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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幫貪婪的雜種！我說過，斷木之石東邊的那片草地，是我們部族放牧的地盤！」一名高高瘦瘦的部族首領，朝著另一名矮矮胖胖的首領這樣大叫道。

還沒等他走幾步，一陣爭吵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所幸，卡斯帕帶著維持秩序的士兵及時趕到，分開了這兩個部族，阻止了一場可能會擴大的內訌。

托德興奮的搓了搓手，開心地說道：「您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本來還以為，部族中這種葉子的庫存很少，還需要種植一年，才能實現量產……這樣看起來，鼻煙的生產線可以直接開始建設了！」

「鼻煙製作完成之後，我允許你先支取自用的份額！」

「誰？」

「我？」老婦人聽上去頗為意外：「我是部族的薩滿，這種事情還是讓年輕人來做吧。」

在聽到托德想要拿到全部貯藏煙葉的時候，明妮還有些吃驚。

托德搖頭道：「正因為你是部族的薩滿，在植物和草藥的研究上，沒有人比你更加適合這個崗位了。你放心，我雖然已經記不全鼻煙的製作配方，但一些基本的生產工序，還是知道的，這有助於你儘快完成鼻煙的試作品。」

後者笑了起來：「你當初成立暮西騎士團的時候，就被信徒尊為『聖子』，按理說聖靈現世這條路，你應該走的很有經驗才對，怎麼和*圖*書這個時候反而猶豫了？」

托德解釋道：「沒錯，這個稱號來自於北境傳說，說是那些能夠變化為巨大戰獸的人類，就是神靈與凡人的孩子……等一等，半神……？」

芮契爾將茶杯放了下來，一邊點頭一邊補充道：「南部蠻族遵循諸神的教典，部落與部落之間，很少出現不死不休的鐵血手段，這也是蠻族中很難出現一位建國者的原因。」

托德微微搖頭道：「你說的這段歷史我也讀過，但前提是當時的阿爾斯特部族，已經是北境中最強大的勢力。君主完全可以不顧外敵，通過內耗來達到絞殺部族首領的目的。但你別忘了，霜石營地這裏可不一樣，我們面前還有阿爾斯特和康諾特這兩個強敵。如果這個時候內耗，雖然最終可能會消滅部族，建立王國，但也會讓我們的敵人有機可乘。」

托德有些尷尬：「看來你早就想到了。」

芮契爾用手指輕輕在杯口畫著圈：「阿爾斯特的開國之君，就是利用數個部族之間的仇恨，挑動他們自相殘殺，並通過一次虛假的和談，將前來參會的首領全部屠殺，最終將部族的體制徹底摧毀，完成了國家的建立。」

托德看著架子，半晌沒回過神來：「這麼多？！」

托德將頭抬起，眼睛看向天花板，嘴裏慢慢說道：「讓我和圖書想想，讓我想想。」

芮契爾瞥了托德一眼，沒言語。

正在指揮蠻族人修補牆體破洞的芮契爾，看見托德歸來時的表情，便向著迪爾德麗交待了幾句話，走上二樓，靜靜的等待在樓梯口。

在她看來，這種刺鼻、腥辣的乾枯草葉，除了入葯和焚香以外，只有少數人喜歡作為提神醒腦的零食，所以很少能夠派上用場。但對方還是應允了托德的要求，並答應向其獻出所有的煙草。

托德跟著問道：「按照你的意思，如果想要將這些部族整合為一個國家，就必須使用鐵血高壓的手段？」

「老大！你是不知道這群部族首領，有多難纏！」阿克曼指了指分成數堆的物資，唉聲嘆氣：「打仗的時候，面對敵人這幫人還能做到團結一心，但等到敵人一退，他們就開始為了各自的部族謀取利益。」

聽了托德的話，明妮滿是皺紋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笑容。

芮契爾重新端起茶杯，看向窗外的景色，『不經意』地說道：「我聽說那些蠻族人，稱呼你為『半神』……」

另一人也不甘示弱：「卑鄙無恥的傢伙！你說出的話，就和你放的屁一樣臭不可聞！你憑什麼說，那塊草地只許你們放牧？！」

「在那些部族的首領看來，彼此之間的關係就是合作和聯盟。即便有了你這個htｔps://ｗｗｗ.ｈｅｔｕbｏｏk•ｃｏm.ｃｏｍ名義上的領導者，他們還是會將本部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芮契爾輕輕抿了一口蛇果茶：「外敵入侵時，他們或許還能並肩作戰，但來自外界的壓力一旦消失，為了爭奪戰利品，接下來就是無休止的爭吵。」

