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人間有她
「雖然這個案子里牽涉的確實是近些年來破獲的最大的毒品走私團伙，但一個多月前所有涉案人員都已伏法，我都說了無數遍了——你到底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聞景目光深沉，像是一片墜底的黑石，也或是沒有界際的夜幕。
「砰！」。
隨後「撲通」一聲，悶音的重物倒地。
伴著這聲音，不知被面前男人打折了幾根骨頭的Da.vid「嗬嗬」地笑著，眼睛裡帶著瀕死的瘋狂——
門外就是24小時換班巡防的白人大漢。
無比熟悉。
門外很快傳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
「你還知道回來？！」
「……」
蘇桐幾乎瞬時就要攥著磨成利器的牙刷撲上去，只是還未動作，她就藉著走廊里透進來的光看清了來人的面目。
她在路邊找了條長椅坐下來。
前一秒還凶著的女孩兒撲進了他的懷裡。
熟悉得像是一把巨錘猛地敲在頭頂，蘇桐的神智都被這一聲砸得昏沉。
所有曾經讓她有所懷疑、不解的謎點, 如今在男人的真實身份代入成King的時候，都順理成章了。
「口氣是真不小——就是如果真有這麼大本事，你怎麼還能差點在這麼個小陰溝里翻了船？」
蘇桐伸手抓住男人的衣領，咬牙切齒又叫人生憐——
慘白的月光下，靠在粗壯的樹榦上的Da.vid終於支撐不住身體，慢慢箕坐于地。
呆立了半晌她才慢慢回神。
男人的聲音壓成了線——
蘇桐急聲問身旁的人：「——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蘇桐被監禁起來了。
直到失去聞景消息的第九天。
「……」
「你真的……是King？」
「『成魔』？」
聞景鬆開了手。
Todd嘆氣。
「……」
一分鐘后，聲音平息。
不管是什麼，告訴她這才是現實就好、告訴她那個人還只是失蹤，沒有真的死在遙遠的密林里和她再也看不見的地方……
C國邊境茂密的叢林里。
飯後兩個女孩兒手拉手在前面逛街。
其後一個周，蘇桐也再沒能見聞景一面。
「——Todd？」
房間內蘇桐呼吸一緊, 下意識地轉眸看向大漢空出來的位置。
一秒之後，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男人出現在她的視野里。
「……」
昏暗的燈光下，男人瞳孔幽光沉冷如鐵。
又過了三秒，蘇桐聽見自己身側的金屬門鎖芯咔噠一聲。
聞景沉默了兩秒, 「你生氣了。」
「King先生，老闆只給兩位十分鐘的告別時間。」
「是挺好。」聞景笑笑。
——
耳畔沉默了幾秒。
「我是故意賣破綻給他的。」
說完，蘇桐便黯著眼眸轉身往外走。
耳邊聲音夾雜夜風冰冷：
「你是為了殺我才跟在我身邊的？」
「年紀輕輕的，可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
他沒問，直接用了陳述語氣。
她呼吸屏住，眼睛緊緊地盯在門縫上。
「你真以為我是不慎受了傷？」
孫仁沒說完就連忙住了嘴。
「不然呢？還能是你自己送到子彈上的
和*圖*書？」
「小姑娘啊，你路上可小心點，別再這樣了！司機師傅，麻煩您了啊！」
「……之前謝了。後面我自己來。」
蘇桐是在噩夢裡被敲門聲驚醒的。
蘇桐攥在他衣袖上的手驀地收緊。
那環衛工人嘆了口氣，伸手把手裡的快餐外帶袋放到了女孩兒懷裡——
