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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電顯示是「商嫻」。

計安安說著低下頭，只是剛要動作，她又輕咦了聲，「老闆，這個好友聊天你要不要看一下？」

蘇荷：「……」

郭如好氣又好笑。

夢醒了，神仙果子還在懷裡。

這QQ號後面怕不是個藏了個預言家……

蘇荷低頭一看。

「嗯，已經在返程的飛機上了。」

「你放心，這他絕對不知道，我沒告訴過他。我只說過這句話是你寫的。」

郭如才不吃這一套。

「老闆你今天哪是帶我來G市看演唱會的，這分明是來跑馬拉松的吧？！」

商嫻一停，又忍不住地笑。

「……我放心？」蘇荷想順著手機信號爬過去找商嫻真人PK，「不用今晚，X光就能把我那個筆名扒得底朝天。到時候他還能不知道？」

蘇荷和計安安坐在嘉賓區里，能夠十分清晰地聽到身後十幾米遠外最近的觀眾台上，有一位三四十歲的姐姐哭得聲嘶力竭——

計安安回頭一看，隔著壓力山大的安保人員，十幾米外的X光們已經騷動起來，有人似乎準備離開觀眾席了。

郭如單刀直入，「已經順利出來了吧。我看還沒有媒體『捉到』你。」

在飛機起飛后不久，有機內WiFi的「幫助」，來自郭如的催命語音電話打到了蘇荷這裏。

「行啦，別擔心。你馬甲不還捂著呢嗎？沒人知道是你。」

蘇荷輕眯起眼，「你知道你現在吹我也來不及了吧？」

蘇荷的笑陡然僵在臉上。

她腦海里早就一片空白了，此時全憑本能反應。

蘇荷快速低頭：「我認罪。我反m.hetubook.com.com省。我接受批評教育。」

那是十年的思慕與喜歡啊。

話一頓，似乎有別的聲音摻入。

「喲，蘇大明星還活著呢？」

【流年】：其實我是因為你才粉天神的，所以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都很支持你們、希望你們能永遠在一起！

一提這個，蘇荷也想起來件事。

計安安扭過頭，笑出了聲。

蘇荷目光滯然地望著台上那個萬眾矚目的男人。當她親眼看著他看著自己所在的方向虔誠吻在那串手繩上時，心裏好像「砰」的一聲。

「驍神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蘇荷嘆氣。

跳出來的聊天窗口顯示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給她和商驍寫系列同人文的那個流年。

所以在他出道之初，商家父母不予支持，是她瞞著父親找到嚴奕，請嚴奕幫忙疏通淤塞。那人一曲成名出道即登峰固然是天縱鬼才，但如果沒有暗地裡的資本運營，初期道路又怎麼會那樣暢通無阻？

蘇荷一怔，側過視線。

兩人對視一眼。

「我哥多少狂熱粉在給他現場錄直播呢，全國網民都知道了好不好？我還是走在路上突然見我旁邊一小姑娘蹲地上就開始嗷嗷哭、我上網一搜這才知道的呢。」

「沒敢。」

她抱臂，輕哼了聲，問：「你不說我還忘了。」

夢裡她在神壇的樹下惦記上雲端那顆她最喜歡的神仙果子。

她接過手機，回復。

商嫻撇嘴，「你也知道它不開啊？那還等什麼，燒啊。」

她開心地笑，像個小傻子，情不自禁，想抱緊果子轉和圖書身就跑。

蘇荷：「……」

只不過現實中的這顆神仙果子，恐怕是帶著天劫一起下來的。

而這一晚還並不算完。

「郭姐，您還沒睡？」

「……！？」

*

「……」

【尖尖角】：你好像不久前還在寫蘇荷和天神的同人文？

「嗯？」

「老闆，你真的紅了——我這是第一次親身感受，有人能把戀愛談得像火線追兇。」

可是他那麼喜歡音樂啊，就好像那是世界上唯一能叫他感興趣的東西一樣。而在音樂的領域里，他又是最才華橫溢光芒萬丈的。她怎麼忍心藏起他的光？

蘇荷接起電話，對面先響起商嫻幸災樂禍的笑聲：

——她何其幸運又何其不幸地在年少時遇見了這樣一個人，栽得徹頭徹尾退無可退，然後她孤注一擲，為對他的喜歡賭上了一生，甚至從未敢奢望過最後。

「行了，暫且原諒你——還好檸檬糖那個筆名沒有什麼可扒的真實信息，不然你就等著來我家負荊請罪吧。」

計安安一頓。

歡喜得猶如夢裡。

蘇荷又僵了會兒，才把手機放下來。

「那就好。」

【流年】：哎呀。

商嫻玩笑著應下，又說：「對了，我哥告白這事兒鬧的太轟動了，兩家長輩肯定得被驚動，你做好心理準備。」

蘇荷在商嫻一本正經的語氣里，不由莞爾。

「少給我整虛的。今晚天神演唱會，嘉賓區里坐著的被告白對象是不是你？」

商嫻：「咳。那隻能怪你太驚才絕艷，明明就是親自上陣寫篇宣傳小軟文，還寫成圈內經典了。」

商嫻：「得，m.hｅtｕｂooｋ.ｃｏｍ•coｍ經不住念叨——駱女士給我來電了，肯定是為你和我哥的事情。我先替你倆應付著，你們儘快處理啊。」

「嗯，還能怎麼辦？」

體育館內死寂一瞬后，靜默陡然被撕開。鼎沸都不足以形容的喧囂中，空氣里每一個分子都跟著炸裂。

而經年之後，商家家訓留下的婚姻事業二選一的條件里，也是她從商嫻那裡得知他出國深造心切、耽誤不得，主動求到奶奶那裡提出要與他聯姻。

【流年】：對不起，檸檬糖大大，我不知道你和天神是戀人關係。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發他和蘇荷的同人文啦。

