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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騎士團的管轄權直接歸屬於教宗，作為總團長的托德將與銀環教區再無任何關聯。雖然他的神父聖秩不會被收走，但教堂里的那些助祭和助手們，將被全部撤回聖科大教堂。

哈金斯推門走了進來，看了一眼站在房中的修女，低頭對托德說道：「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清水、食物和藥品已經送給了地下的那些難民。」

教皇國的聖使特里斯坦，在親手驗證了玻璃製作工藝之後，離開了暮西鎮。

哈金斯（他的十二名下屬因為要負責小鎮的治安巡邏和敵情偵查，並未出席）、阿方索和他的三位扈從、埃德加和小傑瑞、芮契爾、卡琳甚至還有帕梅拉。

「嗯，52個人，19名成年男性、17名成年女性，7位老人，9個孩子。」

托德有些奇怪，坐直了身體，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幕卻讓他瞠目結舌，險些摔下了椅子。

托德看向說話的女子，眉頭皺了起來。聖使離開暮西鎮后，他回想了最近幾天的一切。芮契爾和特里斯坦這兩個人的言行舉止，讓他總覺得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哪裡有些不對勁。

「那些異端審判所的追兵，也是你找人假扮的？」

「芮契爾，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些什麼。」托德將頭朝後仰去，閉上了眼睛：「你費了這麼多的功夫，究竟想要我做些什麼？把這些異種送到救濟會嗎？」

托德糊塗了：「誰？」

「通過巡遊來募捐資金和招聘人員，這主意不錯。」托德想到自和圖書己的『表演才能』，尋思這說不定是個好辦法，他摸了摸下巴問道：「這種方式，大概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形成戰力？」

「嗯。」

坐在桌前的木椅上，托德用雙手捂住了額頭，看著站在面前、低眉順眼的芮契爾，重重嘆了口氣，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惱火：「按照你剛才的說法，前幾天那一家四口的逃難，不過是一次試探？」

托德思考了片刻，恍然大悟。

女子抬起了頭，臉上的表情讓托德覺得有些陌生：「我相信你。」

「總團長大人，我所希望的是，您能為所有的異種，建立起一個避難的港灣，一個沒有奴役、沒有殘害的聖所……」

修女院是一個二層的磚石小樓，地方並不大，上層是修女們休憩的地方，下層供她們禮拜和用餐。

尷尬的笑意還掛在嘴角，托德慢慢放下了雙手，回頭看著被人們包圍的修女，用著溫柔的語氣慢慢說道：「芮契爾小姐，有時間嗎？我們聊聊？」

托德拚命搖了搖頭，考慮到自己異種的身份，如果十年之後暮西騎士團才能形成戰力，在這中間早就被人打得連渣都不剩了。

「他們是什麼時候到暮西鎮的？」

對於這三個問題的解答，托德雖然自己心裏有了一些想法，但還是想聽聽眾人的意見。卡琳、埃德加、小傑瑞等人是完全不用指望了，他將希望更多的寄托在哈金斯和阿方索身上。

在教皇國使團離開暮西鎮后，托德立即找來了手底下所有可用之人和_圖_書，開始了暮西騎士團的第一次團務大會。

有人認出了來者的身份，站起身高喊道：「救主來了！」

當他踏下最後一層階梯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的大腦停止了思考，嘴裏不自覺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芮契爾的領路下，托德第一次踏入了修女院的大門。

看著這似曾相似的一幕，吃驚過後的托德，翻了個白眼，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好吧，為什麼中世紀的人都喜歡來這一套？」

這也就意味著在十月份聖部公文發布之後，托德的教堂里將只剩下他一人。

托德站在教堂側廳的桌子前，兩眼發直。台下玩鬧偷笑的卡琳和帕梅拉、酒還未醒打著飽嗝的瓦爾頓、姿態優雅小口吃著石榴的芮契爾、走路不穩還需要攙扶的阿方索、一臉獃滯的小傑瑞……

「哎？等一下，你把人藏在了儲藏室？」

托德紅著臉，挪開了視線，同時故作鎮定的咳嗽了一聲：「資金的事情我可以想想辦法，但人員是個大問題。尤其是暮西鎮和騎士團的行政管理人員，短時間內根本找不到人替代。」

自己帶著難民們還沒進入營地，卻剛好碰上了特里斯坦。

聽著眾人的歡呼，托德張開了雙臂，臉上儘可能表現出最大的善意，還沒等他說出什麼。人們衝過了他的身旁，聚集到了芮契爾的身邊。

門板下，螺旋形的階梯順延而下，托德越走越是心驚，不好的預感逐漸湧上心頭。憑藉中世紀的建造水平，這地面之下空ｍ.hｅｔｕbｏoｋ•ｃｏｍ•coｍ間的挖掘，絕非是幾個工匠短時間內就能建好的工程。最可能的是，上面的修女院工地只是一個幌子，真正的建造主體卻是在這地下。