明妮點了點頭：「這些苦葉雖然很多人不喜歡，但它們晒乾之後，用來止痛和提神具有奇效。我在霜石的這些年，也沒有什麼愛好，唯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收集不同年份的苦葉。」

從頭看到尾的托德，帶著滿心的疑問，找到在營地中忙著分配物資的阿克曼，向他了解部族衝突的情況。

石台下面，放著二十幾個密封完好的瓦罐。

芮契爾裝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如果鐵血的方法難以奏效，我們又該怎樣把這麼多部族整合為一個國家呢？」

托德站起身來，在房間里轉了兩圈，最後遲疑的對芮契爾說道：「我想到一個辦法，但有點……」

阿克曼扳著指頭，細細數來：「裝備、水源、牧草甚至座位次序，都能成為部族之間鬥爭的理由。」

「鼻煙？」明妮聽上去對這個新生的事物極感興趣：「聽上去是用鼻子吸食的東西。」

「我不光早就想到用『神降』這個方法，來整合所有部族，建立蠻族王國。」芮契爾直起身體，嘴角微微露出hｅｔｕｂｏｏk•cｏｍ.ｃｏm微笑：「我還早早地找到一位助手，來幫你搭建諸神降世的信仰舞台。」

「現在你應該知道，我說的不是假話了吧？」芮契爾輕輕撥著頭髮，面無表情地說道：「霜石部族的情況，遠遠要比暮西城複雜。」

聽完阿克曼的訴苦，憂心忡忡的托德返回了小樓。

帶著一臉的詫異之色，托德彎腰鑽進洞中，這才發現洞內連接著一個天然形成的地下溶穴，別有一番天地。

明妮用手杖在樹根上敲了敲，看上去堅固難撼的植株，突然慢慢向下沉降，露出了僅供一人通過的小洞。

兩名部族首領模樣的人，帶著各自部族的戰士，涇渭分明的站立在兩側，對峙在那裡。

「沒錯，將這些煙葉加工成粉狀，再添加一些附著品，就能夠直接用鼻子來吸食。」說到這裏，托德將視線投向老薩滿：「明妮，我打算讓你來負責鼻煙的製造，怎麼樣？」

老薩滿明妮神秘一笑，用手指了指石台下的縫隙。

另一人立即表示了反對：「我們部族跟隨弗里德，頂著刺骨的寒風，穿山越嶺，從遙遠的南方運來數不盡的武器和鎧甲。我們部族為此損失四台雪橇，還死了七個人！你居然敢在這裏和我比功勞？！」

明妮看上去還是有些猶豫。

在霜石部落的營地中，煙草向來就是治療疾病、部族祭祀的用品，一直都是由和-圖-書薩滿明妮負責看管。

托德坐到芮契爾的對面：「這或許也是南部蠻族上千年來，沒有國家產生的原因。」

石台上有著許多用木枝搭成的架子，上面晾的滿滿的都是風乾的煙草。

「這裏面，難道都是……？」

芮契爾走入二樓的卧室，給自己和托德各倒了一杯蛇果茶，開口就點出了事情的關鍵：「霜石營地眼下最大的問題，就是這些部族根本沒有國家的概念。」

「我的部族裡，有五名戰士，參加了霜石的守衛戰。其中還有二人，因為這場戰鬥丟了命！論起功勞來，我們自然應當享有那塊土地的放牧權！」高瘦的首領拍著胸脯，自豪地說道。

明妮向前走了差不多二十多米，山洞里的風越來越大，最後她帶著托德走到一個寬廣的石台之前。

托德蹲下身，定睛看去，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定下生產鼻煙的主管人選，心情格外舒暢的托德回到了營地，打算抽個時間去看看營地的防禦設施。

談到這件事，阿克曼有一堆苦水要倒。

兩個部族從爭吵，很快上升為推搡，最後演變為了鬥毆。

托德跟隨明妮來到營地外的森林中，在一片鮮花與灌木的包圍中，看到一處盤根錯節的樹根。

片刻之後，托德走上樓梯，看見好整以暇的芮契爾，苦笑著說道：「你應該猜到我想說什麼了……」

「迪爾德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