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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士兵點著，放下酒碗，手裡抓著一塊雞肉，點頭之間，雞肉就進了嘴。

「他們不出林子，難道在裏面啃樹皮啊！」

軍官沒有回答，而是招呼弟兄們開始吃東西。

高玉榮踹著氣，跑到馮鍔的面前大聲的報告著。

「宋先生，請。」

「程老爺，我們跟著你回去。」

「父親，要不要去？」

高玉榮緊接著說道，看那架勢，好像是不回來了。

「怎麼樣？城裡的狀況怎麼樣？」

「不是，他們全都朝著溧水的方向走了，所有的女人孩子都走了，還帶上了他們那些瓶瓶罐罐。」

「這是怎麼了？」

軍官並沒有喝，放下酒碗交代著一個士兵。

宋先生剛離開，幾個人就湧進大廳，開始問著他們的連長。

跟秋湖山的狂妄不同，白虎山明確回復了肯定會到；而那些佔據山頭的家族就不同了，雖然他們都明確表示會到，但是一個個卻是愁眉苦臉。

一個中年人問著自己的父親。

程老爺子嘆息著，這錢是省不下來的。

馮鍔頭都沒抬，這些難民肯定是附近的莊戶，白天不去地理勞和-圖-書作，那來的吃的？都等餓死？

老爺子嘆息著，閉上了眼睛。

「日本人正在南京籌建新的中國政府，日本人有意逐漸中國治安軍，千目太君許諾可以給你一個中校營長的職位，這待遇可不低了吧！怎麼還在猶豫？」

「日本人殺不殺人我不敢保證，可是我知道，國軍蘇皖支隊來了，再不走，錢糧都沒有的我們，會是什麼下場你們可以猜猜！」

老頭子手裡的拐杖不停的頓著地面，胸膛不停的起伏。

「那明天還去無想寺嗎？」

「沒有！」

「讓所有人收拾東西，馬上走，回溧水！」

中年人眉頭一抬，似乎是想省下那些大洋。

「去，帶大洋去；老大，我們的田可都在城外，進城再順利，我們要做生意，我們的車隊也會經過這裏的道路，不交保護費，恐怕他們要出手搶啊！」

「是，我們怎麼辦？」

軍官在前面領路，後面跟著一個穿著西裝，帶著帽子的中年人，他正是從溧水出來的人。

一個弟兄隨口回答著。

剛剛入夜，兩個人渾身冒汗的出現在了山頂。和-圖-書

黑夜中，一家家在嘆息，可是秋湖山上，卻完全不一樣。

兩個小時后，軍官陪同宋先生出來了，雙方臉上都帶著笑容，誰都不知道到底達成了什麼協議。

「老爺，我們真的可以回去了嗎？日本人不殺人了嗎？」

「我們比日本人還可怕嗎？他們怎麼這麼怕？」

幾個有今天沒明天的軍人舉起土陶碗，大口的喝著酒。

「那些瓶瓶罐罐別帶了，保命要緊，走啊！」

剛剛坐在凳子上，來人直接說明來意。

「日本人在溧水貼滿了告示，確實跟昨天晚上孫少爺說的一樣；我們在進城的時候，日本人發了這麼一個本本給我們，以後只要拿著這個本本，就可以跟以前一樣……」

「派一個人，帶上點大洋，去吧！糧食我們都不夠吃了，希望他們可以手下留情。」

……

……

「四周發現鬼子的部隊了嗎？」馮鍔問道。

「倒酒！喝！」

進入木頭蓋的簡易大廳，軍官招呼著，請來人坐了下來。

「什麼？程家進城了？」

「嗯？」

佃戶們想著老婆孩子的處境，一個和-圖-書個臉色發白，提前有所準備的人基本上都是程家的佃戶，跟在程家的背後朝溧水出發，而更多的人卻反身走向林子的更深處，他們要去召喚家人，通知自己的親戚朋友，大家一起逃了的好。

「秋湖山略備薄酒，請！」

老爺子顯得有點迫不及待，著急的問著。

山林裏面鬧翻了天，到處都是孩子的哭喊聲以及父母的訓斥聲，更多的是呼朋喚友的叫喊聲，在整個山林回蕩。

簡陋的木頭房子裏面，油燈散發著自己的光芒，參加會談的就那麼幾個人，穿著軍裝的幾個士兵在外面焦急的等待著，等待著他們的連長做出決定。

「宋先生，現在投降日本人，我可是頂著漢奸的名頭，祖墳恐怕都要被人挖了……」

「蘇皖支隊來了，又是來要錢糧的；他們怎麼還有臉啊！地盤丟了都要收稅嗎？」

兩個人從兜子里拿出一個本子，向程老爺展示著，述說著進城之後見到的一切。

程老爺子拐杖頓地，不願意再等了，現在城外的風險一樣很大，他們不僅面對食物的問題，現在又多了一個要錢要糧和圖書的蘇皖支隊。

站在無想寺的山門外，馮鍔剛剛打了一套拳，詫異的問著旁邊的弟兄。

「行，大哥，我去！」

高玉榮非常肯定，因為他們在四周都派了哨兵。

「老爺，老二派人回來了。」

「程老爺，等等我們啊！」

「程老頭子肯定得到了什麼消息，媽的，太不仗義了，拋下我們自己走了！」

「老五，明天你帶上一百大洋，去無想寺；聽聽蘇皖支隊的人怎麼說？關鍵是要打聽明白他們有多少人？都有什麼傢伙？來這裡有什麼目的？」

平安山，程老爺拿著手上的帖子，感覺非常沉重。

山下已經聚集了大量的人群，裏面有程家的佃戶，也有其餘跟風而來的人。

「進城，天亮后直接進城。」

「走、走、走……」

「司令，我們還是談正事吧！」

來人看了看木桌上的食物，微微皺眉，這些東西在這些人的眼中或許已經是好東西了，可是對於他來說，連吃的興趣都沒有。

不只是程老爺子在嘆息，那些沒有得到消息的家族更頭痛，一個個嘆息著，感受著兜子裏面的大洋，一個個無可和圖書奈何，只有給錢保命。

第二天，天邊剛剛冒出魚肚白，平安山的程家就開始準備，就連老爺子也座上了滑竿，由下人們抬著下山。

「來，這麼好的東西，不吃太可惜了，弟兄們，放開吃。」

「那是為什麼？」馮鍔有點想不明白了，蘇皖支隊還是第一次來這裏，為什麼會讓這裏的老百姓這麼怕呢？

「干！」

「不知道，難民就這樣，白天不使勁折騰一下，那來的吃的？到了晚上他們就老實了！」

馮鍔帶著人進入無想寺的第一天，整個無想山林地區都開始躁動，各路牛鬼蛇神懷著各種各樣的心思開始做著準備。

「大哥，怎麼樣了？」

結果兩個小時不到，無想山林裏面所有的家族都知道了，畢竟程家走的時候根本沒有掩飾，反而還散步了不少的消息。

馮鍔詫異的問道。

「營長，林子裏面很多人都走了，都快走光了！」

程老爺嘆息著，然後閉上了眼睛開始養神。

「不知道。」高玉榮搖著頭，他其實更想說的這也許是巧合。

軍官開始述說自己的不易，他似乎是並不滿意中校營長的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