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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心

作者:瞬間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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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誰最情深(下)

第二十六章 誰最情深(下)

我心一抖,似乎碰見了什麼噁心的物件,胃裡翻江倒海的想吐。
他沒必要說謊,更何況對我,他想來也不曾說謊。
這還能假得了么?他究竟在懷疑什麼?
這消息來自口耳相聞,無論是凌棠遠和瞿林飛都不曾對我說過半個字。小道消息到我這兒,通常也就斷了去路。這段故事埋在心中已久,不知怎的,今天猛地想起,竟然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周日,天氣不錯,怕過兩天下雪不方便出門,我和范阿姨挑個時間出去商場買寶寶用品,貨柜上琳琅滿目的商品價格不菲,卻沒有老家百衲衣穿著舒服,挑了幾套秋冬的衣服,又買了一條抱被,眼角餘光就看見孟嶼暮站在玻璃櫥窗外朝我使眼色。我會意,慢慢挪步走到門口,他也佯裝驚訝的樣子:「墨墨,你怎麼在這兒?」
我撫著心臟處望過去,只見他的腳步急切,似乎很不能一個箭步衝上去。85年時,他幾歲?莫非他對母親的病逝也沒有印象?
凌棠遠有事先回了凌翱,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見任何人,我預感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可有不知道那事情究竟是什麼,母親來電話后,我才知道,好消息是凌棠遠不久前為母親重修了老屋子,壞消息是曄曄的病有了反覆。
曄曄的事是在回去https://m•hetubook•com.com不久,上課時候忽然暈倒,學校連忙派兩名輔導員送到醫院檢查,說是對新換的瓣膜有排異反應,需要重新開刀手術,再次換取。被逼無奈的母親只能給瞿林飛打的電話,沒過三天,手上便收到三筆匯款。
分別是瞿林飛,凌棠遠,還有一個陌生人。
現場除了驚訝的孟嶼暮,我,和范阿姨外,其他人全部將視線移到這裏,各自揣測。
我怔怔的被拉走,范阿姨收拾了殘局,拿了東西跟在後面,保安見我們離開,才禮貌的請老太太離開,她不走,還叫喊著:「沒良心,你媽快死了!被人害死了,你都不管阿!」
我和孟嶼暮幾乎同時停住腳步,我發現他的眼睛里已經開始浮現怒氣,果然,他回過頭叫保安:「我不想看見她,她妨礙我們!」
「孟先生你好,我和范阿姨過來買東西。」我含笑朝他點頭。礙於凌棠遠的易怒脾氣,一場普通的會面還要做得如同間諜交換情報般謹慎。
除了二子凌伯笠外,兩位凌家繼承人全部過世,長孫凌棠遠少年時期錯誤注射藥物導致雙耳失聰,公司成立時並沒有凌莫熙的股份,所以外孫孟嶼暮還不被承認,如果我肚子里真的是個男孩兒,恐怕真是千頃地里一www•hetubook.com•com棵獨苗,不僅金貴,而且危險了。
盡人皆知,孟嶼暮的母親已經過世多年,這也是為什麼他能分到凌翱8%財產的原因。孟嶼暮母親當年被上山下鄉放到南方,在當地待了七年,孟嶼暮外公自身難保,只能眼睜睜看著兒女四散漂零,各自受苦受累,所幸凌棠遠父親當時在孟嶼暮母親下鄉的附近郊縣勞動改造,經常騎自行車跑過去照顧妹妹,這樣孟嶼暮的母親才能順利頓完七年。七十年代末北京市回城通知下達,凌家託人先弄回了孟嶼暮的母親,不料,一家團圓之際卻發現孟嶼暮母親那時已經懷抱嬰兒,孟嶼暮外公讓她交代,無論如何她竟說不出孩子的父親是誰,於是孟嶼暮外公當庭勃然大怒,將她拒之門外,沒有工作無處安身的她只能抱著孩子嫁人,那個男人就是孟嶼暮的養父,至今仍然在世,由孟嶼暮供養。
凌家兒女三人,長子凌棠遠的父親凌伯衡死於車禍,先是昏迷不醒,最後呼吸系統衰竭而死。
