個人神秘的擠擠眼：「你們猜？」

林光華等人沒想到庄建業會這麼無恥，剛準備討伐，就看到一位身材瘦高，鼻樑上架著金絲邊眼鏡，稜角分明，帥氣中帶著幾分滄桑的外國人朝這邊走來，林光華見到來人登時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趕緊朝庄建業示意一下，庄建業連忙轉過頭同樣震驚的瞪圓了眼睛。

「事實？什麼是事實？」庄建業笑著反問，可還沒等林光華回答，庄建業便立刻自問自話：「事實就是在五千年hｅｔｕbｏｏk.com•ｃｏm前我們跟埃及人一同直面洪水；三千年前我們同巴比倫人一同書寫文明；兩千年前我們跟羅馬人一樣征戰四方；一千年前我們跟阿拉伯人同樣富足安樂，五千年來其他民族興起衰落，起起伏伏，只有我們中華民族始終在歷史的牌桌上直面一個又一個參与者的到來？為什麼？」

與之相比，騰飛航空總公司最能拿得出手的高原鷹系列，在DC-10面前連個弟弟都算不上。

「我相信他們說的是真的。」

要知道DC-10可是60年代立項，七十年初批量生產，距今已經將近二十年，在美國和西方世界已經屬於過氣機型，但在國內依舊是可以碾壓眾生的存在，美國二十年前的產品都能碾壓國內一切，現在的產品又會是怎樣的狀態？林光華等人都不敢想，因為越想越有種絕望的壓抑感。

本來還很嚴肅的氛圍被庄建業這麼一句不倫不類的比喻弄得輕鬆了不少，林光華更是重新露出笑容，和_圖_書旋即覺得不對，開口問庄建業：「我們都有目標，那老莊你呢？」

那位助手沒有意外的笑了笑，在燈光的陰影里顯得格外的平和而又自然。

一旁的劉純本來嘻嘻哈哈的說得正熱鬧，聽了林光華的話，也不禁收起笑容，目光複雜的看著眼前的DC-10：「不得不說，人家美國的飛機在維護性上做得的確是好，不知道你們剛才注意到沒有，他們在拆卸APU輔助動力裝置時，一共才用了兩個人，搬動了四個固定卡鎖和六個緊固螺栓，而且內部還設置了可伸縮的支撐架，不需太大的力氣就能把APU輔助動力裝置給拆下來。」

錢強的話太過真實，也過於殘酷，以至於剛說出口，剛才還指點江山的眾人頓時陷入了集體沉默，不管麥道的DC-10口碑如何，性能又怎樣，一百多噸的自重，兩百多噸的最大起飛重量就擺在那兒呢。

「做夢都想。」

庄建業又把目光投向劉純：「老劉，你呢？」

最後看向m.hetubook.com.com錢強，沒等庄建業開口錢強便點頭：「不搞出大推力發動機，我怕是死不瞑目。」

「這麼看著我幹嘛？」發現幾個人的眼神不對，庄建業掃了幾人一眼：「覺得我說錯了？自不量力？」

結果來人卻很客氣的衝著庄建業伸出手，溫和說道：「好久不見，庄先生。」

庄建業也沒覺得這幾個人折了自己的面子，反而呵呵一笑：「其實絕望不是跟目標的差距大，而是根本看不到目標，更何況你們只想著美國的航空產業比咱們領先多少年，怎麼就不想想人家從什麼時候開始發展航空業的。

「可維護性這類細節是經驗的積累，只要有時間，早晚都能掌握，但大涵道比渦扇發動機卻不是光有經驗就行的。」

站在高聳的DC-10機尾下方，看著腳手架上幾位忙碌的美國工程師，就著飛機受損情況扯了一番閑篇兒之後，林光華忽然嘆了口氣，抬頭看著那高高在上的飛機，彷彿是在看高不可攀的天梯一樣，沒來由的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