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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長，你要的。」

「聽你們說最近的天氣很怪，有什麼不一樣的？給我說說？」

「如果有了戰果，我能不能自由分配繳獲，不上交？」

馮鍔欲言又止，有些話他不知道該不該說。

梅春華指著地圖，划拉著廣德、宣城一線，看來蘇皖支隊必須越過廣德向北游擊了。

軍官看著馮鍔全副武裝的樣子，小聲的提醒著。

「明天考核，大家都早點睡吧！別東想西想了！」

「嗯？」

「謝旅長。」

馮鍔看著那個瘦弱的新兵，鼓勵著他。

「家裡還有什麼人嗎？」

高玉榮走了過來，遞給馮鍔一個小籃子，裏面放著十幾個雜糧饅頭。

「磨盤山之後已經半個月了，來自戰區的補給也到了，葉司令的意思我們不能幹獃著，必須要鬧出點動靜；我們旅的任務是越過這條線，四處游擊，騷擾鬼子，不能讓他們安生……」

「長官，家裡出了老人和婆娘，真沒人了，你就放過他們吧！」

「砰、砰、砰！」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馮鍔看著地圖，回想著跟新兵的談話，他現在有點明白鬼子和*圖*書為什麼不運物資了，他們肯定通過其他的渠道知道了最近天氣變化，想通過水路一次性把所有物資運走。

「這次的任務我沒打算讓六十一團和六十二團去，讓他們整頓隊伍，磨鍊新兵，把戰鬥力儘快的提上來；我想讓你帶直屬營去那邊，沒有作戰次數的限制，沒有殺敵數的限制，你可以自由發揮，你明白？」

「這是怎麼回事？」

馮鍔黑著臉，他現在不想說什麼，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說，那就乾脆不說。

梅春華小心的提醒著馮鍔，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明白。

「謝謝、謝謝長官……」

「邊游擊邊練兵，練兵才是最主要的；另外，旅部會給你配備電台，是自己人，你不用擔心其它狀況，有了戰果及時報回來；記住，最重要的是練兵，游擊游擊，只要游起來，擊不擊那也要看運氣，別損失太大了。」

年老的新兵回想著前幾年的狀況，臉上全是苦澀。

「有多大？有什麼影響？」

馮鍔一下子就詫異了，這又是怎麼了？

馮鍔詛咒了一句，臉色www.hetubook.com.com鐵青，他是堅決不允許自己的部隊去抓所謂的壯丁的。

「就是太熱了點，去年的這個時候還沒有這麼熱，雨水要多一點，今年到現在都沒下，天老爺看來要憋個大的，到時候溫度會下來一點。」

馮鍔寬慰著大家。

馮鍔給周圍的新兵分發著，很快一籃子饅頭就沒有了。

「是，旅長。」

高玉榮攤著雙手，表達著自己的無奈。

「吱呀！」

梅春華指著凳子，示意馮鍔不用那麼拘謹，都是自己人了，他也就沒必要擺架子了。

「馮營長，旅長讓你馬上去旅部。」

「每人拿一個，多吃點。」

馮鍔遞過去的半個雜糧饅頭是他吃過的，不過沒人在乎，在戰壕裏面，混合著血水和沙土的雜糧餅誰都在吃，這就是中國軍隊的現狀，他們為了祖國，為了腳下的大地，是用自己的生命在跟鬼子對抗。

馮鍔看著跪在地上的新兵，這些弟兄不可能因為他這一句話就變這樣，這中間肯定有什麼故事，他現在只有揪著旁邊的高玉榮問了，這貨一直在營地里，肯ｗwｗ.hｅtｕｂoｏｋ•com.coｍ定知道。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一個士兵在馮鍔的門口大聲的喊著。

馮鍔小心的問道。

新兵點點頭，或許他看到了馮鍔眼裡的真誠，一口下去，半塊雜糧饅頭就沒了一半。

「好好訓練，等下雨的時候，你們肯定可以回家看看；如果你們讓我滿意了，沒準你們可以得到你們的第一筆軍餉，讓家人過的好一點。」

「是這樣的……」

馮鍔想關心一下這幾個新兵。

梅春華還以為馮鍔怕自己彈藥打沒了，要留著鬼子的武器應急，寬慰著馮鍔。

馮鍔緊接著問道。

「這是敵後，小心點總沒錯。」

「不知道會有多大，只要下雨的時間超過一天，低矮的村子都會被淹，那些小河會被水填滿，地主老財、各個商會的平底船緊接著會到來，這個時候，他們一般是來拿糧食換人的，女人和小孩。」

「賣兒賣女的多嗎？」

「嗯，可以，但是如果你的戰果需要戰利品來佐證、宣傳的時候，鬼子的那些槍、鋼盔什麼的，到時候送一點回來就成；我們十一師有自己的武器，自己的彈藥補和圖書充途徑，鬼子的那些武器你留著也沒多大用，如果缺彈藥了，就發電報，我會讓人給你補充。」

「吃吧！」

馮鍔的嘴角上翹，他決定要對新杭的鬼子下手，那裡的鬼子不多，但是搶來的各種物資卻非常多。

馮鍔坐了下來，半個屁股坐在凳子上，腰挺的筆直。

「等等！」

梅春華提醒著馮鍔。

說天氣，旁邊一個年長的新兵指著天空，他常年伺候莊稼，對於天氣的變化再熟悉不過。

「明白，旅長；只是……」

「嗯！」

梅春華揮舞著手，他知道軍官們的想法，無非就是要多帶點彈藥而已。

高玉榮靠近馮鍔，把嘴湊到馮鍔的耳邊說著他們嚇唬這些新兵的話。

老兵感嘆著，他似乎忘記了自己已經成為了士兵。

馮鍔站了起來，敬禮領命。

聽到馮鍔的話，不止是啃饅頭的弟兄，就連喝米湯的弟兄們都一起跪下了，開始求饒，他害怕馮鍔派人繼續去抓壯丁。

「旅長！」

「營長，那不是沒辦法嗎？這幫人第一天就跑了兩，給斃了，要是後面再跑，天天斃下去，那……」

「別那麼緊張，坐下。」

和圖書「這幾年不多，扛著活到下一次收成的時候還是不成問題，可是今年就不行了，我們在這裏，家裡的主要勞動力沒有了；鬼子又來了，他們燒殺搶掠，沒有人性，能躲一時算一時。」

進了旅部，馮鍔背著步槍，敬禮之後筆直的站著。

「馮營長，不用吧！這是營地……」

馮鍔解釋著，關鍵是他自己沒有安全感，手裡沒傢伙，總感覺沒著沒落的。

這批新兵確實不一樣，他們的家就在旁邊，蘇皖支隊還要在這裏游擊，要處理好這一批新兵，就不能只靠軍紀，馮鍔更想的是從心裏上消除他們的抵觸心裏，所以逼的他這個不善於跟弟兄們拉家常的人也不得不學著拉一會。

「混蛋！」

馮鍔心裏有點苦，無論在什麼地方，只要天災一出現，賣兒賣女太正常不過了。

「他媽的，搶了就想跑？」

馮鍔說了一句，拿起桌上的步槍背在背上，武裝帶順手就掛在了身上。

馮鍔提醒著幾個新兵，笑著鼓勵他們。

「直說無妨，彈藥補給我已經打過招呼，你去領就好。」

馮鍔打開了門，門口站著一個少尉軍官，馮鍔在旅部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