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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官

作者:隨輕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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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父女論婿

第二百六十章 父女論婿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卻說奚筱雅離開了芙蓉閣,心中煩悶,回返家中。適逢奚明生也散朝回家,父女倆在大門口撞上。奚大學士老淚縱橫,面色鐵青,卻也不便當面斥罵,只在心中暗嘆生了這個女兒真是斯文掃地。
這樣的少年,奚明生當然不會考慮把女兒嫁給他。奚筱雅眼珠子骨碌一轉,目中泛有異彩,倒起了好奇之心。
唐師偃苦笑道:「皇家原本是這麼打算的,只是這女子幼時的脾氣就極為兇悍。據說當年她才六歲,太子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便被抓花了面目,差點毀容,封太子妃之事便沒了下文。
你還知道顧忌你爹的名聲?女扮男裝去青樓就能欲蓋彌彰,難道還有人不知道你「小郎君」的身份不成?奚明生啼笑皆非,他在朝堂上從來與人針鋒相對,急赤白臉,但對這個女兒總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之所以能活的這般滋潤,主要是因為她生的時辰太好,一生下來就立下了大功。承載天命,有續本朝國運之異能神通。
唐師偃笑道:「她雖有這個命,但只要不入宮,便無扭轉乾坤之能,只會源源不斷為本朝續命,故而太后皇上都愛之重之,別看現在才封了縣主,日後肯定逐級加封,便是封公主也不奇怪。」
既然不能當老婆,那就當女兒養。皇家也不傻,自然有種種變通的主意。有這樣一重身份在,奚筱雅想嫁人都不容易,脾氣變得古古怪怪hetubook•com.com也就可以理解。
奚明生語塞,也知道女兒說的是實情,便嘆道:「這倒也罷了,那探花郎呢?他們父子都以風流自賞,不重俗規,或可與女兒有共同語言……」
奚筱雅大怒道:「你不提此人倒也罷了!若說此人真乃國家之恥也!我原本以為他只是個痴情種子,纏著芙蓉閣的錦織姐姐,這倒不算什麼。
奚明生搖頭道:「葉行遠不曾娶妻,不過他雖為狀元,難有前程,大約選官之後,就會被逐出京城了。難道你肯嫁雞隨雞么?」
奚筱雅在京中是出了名的刁蠻,女扮男裝拋頭露面逛窯子,這對她來說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聽說太子都被她毆打過許多次,京中紈絝只要一聞小郎君之名便嚇得望風而逃,實乃赫赫聲威。
他之前還考慮過藉著座師學生的關係,多去拜訪,與幾位大學士慢慢緩和。但現在看來,至少奚家得少去,不然萬一真被看上了才是進退兩難。
次輔之女,年方十六,又受封縣主,容貌才學都是一流,說起來要招婿新科狀元,那也盡夠了。但這般作派,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娶的。
隆平帝對葉行遠還是很親切的,不至於這麼坑他吧?這種戰略級別的女人,婚姻大事不可不慎重,皇家絕不會輕易放過。
奚筱雅享受公主的待遇,又不是真正的公主,諸皇子對他既敬且畏,連皇帝都對她忌憚三分。她www.hetubook.com.com偏偏又是當朝次輔之女,官僚們也絕不想得罪了她,於是朝野之中,竟然讓她唯我獨尊,誰也惹不起她。
再說他們家不務正業,不治經典,你說楊老探花二十年前是探花郎,二十年後仍然是探花郎,這二十年間,可有什麼名聲事業?可有造福於民?此等祿蠹文痞,我雖為女兒身,亦不取也。」
錦織在簾后噗嗤一笑,如蓮花盛開,「小郎君既美且淑,才學更是廣博,是我所見唯一堪與公子相配者。為何畏之如虎?」
只聽說他在會試之中,乃是以投降妖族而得大成。這等不忠不義之徒,居然也能得二甲第一?會試居然選中此人,實在是末世之兆也!」
因此奚筱雅一出生便被接到宮中,由太后教養,起居與一應公主相同。從某種角度來說,奚明生能夠官運亨通,從工部侍郎任上連續進步,及至入閣,實在也沾了不少女兒的光,因此更管不住她。
