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紅蓮業》
第七百八十五章 「我……已經死了？」
於是乎……
畢竟，無盡位面統合意志究竟是個什麼德行，他早就一清二楚了。
看著突然蹦躂到眼前的小跳蚤，月生不耐煩地一巴掌將其拍成了飛灰，旋即下定了決心。
他來勢洶洶，自信滿滿，胸有成竹，以為即便是最終不敵趙觀瀾，也能在決死一戰中將趙觀瀾重傷，令【罪宇宙】頂尖戰力減員，綻放出屬於自己的璀璨風景，讓水晶星上的伴侶們為之痴狂。
然而……
他對自己的狀態非常清楚，他知道，再這樣繼續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徹底喪盡反抗之力了！
如果能夠做到那種程度的話……
有光的地方，必有黑暗存在。
地球上短短三個多月，換算到《諸天OL》的任何一個地圖中，都相當於一段極其漫長的光陰——漫長到做完結婚、成家、繁衍任務的玩家們從剛步入社會的熱血青年被時光雕琢成外貌稚嫩、靈魂滄桑的中老年了。
雖然無法破局而出，重新將百萬個自己收攝於一體，但他的一生，是不屈的一生，是奮鬥的一生。
面對月生的聯絡、暗示，裴冥和青黛不僅沒有積極回應，甚至還加快了攻略進度。
m.hetuｂooｋ.ｃｏｍ•com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趙觀瀾再強，表現出再多神秘，局勢再怎麼有利於他，也不可能讓月生放棄抵抗。
引入外部力量，向其他至高發出交易、互助與臨時結盟信號……
咔擦！
趙觀瀾很苟，辦事卻是滴水不漏，月生一直沒能找到任何破綻。
可惜，沒有如果。
如果能贏，並且可以順利佔據趙觀瀾的【死亡至高】位格，那就有了更進一步的可能。
逃避雖然可恥，而且很跌份，卻非常有效。
關於《諸天OL》運營所帶來的倫理和法律等各方面的問題，馬燃全權委託給了各大學社、超級數據生命【鴻】和地球天道，隨後就深居簡出，一邊靈魂映照諸天，搜集情報，未雨綢繆，一邊與蘇薔薇切磋交流，提升自己與至高戰力的戰鬥經驗。
無盡位面統合意志不可能無視他的功績，大概率會幫助他鞏固位格，重新完美復活過來。
到現在，月生其實已經相當清楚……
即便如此，他仍舊不曾懈怠，甚至還隱秘地找到了朱鼎、青黛與裴冥這「囚徒三人組」，試圖通過與這幾位的交流溝ｈetuｂｏok.ｃｏm.ｃｏm通，為趙觀瀾創造破綻，製造破局的契機。
朱鼎的脾氣又臭又硬，從第一次接觸開始，祂就明確表態，不可能成為叛徒，甚至還揚言要將這事告知趙觀瀾。
如果輸了，想要拯救他，投入遠大於收益，那他就一定會被拋棄，一無所有。
所以……
不僅如此，他的視線也逐漸模糊，意識也變得混沌起來。
清除土著，減少經驗值獲取，遏制玩家們的成長速度……
賜予土著力量，發展仙道超凡體系，拔擢這些NPC的戰力，制衡玩家……
所以……
即便是被分裂成為百萬份，囚禁于《諸天OL》之中，月生仍在努力尋找破局策略。
他主動收攝力量，遁身於百萬世界的無垠黑暗之中，龜縮了起來。
「……」
在被月生主動聯繫之後，祂們生怕被抓個人贓並獲，讓馬燃找到殺祂們的借口，表現的比朱鼎更決絕，沒有留下任何回寰的餘地。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看到趙觀瀾哪怕是一次，只是被對方以死亡位格分裂，並以至高本源進行壓制，派遣出來的玩家們一點點將心氣消磨殆盡。
選擇入侵《諸天OL》之前，月和*圖*書生就對自己的下場有了明確的猜測。
