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額……」

當然是活人不能讓尿憋死，既然求爺爺告奶奶外資也不來，那就乾脆不指望他們，國內的事情國內自來。

可就在如此不力的大背景下，騰飛集團的業績將會破紀錄？這對老爺子的衝擊不可謂不大，於是趕緊確認似的追問：「今年的業績這麼好，能破紀錄？」

沒想到老爺子還記著剛才的事兒，正剝蒜的庄建業不禁呵呵一笑：「雖然國際形勢不太好，影響了出口，但我們跟武警水電、武警黃金、聯合航空以及鐵道部下屬的幾個鐵路工程局的業務增長的非常快，彌補了我們出口方面的損失。

「怎麼可能？」寧志山立馬否認。

有了資金，有了目標，有了產業方面的閉環，經濟的內在驅動性便起來了，這個過程在當時的狀況下屬於應急的無奈之舉。

庄建業看著寧志山那行雲流水的熟練模樣，眼睛都快瞪出來，這麼自然，這麼迅速，老爺子莫不是晚上偷偷學《演員的自我修養》吧。

遠的不說，老爺子奮鬥一輩子的永宏廠這兩年就有兩個分廠倒掉了，一m.hetubook.com.com千多工人下崗，至於那些還在堅持的分廠和總廠也沒好到哪裡去，不是停產就是半停產，工資更是大半年都沒發了。

真要火力全開，庄建業這個正牌的國企一把手都未必能辯得過人家。

所以老爺子很清楚如今國內經濟形勢很不好，不少企業陷入了困境，有些維持不下去的直接就倒掉，很多工人下崗。

寧志山聞言很是詫異，老爺子這麼多年心憂天下的心思非但沒減，反而越來越熱切，每天是早上讀報，晚上準時看新聞，就算午睡前還得聽一聽收音機里重播的《新聞和報紙摘要》，各項方針政策，國內國際的局勢那叫一個瞭然于胸。

庄建業想說什麼，可還沒等他開口就聽寧曉惠發出了直擊靈魂的質問：「嘟嘟，你作業寫完了嗎？」

「行，我這就給寧曉東打個電話。」說著就拿起旁邊的電話，就要撥號碼。

就連寧志山這個退休的永宏廠老幹部也有三、四個月沒見到退休金長什麼樣了，怎麼說寧志山也是做過組織部長的https://m.hetubook.com.com人，清楚這樣的狀況意味著什麼，而當這種狀況成為普遍現象時，對經濟甚至社會的衝擊將有多大。

但起到的作用卻是關鍵性的，因為這等於是國內將財政與金融的主權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未來的亞洲金危機、次貸危機國內都因為應有財政與金融的主權而受益。

這導致依靠外資發展經濟，準備實現二次工業化的中國經濟一下子失去了發展的血液源頭。

然後老爺子堂而皇之的便把垃圾桶里的報紙拿出來，展開，默默帶上老花鏡，饒有興緻的讀起來，就跟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

寧志山就跟踩了尾巴的貓，一把按住電話的關機鍵：「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較真兒呢，長途電話貴不貴？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就開始浪費了？

可還沒等他把挺後面的附加詞說出口，抬眼一看，連忙神色一收呵呵一笑故作威嚴的說了句：「是曉惠回來啦，唉~~~剛才的報紙哪兒去了？啊~~這兒了。」

所以後人在總結這個時期國hetubook.com.com內以特別國債刺|激經濟的舉動取了個很正式的名稱，叫做去依附。

騰飛集團作為最先踏上這條快車道的受益者，業績飆高也就在正常不過了，可寧志山卻皺起眉頭，顯然很不理解，庄建業想解釋一下，可還沒開口，屋裡的電話響了，寧曉惠正好出來拿水果，順手就接了，只聽一句，就扣住話筒朝著廚房喊：「老莊，小鄭說，空軍的人找你！」

即掌握財政與金融主權的國內正式擺脫對外資的深度依賴，走上一條真正的獨立自主發展經濟的快車道。

特別時從去年年底，國家發行了特別國債，專門用於基礎設施建設，我剛才說的這些部門成為主力，各類配套設備需求旺盛，導致我們集團今年的訂單比去年增長了兩倍還多，創紀錄應該是沒問題了。」

等著人都散去，老爺子把手裡的報紙重新扔進垃圾桶，然後湊到廚房門口：「小庄，你們企業今年業績真的能創紀錄？」

於是國家在進入九十年代便發行了400億的特別國債，用於基礎設施建設。

寧志山擺出一副大家m.hｅｔｕboｏk.coｍ.cｏｍ長的風範，對著屋裡的幾個人一頓敲打，但誰都知道，這老爺子是心虛了，不過也沒人點破，該去寫作業的寫作業，該輔導的輔導，該做飯的去做飯。

寧志山對嘟嘟那是無條件支持，也不在乎關底是個啥意思，舉著拳頭就給嘟嘟加油，如果可以恨不得自己上去把庄建業這個礙眼的踢開，好跟嘟嘟一起狠揍那個叫關底的傢伙。

怎麼辦？

結果爺三個就這麼形成統一戰線，準備一起衝擊魂斗羅倒數第三關關底時，電視的屏幕忽然就滅了，嘟嘟和庄建業紛紛就要罵娘，老爺子丫挺的更快，直接退口而出。

「還有你，爸！」話音未落寧曉惠轉頭又看向故作鎮定的寧志山：「遊戲機是哪兒來的？我記得上一台已經被我給扔了，這才幾天怎麼又出來一台，是不是你給曉東打電話，讓他給寄過來的？」

說完又看向庄建業：「嘟嘟這次的期中考試很不理想，你這個當爸的平時忙我也就不說什麼，好不容易休息了也不說幫著輔導孩子，竟然拿出遊戲機陪著孩子打遊戲，你知道這遊戲是什麼嗎？學校老和圖書師都說了，那是精神壓片！」

然後等他反應過來時，看到的卻是嘟嘟可憐巴巴的眼光以及自家老婆怒火萬丈的凶光。

別給曉東那個王八蛋打電話，我聽了就煩，行了，嘟嘟趕緊去寫作業，庄建業你也被杵著了，去廚房做飯去，還有你寧曉惠，建業本來就忙，你就應該肩負起輔導嘟嘟學習的重任，快進屋看看嘟嘟的數學題，哎呀小庄也是的，北航畢業的人連個應用題都搞不明白，丟人，快去做飯。」

「好，好~~~哈哈~~關底啥的你狠勁兒的打，狠勁兒的打！」

發達國家都能靠著發國債來籌集資金，刺|激經濟，國內怎麼就不行？更何況過去三十多年的時間里國內的債務水平那叫一個低，完全有空間做類似操作。

庄建業說的還真沒錯，隨著1988年的惡性通貨膨脹以及隨之而來的嚴重通貨緊縮，加之蘇聯解體帶來的地緣政治動蕩，本就不看好中國的外資紛紛撤離中國。

結果還沒等庄建業回答，一旁正努力按著手柄的嘟嘟便不耐煩的道：「姥爺，快到關底了，等我們打過去，您在問我爸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