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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晴懵然地看著秦奶奶。

聞煜風的身形一僵。

「你是不是又抽煙了？」

家門在身後關上后，秦晴看了看手錶。

周日早上六點, 秦晴就已經洗漱完站在餐桌前了。

聞煜風沒留情面地開口。然後他才垂眼，冷冰冰地瞥了一眼那隻縮成一團的小奶貓。

第二個字還沒出口，聞煜風就迎上了女孩兒仰起臉來的注視——

於是他點了下頭。

關於穿哪一套運動服就糾結了十分鐘的秦晴低頭看了看自己, 然後心虛地避開秦奶奶的注視，轉而走向廚房。

「我答應你，甜甜，以後我絕對不會再碰香煙了，好嗎？」

秦晴心虛：「我忍不住……」

——

兩人便一路往回走去。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人用這樣近乎毒誓的語氣應允她什麼事情。

聞煜風搖頭，對接引的人開口：「今天只做點簡單的體能訓練，不需要你安排，我帶她去就可以了，你先下去吧。」

秦晴繃著小臉想，這一次總不會還是那人早出現了吧？

那是這棟公寓樓的集體信箱的下角落，正擺著一隻小小的鞋盒。

「我能過去看看嗎？」

對著這樣的目光，聞煜風覺得自己就是用盡畢生的狠心，大概也說不出來一個「不」字。

秦晴氣哼哼地睖著他，沒說話。

秦晴觀察了聞煜風好幾秒，才慢吞吞地問了一句：「真的嗎？」

計程車一停到富林苑的門口，兩人下了車，聞煜風就問秦晴道。

但還是開口：「小心一些。和*圖*書野貓有可能攻擊性比較強，而且身上可能還帶病菌，不要被它抓傷或者咬傷。」

「我沒聽錯吧？」

「哦, 是小煜啊！」

還沒等秦晴為這個親昵得有些古怪的稱呼感到不適，她的注意力就先一步被拉到了一個殘酷的事實面前——

「你……」

訓練室的面積雖然算不上多大，但設備卻很是齊全。於是在接下去的大半個上午的時間內，秦晴都待在這間訓練室里，按照聞煜風布置的第一階段的體能訓練計劃，在反覆的疲累和休息交叉的狀態下度過。

一聲細細的奶貓的聲音在公寓樓的一個角落響了起來。

兩人一起到了一間私人會所，秦晴觀察那些人對聞煜風的態度，顯然這人是這兒的常客。

「……嗯。」

秦晴沉默了兩秒，似乎想到了什麼，再抬起小臉時，那雙漂亮的杏眼像是沾了晨時的露水。

秦晴本能地點頭，而且動作很用力，那架勢似乎恨不得把尖尖的小下巴戳下去。

「嗯, 我跟班主任沈良老師請過假了。以後每個留校自習的周末，我周日的上午都不去學校。」

秦奶奶又愣了下，卻沒什麼不滿的表情，只古怪地看著秦晴那一身打扮：「那你起這麼早、還穿這麼漂亮做什麼？」

聞煜風直起身，垂眼看著她。

等終於結束了這一上午的運動之後，秦晴拖著近乎酸軟的身體，在聞煜風的陪伴下往回走去。

……

秦晴猶豫了兩秒, 就點了和-圖-書點頭。

聞煜風啞著嗓音問道。

「喵嗚……」

只不過秦晴踏入走廊的同時，視線中央的男生正將抬起的手臂落了下去，然後才轉了過來。

男生看向女孩兒的目光，不知怎麼地似乎有些狼狽。

只是剛伸到一半，就被人連著手腕捏住，然後往後一抬。

那人神色微肅：「不是不許你碰嗎？」

「『盡量』？」秦晴轉回臉來，小臉仍舊綳得緊緊的，「煙葉里的一克煙鹼也就是一克尼古丁，就能夠毒死300隻兔子或者500隻老鼠，而人體注射50毫克，就足以致死——結果你卻說『盡量』？」