「這句話你也已經跟我說了無數遍了，」孫仁終於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向蘇桐，「真要是有什麼消息早就來了。兩個月還沒來的，黃花菜都該涼發霉了！你到底——」
——
「你是真的么、不是我做夢么？」
然後蘇桐沖孫仁擠出個笑。
「我看你最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這邊男人撇撇嘴：
他嘆了口氣，摘下手套拿出手機撥出個電話去。
蘇桐在情不自禁湧上臉的燥紅里掙扎了下，剛要說什麼，就感覺溫涼的薄唇抵到她的耳邊。
他垂下眼。
房門被人在外面敲響：
「不會。」聞景微皺了眉，抬手上前點住女孩兒擰起疙瘩的眉心，「有我在。」
蘇桐的瞳孔猛地一縮。
然後她本能地伸手接了過來。
這兩個字像是飽蘸了眼淚的海綿，被她念出口時怨艾忿恨而又情深繾綣。
沒一會兒，電話通了。
然而除了等待，她沒有任何辦法。
「師父，之前那件——」
「不要，聞景，我求你……我知道『King』沒殺過人……那是底線，為了我也別踏過去。」
他低下頭，落上個吻去。
「我知道你不喜歡『以暴制暴』。」
蘇桐在心底苦笑了聲，面上卻連扯起嘴角的力氣都沒有。
門外安靜了兩秒。
想起那間「囚室」里，女孩兒抱著他說「我求你」時的語氣，聞景仍舊忍不住心口一疼。
「——商彥。」
她以極輕的落腳聲快速接近衛生間，並從裏面取出自己放在門口洗漱台上的磨尖了的牙刷，攥在手裡又飛速返回房間。
「欸不是小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啊？！」
幾分鐘后。
「……」
「她還好吧？」
「——只有他死了，你才能安全。」
*
「King先生，時間已經到了。」
聞景唇角勾起來。
「……」蘇桐搖了搖頭，卻也沒力氣解釋。
房門尚未完全打開，稍急的女聲就先到了：
下午5：58。
跟夢裡的場景一比，這半夜響起的詭異的敲門聲都讓她覺著無所謂了。
蘇桐放下手裡的書, 站起來活動了下。
「好？好個屁！你那破身體還好不好得起來了，不行就別耽誤人家了。」
蘇桐沒什麼表情地抬頭望過去。
十分鐘后，一輛開往T市的外觀極為低調的SUV里。
掛記商彥當初代為照顧的恩情，聞景和蘇桐請了商彥與蘇邈邈一起出來用餐。
「蘇小姐，請立即跟我離開。」
「……」
蘇桐：「……」
直到環衛工人擔心地走過來推了推她：「嘿，小姑娘——這麼晚了，你該回家了啊！」
「我可做過你的『線人』。」
「我找不到他了……」
待開口，
hetubook.com.com蘇桐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沙啞得厲害。「我給你講，按邈邈那邊的輩分算，蘇小姐可是我表姐——你讓她難受了，邈邈知道以後肯定跟我沒完。」
所有酸澀的情緒瞬間湧入胸腔，膨脹發酵。
在經過了Susan的背叛之後，她已經難以信任除了聞景之外的任何人。
現在還要再問一遍, 只是想聽他一個說法而已。
「進。」孫仁開口。
這一坐，她愣是從清晨坐到了天黑。
帶這個徒弟也有兩年了，這還是孫仁第一次見她要哭，給他駭得不輕。一時之間都接不上話來。
果然沒一會兒，她就聽見了門鎖被擰開的聲音。
房間的窗都被從外面釘死, 只留著通氣孔和一扇門。
說完，他站起身，目送計程車離開。
那兇巴巴的模樣讓聞景無奈。
「你該慶幸我冷靜了兩天，你才出現。」
望著男人遠去的背影，蘇桐的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給攥緊了，疼得她幾乎喘不上氣來。