從十幾歲奚筱雅出宮之後,便時常女扮男裝出外遊盪。鳳凰之身本來就極為強力,打架誰都不怕,背景又硬。京中紈絝不長眼的惹上了她,必然被整得死去活來,久而久之,「小郎君」之名當然響徹雲霄。
葉行遠駭然道:「這連太子、皇帝都鎮不住的鳳凰之身,誰能消受得起?要是娶回了家,豈不是一輩子夫綱不振?幸而這位大小姐似乎一開始就看我不順眼……」
男女的審美觀m•hetubook.com•com念和判斷標準果然大不一樣,葉行遠並未多言。但光這位姑娘大搖大擺來逛窯子,就完全不符合軒轅世界女性的道德標準,這可絕對不能娶回家,他心中暗暗下定了決心。
奚筱雅吃驚道:「他既然是狀元,慣例便定位翰林院修撰,怎會出京?」
這是則天大帝還是慈禧太后?葉行遠咋舌不已,又問道:「既然如此,皇家怎還對她這般縱容?」
奚筱雅嗤笑道:「就是那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楊老探花?如今這位小探花也是個好色之徒,青樓薄倖之名哄傳江南,若我是他妻子,忍不了兩天就得將他閹了送宮裡去。
奚明生一口氣說了三個名次佼佼者,偏偏跳過了今日撞上的狀元葉行遠。奚筱雅雖然對葉行遠無意,不由也覺得有些怪異,便問道:「爹爹,你提了這三人,卻不提狀元郎這是作甚?他在鄉中已娶妻了么?」
「延續國運?」葉行遠敏感的抓住了這個耐人尋味的詞,不解問道:「難道此女生具鳳身?那難道不應該是皇家準備迎娶為後妃么?怎麼會如此放任?」
葉行遠也起了好奇心,便細細向唐師偃和錦織兩人問起小郎君的傳奇事迹。錦織姑娘原本等著葉行遠來共度良宵,不想被小郎君搶了風頭,心中不快。但又不欲令葉行遠不喜,便強自忍耐,為唐師偃補充。
只能苦笑道:「會試剛剛結束,為父看了,這一次新科進士之中,不和_圖_書少都是尚未娶妻的青年俊彥,堪為良配。比如榜眼文虛懷,文家樹大根深,一門七進士……」
這次就算中了狀元,嚴首輔也打定了主意不讓他入翰林。為了讀書人的體面,以儆效尤者,為父也已附議。五位閣臣一起要讓他出京,他哪裡能夠留得住?」
奚筱雅漫不經心道:「去芙蓉閣難道能做女子裝扮么?傳出去豈不是連累爹的名聲?嫁人之事,無須擔心,京中男子我還沒有看得上眼的。」
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力挺葉行遠為狀元的,連他都這麼說,看來內閣之中已經有了定論。奚明生嘆息道:「此子才學真是世所罕有,只可惜行差踏錯,一開始心存僥倖去走幸進的路子,那這開局的官場之路當然要艱辛了些。
葉行遠笑道:「倒是有趣,不過唐兄何必為我擔心。她這般身份,必是皇帝賜婚,按說不至於這般對我……」
本來以她大學士之女的身份,還不足以這般凶蠻霸道——就算是嚴秉璋的兒女,都得謹言慎行,何況她爹只是次輔,雖然名義上五輔差距不大,但真正的權威卻要差一個層次,奚明生還並無宰執天下的實權。
唐師偃湊到葉行遠耳邊道:「我聽聞奚家對你也甚為有意,這位奚大小姐可萬萬娶不得,你可要小心了!」
唐師偃搖頭道:「原本大家都這麼說,不過這次廢太子之後,聽說奚大小姐又立了功,求得一個恩典,可以自擇夫婿。你現在是京中名頭最盛的和圖書青年才俊,奚大學士怎麼會不考慮你?」
這還是嫌棄那邊父親官小了,但楊老探花以翰林院編修入仕,在翰林院吃了十幾年閑飯,幾經遷轉,也未能有什麼前程,只能說是不求上進。奚筱雅眼光高,或許還真看不上人家。
後來諸位大師反覆測算,說這女子雖然乃鳳凰化身,但是靈氣太強,以至於非真龍天子根本壓不住她。若是太子納她為太子妃,將來立后,那最終必然是牝雞司晨女主天下的局面,這叫當今怎麼肯?」
飯後,奚明生在書房召見女兒,和顏悅色問道:「今日去了何處?倒是回來得早。只以後盡量少作男兒打扮,畢竟你快要嫁人了。」
哪怕是打破慣例,也要讓這小子受到懲戒,只願他多經磨礪之後,能夠幡然醒悟,體悟讀書人正途。日後還有大用的機會,但至少短期之內,他必須得顛沛流離了。
奚明生嘆道:「那今科傳臚,乃地方小族出身,人口簡單,為人又刻苦。故而沒什麼背景尚且考得這等佳績,必然前途無量……」
你這是指著和尚罵禿驢啊,明知道你爹就是主考官,居然說會試選他是恥辱,奚明生哭笑不得道:「國家大事,你且慎言!不選他也就罷了,我再看看其他人……」
奚筱雅不耐煩道:「文家傳承數百年,垂垂老矣,臭規矩又多。你確定他們能接受我這麼一個兒媳婦?聽說他們那位老太公最重婦德,我要是嫁過去,是活活被他打死呢?還是把他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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