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秦晴微惱地睖著聞煜風，外面的人卻微掀了薄唇，伸手推開了教室的門。

不少人見著新同學小小的個子踩在那板凳上，費力地擦著黑板，都輕聲笑了起來。

其實，他或許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種很輕浮的男生嗎？

然後他側轉身，把懵著的小同學「輕拿輕放」地擱在了另一旁的地上。

「他愛好獨特，就喜歡別人叫他全名，下次你也這麼叫好了。」

正在收拾東西的方曉婧手一頓，抬頭看了看已經寫在旁邊的當日課表，眼珠一轉。

……

女孩兒氣得極了，到底還是不高不低地喊出男生的名字來。

「謝謝你，我知道啦。」

秦晴一時之間惱得很，只是掙扎了幾下，也沒能把自己的手腕從那人的鉗制下脫離出來。

男生的聲調懶洋洋的，帶著點不耐情緒。

男生的語氣裡帶著點微冷的情緒。

說完，聞煜風冷淡地收回視線。

「好。」

「哎，秦晴。」

「……」

而且從卓安可昨天來之後，那人也再沒跟她說過一句話，想來是自己之前那天晚上說的話還是惹惱了對方，這會兒再讓她自己主動找過去……

聞煜風的黑眸里，諸般情緒驟然一沉。

聞煜風涼涼地看了女生片刻，不耐煩地轉開目光。

只不過這一步剛踏出，秦晴的重心還沒來得及跟著一起落過去，她的手腕就叫人一把攥住了。

果然便見著教室講台上，站在板凳上的女孩兒身旁，多了一道修長的身影。

秦晴正擦著黑板，便聽見身旁驀地響起一道清冷低沉的聲音。

即便是跟對面的女生相對而站，他的視線餘光還是時不時瞥向教室正門外面的方向。

「……」

他本能地望向教室前排。

「……」

「而且你得知道，在你出現之前，我們可沒聽說煜哥對哪個女生這麼親近過；別說主動，就算好多女生找上門去告白，也都會被嚇回來的。」

秦晴一時之間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和圖書來，便只點了點頭，沒再繼續接這個話頭了。

「我不喜歡有人跟我周圍的人打聽我的任何事情，你最好別總試圖惹惱我。」

卓安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心思頓時翻了起來，痛痛快快地應聲：「對啊對啊，就是她。怎麼樣，是不是感覺有危機感了？？」

「沒時間。」

秦晴一默。

卓安可停下來之後才繼續打趣：「別說是普通同學了，就聞校霸那幾個形影不離的跟班也沒膽直接喊他全名吧？」

一想到這一層，秦晴覺著都有些食難下咽了。

「以後記得都這麼喊。」

說完，聞煜風抬眸，看著凌雨已經近乎蒼白的那張臉。

那邊方曉婧一走出教室，秦晴的后桌男生就無奈地開了口。

有個含笑的女聲在秦晴的耳邊響起，還沒平復心情的秦晴轉了過去，正見著卓安可走到自己身邊。

凌雨臉色一白，抬眼，「可是李響說你沒有什麼事——」

方曉婧開口，「課程按一二三四排開，單數我擦，雙數你擦。」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黑板前的兩個人。

