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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向後倒進沙發，身體宛如陷入鬆軟的雲朵之中。他面帶詫異，轉身摸了摸身下的軟墊。

托德沒著急反駁對方，腦中回想起前世看到的一篇關於『科舉制』的科普文章。

「還有件事，這麼多缺人的職務，需要不同種的試捲來進行官員選拔，同時製作這麼多試卷，會不會對陛下的壓力太大？」

「埃摩森，想想吧。只有那些飽學博聞的人，才能通過王國的考試，才能成為官吏，參与管理政府事務。任何一個人，無論家世是否顯赫，無論財富是否充盈，在學識上的努力，都可以使他進入社會上層，這本身難道不就意味著一種平等與競爭的健康機制嗎？這難道不是分權於民、避免派系矛盾的最好方法嗎？！」

埃摩森以中央集權作為政體框架的基礎，打算與國王討論今後的發展方向。

「暮西學院有一位力學教授，他在印刷機的工藝基礎上，聘請數名『金屬扭曲』的異種，發明了一種卷簧的機器。」托德拍拍椅子的扶手，笑著說道：「暮西銀和_圖_書行給了他一筆低息貸款，供他生產彈簧傢具。」

中國古代的科舉制始於唐朝，終結于清朝，經歷了1300多年的歷史。

托德將胳膊撐在桌面上，眼睛看向埃摩森的報告，上面標註著『建議職務：XX大臣、XX總管、XX顧問……』。

埃摩森抬起頭問道：「還有一個問題，試卷誰來出？」

這個年近五十的老人，以一種近乎于瘋狂的熱情，開始著手調整和完善暮西王國中的行政體系。

埃摩森拚命搖起頭來：「這不合常理，這不合常理！居然用一張紙來決定官員的取捨，這簡直就是在拿王國的命運開玩笑！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瘋狂的主意？！」

「可以這樣說，實際上歸根結底，問題的癥結在於官員的選拔方式。一般官員的任命，大多有徵募和推舉兩種方式，前者大多由國王直接指定人選，後者則由派系或家族推薦內部成員或貴族子弟。」埃摩森看著紙張上的職位，皺緊了眉頭：「對於暮西王國來說，推舉hetubook.com.com這條路徑並不可行，這隻會給派系壯大提供借口，卻無法施惠於人民。剩下的只有國王徵募的辦法了，就是以您的名義，向那些有才之人發出任職邀請。」

埃摩森呆住了。

「陛下，如果王權過大，民權過小，本質上還是會因為獨裁引發危機。」埃摩森用筆指向紙面上的字跡：「但如果民權過大，王權過小，則會造成派系勢力的崛起，導致特權階層的產生，最終引發權力割據的局面。」

托德在欣喜之餘，也發現了一個問題——瑪麗真的很愛咖啡，一旦喝起來，那真是一杯接一杯……好在這是虛擬世界，不用擔心咖啡因上癮以及肥胖的問題。

托德摸了摸鼻樑：「我自己來吧，這種事情讓其他人代筆，終究還是不合適。」

有了『超憶』異能的協助，瑪麗開始逐步幫助托德排除克勞倫斯的無用記憶，原本上萬個碎片，被縮小到七千片左右的範圍。

的確，除了國王以外的任何一人，要承擔起製作考題的重任，都會引來和-圖-書其他派系的質疑和反對。

科舉制這一發現，對當時16世紀末的西方封建等級社會是一大震驚，同時也在那之後的三百年間，對西方的文官制度起到了決定性的推動作用。

埃摩森點點頭，將懷中的報告放在書桌上，直接進入正題：「在政體的獨立性上，暮西王國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一、沒有貴族階層的制衡；二、也不用去考慮教會勢力的干涉。但在日後王權與民權的界限劃分上，卻是一個極大的難題。」

托德繼續分析著暮西城中進行官員選拔考試的可行性：「首先，由於戲劇和小說的盛行，城中的識字率並不低；其次，學者的聚集也給考試提供了最佳的人選；再次，印刷機的發明使得試捲成本下降，將大規模考試變成了現實；最後，王國的大多數職務基本都屬於空缺狀態。」

托德擺擺手，笑著解釋道：「剛開始的官員考試，可以先從一個職務起步，如果發現可行的話，再推廣開來，這種方法又稱作為試點。」

托德在心中對照了一番，點ｗｗw•hｅtｕbook.ｃｏｍ•ｃｏｍ頭認可了對方的說法。

埃摩森嘆口氣，一時之間也沒了言語。

「有什麼辦法既可以選拔人才，又可以平衡王權和民權呢？」

用手揉搓著額頭，托德示意埃摩森請坐。

埃摩森點點頭。

托德若有所思地說道：「所以關鍵問題在於找到一條如何合理分權的途徑嗎？」

「考試？！」

午飯剛過，侍衛彙報，埃摩森來了。

原本托德借鑒的泰羅共和體制下的專員管轄制度，無論是應對日漸龐大的民眾群體，還是多如牛毛的王國瑣事，都顯得有些落後脫節。

稍後他用著不確定的語氣，對托德說道：「陛下，您說的是像學院里那樣的考試嗎？就像教授為了考察學生功課，利用試卷進行的考試？！」

埃摩森看向國王，感嘆了一句：「陛下，有時候我真的看不清您。說您愚鈍吧，您的智慧有時候真是無人可及；說您睿智吧，我聽別人說起您過去的一些行為，真是……真是天馬行空……」

托德用手指的關節敲著桌面，靜靜思索起來，腦中靈光一閃：「不如m.hetubook.com.com，我們來考試吧？」

老人低下頭，細細思考了很久，最後抬頭說道：「好像……也不算是壞事……」

托德苦笑著回應道：「人總是在不斷進步的。」

在結束第二次靈魂空間的會面之後，托德睜開眼睛，要了一杯艾草茶，小睡了一會兒。

另一方面，他也慢慢掌握到，只要將靈魂空間的張開時間，控制在六個小時（現實時間大概30秒鐘）以內，就可以有效降低疲勞程度。

沉吟了片刻，托德說出自己的顧慮：「有兩個問題，一、我怎麼才能知道邀請的人是有才學的？現在沽名釣譽的人如此之多，萬一讓泛泛之輩身居高位，豈不是會出亂？二、暮西城中這麼多人，有真才實學的人大多保持低調，想要找出他們也並不容易。這樣看來，徵募的方法也不是太好。」

首次『靈魂鏈接』后的第三天，身處國王之間的托德，召喚兩公里以外、坐在家中的瑪麗，二人一起再次進入了靈魂空間。

而前世的西方，在16世紀中葉的時候，才有修道士通過遊記的方式，將科舉制傳入歐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