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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爺，我們又見面了。」那掌柜的作揖道。

……

「喲，瞧您說的，不就是一舊碗么？」三嬸大方道：「給了你算了。」

出得村落後。屠五奇怪地問我：「師傅，為何花五十文買這碗啊？難道這碗是古董？」屠五在京城待過兩年，倒並不似鄉下人那般不懂這些。

我狐疑的把那一袋子收來的貨色，扔給了他，淡聲道：「掌柜的，看看這袋子玩藝，值多少錢。」

弄點路費也好。省得這大老遠的白跑了一躺。便笑著道：「我看這碗很是喜歡，三嬸不如就轉賣給我吧。」

不過想想便也釋然，若是那些值錢貨色隨便淘都能淘出來，那那些玩藝還能值錢么？

「哪裡啊，這碗是上次拾掇房子從角落裡翻出來的，我也就看著它還沒有壞，就拿來用一下了。倒叫客人您見笑了。」那三嬸回答道。

羊絨生意既然做不成了，正準備打道回府。娘的，一來一回白用了四日。屠五卻說口渴了，跑附近他三嬸家討水喝。那三嬸倒也熱情，一人給我們端來一碗涼開水。一口喝完，果然神情氣爽。

我數出了五十文錢，硬是塞給了她。並非我不願意多給，再多給怕是她要起疑心了。

我也懶得去古玩市場擺攤兒賣掉，直接去了上次的那家當鋪裡頭，把所有東西一股腦兒的都當了去。雖然古玩市場賣的話，可以多賣些錢，還能宰宰肥羊什麼的和-圖-書。但是卻太費時間了。如今已經出來了將近十天了，也該回去看看了。

「師傅，你不是說不去看了么？」屠五立即緊隨我身後。

我心一動，這玩藝雖然不能賺大錢。卻也能利滾利，將生意越做越大。莫愁庄俺是知道的，一年所消耗的羊絨棉花，簡直是個無底洞。當然，為了扶植一下周邊的普通農戶，莫愁庄倒也沒有自行開闢人手做這個，而是採取收購的方法，如此有助於搞活大吳的經濟鏈條。

「你白痴啊，賣私鹽。」我不由得好氣道：「用五十兩銀子去倒賣私鹽，就你之傢伙能想出這餿主意來。」

而有些藏品，雖然做工不甚精細。但年代久遠，且保存完好，所以價格就會略微高些。

屠五不由得尷尬地笑了一聲，隨即腦子中又是靈光一閃：「師傅，聽說莫愁庄在收大量的上等羊絨，價格還是不錯的。我老家距離京城不遠，家中父老鄉親這些年來一直養殖牛羊。只要我們去低價把羊絨收上來，再轉賣給莫愁庄，應該有不錯的效益。」

那白痴，如果把這兩年的錢都存下來，現在一次性孝敬給我。說不定我會立即提拔他為大將軍。

這日下午。屠五飛快的找到了我，驚喜交加地湊到我耳畔道：「師傅，我找到了一條賺錢的好門路。」

無奈之下，倆人只得又商量著賺錢。雨傘暫時是不和_圖_書可能賣了。如今之際，只有想別的門路了。古玩市場我可是不想去玩了，那幫傢伙都是人精，一個不留神，就會給他們吸得一乾二淨。

等我拿到錢后。那掌柜的這才對我道出了意願，原來他把上次我的事情和其東家一說，並大讚我的領悟力出眾。本想讓我加入當鋪，學習數月後，便調到杭州分鋪當掌柜，鋪內所賺銀兩，我一個人就可以得十之其一。報酬不可謂不豐厚，對於普通人來講，那是難得的大大機遇。但是對於我這種身份特殊至極點的人來講，卻只能笑笑了。

他那三嬸將這碗拿出來招待人喝涼水，顯然不知道這碗兒的真正價值。我心一動，便道：「三嬸啊，我看你這碗倒是很好看。怎麼，你家都用的這碗啊？」

古董行業的確是個暴利行業。但真是其中的暴利，使得這個行業風險也特別高，別說四百兩銀子，就是四十萬兩銀子，也會一個不留神打了水漂。再者，京師附近農村，已經被我們搜了個遍了，再想弄些出來。倒格外困難了許多。

可以說，這碗雖然比不上那些真正價值過人的名窯古董，卻也有些價值了。最保守估計，二三十兩總是能賣的。

所以，來時用了兩天，回去的時候竟然用了六天。不過屠五背上的行囊里，卻多了一包包的亂七八糟玩藝，像什麼古象棋啊，古花瓶啊，古碗之類的。而五十多兩和*圖*書銀子，倒給我花了個精光。不過是運氣不好還是怎麼的，一路淘下來，多數是些普通貨色，最貴的還是三嬸那碗。從來沒有淘出些價值不菲的玩藝來。

