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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萊姆微微張開嘴巴，但最後還是沒有說話。

伊萊姆握緊彎刀：「那個時候我們就應該殺了他！」

邁里斯扶起卡琳，讓他坐回到石床邊，輕輕說道：「孩子，讓我們慢慢說來。」

邁里斯站起身，對卡琳說道：「但我有個好消息，我估計這也是托德的功勞吧，你的體內已經擁有了再生異能和體質強化異能，你的傷口正在加速愈合，這是一件好事。」

「並不完全是。」

前方傳來的呃呃怪聲，讓卡琳認出了對方的來歷——那個不會說話、卻又力大無窮的怪人。

卡琳直起身體，將頭轉向聲音的方向，不敢置信地說道：「我認得你的聲音，你是……邁里斯大師？！」

咚的一聲，她撞上一個堅硬之物，倒在了地上。

「我儘力醫治，但我不能保證你回復視力。」

「所以說，這裡是監獄？」

「我不明白。」

薩拉丁擺了擺手：「不用勸慰我，這世間從來就沒有永恆一和-圖-書說，任何事物都有終結之時……如果真要說有什麼會巋然不變，那麼就只剩下真理二字了。」

「為什麼？」

薩拉丁沒有回答伊萊姆的問題，而是突然換了一個話題：「我問你，你覺得我還能活多久？」

「在泰羅城的那場火災中，我們發現了奄奄一息的你，並將你帶回來醫治。」邁里斯輕聲說道：「你的全身有著大面積燒傷，能夠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迹。」

「你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喉骨這個年輕人，他是什麼樣子嗎？」

身形枯槁的邁里斯，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站定在卡琳的面前，看著這張曾經懵懂天真的臉龐，深深嘆了口氣：「命運又將你送回到了我們的身邊。」

「別難為他了。」

伊萊姆一愣：「第一次見到他？」

惱怒的卡琳一腳踢在怪人身上，卻發現對方絲毫未動，仍然擋在自己前進的路上。

伊萊姆惴惴不安地說道：「陛下……和*圖*書」

薩拉丁搖頭道：「現在的他依然是那隻惡鬼，但眼睛里卻多了一樣東西，一樣寶貴的東西。」

伊萊姆咬緊牙根說道：「您該不會是因為惜才，所以才放過他吧？我敢斷言，喉骨是一個禍害，他早晚有一天會禍及整個帝國！」

「滾開！別擋我的路！」

「真理？」

邁里斯繼續說道：「我們的頭頂，就是整個帝國的軍事中樞，每天都有士兵不間斷的四處巡邏。在這裏，不要說是逃，就連想送一封信出去，都難如登天。」

卡琳低下頭，壓抑著悲傷說道：「我想回暮西城。」

卡琳沉默了半晌，一邊摸著臉，一邊說道：「那我的眼睛？」

就在卡琳摸著地面，打算找東西攻擊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讓她停下了動作。

卡琳點點頭，沒有再開口說話。

「哈里發，不可以讓他就這樣離開！」

伊萊姆垂下頭，一言不發。

伊萊姆故意躲開薩拉丁的視線：「和-圖-書您在說什麼啊？！您的身體正在一天天的好轉！」

「這裏的建築材料很特殊，是來自蘇普哈山脈的一種磁性礦石，可以抑制任何異能的發揮，這也算是南方帝國用來應對異種的手段之一。」

邁里斯回答道：「我有一些理由，必須在這裏停留一段日子。」

卡琳消化這些信息許久，再次問道：「為什麼在這裏我無法使用異能？」

邁里斯微微搖頭：「接下來，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我現在沒有辦法送你回去。」

卡琳呆住了。

薩拉丁笑著說道：「以前我就告訴過你，撒謊的時候眼睛不能四處亂看。」

邁里斯將目光投向那個怪人，張嘴想要說話。

卡琳掙扎著爬起身，想要從另一個方向繞過去，卻再一次撞上了那個怪人。

邁里斯重重嘆了口氣：「他……他只是我的一個僕人，負責照顧你的飲食起居……你可以信任他。」

「你應該很清楚帝國內部的嚴峻局勢。」薩拉和-圖-書丁嘆了口氣：「舊帝國勢力的反撲，諸多宗教力量的抗衡，各地總督的心懷二心……」

「他就像一隻剛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眼中只有對世界的惡意和仇恨。」薩拉丁低聲說道：「那個時候的他，追求著末日的景象，渴望著世界的終結。」

怪人發出一陣呃呃的哀求聲，但依然沒有讓開道路。

卡琳突然問道：「除了你我之外，這個房間里還有一個人，他是誰？」

卡琳有點糊塗：「可是，我們怎麼會？你們為什麼在這……？」

「這個帝國看上去強橫無比，實際上早已千瘡百孔。」

卡琳激動的拉住邁里斯的衣角：「你怎麼會在這裏？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你能帶我出去嗎？」

「因為這裡是巴格達，南方帝國的首都。」

薩拉丁又問道：「我再問你，在我死後，誰可以接任我的位置，繼續引領帝國走向未來？我的兒子們？大甸司？還是某位睿智的總督？」

「萬物的法則，和*圖*書宇宙的定律，生命的意義……我相信，在這一切的背後，會有一個殘酷而又真實的解釋存在於那裡。」薩拉丁輕輕的將《懺悔錄》合上，小心的拂去表面的灰塵：「而喉骨這個年輕人，他現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在追尋萬物背後的真理，這才是我不願意針對他的原因。」

「你不需要明白。」

「我說過了！給我滾開！」

伊萊姆快步走到薩拉丁的身邊，著急地說道：「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惡魔的行徑！」

卡琳看不見的是，怪人正在拚命朝著邁里斯揮手搖頭，彷彿生怕泄露了身份。

薩拉丁將書本擺放整齊，閉上眼睛慢慢說道：「萬物皆有其理，真主自會安排。」

伊萊姆問道：「那麼帝國該怎麼辦……」

漆黑而又潮濕的地下室中，失去視力的卡琳一邊用手摸索，一邊朝前走去。

薩拉丁看著面前的一摞書，從中拿起那本《懺悔錄》，翻開書頁，裏面放眼望去，他發現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批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