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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了酒會現場。

「欸，誰說不是呢，」Leo把手往後腦勺上一枕，嘴角卻牽上來了，「哈哈哈，反正也不用我干——我就當去C國度假啦。」

*

趁聲勢沒變得更大之前，蘇桐拉起聞景往機場里的便利店走。

「……你確定？」

「等她回國, 我拿到那份錄像, 拷貝一份給余。讓他排查所有出現在鏡頭裡的人。」

聞景垂眼。

這前後語氣情緒的反轉，要不是心裡有數，他還得以為是換了個人呢。

聞景抬起頭，眼瞳冰冷地瞧著別墅二樓的一個房間窗戶。

Todd睨著他，「對老大和蘇桐的事情，你又不是當初在賭場那副跟餘一起憂心忡忡的模樣了？」

蘇桐目光落過去。

他伸出手去。

「我們有三個月時間。」聞景咧開唇, 帶笑的聲音低沉得煞人, 「剩一個月，挨個上門，和他們好好『談一談』。」

諸多鮮活的、溫和而無害的情緒從那張稜角分明的面龐上褪離, 最後眼眸里也只余了涼意。

「嘶……」Leo倒抽和_圖_書了口涼氣，「你的意思是盯上蘇桐的不止一撥人？」

「跟Susan告過別了？」

「不會。」聞景收回視線，面無表情的俊臉上，薄唇慢慢挑起個弧度, 「我們只需要靜觀其變, 看他們的反應就好。」

把那隻跟自己手裡同款、但確實是粉紅色的口罩盯了三秒，蘇桐僵著脖子仰頭看這個比自己高了二十多公分的男人。

他還沉浸在這森寒的聲調里心臟打哆嗦的時候，就突然聽見耳機對面氣息微滯。

自己昨晚一定是被美色沖昏了頭腦，才會答應雇這人做線人。

自然嫣紅色澤的薄唇驀地一勾。

售貨員是個年紀不大的姑娘，聽見聲音就往迴轉，「有的，請跟我——」不經意一瞧見聞景，這小姑娘就呆了一下，然後連忙紅著臉轉開眼，快步走向後排的貨架，「請跟我來這邊。」

「嗯，那我送你回酒店。」

「哇, 那接下來的壓力可就很大了啊？」

——關鍵還他媽是無縫切換！

樣式都是極簡的、沒有任何花紋和_圖_書圖案的單色款型，顏色的話……

之前在kingdom酒吧里他就是黑口罩黑帽子的打扮。

蘇桐這會兒頗有些習以為常了，給聞景眼神示意了下，便跟著售貨員走了過去。

「我要這個。」

沒等她看完，後腦勺上方有個帶著點啞的聲音響起來。

空氣里一陣詭異的安靜。

就這張臉，哪有點身為線人該有的低調自覺性？

如今一回國，聞景那一米八七的身高和兩條大長腿，簡直勾得直徑幾十米內的女孩子都沒法專心走路。

「……你跟我來。」

Leo眯著眼嘆氣：「最重要的是，我再也不想像上次酒吧一樣——我看上的妞兒都在惦記著旁邊的King。還是讓蘇小姐趁早收了這禍害吧。」

「……那可是個大工作量。」

進到裏面，駕駛座上的Todd看他，問：「老大怎麼說？」

「原本以為只是個小賭場，威脅一下就能解決。但如今看來，賭場反而不算什麼，是那晚趕上了馬蜂窩……這一捅開, 裏面的馬蜂都跑出來了。和*圖*書」

「那這幾款是大小合適的。」售貨員又指了另一排。

「啊？」

「您好，」一進店蘇桐就主動跟售貨員詢問，「請問有口罩嗎？」

售貨員指給蘇桐看了幾款，都是嬌小型的女士款。

「就這個吧？」

「你誤會了，」蘇桐擺擺手，「不是我戴，是他戴的。」

話音到此為止，通訊被人啪嗒一下掐斷了。

在得到Leo已經排查完露台確定無威脅的訊號之後, 聞景這才放蘇桐去跟Susan告別。

「我可沒憂心忡忡，我樂呵著呢。」Leo聳肩，露出個滿不在乎的笑容來，「更何況，過來這一年我算是看透了——與其讓King跟個不定時炸彈似的，總擔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還不如讓他禍害小姑娘一個人呢！」

左手腕部的手環閃了兩下紅點。

第二天早上的飛機，蘇桐和聞景一起回了國。

她伸手拿了黑色的那個，轉回身問聞景。

聞景望著那口罩，眼神閃了下。

再過了兩秒，對面驀地響起了個溫和無害的笑聲，還帶著點莫名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撩撥——

Leo被那發涼的笑聲搞得頭皮發麻。「King, 你到底懷疑什麼？」

她嘆了口氣。

從那眼神里，蘇桐讀出了「這麼好看的臉為什麼還要戴口罩」這樣的怨念。

蘇桐已經不止一次看見旁邊有小姑娘忍不住拿出手機裝自|拍了。

「按你的意思把名號透給她了……哈哈, King你是沒看見她嚇成什麼模樣了。不過真不需要直接逼問她？」

「……」

「背後的人很謹慎, 不可能跟一個通風報信的棋子接觸——還不如通過這顆棋子, 把信號傳回去。」

聞景沉默了兩秒。

Todd這次連思考都沒有，毫不猶豫痛心疾首地大力點下頭去。

「機場那天的跟蹤者、今晚酒會上的這幾個，還有那個專職委託人——他們背後，不是同一位老闆。」

——之前在G市，見慣了一米八往上的男性還不覺得聞景特殊。

Leo對著空氣面無表情：「……」

蘇桐：「……」

黑色、深藍色、深灰色，還有……

Todd想了兩秒，跟著點點和-圖-書頭。

「King說盯上蘇桐的應該不止一批人，拿到錄像后要余從頭排查一遍。」

「……『所有』？那要查至少兩個月吧？？」

「解決了？」

Leo：「……」

「……」

「欸？把我們這邊的信息透露給他們, 不就被動了嗎？」

而他自己則是走到了旁邊一張無人的酒桌前。

雖然當時燈光很暗，但因為那個最近距離的吻……還是有可能被認出來啊。

結果一下飛機，蘇桐就後悔了。

「你就算殺了她，也拿不到答案的。」

更何況還生了張更禍害的臉。

「嗯，」蘇桐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目光從那些口罩里掃過一圈。

Leo搖著頭嘆著氣往邊上停著的車走。

蘇桐點點頭，「可以啊。這個，或者那個深藍色，還有深灰……好像都差不多，你喜歡哪個就拿哪個吧。」

聞景笑得薄涼。

「這算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禮物？」聞景問。

「……應該的，你現在可是我的金主了。」

「你要給我買口罩？」

聞景抬手塞上耳機。

那售貨員愣了下，古怪地看了蘇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