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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千上萬的建築中，每一處都有著不同性別，不同年齡的遇害者，從他們身上的傷口和臨死的表情來看，不難想象到這些人在死之前遭受了多麼巨大的苦難和折磨。

臨別之前，在霜石城的上空，騎在獅鷲上的伊薇，看著化為龍形的托德欲言又止。

『村莊的廢墟上空飄著濃濃的黑煙，倒塌燒焦的房屋到處都是，屍體就像石頭一樣隨處可見，在露天的灶台旁，可以見到大量被啃食后的人骨。』

做完這些事情后，托德在神殿廣場上揮動起龍翼，向著北方的康諾特王國疾速飛去。

「如果這場戰爭勝利，北方的一切將塵埃落定。」托德揮動著龍翼，看向伊薇說道：「到那個時候，這片大地上將只有一個霜石城。」

霜石城的大軍出發了。

戰士一萬三千人，如果再算上奴隸，將近三萬人的軍隊分為三路，浩浩蕩蕩踏上了前往北方的征途。

托德將龍首轉向北方，那裡的天空烏雲密布，隱隱m.hetubook.com.com能夠聽到雷聲作響。

『我的眼前，上演著一幕活生生的地獄。』

一周后，前線傳來了第一批戰報。

至於前往康諾特邊境線的東路軍，他們的行軍路線，經過了『六圈大屠殺』的一眾村鎮。

一個又一個的萬人坑被掩埋在城市的四周，大批大批手無寸鐵的平民，被趕入坑中，接著被加入木薪活活燒死，最後被泥土所掩埋。

托德有些驚訝于伊薇的問題，思考一番之後，他這樣說道：「南方帝國已經攻陷了聖城，至正教會名存實亡；天父教會的亞歷山大教宗已死多時，首牧的位置一直在爭吵中沒有定論。對抗帝國的所有壓力，全部落在暮西城的新教身上……」

『我們找到一個精神不大正常的倖存者，他說他是從庫丘林軍隊中逃出來的，他還說親眼看到暴民們吃了他的老婆和孩子……我們從他的口中確認，庫丘林就在康諾特王國的東北方，正在屠和_圖_書戮著那些剩餘的小國。』

阿爾斯特人面對霜石戰團，選擇了殊死抵抗。早已見識過死寂之槍力量的他們，在面對霜石戰士時，寧願被刀斧砍死，也不願被一把能夠摧毀靈魂的魔槍所殺。

看完這些報告，托德知道自己該行動了。

一路上，飛行在空中的托德，用鷹眼和透視的異能查看著大地。

接著，他又來到小樓，與迪爾德麗和她肚中的孩子道別。

在報告的最後一段，戰團長向托德這樣說道。

伊薇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迷茫：「但得知諸神時代早已過去的時候，我的信仰崩塌了，布倫希爾德這個名字對我而言再也沒有了意義。面對這個充滿廝殺的世界，我開始疑惑，疑惑這一場又一場的戰爭，究竟是為了什麼？」

飛翔在空中的托德，看著地面上的慘狀，憤怒讓他的瞳孔顏色變為了赤紅：「庫丘林……這就是你所說的英雄？！這就是你所選擇的暴君之路？！」

伊薇閉上眼www.hetubook.com.com睛點點頭：「無論你是想要結束所有的戰爭，抑或是想要成為整個世界的帝王，或者僅僅是為了力量的極致，我都願意陪伴在你的身邊，直到我的身體化為芥粉，直到我的靈魂變為虛無。」

在一處峽谷的隘口前，霜石城的戰團士兵，架起了大盾，舉起了長槍，利用地形優勢牢牢守住了峽谷。

最後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黑龍，彷彿是想把這身影刻入自己的靈魂，伊薇轉過頭去，用力扯了扯韁繩，騎著獅鷲飛向遙遠的北方。

靜下心來側耳傾聽，托德發現那根本就不是雷電的聲音，而是炸藥發出的轟鳴。

西北路軍的先鋒部隊，一隻四百人左右的輕騎兵，先於主力部隊已經兵臨至古汩城的城下。

而峽谷中，大批的弓箭手和投擲手，將箭矢和炸藥拋出盾牆，朝著峽谷外的敵軍扔去。

根據前線戰團長的彙報，城中的阿爾斯特人根本已經喪失了抵抗的意志。接戰的第一天，城中就www.hetubook.com.com有人想要向霜石城投降。

伊薇繼續說道：「沒有什麼理由，沒有什麼大義，僅僅……僅僅是因為你……」

「我？」

霜石城的軍隊正在和庫丘林的軍隊進行戰鬥！

女武神抬起右手，摸著鬢角處的羽冠，銀色的長發隨風舞動，她輕輕說道：「於是，在這宛如漫漫長夜的煎熬之中，我給自己找到了一個繼續下去的理由，那就是你……」

如果不是因為守軍忌憚于庫丘林的暴虐，四百人的輕騎兵甚至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古汩城。

城外森林中的參天大樹上，樹葉和細枝被人為的砍去，密密麻麻的屍體被吊在樹榦上隨風搖擺，烏鴉和野狼圍繞著森林盡情享用著盛宴。

看著天空中那個越來越小的身影，托德停留在霜石城的上空，很久很久。

「過去的我，肩負著族人的期望，我無時無刻想著都是追尋諸神的腳步。」

伊薇輕輕搖搖頭：「托德，你有想過安定下來嗎？」

托德有些動容：「伊薇……」

托德猛烈和*圖*書揮動起龍翼，巨大的身形宛如離膛的炮彈一般，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疾速飛去。

這些人衣不裹體，手中的武器簡陋至極，作戰起來也毫無章法可言，完全就是在不顧死活的發起一次次的自殺衝鋒。

攻向阿爾斯特首都的北路軍，在路途中稍微有些麻煩。

托德先是與薩滿集會舉行了會議，囑咐他們維持好霜石城的秩序。會議上，他特彆強調，如果薩滿們有什麼急事，可以直接進入朝聖所，這樣就可以立刻聯繫上他。

用戰團長的原話來說。

峽谷外的平原上，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人，粗略看去，估計都有數萬之眾。

伊薇抓著獅鷲的韁繩，咬緊嘴唇：「即便這裏的戰爭結束，但暮西城那裡依然需要你，對嗎？」

「安定？」托德昂著龍首，有些意外地問道：「這句話並不像是出自女武神之口。」

途中那些城市，被屠戮一空的慘狀，讓托德真正明白，報告中所言的『地獄』究竟為何物。

托德的龍瞳慢慢放大，一瞬間忘記了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