「來啊，King，打死我——一勞永逸！你不是想替她報仇嗎？來啊！」
「只要你不對我生芥蒂，向死我也笑得出來。」
「……」
「他非死不可。」
唯獨那雙深藍的瞳子慢慢縮緊。
*
「什麼叫『伏法』？」
「——Da.vid確實厲害，但在我面前藏槍，他還差得遠。」
「……」
女孩兒從他身前抬起頭，避諱地看了一眼門外，然後望向聞景。
然後他仰起頭，呲開嘴，被血染紅了的牙齒泛著森寒。
所以雖然她出口的是問句, 但答案早已瞭然於心。
直到對方踏入房間，房門被關上而後鎖住，蘇桐才猛地回過神。
跟商彥對視了兩秒，他驀地一笑，眉眼桀然。
商彥想了想，瞭然。
從被綁架到現在，女孩兒的眼底第一次露出完全的恐懼，她咬緊了齒尖鬆開手下落，然後環住男人的腰身用力地抱了上去——
商彥逮著空打趣聞景：
聞景抬手握住女孩兒環在他腰間的手腕上，微微施力，拉下。
「我。」
「對不起, 我不該騙你。」聞景抬眼，藍瞳深沉，「但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樣做。」
獃獃地在著長椅上坐了一天的女孩兒，突然抱著一個暖烘烘的食品袋哭得停不下來。
與此同時。
「我說小蘇啊，你最近是怎麼回事，怎麼工作一點進度沒有，卻把全副心思都放到一個遠在天邊的緝毒案件上了？」
「你可真是……」
眼前的男人穿著黑色的衣褲和軍靴，全身裝束都精悍幹練, 眉眼和面部弧線都露著再不加掩藏的凌厲和鋒芒。
從夢裡那一灘血中喊著某個人的名字醒過來時，她已是滿臉淚漣。
「你這兩個月都魂不守舍的，真當我看不出來？」
然後他微微俯身，勾著唇角在女孩兒耳邊親吻——
夜裡，蘇桐被外面的一陣騷亂吵醒。從來到這兒開始一直是淺眠狀態的蘇桐甫一睜眼，沒用幾秒就清醒了意識，目光銳利地翻身下床。
站在門邊的人沒有和_圖_書說話。
對面男聲低沉地警告了句。
聞景從遠處自己的小姑娘身上把目光收回來。
隨後蘇桐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帶著她所陌生的冰冷戾意。
「警告你最後一遍——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
聽著外面的騷動聲越來越近，蘇桐毫不猶豫地躥到門邊。
一個與之前送飯人不同的大漢站在門外，他掃了一眼房間確定無異樣之後才稍稍側身, 讓出通道：
好不容易歇息下來。
也難怪。
「……你特意誘Da.vid開槍，好讓緝毒警順理成章殺了他？！」商彥沉眸，「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你瘋了？」
「你說什麼？誰？？——欸不是你別哭了啊——！」
然後男人從大衣里抬起還纏著白色繃帶的手，輕輕地撫過女孩兒的發頂。
「我看你也一天沒吃東西了吧？」
可也對，這才像他惦念著的花紋漂亮的小老虎，而不是商彥口中那個叫他心疼到傷也不顧連夜飛回來的脆弱的女孩兒。
「……」
到跟前他才發現，一直低著頭站在那兒的蘇桐眼圈都微微紅了。
唯獨一雙漂亮的杏眸都黯淡下去。
兩槍連響。
「又問那個緝毒案件報道是吧？沒新消息。」
「蘇小姐安全無憂，但那邊是什麼情況，我們就不知道了。」
對面傳來個有些沙啞的男聲：
好像……又是一天滴水未進。
「這樣……我不問你了，給你放個假，你自己回去好好放鬆一下，也調整調整——好了再回來！」
一種不祥的預感蒙上她的心頭。
而後他玩笑：「做魔不好么？地獄裏面恣肆瀟洒，你能做無上的『King』，可比人間好的多。」
