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利維坦轉動著巨大的眼球，平靜地說道：「是的。」

「你是負責監察和記錄的先行者，經歷過無數時代的更迭，也目睹過數不清的種族發展。關於歷史的記錄，以及靈魂的評判，你應當是最具有權威的發言者。」

托德停頓了片刻，接著伸出龍爪摸著心髒的部位，輕輕說道：「但早晚有一天，我會死去。天國在那個時候將會徹底分崩瓦解，所有的一切將會消失，靈魂們會失去依託，重新變成遊魂飄蕩在這天地之間。」

斯卡哈仔細思考了這套善惡評判系統的每一個細節，最終說道：「我可以嘗試去做做看。」

利維坦這個時候突然說道：「托德，我有點明白你的意圖了。天國具象化需要藉助於我的力量，善惡評判系統需要讓斯卡哈來幫忙，這已經是兩個問題了，那麼你所說的最後一個問題是什麼？」

托德朝著利維坦和斯卡哈分別看了一眼，問道：「如果可以的話，你們或許可以跟隨我去天國看看。」

「我現在用天使和惡魔搭建起來的善惡道德審判機制，有著一個巨大的缺點……這就是所有靈魂的審判，看上去是由天使們在執行審查，但實際上，那些天使不過都是我意識的創造物，歸根結底一切審判都是以我的個人喜好為基準，缺乏一套精準的判斷標尺。」

托德看向她：「在靈魂審判這一點上，我需要你的幫助？」

托德看著天國十二座大門那些排隊等待進入的靈魂，開口解釋道：「我在暮西城、霜石城等城市中，都安和*圖*書置了大量注入我自己『靈魂之種』的標識，前來朝拜和參觀的人，只要觸碰了標識，就會自動與我完成靈魂鏈接。」

斯卡哈皺起眉頭，看向利維坦說道：「究竟是什麼事情，你沒有告訴我？」

斯卡哈看著下方那些建築和山水，在驚嘆之餘，不由問道：「像這樣與天國連接的獨立空間，你究竟建立了多少個？」

「斯卡哈，如果可能，我希望你根據先行者的經驗和記錄，來填補這套審判系統中所缺少的部分。比如，一個人類在當前這個時代中，因為某種原因，自發或者被強迫做了某件事情，造成了何種的影響？在做完這件事情之後，他是否懺悔過？是否補救過？這些都有著一套類似於打分和加權的選項，需要一位有經驗的管理者來具體把關。而這個管理者，在我心目中的最佳人選，就是你——斯卡哈。」

利維坦縮小身體，從半空中慢慢向著地面靠近，他看著這座宏偉的聖城，開口說道：「那些城門通往何方？」

「這些是我正在製作的善惡評判系統，它會從不同方面、各個角度來評判生物靈魂是否有罪。現在，我已經搭建好了系統的框架，還缺少具體的演算法和數據的模型。」

剎那間，托德帶著斯卡哈和利維坦，直接進入了自己的靈魂空間。

漂浮在高高的天空中，利維坦看向下方那座金碧輝煌的天國之城，提高了音量：「有意思。」

利維坦抖動著觸鬚：「為什麼不呢？」

托德的龍爪一揮，和-圖-書空氣中憑空出現一套複雜的圖表和數據。

托德說道：「我的本意，是通過天國這樣一個靈魂空間，來為世界上的所有生靈，構建一個統一的信仰，並且用善惡道德體系，來約束他們的行為和意志。但這個辦法雖然看上去有效，但有三個問題沒辦法解決。」

托德看向利維坦，搖頭說道：「我猜，關於靈魂之力，你有一些事情沒有告訴斯卡哈？」

利維坦轉動眼珠，將視線投向托德：「三個問題？哪三個問題？」

「我？」

托德用力點了點頭：「是的……第二個問題就是天國的審判機制。」

托德微笑著說道：「只要你同意，我會給予你整個靈魂空間的管理許可權，你可以自由觀察、收集和修改這個天國的所有數據和規則。」

過了好一會兒，他扇動著龍翼，閉上眼睛無奈地說道：「針對這第三個問題，老實說，我現在還不知道如何應對，也自然無法給出解決的辦法。對於我來說，當前的任務是先建立起整個天國，並完善靈魂審判的系統，至於如何預防可能爆發的毀滅之戰，或許以後我們會想到辦法……所以，我現在想問的是，關於天國的建設，你們能夠幫我嗎？」

聽見托德的話，斯卡哈有些意外。

斯卡哈愣住了，稍後她說道：「托德，即便每一個空間的規模，都是這般大小，一百四十三個空間的開啟和運行，你可知道需要多少靈魂之力的支持？你的靈魂，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強大了？」