秦奶奶在餐桌對面問。

「甜甜啊，你怎麼還不吃呢？」

說完，聞煜風沒再多停留，側轉過身走到了一旁。

真是她把那人冤枉了？

秦晴呆住了。

這種踩上凳子也沒比他高多少的事實，實在有點傷自尊。

「對不起啊，小同學。」

「哎你這孩子，也不差這一口，吃完再走嘛！」

秦晴正想著，手機一震，又一條簡訊發了過來。

沒等秦晴接話，卓安可又道：「不過我承認之後，倒也沒鬧出什麼事情來——所以我才覺著很奇怪啊。」

「我不是故意關門的。」

秦晴抬頭看看那滿黑板的粉筆痕迹，尤其是都快貼到黑板頂邊的那幾排，不由愁苦地皺起小臉來。

秦晴仍舊是望著那方向，感嘆了句：「她個子真高，長得也很漂亮。」

男生唇線微挑，漆黑的眸子輕輕眯著hetubook.com.com，眼神裡帶著疏懶散漫的笑色——

秦晴回過神來，放下了手裡的餐具，推開椅子起了身。

秦晴本能地應了一聲，轉回頭去。

門開之後，男生仍是懶洋洋地斜倚著門框，似笑非笑地撩起眼來望著秦晴。

收到簡訊的時候秦晴正在吃早餐，看見消息提醒打開之後，立刻就被嗆了一下。

「這就是你說的『普通同學』啊？」

秦晴握著手機垂了眼，心情有點莫名。

「你鬆開。」

「下午第二節 課是語文課，語文老師最喜歡板書了，有多媒體投影儀也不會用的——到時候你的工作量可就比她多得多了。」

他微微傾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女孩兒，黑眸里笑色熠熠：「乖。」

講台下面還沒來得及出門的學生們也呆住了。

秦晴眨了眨眼，轉回頭來，不解氣地問：「為什麼啊？」

「哎？你聽誰說的？」

秦晴被堵在了教室門裡面，心情是氣惱又無奈，她真不知道聞煜風是想做什麼，但直覺也不是什麼好事情。

秦晴轉過眼，低下視線去，就瞧見了聞煜風正不言不笑地站在她的身側。

方曉婧聽秦晴答應，臉上立刻露了笑，拿起水杯出去打水了。

「……」

「奶奶，我不吃了，我去上學啦。」

她壓著聲音惱他。

「下來。」

教室裡外的學生受了驚似的，連那些沒注意到這邊的，也忍不住紛紛望了過來。

她話聲的末尾部分，在男生倏然轉來的寒涼視線里自覺消了音。

過了幾秒，她還是認命地站起身，搬著自己的凳子慢吞吞地上了講台。

而此時，另一邊相對而立的兩人里，聞煜風插著褲袋斜靠著牆面。

秦晴怔了一下，便點頭：「好啊。」

而後排，李響正跟聞煜風說著待會兒打球的事情，再一抬眼，就見剛剛還站在自己面前的男生，此時已經沒了影兒。

這回答幾乎是不假思索，語氣卻帶著點漫不經心。和_圖_書

這道歉顯然是半點誠意都不存的。

眾人面面相覷，到最後也沒有哪個敢過去給秦晴搭把手，一起把門拉開的。

——

卓安可賠了個笑臉轉開話題：「不過剛剛你跟聞校霸什麼情況，他為什麼不讓你出來，還問誰來找你的？」

她這邊一站上去，還沒來得及出去玩鬧的學生都瞧見了。

「她就是凌雨嗎？」

「看在李響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計較你以前所作所為——但你記得，我忍耐有限。」

「他不是有過很多女朋友嗎？」

……

聞煜風微一挑眉，「我這不是在給你道歉么。不面對面的話，多沒誠意？」

等回過神，她都沒來得及在意卓安可最後的「鼓勵」，只疑惑地回復了一條——

凌雨將這些收入眼底，神情有些難看。

個子矮還要把這一點展現給全班看什麼的……實在是太丟人了。

那副漫不經心的恣肆模樣讓秦晴更是氣惱，她咬著細白的小牙睖了聞煜風一眼，這才往旁邊一邁步，要繞開男生出教室去。

想了幾秒之後，聞煜風輕「嘖」了一聲。

……

秦晴看向那兩人中的女生。

「小小一隻」這個形容讓秦晴很是怨念地看了卓安可一眼。

——這樣就算他們聞校霸動了怒，他們也好提早知悉儘快防範。

「我們分工吧。」

聞煜風見女孩兒半天都沒反應，仍舊踩在那看起來就很是危險的高度上，眸色跟著便一沉。

凌雨來找聞煜風之後過了沒幾天，學校里就傳開了個新消息。

是他們班裡的衛生委員。

被無視了很久的凌雨表情複雜地看了秦晴一眼，然後才有點心不甘情不願地追了過去。

到底哪兒有他的小同學好看了？

「有事？」

卓安可卡了一下，過了兩秒才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這個是先天基因決定的，而且像你這樣小小一隻的也很可愛啦……」