*
聞景的眼神一慟。
「……」
兩個月後。
他抬眼望向不遠處陽光下歡笑著的女孩兒。
在男人全然不似說假的目光里怔了幾秒，蘇桐苦笑著轉開眼。
赤腳踩著地瓷，冰冷逐漸降溫了她發熱的大腦。
黑衣的男人山石一樣巋然不動地立在原地。
「……」
「為什麼？」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迅速放下武器！我再重複一遍——迅速放下武器！」
而此間，蘇桐自己也意識到失態，她抬手捏了捏眉心壓回了酸澀的感覺。
「……」
「可人間有她，我捨不得。」
蘇桐的視野也剎那便被淚光模糊了。
「我不該生氣？」
「所以你現在原諒我了？」
在門再次被敲響時，她眼無波瀾地出聲問：「……誰？」
跟著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立馬端正態度。
她茫然地抬頭看了對方一眼。
淚水瞬間洇濕了他胸前的衣服。
她向著男人站的地方跨出一步去。
蘇桐不解，但同樣把聲音壓到最低。
這次她連強笑都懶得做了，轉身離開了。
「……」笑容僵了兩秒，商彥眼神凝重起來。「你什麼意思？」
她丟了魂似的打開了門，視線里正映入那張熟悉的臉。
「但那個人是個玩走私的瘋子，他不在乎人命只在乎利益，他必須死。」
孫仁喊住她。
——
又過了三個月，聞景身上的槍傷
www.hetubook.com.com才終於完全複原。
蘇桐遲疑了下，目光閃爍地看著他。
Todd快速檢查了房內一圈，確定沒有其他危險后，他連忙上前。
「我不會讓你有任何事的。」
許久之後，他慢慢壓下眼睫，蓋住內里情緒翻湧滔天的瞳子。
「……」
「這麼多槍指著——就算你替她報了仇，也得跟我一起下地獄！」
難得聽對面這人失態，商彥幸災樂禍地笑了聲。
蘇桐的目光緊緊地盯在他的臉上。
聞景轉開。
「這點傷，算不得什麼。」
這句話讓蘇桐身體僵了好一會兒，回神后她掙紮起來。
於是蘇桐沒再猶豫，跟著Todd立即順著敞開的門快步走了出去。
蘇桐遲疑而警惕地看著對方。
以前她一做起稿子就三餐不顧，那時候他最常給她買的也是這家的餐。
「傷好利索了？」
孫仁嘆了口氣。
「現在跟向死確實沒什麼區別了。」
「是啊。」
【The End】
女孩兒只是越來越緊地把自己抱成一團，緊緊地摟著那袋食物，像是生怕什麼離開。
「我知道了，師父……如果有什麼新消息的話……」
從那天之後, 她已經被獨自關在這裏兩天了。
聽著四周刷啦啦包圍上來的聲音，感受著閃眼的光束，Da.vid往旁邊吐了一口血痰。
密林里被驚起了黑壓壓的鳥影，鋪天蓋地往天際飛去……
她積攢了兩個月的逼得自己發瘋的情緒在這一句話里悉數還了回去。
蘇桐愣了愣才反應，「不用……謝謝您——」她的話音在看清那個袋子的時候戛然一停。
「她今天坐在路邊半昏了一天，滴水未進。這麼下去等不到你恢復，她絕對先出事。」
「是。」
然而直到轉身離開，聞景都再沒有給她哪怕一個眼神的答覆。
聞景抿起薄唇，沒有接話。
站到門口時，蘇桐的理智也總算回歸了。
「謝謝師父。」
「……」
「可他們都說你伏法了……」女孩兒眼睛通紅。
……
環衛工人剛為女孩兒肯接食物而心裏鬆快了點，就看見一滴水啪嗒一下打在了女孩兒懷裡的袋子上。
站在黑暗裡的男人冷眸一哂。
「……」
另兩個在各自領域叱吒風雲的男人，此時卻只能吊著老遠拎包。
新的一周周一早上剛上班，孫仁的辦公室就傳進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