「第一，天國中的和圖書一切，都是我用靈魂力量構建出來的意識體，它們的存在是以我的存活為基礎的。」

托德示意兩位先行者靠近一些，接著帶上他們一起走入天國的一座大門，直接來到了諸神的聖域。

斯卡哈一邊聽，一邊皺起眉頭：「用數值和條件去判斷一個人的靈魂是否有罪，這聽上去是一個非常複雜和困難的工作。」

「一百四十三個，一百零一個歸屬於天堂，三十五個歸屬於地獄，還有六個隱秘空間屬於控制者，不對外開放。除此之外，我每天都在不停的增加和修改空間。」

斯卡哈降落到地面上，看著一位四翼天使長宣判一名人類靈魂有罪，並將其送去了地獄，轉頭對托德說道：「這就是你說的審判？」

斯卡哈嘆了口氣：「我們或許可以用靈魂審判來規勸和威懾那些理智的人，但面對這些失去思考能力，一心只想毀滅世界的瘋子，又該怎麼辦？」

利維坦沉聲說道：「這的確是個問題，我就曾經看到過一個人類，他為了向仇人報復，不顧整個世界，向敵人發射了一種致命的武器，並最終引發了一場世界大戰。」

「讓天國成為這個世界的賢哲王？」斯卡哈困惑地問道：「如何去做？」

「那些來到城門前的靈魂，在回顧他們一生的所作所為時，一件在他們看來或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在我的眼中就有可能是邪惡的事情。價值觀和世界觀的差異，讓我在應對靈魂的評判時，會不自覺的帶上個人感情|色彩的標籤。這種審判機制，從公正的和-圖-書角度來看，無疑是極不合理的。」

「靈魂之力的增強，除了冥想和訓練，還有一條捷徑。」利維坦慢慢說道：「將其它生物的靈魂收容在自己的靈魂空間之中，通過暗能量的共鳴，可以達到快速增強靈魂之力的目的。」

托德第一次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利維坦和斯卡哈對視了一眼，前者搖擺著那些密密麻麻的觸手，看上去興奮異常：「為什麼不呢？至少，你說的這一切，是我們存活到現在，應對種族滅絕的最佳辦法。」

指著偌大的空間中、那棵聳立在中央的參天黃金樹，托德說道：「通過審判、穿過城門的靈魂，可以被引導到一個獨立的空間。這些空間大多來自於不同信仰的神話傳說，都是根據我個人的認知和經歷所製造而成。」

縮小身形的利維坦，將觸手伸向地面，捲起一朵野花，緩緩說道：「所以，你想在死前，將這個天國用『靈魂具象化』的能力變成現實，這樣一來，所有生靈死亡后，將有一個固定的去處，你也不用擔心你的努力會因為生命終結而功虧一簣。」

「我在這裏做一個假設，如果在未來的某個時間點上，有一名國家公民，因為被複仇、憤怒抑或是貪婪沖昏了頭腦，冒著寧可下地獄的風險，依然吹響了滅絕戰爭的號角。到了那個時候，什麼天國，什麼天使和惡魔，什麼審判都將隨著整個世界的滅亡，變得失去了意義。」

「當這些人死去的時候，他們的靈魂會被引入到這裏。」托德指著那些排隊的靈魂說道和_圖_書：「我在此仿造了一座在聖經中描述提及的天國，讓天使們去回顧這些人的所作所為，並用善惡的天平來衡量他們應該去往天堂還是地獄。」

托德一邊點頭一邊說道：「所以，正因為如此，利維坦才能夠用他的靈魂力量，去重塑那些早已滅絕的種族。而斯卡哈你，用靈魂具象化能力，卻只能建造出一棵蘋果樹。」

「這種方式，可以從信仰、道德上，來對整個世界進行無形的約束。但是，有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靈魂審判機制只能在事情發生之後，對當事人進行處理。」

托德撥動龍爪，看著面前的數字不停變幻，點頭說道：「這的確是一個挑戰度極大的工作，需要針對每一個時代，每一個種族，甚至是每一個區域的生物行為和心理，進行系統化的分析和研究，並給出數字化的精準判定。在我的前世，這樣一項工程，需要最頂尖的人工智慧演算法大師和數據處理精算師共同合作，花上曠日持久的時間，才能慢慢完工。」

斯卡哈點頭問道：「那麼，關於這一點，你打算怎麼辦？」

沒有理會斯卡哈的惱怒，利維坦看著地面上那些把酒言歡的英靈，開口說道：「靈魂力量的話題暫時不提，你說需要我們的協助，究竟指的是什麼？」

托德看向諸神聖域中那棵巨大的黃金樹，低聲說道：「不知道你們意識到了沒有？作為整個世界的賢哲王，天國作用於這個世界的辦法，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在生靈死後，對其進行靈魂評判，再給予其獎勵或是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