「把登錄記錄清掉吧，以後不上了。」

煙花炸了，炸得女孩兒滿心歡喜。

蘇荷嘆氣，扶額倚進座椅里，「怎麼連你也知道了。」

「你哥怎麼知道，『星河溺我天神在上』這句話，是我寫給他的？」

而今夜。

「？」

「哦，那我可下手了啊。」

「別，我怕第二天早上起來犯心臟病。說吧，你現在人在哪兒？」

蘇荷心裏慌的一批，在計安安湊過來后毫不留情的嘲笑下極為心虛地迅速結束了對話。

「噗嗤。」

郭如冷笑：「我要是料事如神，三年前我打斷自己手都不會簽你——簽了你我看我得少活三年。」

「這會兒的熱搜恐怕一半和你倆有關，怎麼樣，開心么？」

流年發過來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

計安安尷尬兩秒，「一半一半，有罵的，不過也有其他的。比如請你對驍神好點的，還有八卦你倆感情史的。」

一邊跑，計安安一邊欲哭無淚地和圖書喊：

蘇荷無奈地笑：「非好友對話？從群里戳來罵我的？」

蘇荷頭疼，「你就哪壺不開提哪壺吧。」

她曾經望著他，從少年到青年，從籍籍無聲到名滿世界。最柔軟的少女心思里，她多少次想把這個人藏起來、藏到只有她知道的角落裡去。希望不會被發現、希望只有她看得到他的好，因為那是她小心翼翼守候了十年的「玫瑰」，是她覬覦又求不得的瑰寶。

聽蘇荷不說話了，商嫻忍住笑，安慰。

「微博上，X光已經開始扒驍神吻過的那條手繩了。」

進了後台，兩人沒敢多留。早有準備的王思言安排著，趁媒體和粉絲沒反應過來，第一時間讓人送蘇荷和計安安從體育館後門「逃離現場」。

蘇荷：「……」

「喳。」

電話對面瞬間啞火。

死寂幾秒，商嫻心虛地笑：「咳，那什麼，我也不是故意的，真的。就是一不小心就禿嚕出來了。」

【流年】：那實話跟大大你說啦，其實我就是覺著蘇荷在微博說話的語氣和大大你的文風有點像，我有點很喜歡她，然後沒別的同人素材，所以才寫她和驍神的！

蘇荷嘆氣。

「那他知道我那個筆名嗎？」

「沒敢就對了，怕嚇著你。」

蘇荷：「……？！」

「郭姐料事如神，我說不是您也不會信的。」

聊天框里，熊貓氣泡還在努力往外跳。

蘇荷看了一眼時間，十分心虛地接了起來。

郭如鬆了口氣，跟著又問。

商嫻：「我認罪。我反省。我接受批評教育。」

電話掛斷。

蘇荷真實地麻了爪。

「嗯。」

計安安呼和-圖-書吸一屏，想都沒想，她拿起旁邊擱著的之前王思言送給蘇荷的黑色布袋，把蘇荷蒙頭一罩，然後拉起蘇荷就往嘉賓通道跑。

蘇荷想了想，輕嘆聲。

「啊，那郭姐下次可以嘗試手機那個免打擾模式，保障一整晚舒適睡眠——」

直到艙門關合，蘇荷和計安安才徹底鬆了口氣。

一路提心弔膽躲避甩掉守在體育館外的狗仔車輛，到了機場，蘇荷和計安安被提前布置好的專人領著從VIP通道上了商驍的私人飛機。

「……」

《鐐銬》歌詞里說仙佛破道，而她的天神胸膛里那顆冰冷的石頭，終於為她變成了一顆跳動的滾燙熾熱的心。

所幸小傻子身旁還有個清醒的——

商嫻樂不可支。

她張開手等啊等，等啊等。等了十年，等得心灰意冷，等得她想轉身走了的時候，那顆神仙果子啪嗒一下，跳進她的懷裡了。

「上網了嗎？」

彷彿黑暗死寂的夜空里，炸開一朵最絢爛的煙花。

蘇荷：「……」

「真不要了？」

郭如在電話對面冷笑，「睡了，然後被公司里的連環奪命call叫醒了。」

蘇荷看了兩秒，忍不住笑了。

——「天劫」壯觀，來勢洶洶，蘇荷想想就頭大。

蘇荷沉默兩秒，非常誠實。

計安安遲疑出聲：「額，老闆，我幫你登了一下你的QQ號，目前有點慘烈，我已經幫你屏蔽了所有非好友對話，但天神那個粉絲群里現在還在炸……你準備怎麼辦？」

蘇荷也是驚魂未定，她剛想說什麼，手機便響了起來。

「……」

「。」

蘇荷這會兒乖極了：「郭姐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