須知……
這也導致了……
在這瞬睒之間，他的眼前出現了古怪的幻象——沉浮於無垠寰宇的漆黑球狀物，被一條邪氣凜然的金紅色神龍所暴虐撕碎，無情嚼食，吞入龍腹之中。
多年下來，祂們隱隱約約之間，已經有了些許「玩家領袖」的風範，不論是攻城略池亦或是「帶隊刷黑暗至高日常」，都奮勇當先，生怕落後其他玩家半步，被視作月生的同謀。
馬燃並沒有事必躬親的習慣，他喜歡將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理智到冷酷的程度，不懂人性，利益優先。
他甚至可能把握住「受賞」的瞬間，深入體悟無盡位面統合意志的玄妙，破譯其中奧秘，獲取突破到更高層次的秘鑰。
處於這種狀態下的月生自信，除非趙觀瀾親自降臨，否則的話……
這也讓月生認清了朱鼎的本質，不再對祂抱有任何幻想。
可是在這個過程之中，【黑暗至高】月生也並非什麼都沒做。
半晌，月生終於悚然驚覺。
因為超凡時代的福利，絕大多數當了爺爺奶奶的玩家們，仍然精神矍鑠，氣血充沛，不說龍精虎
www.hetubook.com.com猛，至少也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以上的二十一世紀正常都市青年更健康、強壯。在意識到自己沒辦法真正滅殺那群「玩家」的時候，他其實已經模糊地意識到了後續的事態發展。
一道清脆的破裂聲，在月生的靈魂深處突兀響起。
百萬世界中的月生，于同一時間瞬殺了不知死活湊到跟前的玩家們，思緒瞬間同頻：「我和趙觀瀾之間的爭鬥，快要進入尾聲了啊……」
而妖冶俊美的趙觀瀾，則端坐于龍首之上，嘴巴無聲地開合著，似乎說了些什麼。
月生只能自己面對那些殺不死、殺不散、如同粘人跳蚤一般的玩家們。
這麼長時間下來，月生終究沒能得到任何有利的回應。
當初投票決定《諸天OL》各地圖時間流速倍率的時候，絕大多數玩家們毫不猶豫地將倍數拉滿，即便有人考慮到了千倍時間流速差可能帶來的問題，但那只是極少數。
所以在《諸天OL》之中，祖孫三代共同奮戰的場景隨處可見。
「哈哈哈！交手數十年，我終於成為了霍歌地圖最強的《諸天OL》玩家！黑暗至高，今天我【糖果不甜】就要和你做個了斷！讓你見識和-圖-書見識，今天的我，究竟有幾分像從前！」
月生沒有產生半點憤怒情緒，只覺得憋屈。
「我……已經死了？」
事實證明，祂的確想這麼做，只是沒有得到覲見趙觀瀾的資格罷了。
站在月生個人角度來看，這些手段收效甚微，可他的作為，的的確確嚴重阻礙了地球和蒼冥星玩家們的攻略進度，在絕大多數時候，甚至可以將《諸天OL》的玩家們按在地上摩擦，讓他們成為第四天災之恥。
自己這個【黑暗至高】，如今很可能已經成為了無盡位面統合意志的棄子，被無情地拋棄了。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他沒有感到憤怒。
【空間至高】裴冥和【融合至高】青黛雖然不懼趙觀瀾，卻都是一副被馬燃和葉風輕嚇破了膽的模樣。
本來，按照第四天災的破壞力和侵略性來看，這麼長時間過去，玩家應該至少成功攻略下數以百萬計的世界才對。
如果沒有趙觀瀾在，這些玩家的數量再翻千萬倍，他也只需要一口氣吹過去就全滅掉了，甚至連復活的機會都不可能有。
無論面對怎樣的困境，月生都會努力想辦法破解。
月生努力辨認著趙觀瀾的口型，卻無論如何都看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