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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金斯用力嘆了口氣：「陛下，用語言表達或許會過於蒼白，我願意向您展示我的靈魂。」

哈金斯嘆口氣，挑了幾個稍小一些的灰麥麵包，付錢打包帶走。

盧梭有些迷惑：「齊克爾伯爵？」

哈金斯走到床前，看著躺在床上的年輕人，輕聲說道：「盧梭。」

「是的。」

放眼望去，沿街的商鋪只開了兩三家，其它大多都是緊閉大門。

最靠內的房間是一間卧室，十五平米見方，除了一張床再無別的傢具。

哈金斯沉默不語。

「沒錯，我朋友的名字正是這個。」

「城內還有數萬人的守軍……」

哈金斯看著麵包店外的價格立牌，無奈地說道：「半個月里漲了十倍。」

「我已經為你想好了一個營生——開旅店，我在銀環城就開了一家，生意還不錯，我也算有了些經驗，但關鍵問題在於——選址。」哈金斯用手指了指戶外：「在舊貴族領的米德邁街區，有一棟原本屬於齊克爾伯爵的大宅，你有印象嗎？」

哈金斯解釋道：「齊克爾伯爵因為被人舉報涉及新教崇拜，整個家族和圖書上至七十余歲的族長，下至尚在襁褓中的嬰兒，總共一百九十餘人，全部被異端裁判所逮捕。這些人進入裁判所監獄之後，再也沒有出來，他的大宅也就空了下來。」

「是的，陛下，我清楚坎伯蘭大人的為人，也深知騎士團的品格，他們是絕對不會那樣做的。」

哈金斯走進屋，將手中的灰麥麵包遞給了老婦人，徑直走向裡屋。

穿行過大街小巷，哈金斯來到一處低矮的民房前，輕輕敲了敲房門。

「根據這份調查報告，在泰羅城之戰爆發的一個月前，你恰好就在城中？」

哈金斯坐在沙發上，長吁了一口氣。

哈金斯調整了坐姿：「我花光了當時身上所有的錢，買通了一個守門的長官。趁著深夜，換上一套神職人員的外套，才逃出城外。」

「是的，泰羅城必定會被攻破，是時候為以後做打算了。」

隊伍首位的黑衣神父，一手舉著十字架，一邊大聲說道：「天父的威能洗滌著世間的一切罪惡，邪教信奉者、惡魔異能者、心志不堅者、誹謗教會者，終將遭受和*圖*書烈火的懲罰！」

年輕人面露感激，重重的點了點頭：「大人，當初如果我沒有邀請您來參加我的婚禮，您也不會置身險地。」

哈金斯喝下一口啤酒，接著說道：「就在我決定離開泰羅城的一周前，我在城裡遇見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說說吧，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哈金斯加重了語氣：「泰羅城肯定守不住……」

泰羅城，謝德利大街，黑色瘟疫爆發一周前。

打開房門的是一位老婦人，她看見哈金斯，微笑著打開房門，連忙催促後者進來。

一隊穿著灰袍的教會慕道徒，推著一輛囚車向著大廣場的方向走去。

盧梭抬起頭：「可是我什麼都做不了。」

「今天的價格又漲了？」

三天後，當哈金斯再次出現在托德面前的時候，這個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似乎做好了覺悟。

囚車中坐著一名早已絕望麻木的女人，渾身上下都是血跡，嘴裏發出含糊的嘟噥聲。

「是的，陛下，我去泰羅城是為了參加一場朋友的婚禮。」

托德想了想，揮手打開了靈魂空間。

「ｈｔｔｐs://ｗｗw.ｈｅｔｕboｏｋ.ｃｏm•ｃom今後？」

哈金斯順著街道向前走去，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卻讓他皺起了眉頭。

「出了城，我沒有選擇向西走，而是先是向東，繞過半島，再從海岸地區，回到了銀環城。」

說完這話，哈金斯將自己的記憶推到辦公桌中央的全息投影上。

哈金斯摸著盧梭的頭：「生活總是要繼續下去的，想想你的母親，她未來還指望你去照顧。」

「這不是你的錯。」

哈金斯伸手止住對方的動作：「不要浪費體力，這幾天的口糧我已經交給你的母親。」

盧梭沮喪的拍了拍腿：「我結婚的那天，那群教會的混蛋，說我既然是從暮西城遷徙過來的，那麼一定是通敵的間諜。他們折磨我，拷問我，把我丟進牢獄中等死，如果不是您來救我……如今，我再也無法下地行走了，今後我還能做什麼？」

從冰櫃里取出一聽啤酒，隨手丟給哈金斯，托德坐在椅子上說道：「別站著，坐下來。」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我辜負了聖王的信任，他沒有懲處我已經是天大的恩惠，和你們m.hetubook.com.com並無關係。」

神父只是瞥了他一眼，就失去了興趣，繼續順著大街向前行去。

「那個時候，泰羅封城，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出，而且出城的每一條道路上，都在進行著戰爭，你是怎麼出城的？」

掀開易拉罐的蓋子，聽著罐體上傳來的清脆響聲，看著不斷泛出的啤酒泡沫，哈金斯滿足地說道：「有時候，外面的世界會給我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托德看向哈金斯：「時間點把握的很好。」

年輕人氣息虛弱，嘴唇發白，一條腿被夾板牢牢的固定住，身上的衣服還隱約能夠看到漂洗過後的血漬。

盧梭面有愧色：「事實上，如果不是我們這幫人，在暮西城那次事件中拖了您的後腿，您現在應該還是聖王的親信。」

說起此事，哈金斯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痛苦。

托德將報告放在了桌上：「那樣就很奇怪了，那個時候的你，明知道留在城中比冒險逃離要更加安全，為什麼一定要執意離開呢？」

謝德利大街原本是泰羅城貴族區里一條繁華熱鬧的街道，現在卻人煙稀少，雜物滿地。

哈金斯擺擺手：「https://ｍ•heｔｕboｏk.cｏm.cｏｍ不開心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問你，今後你打算怎麼辦？」

托德看著報告：「上面說，泰羅城之戰開始前，你離開了城市。」

再一次回到靈魂空間中的研究所會議廳，哈金斯用手撫摸著真皮辦公椅的坐墊，深深吸了一口氣：「很久沒來了。」

發現神父投來的視線，哈金斯緩緩脫下帽子，咬著牙低下了頭。

「大人……」

哈金斯看了一眼前行的隊伍，低聲說道：「黑夜總會逝去。」

「盧梭·柯萊恩？」

年輕人想要坐起來：「哈金斯大人……」

店老闆看上去也是一臉苦相：「入城的每條路都被封鎖了，糧食運不進來，再這樣下去連小麥粉我都要斷貨了。」

托德晃了晃手中的一疊紙，朝哈金斯說道：「坐下來，我有些問題要問你。」

哈金斯停頓了一會兒，又說道：「現在，那棟房子，又有個新的名稱，叫做教區第六臨時停屍房。」

「在暮西遠征軍進攻泰羅城之前，城中有許多傳言，說遠征軍是由怪物組成的，一旦城池被破，必會進行屠城。」托德慢慢說道：「其他人或許會相信這些傳言，但你應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