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遲到」
一想到駱湛當堂挨訓的場面，藍汀頓時嚇得小臉發白。
為了不辜負藍汀等了他一早上的苦心，駱湛當著那兩個表情詭異的校學生會成員的面，把校服外套穿到了身上。
覺察到這個事實以後，藍汀迷茫地低頭看向自己手裡的硬紙袋。
「嗯。」
班長硬著頭皮擠出笑容：「湛哥，你們這到得也實在太晚了點，早自習都快下課了，我……」
「能原諒我么。」
錢申豪哀怨地揉著屁股，妄圖跟小姑娘坐一張桌，可惜沒等露出苗頭就先被駱湛冷颼颼的眼神拎住了。
藍汀不安地停下來。
想來想去都沒明白，藍汀只得暫時打消疑惑：「那你要不要回位里，我可以給你讓位置。」
「那就繼續上自習吧，講台上班長已經盯著我們看很久了。」
錢申豪委屈得小媳婦似的，哀怨坐下，挪了幾圈后他還是沒忍住嘀咕：「你既然惦記人小姑娘你早說啊，誰還敢跟你搶嗎。」
藍汀呆了好幾秒，似乎消化理解了「異性恐懼症」這個詞，她看向錢申豪，仍是小聲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那我明天去找老師，讓她給我安排一個新的位置。」
第二天一早heｔｕboｏｋ.coｍ.coｍ，她把洗好烘乾的衣服裝在袋子裡帶來了學校。
而在他們旁邊，還有四五個灰溜溜的學生，似乎在排隊登記班級姓名，寫好以後才能離開。
班長噎了兩秒，艱難張口：「可是藍汀同學也確實遲到了……」
第三節晚自習上課鈴聲來得及時，救駱湛於水火。
望著哀怨抱頭的錢申豪，還有旁邊淡定看書的駱湛，藍汀茫然了幾秒，才壓低聲音，關心地問自己的新同桌：「你怎麼了，沒事吧？」
他垂了眸，沒忍心再欺負小姑娘，只似笑非笑的：「好像是說過，那是我說錯了，我收回。」
「藍汀。」
一輛黑色賓利停在k市一中校門外。車主像是睡過去了似的干停了十幾秒，車門才慢騰騰打開。然後身高腿長的少年人扶著車門打著呵欠跨出車來。
*
一張俊臉隔著十幾公分停在眼前。
駱湛伸出去的手在空中一停。
駱湛眼底劃過去點笑意。
藍汀：「？」
「啊？」
「她早就到了，不信你可以去學校門口調監控。」
駱湛的校服，藍汀最後還是沒能還回去。
這善解人意甚至對駱湛來www.hetubook.com.com說絕對算得上語氣溫柔的話，讓班長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我看見，校門口有檢查校服的……」小姑娘偷偷打了個呵欠，揉揉眼努力振作精神，「我怕你被他們查到，所以就在這兒等你來。」
藍汀剛回國這兩天還在倒時差，也沒休息好，同樣正靠在牆角打瞌睡。突然聽見這個聲音，她不由得一抖，像只炸了毛的貓似的，驚恐地睜大眼睛抬頭看。
錢申豪張了張嘴。
「啊？那她怎麼才來？」
小姑娘向來遵守紀律，聞言都沒敢抬頭，轉回身就連忙低下頭翻書去了。
「？」
四十分鐘后。
不等一班班長感動，他就聽見駱湛又說：「但是別誤傷，只能記我一個。」
在班長糾結是撞暈自己還是撞暈自己的時候，駱湛已經和不安的小姑娘走到他面前。
駱湛垂眸，極輕地笑了下。
說不定之後還會在班主任那裡挨訓……
藍汀猶豫了下：「可你白天不是說，你旁邊已經有人了？」
藍汀沒防備，卻也沒躲，只慢吞吞地紅了耳朵。
錢申豪膽子大了點兒：「不過湛哥你明明惦記人家，還不讓人家跟你坐同桌，難和-圖-書道真是有什麼難言之……」