Todd也注意到了蘇桐手裡尖銳的牙刷，他暗自咧嘴，然後忙開口：「請蘇小姐相信——如果我想對你不利，還不需要用這麼費勁的手段。」
蘇桐埋在他懷裡，哭得聲音都啞了。
孫仁給她放假，蘇桐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為一個人成魔不難。……難的是忍著。」
蘇桐這才從半夢半醒的狀態里回過意識。
「聞、景！」
她試圖向守在門口的人打探聞景的去向，然而無論幾次無論問誰，她都只得到了沉默的答案。
「小蘇。」
過了須臾，商彥才平復下情緒。
蘇桐轉眼一想這人是以什麼為生，便也釋然。
但一步之後, 蘇桐就停住
和_圖_書了。
而圍在外圈的人紛紛抬槍指過來，機械喇叭擴開威嚴的聲音——
「謝謝……」
拎著包從台里大樓走出來，往家裡的方向走了不知多久，蘇桐有些倦了。
看著面前那黑洞洞的槍口和面目冰冷的男人，Da.vid狀若瘋癲地笑起來——
握著槍的那隻手裡，食指緩緩地扣下扳機——
蘇桐沉默了會兒，點點頭。
「……眼下這種情況，你還笑得出來？」
「……嗯？」
「對不起。」
這種沉默令她越發不安，一顆心也如同沒有止境地往懸崖下墜去。
「Da.vid是個國際走私頭子，而King答應了為他護送走私毒品——行動就在今晚。」
孫仁毫不猶豫地截斷對方的話聲，然後無奈地抬起頭。
蘇桐沒什麼表情地睨著他。
帶著這樣近乎發瘋的掙扎，蘇桐踉蹌著下了床，一路開燈摸向門邊。
沒等他反應，連成串兒的淚珠從女孩兒低垂著的頭髮間刷拉拉地砸下來。
「當然。」
聞景心疼又好笑。
嫌她不愛惜身體，所以好像每次遞給她這個的時候，那人總是最凶的……
是同一張臉，但跟她記憶里多數時候都溫文無害的聞景截然不同。
那個聲音沙啞低沉。
環衛工人拄著計程車的車門往裡探頭囑咐——
電話對面的呼吸急促起來。
等車尾也出了他的視線，站在原地的環衛工人收起了臉上的神情。
——對方確實是空手也能制服持械的自己的。
被關在這兒的過去兩天，蘇桐不厭其煩地回憶了兩人相處的每一個細節。
「我有機會帶你離開……但現在還不行。」
他嘆了口氣把女孩兒的手捉住，抬起來放在唇前小心地吻她的指尖。
「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師父再見。」
剎那之後，金屬門被人一腳踢開，一個人就地翻滾進來。
「找不到了……怎麼辦……」她在淚里喃喃，胃抽搐得生疼，「我找不到他了……怎麼辦……」
男人無動於衷，提著槍的手不帶半點移動。
她抬頭看了一眼時間。
「不要。」她用力地搖了搖頭，眼神緊張不安。「不要冒險，他們……」
送餐的人差不多該來了。
握緊了手裡的牙刷，她背貼上牆，目光謹慎地盯著金屬門。
過了幾秒她又突然直起身，紅著眼睛在聞景身上摩挲起來——
然而坐在長椅上的人似乎已經聽不見他的話了。
「你怎麼才回來……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混蛋……」
「……」
「砰！」
見蘇桐微愣，他又踏前一步，直接彎下身把女孩兒攏進懷裡。
「……」
只是還沒等聞景開口，攥在他領口的手突然滑了下去。
「我要永絕後患。」
聞景哭笑不得。
除了餐點來送飯的, 她再沒見過別人。要不是房間里還有一張放滿了書的書架足以叫她打發時間, 蘇桐真懷疑自己會瘋掉。
「當然該是最專業的那種。」
她看他就是想氣死自己。
「那麼看重她，怎麼沒親手殺了Da.vid？對你來說，不是這樣更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