這世界上的多數女孩子沒辦法抵抗來自奶貓或者奶狗的誘惑。

她一眨不眨地看著聞煜風。

「我可從來不記得你這個小懶貓什麼時候主動穿上運動服出去跑步過，跟奶奶說實話, 是不是有人約你一起出去跑步？」

從上次聞煜風來家裡吃飯之後，秦奶奶對他的態度真的變得很奇怪啊。

秦奶奶本來沒什麼反應, 只不過從廚房一出來, 見到秦晴那一身白底銀色花紋的運動裝后，就愣了下。

「不去學校？」

聞煜風連忙伸手將人拉住。

過了兩秒，他才慢慢壓下了視線。

秦晴一怔，仰起臉來獃獃地看向聞煜風。

「……」

過了一會兒她才端了粥磨磨蹭蹭地回到餐廳：「就是……對門那個……」

聞煜風微挑了眉，「你確定奶奶會同意你養？」

聞煜風慢慢和圖書俯身下去，趴到了女孩兒的耳邊，聲線微懶：「只要是答應你的，我死也不會食言。」

——

六點二十五，比約定的時間還要早了二十分鐘。

到了樓下，剛上台階，走在前面的秦晴的腳步就戛然停住。

「……」

聞煜風和秦晴一起抬眼望過去。

如果她記得不錯的話，一向脾氣很好的秦奶奶素來喜愛花草或者金魚，但對於貓狗這種生物……是極為不感冒的。

一隻身體孱弱而微微瑟縮的小奶貓，躲在那半盒貓砂里，眼神無助地望著秦晴。

話音未竟，秦晴咬住了下唇，眸含水光地睖著聞煜風。

「嗯。」

「聞先生，今天還是先來幾輪射擊的熱身訓練嗎？」

「怎麼了？」

秦晴神情懨懨：「感覺整個身體都不是我的了。」

——

沒等秦晴說完，秦奶奶就笑呵呵地應了下來，看起來絲毫不意外的模樣。

聞煜風：「是貓。聽聲音，應該還是未成年的小奶貓。」

「……」

「啊……」

秦晴睜大了眼，看看那隻奶貓又看了看聞煜風，氣鼓鼓地：「哪裡髒了？它那麼白，身上都沒有什麼雜色的毛。」

秦晴神色古怪地看了聞煜風一眼。

秦晴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聞煜風，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滿是期許的情緒。

「哪有漂亮了，我就隨便拿了一件運動服……」

它又輕輕地叫了一聲。

「哎喲，那真是很好啊！」

「……」

這樣僵持了幾秒之後，她氣不過，擰身就要往回走。

秦和圖書晴終於按捺不住了，本能地就伸出手想要輕輕地摸它一下。

「你要收養它？」

「嗯，我會注意的。」

「……」

秦晴心裏暗自吐舌。

「感覺如何？」

「那也得忍。」

所以，讓秦奶奶同意領養一隻奶貓回家的可能性……約等於零。

到了那鞋盒旁邊，她停下來，蹲下身去，謹慎地用一根手指抵住了盒子蓋的邊沿，然後慢慢拉了上去。

「我想養它，可是能不能養在……你家裡？」

「……」

然而她一轉進T形走廊的中間，還是看見了男生倚在牆上的修長身影。

「……」秦晴無奈地看了秦奶奶一眼。

然後她停下了腳步，踮起腳尖在聞煜風的胸口位置嗅了嗅。

這一聲之後，沒過兩秒，聞煜風就明白了秦晴停下腳步的原因。

「喵……」

秦奶奶聞言眼神思索地看了秦晴一會兒，過了兩秒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臉上露出笑容來。

聞煜風：「……」

「你怎麼……提前這麼久出來了？」

秦奶奶聽得直拍巴掌。

跟在女孩兒身後的聞煜風也跟著停住了。

「……」

「是我的錯，我以後盡量不——」

秦晴微微地皺起臉，豎起手指在嫣紅的唇邊，輕輕地「噓」了一聲。

男生的眸子里盛著烏黑的光。

因為之後還有運動計劃，秦晴簡單吃了幾口飯之後，看了看時間，就在秦奶奶的嘮叨聲里出了門。

聞煜風沒忍住低聲笑道：「那就對了，脫胎換骨也好。」

「甜甜，你今天不和-圖-書用去學校上自習課？」

他們所聽見的貓叫聲，正是從那裡面傳來的。

秦晴氣得臉頰都微微漲紅了：「抽煙對身體健康有害無益，我們都說過那麼多遍了，可你怎麼還……」

直到兩分鐘後秦奶奶念叨完，秦晴才慢吞吞地補充了句：「嗯，他就是說我身體素質太差，抵抗力嚴重不足，所以以後要拖我出去跟他跑步和體能訓練。」

「……」

秦晴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就這樣，秦晴在幾乎半懵的狀態下，被聞煜風帶進了一間私人的訓練室。

「看起來就髒兮兮的，應該是被人丟棄的，剛生下來估計還不到一個月……萬一身上有細菌或者寄生蟲怎麼辦？」

秦晴身體失重，蜷著身體跌進身後人的懷裡。

等好不容易平衡下來，秦晴無辜地仰頭看向頭頂跟自己身影顛倒的人。

聞煜風：「……」

他不解地問道。

「好的，聞先生，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我。」

秦奶奶放下了手裡的餐具, 囑咐秦晴：「年輕人，多運動、跑跑步是應該的。我看小煜那孩子，以前每天早上都出去晨練，哪像你們現在這些嬌生慣養的, 整天搞得跟那溫室里的嬌花兒似的，風吹一吹就要倒了一樣……」

聽秦奶奶把聞煜風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秦晴起初還神色微愕，到後來乾脆就面無表情了。

「走吧？」

秦晴眼睛一亮。

秦晴卻沒回答，而是狐疑地皺起小鼻子，快步跑上來，直接到了離男生最近的地方。

聞煜風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