秦晴嘆了聲氣，把背包放到了課桌上。

秦晴一邊苦惱地想著ｈｔｔｐs://ｍ.hｅｔｕｂｏｏk.coｍ.ｃoｍ，一邊扶著講台桌子站到了板凳上面。

過了幾秒之後，她還是輕聲地開了口：「後天就是周末了，你有什麼安排嗎？沒有的話，我想請你去——」

那人此時正抬眼瞧著她，漆黑的眸子裡帶著點微涼的光澤，像是兩顆水洗過的黑寶石。

「還真是我冤枉聞校霸了，看來兩個人還真沒有過男女朋友關係呢。要是這樣的話，你就真是第一個跟聞校霸關係不一般的了，抓緊機會啊！」

秦晴點了點頭。

「秦晴，你讓方曉婧忽悠了。」

秦晴糾結地皺起小鼻子來。

他一語不發地上前了一步，手臂在女孩兒腰間一環，向上一提，直接把人抱了起來。

——

「另外，」聞煜風聲線冰冷。「我知道有人在傳什麼『前女友』的鬼話，我也知道到底是誰在後面推波助瀾。」

外面隱隱約約地說了好幾句，她才見那人終於鬆了手，轉回眸看向教室裏面。

「……聞煜風！」

早上到學校前的一路上，秦晴都在想著該如何跟那人表達歉意，只不過越想她越有點慫了；等到教室裏面，見聞煜風仍舊沒露面，秦晴便連最後一分心思都磨了個乾淨。

……而且還因為自己單方面的想法，對那人說了那種過分的話。

此時那男生正拿著個表格走過來：「今天輪值，到你跟方曉婧擦黑板了，每節課下課就擦，可千萬別忘了。」

下午第二節 課一下課，方曉婧就放下書本第一個跑了出去，像是生怕秦晴留她一起擦黑板似的。

這麼看來，倒真是她把人給冤枉了。

秦晴垂了眼，小臉綳得緊緊的——

抬腿離開之前的最後一秒，餘光里尚殘留在視網膜上的影像仍舊是凌雨的模樣。

「哇，那你可把人冤枉狠了，那些都是傳言而已，可信度不高的。至少在一中裏面，凌雨還是第一個被傳言是聞煜風女朋友的人呢。所以大家才會那麼好奇，都急於求證這一點啊。」

秦晴只得透過教和圖書室門上那一塊窄玻璃，看著外面始終半倚半靠在牆棱上的男生的背影。

「校花」？

「哎喲，這我哪兒敢？」卓安可笑著連連擺手，過了一會兒她停了聲音，側轉向那兩人站著的方向，「不過，人前女友都找上門來了，你再不抓緊機會，人可能就跟我們凌大校花跑了啊。」

教室里裡外外都有學生瞧著，隱約的窺探目光間或聲聲私語都讓秦晴覺著無地自容，她的雙耳漸漸染了粉意，漂亮的小臉卻越綳越緊——

兩人的目光隔著塊玻璃交匯。

而除了她以外，原本都準備出門的學生就更是無辜了。

她倒不是因為要多擦點黑板而覺得不開心，只是經她后桌一提醒，她才突然想起來——

「不吃了，我要來不及啦奶奶……」

秦晴一怔：「他問這個了？」

這位語文老師個子高得很，板書常常寫在上面，她估計自己很難夠得著的。

大約估量了兩人此時的高度差，秦晴一默。

——

這種八卦消息素來傳得最快，卓安可第二天一知道這件事，立刻給秦晴發來了條簡訊——

后桌男生伸手一指當日課表。

這樣想著，秦晴還是沖后桌男生友好地笑了下。

等早上方曉婧一來，秦晴便給她說了這件事。

說是校花已經澄清了：她跟聞煜風沒有任何關係，只是普通同學。

卓安可聞言，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可別妄自菲薄啊！你的長相模樣一點都不比她遜色，五官更是比凌雨有味道多了。至於身高問題……」

「……」

秦晴想了想，並沒有把林曼雪供出來，只回道：「我來一師之前，聽當時的同學說的。」

正在秦晴走神的時候，她身後傳來個聲音。

整個教室裏面，霎時間一片死寂。

「對啊，」卓安可擺出一副后怕模樣，「當時那表情眼神可駭人得很，我還以為是我怎麼得罪著他了呢。」

半晌后他垂了眼，低笑起來，修長漂亮的手指一根一根從秦晴的手腕上慢慢松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