哈金斯第二個發言：「騎士團還可以說服貴族加入，後者的財產和兵力就能直接成為騎士團的戰力。」

「辛苦你了，找人看住他們，別讓他們跑到鎮子上來。」

「地下總共多少人？」

二、我們如何才能獲得需要之物？

聽上去很不錯，但托德只要想到自己和銀環貴族們糟糕的關係，還是不得不放棄這個主意。

強打起精神的托德拿出了教皇國的諭令，向著眾人解釋了這幾天里發生的一切。有人激動，有人震驚，也有人一臉迷茫。他又向著在座的所有人，說明了暮西鎮的現狀和騎士團的處境，並提出了三大問題：

女子用食指轉起了胸前的十字架：「您難道忘了，自己曾經學習的地方嗎？」

……

百平米的地下大廳，被木板和壘土隔出了無數個小間，老人、孩子、男人、女人蜷縮在一個個的隔間里，喝著木桶里污濁不堪的積水，啃著陶罐中變色發霉的麵餅。

「十年？！」

「教皇國聖使帶來的諭令，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

用沉默回答了這個問題，芮契爾搬開了兩袋草料，用雙手抬起了地上的一塊活動門板。

修女走到一樓盡頭儲藏間的房門前，回頭說道：「總團長大人，天父不是說過，每一天都有人在業火中掙扎和痛苦，救助羔羊是不分時間的嗎？和圖書」

看著哈金斯退出了房間，托德用手指揉了揉鼻樑，忽然想起了什麼，朝修女問道：「等等，你今天本不需要帶我到地下，你說的那些計劃和秘密，也根本無須告訴我。為什麼你要把所有的事情托盤相告？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把你和那些異種全部趕出去？」

腦子裡嗡嗡作響的托德，將臉深深的埋入了雙手。

托德正待再問，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讓他不得不暫停了質問。

……

「前幾天不是剛來了一家四口，怎麼今天又有異種來了？」看著放在一樓桌子上的布偶和炭筆，牆上還有畫著簡單火柴人的塗鴉，托德朝著面前的芮契爾說道。

臨走前，他提醒了托德一件事情。

「嗯。」

一、我們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

修女轉過了身體，將背朝向了托德。她解開寬大的修女袍，將其褪至了腰間，衣服下再無任何遮攔。潔白如霜的皮膚上，半月形的兩片肩胛骨間，赤紅墨汁刻印著雄鷹展翅的圖案，在那下方還用古羅馬數字，標刻了一行編號符串。

「最早是在一個半月前，最晚是前天。」

托德帶著心中的迷惑，臉上寫滿了猜測和懷疑，盯著芮契爾。後者絲毫沒有心虛的表現，反而笑著直起了腰，挺起了胸，寬大的修女袍頓時形成了一道貼身的曲線，玲瓏有致的身材毫無遮掩。

天啊！這些人就是暮西騎士團的全部班底……

「總團長大人，關於資金和人員，您心裏可有預案？」

托德一愣，回應道：「你的口氣和*圖*書，為什麼讓我覺得越來越像個修女？還有，別再稱呼我總團長了，聽著總有些奇怪。」

「好吧，托德。」芮契爾的聲音幾不可聞，她右手一扭，打開了儲藏間的房門。

阿方索一邊回憶一邊說道：「根據文籍記載和歷史記錄，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只要十年左右。」

這對於將鎮中政務和教堂雜事，全部委託屬下處理的托德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噩耗。

芮契爾歪著頭，看上去絲毫沒有擔心這個問題：「大人，您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這樣的人才有很多啊，而且他們中的不少人您應該認識。」

阿方索先開口說道：「我過去閱讀教會的書籍，上面對於教會騎士團的興起做了一些介紹。騎士團前期的資金大多由世俗王國捐助，人員則是通過巡遊演講和拜訪招募而得。」

教皇國的使團前腳剛到，芮契爾就告訴自己，異種的難民藏匿在鎮外。

交代完眾人跟進的事務后，第一屆團務大會草草結束。走出教堂大門的托德，打算仔細思考一下，怎樣才能說服那些終日只知道念經和學習的修士們，加入暮西騎士團。

一個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說服貴族加入騎士團？

芮契爾曾經說過會幫他解決騎士團和水晶聖物的麻煩，結果恰巧特里斯坦帶著聖諭出現。

如此之多的巧合。

三、眼下我們應該怎麼做？

女子沒有回應。

抬起頭一看，修女院院長站在托德的面前，臉上掛著讓他熟悉而又頭痛的微笑：「總團長大人，有時間嗎？我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