四百多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開一家普通的小店鋪。那已經是綽綽有餘了。但是那小店鋪，怕是不可能一個月產生一百八十兩的收益，只得作罷。

屠五和我一陣失落。想不到如今的生意竟然如此難做。倒是屠五還有些精神頭，建議我去別處看看。但是既然這裏如此，別處肯定也有專門的商人霸佔著，豈不是一樣的道理？

接下來的數日，我倒也在吉祥當鋪學習一下鑒定術。民間的鑒定術與宮廷中有很大區別，宮廷中大抵把目光放在了高檔藏品上。而民間，則需要更多的鑒定中低檔藏品，如此一來，倒極大的豐富了我的知識。

我心念一動，這鄉下人自是比不上京師人狡猾。很多普通老百姓家，總會有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或是祖上傳下來的，或是無意間揀來的。他們並不知道這些東西的真正價值。

我大喜，此趟所斬獲頗豐啊。不過想想這數日來，每日要鑒定幾百件甚至上千件垃圾貨色，師徒倆人奔走于各村落之間。如此想來，手頭上原本輕飄飄的數百兩銀票，一時間倒沉重了起來。

說干就干，給陶府稍了個信。便匆匆往屠五老家西縣趕去，到了他家小鄉里一https://m.hetubook.com.com看，果然養殖業發達。不過，這也是莫愁庄的功勞，服裝的製作和火鍋連鎖店的大行其道，倒是將周邊地區的養殖業帶動了起來，附近的老百姓，生活也愈發好過了起來。

屠五神秘兮兮地湊在我耳畔說了幾句。

我倒是奇怪，上次來當鋪是當好東西，掌柜的親自出來倒也情有可原。但是今日，我帶來的只是一袋子垃圾貨色，憑什麼要這掌柜的親自出來？

那當鋪的朝奉，一見到是我來了，便迎了上來，又把掌柜的叫了出來。

我不耐煩道：「到底什麼門路？」

幾十件貨色一一鑒定下來，一時間讓我鑒定水準大大上漲了一段。總共三十六件小玩藝，共估得價格四百三十兩。

然而，這裏雖然遍地是牛羊。但是卻沒有人願意將羊絨賣給我們，包括屠五的親戚們也是不肯。原來早就有專門的商人，每個月前來三次，都把這裏的羊絨羊肉收集得乾乾淨淨。由於那商人還算講信用，從不拖欠銀兩。而這個鄉里，大多數人靠著那大商人富餘了起來。不敢將羊絨冒冒然賣給別人，生怕那商人一生氣，這遍地的牛羊就賣不出去了。

驀然，我注意到了手中這碗兒。這碗可以說已經是舊碗了，但其上的花紋，卻還是色澤光艷。我不由得翻過來一看，仔細辨認了一下碗底。卻見到了武威年景德八十三窯的模糊字樣。武威年說近不近，因為他就是本朝和_圖_書第二代皇帝。但第二代皇帝至今，怕也有一百五六十年了，八十三窯也不算什麼上窯，但畢竟也是官窯。

「師傅，我們不若去販賣私鹽。」屠五壓低著嗓音：「這私鹽利潤雖然不若前些年了，但是還是相當可觀，以師傅您的武功，定然是不成問題。」

「什麼？」我雙眼一瞪：「這也行？」

如此，從各農村一路閑逛到了京師。一般都是屠五去吆喝，看看誰家有箇舊碗舊字畫畫的。而我則負責一一鑒定。這可是一項沙中淘金的工作，要從那幾千個垃圾貨色中，找出一件稍微值錢的玩藝，還真是不容易。

由於屠五來到京城已經有兩年了，沒事就到處逛悠。自是比我熟絡多了，他平常也干幾種買賣，賣傘只是其中一項。按理來說，兩年的小生意做下來，那小子也應該賺了不少錢了。但是一問之下，卻令我頗為失望。原來那小子賺了錢，都拿去孝敬城衛軍了，想在城衛軍中先謀個差事。卻不料被那管帶吸血吸了兩年，卻仍舊沒有幫他辦成事情。

「屠五，走，上附近村落里去逛逛。」我嘿嘿一笑。

那掌柜的倒也不推辭，便一件一件細細看來。每看一件，就讓朝奉記錄下來。我見他估的價格，比我所估有高有低，便不由得出口相問。那掌柜的倒也有問必答。與我細細說起每樣物品的不同之處來。一道小小的裂縫和缺口，就會令得整件藏品價格跌過一半也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