我驚嚇的回頭,她面目猙獰的模樣始終留在我心底。
「你媽,你媽她不行了。」她悲泣的說。
「出了事,我跟棠遠賠禮去,你現在需要兩個人的營養,中午怎麼能不吃飯呢。」他的臉上帶著不容置疑的笑,我再m.hetubook.com.com瞥范阿姨,她也只能無奈的同意。
隨即,遽然轉身離開,似乎又回到剛剛那個老太太吵鬧過的餐廳。
凌家就會又出現一位繼承人。
難道,這也是凌家的一場陰謀?
緊鎖眉頭的孟嶼暮回頭瞥了她一眼:「家母早年過世了,所以請您自重。」
「你媽生養你們兩個,臨死連個面都看不見,我真替她不值阿,兒子是公司的大老闆,母親住精神病院,也不怕被雷劈死!那個老太太被保安攔住,連哭帶罵的折騰,越是這樣,保安越用力」
我起初猜是孟嶼暮,他如何知道我弟弟病情複發的消息我不清楚,但這筆人情我終究要還。雖然凌棠遠說過不許出門,但我還是給孟嶼暮打個電話道謝,萬沒想到,他說匯款的人不是他。
媽媽。
重修老房子的時間是我剛剛懷孕的時候,母親小心翼翼的說,凌家也是有良心的,我笑笑,沒有回答。
聽說,孟嶼暮原本還有個妹妹,無奈生下來沒多久就夭折了,連臉蛋長什麼樣子都不曾看見就被胡亂埋了,也正是這個原因,孟嶼暮的母親身體日漸沉痾,卧床三年後病逝,病逝時才三十一歲。
話說至此,已經堵死那個人的發揮,原本以為她會訕訕離開,不料她又說:「她沒死,當年她被你們家送到精神病院了。https://m.hetubook.com.com
突然,一位穿得很寒酸的老太太撲過來,我以為她要威脅到寶寶,拼了命的避開身子,結果,她卻拽住孟嶼暮的手,喊聲帶著哭腔說:「我終於找到你了。」
二子凌伯笠,現在是凌翱集團的董事會主席,持有凌翱18%的股份,娶妻兩任,至今未育。
孟嶼暮的特殊權利似乎遠遠不止是來自於外公對他母親的愧疚,似乎這裏還隱含了什麼秘密,再細想想這個故事……難道,他的父親是……
孟嶼暮彷彿沒聽到她的叫罵,只是低聲對我說:「我送你走。」說完牽著我的手往外離開。
「中午還沒吃飯吧,我請你吃飯。」他笑盈盈的說。
我和范阿姨坐上車,孟嶼暮命令司機去凌棠遠的別墅,他用力關上車門,站直身子用無聲的唇語對我默說,保重。
這是一個謎團,它就像一個定時炸彈放在我身邊,甚至讓我有些輾轉反覆。我習慣了用交換來緩解家裡的窘境,卻從沒有過平白接受他人資助過,所以,白拿的錢有些燙手,讓我寢食難安,我想找到那個人,哪怕說聲謝謝也好……
每一位繼承人的出現就意味著別人的失去,無論是瞿林飛和凌伯笠應該都不會讓她有機會出現?
終於,孟嶼暮幫我找到了她。
我猶豫的回頭,范阿姨有點為難,表情有些不情願和*圖*書,所以我只要也不情願的說:「孟先生也不是外人,但……」
小女兒凌莫熙,85年病逝。
如果凌莫熙真的沒死……
和孟嶼暮吃飯很正常,點餐,吃飯,說話,因為旁邊多了一個人,一切都變得小心翼翼,席間他也不曾說過什麼,就是默默的吃飯,默默的照顧我,直到我吃好,站起身準備離開,他才去收銀台結賬。
范阿姨在我身邊猶豫了片刻才說:「寧小姐,回去以後聽話,我不會和瞿姐彙報的。」我詫異的望著她,她已經別開頭看向窗外,幽幽的說:「你媽媽給我打電話了,她求我好好照顧你。」
那麼,匯款的人又是誰呢?
孟嶼暮雖然臉上略有些不悅,但仍保持風度:「這位阿姨,您認錯人了。」說罷示意我先行一步,我遲疑了腳步,想來他也不願意讓我看見什麼,便低頭先走。結果那老太太依然哭聲哀慟:「你媽不行了,你都不去看一眼嗎?」
我們家生活一直貧窘,多數時間都在艱難度日,我實在想不起還有哪位有錢的親戚能幫上這樣大的忙,搜颳了一切可能挨個打過電話去問,卻發現誰都不是。
又過了兩個月,母親來電話,說給我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我瞥了一眼孟嶼暮,雖然腳下步子不停,但他已經陷入深思狀態,雙眉緊緊擰在一起,似乎再回憶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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