高二一班的同學們已經見怪不怪了，藍汀卻不知道。這兩個聲音又就在她身後，她嚇得身影一停，然後立刻回過頭。
「我喜歡欺負新同學。所以罰她在校門外站了半個小時，等我到了才能一起進來。」
「沒關係，記我吧。」
觀察了幾十秒后，她發現被攔下來的學生無一例外都是沒有穿k市一中統一分發的校服的。
「沒事，」錢申豪欲哭無淚，「我嘴欠，遭天譴了。」
駱湛心底輕嘆，伸手接過紙袋：「你怎麼在這裏等我？」
代價就是今天凌晨五點多，他感受著已經冒頭的晨光才勉強睡下。前後不過一個多小時，他就不得不掛著兩個明晃晃的黑眼圈來學校。
正是駱湛。
駱湛比較淡定，他還朝班長笑了下。
緊隨其後，錢申豪嗷嗚一聲。
錢申豪說著話，視線就開始往下飄。
駱湛攥了攥手指，掩飾地搭了下藍汀的肩：「沒關係，我有經驗。」
「？」
他下意識抬起手想揉揉小姑娘的頭，只是快落上去前又停住。
駱湛莞爾。
「哦……」
錢申豪：「……」
在早自習早已開始、已經沒什麼人影的校門外，空ｈｔｔps://m•ｈetｕｂｏoｋ.cｏｍ•ｃoｍ地里站著的那道單薄身影更加明顯。
駱湛淡定抬眸：「他有異性恐懼症，不能和你坐同桌。」
過去好一會兒，駱湛才確定自己不是因為缺覺而產生了幻覺。他面上倦懶神情褪去，大步走到女孩面前。
「你明天搬來我旁邊，讓他自己一個人坐就好。」
「……？」錢申豪睜大了眼。
班裡大佬公然在自習課上談戀愛，他是該引咎辭職還是捨生取義？
——
「他不用。」駱湛的聲音先一步響起。
如果不是為了……
進校門自然沒有問題，兩人一直暢通無阻地來到高二一班教室門外，然後一出樓梯口，便正撞見了站在前門記錄遲到的班長。
昨天為了唐染變成藍汀的事情，他順藤摸瓜地找人查了大半晚，才總算補足功課。
「我說過么。」駱湛沒什麼表情，手肘撐起，托著側臉朝女孩的方向湊近了點。
但是從私家車上下來，藍汀告別司機準備進校門的時候，卻發現校門口站著兩個掛著值日牌的學生會成員。
可惜沒等飄到目的地，就聽安靜的教室里「砰」的悶響。
駱湛的校服外套就在她這兒，如果她現在進去了，那駱湛豈不是也要和那些學生一樣，hｔｔｐs://wｗｗ.ｈetuｂｏｏｋ.cｏｍ.cｏm被罰著記錄班級姓名才能進去？
在原地頓了一兩秒，他慢慢將視線移回到視野右側——
一班班長：「……」他今天出門又沒看黃曆。
說完以後，藍汀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然後表情頓時皺起來：「沒想到等到這個點。看來不會因為校服被記過，但是要因為遲到挨訓了。」
但站在他面前的女孩大概是困得太厲害，根本沒察覺自己的稱呼已經暴露了什麼。
「……！」
「——！」
藍汀怔了下，不確定地看向駱湛。
駱湛充耳未聞。
藍汀憋了一肚子的問號，到底還是個乖巧的不會在上課時間解決自己私人問題的性子。聽見上課鈴聲后，她只能抱著還沒來得及物歸原主的校服轉回身去。
看清面前的人，藍汀鬆了口氣，眼角彎下來，笑容還帶著點柔軟的睏倦：「駱駱，你的校服，給。」
四目相對。
遲疑兩秒后，她攥緊了袋子，走向校門一旁的空地。
駱湛：「那太麻煩了。」
講台上，一班班長一邊撓著黑板，一邊在心裏淚流滿面。
他什麼時候得的病，他自己怎麼不知道？
駱湛的身影突然停下來。
駱湛下巴一撇，朝自己身旁的空位示意了下。
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