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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雪

作者: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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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解釋

第四十四章 解釋

「這位便是慕容老爺吧。」劉氏福了一福:「王爺讓我給夫人送來一些補品和衣物。」
木雕小狗和梳妝盒。
慕容雪站起身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中滿是疑惑不解。這麼晚了,為何又來?
一開始嫁給他的時候,她沒有想太多,可是對他愛意越深,便貪戀越多。
張攏暗暗好奇,這是去送禮么?
耶律彥一手拿著木雕小狗,一手拿著梳妝盒,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決定明日一早再去找她。
慕容雪笑著回道:「你去收拾好,等會兒我來做。」
「睡下了便將她叫起來。」耶律彥冷著臉,一掌拍在門上,裴簡一個踉蹌被震開,耶律彥闊步便進了庭院。
「沈小姐和夫人一向交好,夫人為何不肯去?」
劉氏笑道:「沈小姐五日後便要出嫁,她想讓夫人和她親**子一起送嫁,夫人意下如何?」
慕容雪眨了眨眼睛,還是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他後悔那一夜不該說重話,不該提七出之條,讓她誤會他是早有打算要與她和離。若是解開這個誤會,她定會回來,她那樣愛自己,怎麼可能捨得離開。
他本來沒覺得她有多,可是一旦想到她想要和離之後另嫁他人,這個念頭如同一個火苗一下子點燃了他滿腹的怒火。
「我不給。」她認真地搖了搖頭,很倔強很決絕。
耶律彥道:「那個木雕的梳妝盒,你拿來給我。」
「唉唉,王爺怎麼了,還有沒有王法,私闖民宅。」
耶律彥翻身上馬,臉上烏雲密布,山雨欲來。
過了片刻,只聽見裡頭有人問:「誰啊。」
「王爺不日便會迎娶玉小姐。王府中沒有女人,是送她最好的聘禮。」慕容雪心裏酸酸的,卻努力笑著看他:「我祝福王爺萬事如意,早生貴子。」說著,彎腰福了一福,是一副真心誠意祝福的模樣,叫耶律彥氣得心口疼。
慕容雪不由失笑:「你我既已和離,我便是**之身。我年紀輕輕,難道要我孤老一生啊?」其實眼下她根本沒有心情去想再嫁的事情,你娶我嫁不過是隨口一說,但被他這樣一質問,也就賭氣回了他這樣一句話。
可悲的是www•hetubook.com.com,她想要的,耶律彥永遠都給不了她,也沒打算給。
他當時寫下和離書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刻。他以為,她看到和離書一定會傷心欲絕,但肯定不會離開,必定會等著他回來。他不過對她解釋一句便沒事了。誰知道竟是這樣的一個局面。
「把和離書拿出來,今日你說的話我就當沒聽見。」耶律彥在她身上摸了一圈,卻沒摸到,放開她便三步兩步上了台階。這院子只有兩進,他卻不知道那一間是慕容雪的卧房,一間一間去搜也不可能,於是又轉回來,氣急敗壞地問:「你到底放在那兒了?」
這個壽餅有一股奇異的香氣,他拿起來,仔細看著上面一粒一粒的芝麻,心裏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悸動,因為沒有人為他這樣用心過。
他將被子一掀下了床,衝著外頭喊了一聲:「張攏,備車。」
「去慕容府。」
「這會兒那有荷葉啊。」
劉氏坐了一會兒離去。回到王府,便將慕容雪要離京的消息告訴了耶律彥。
素來心高氣傲的耶律彥有種被人下逐客令的屈辱感覺,終於忍不住轉身拂袖而去。
一聽裴簡的聲音,耶律彥冷冷答道:「我。」
「王爺很挂念夫人的身體,若不是怕府上住不下,打算將暗香疏影也帶過來服侍夫人。」
「為何一定要我回去,你若是想要女人,送你美人的多得是,又不缺我一個,你不是一直罵我厚臉皮,大笨蛋么,總給你惹事添亂,又很聒噪麻煩,捨棄了不是很爽利?」
悔之晚矣,措手不及。
「實在抱歉,我無法前去賀喜。」
耶律彥一眼便看見靠東牆的第二間房裡,窗戶上透出一個熟悉的倩影,他上前便推開了房門。
「我找慕容雪。」
「這隻木雕,的確是送給你的。」
劉氏一怔,「王爺知道么?」
「對啊,那就燉雞湯好了,正好給你補補身體。」
「王爺請回吧,我要睡了。」
翌日一早,慕容麟出門買菜,回來時發現一輛馬車停在院門口,從車上下來一位年約四旬的夫人。
尤其是看到沈幽心和謝直,她更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我不會計較的。」慕容雪笑了笑,都已經和離,還去較個什麼真,以後他喜歡誰,她都不會再介意。
慕容雪請了劉氏進屋,劉氏坐下之後便為耶律彥說好話。
「我再也不會給你惹事添亂,再也不會去煩你。就算將來要嫁人,我也絕不提你的名號,不會丟你的顏面,這樣總成了吧?」她一副好聚好散善解人意的模樣,叫他氣得心肝肺都在顫。
耶律彥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極少在慕容雪臉上看到如此慎重嚴肅的表情。
慕容雪在屋裡聽見裴簡大呼小叫,不由一怔,他怎麼又來了?
然而當他踏上馬車的那一刻,他想起來,自己曾對她下過更無情的逐客令,連隱濤閣都不讓她進,當梅館沒有床的時候,他也沒有讓她留宿,而是將她趕了出去。
「他不用知道,我的去留和他沒有關係。」
他卻不將門打開,扒著門問:「這麼晚了王爺有事么?」
耶律彥心裏越發的氣惱,也不及吩咐張攏,親自上前拍門。
他啞口無言。這些話,他的確說過。
慕容雪抬起頭來,認認真真道:「我今日說的話是當真的,不是一時意氣用事,也不是賭氣,是當真的。」
耶律彥一口氣交代了幾條,張攏連連答是,心裏直犯愁,慕容夫人是個什麼性子他太了解了,接下來的日子,簡直可想而知啊。
耶律彥氣得口不擇言:「慕容雪,你想嫁我就嫁我,你想和離就和離,你當我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么?」
生平萬事都在掌控的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失了手,出其不意地敗在一個小女子手裡,竟然一時還想不出對策。
慕容雪被他不講理的話氣得笑了:「明明是你給我的和離書,你想要和離便和離,你想要收回便收回,你才當我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呢。」
他氣急無奈,「你到底怎麼樣才肯回去?」
慕容雪又羞又氣,拚命將他的手往外拽,「你做什麼?」
兩人自顧自地說話,彷彿院子里沒有耶律彥這個人。也不知怎麼回事,耶律彥竟然聽出一股兩口子過日和圖書子的味道,氣得心尖直哆嗦,一轉身出了庭院。
「這是十年前的東西,字都不同,難道你沒看出來?」
壽餅雖然已經涼了,卻依舊有股芳香誘人的香味,因為慕容雪將剩下的香莢蘭都放了進去。她再也不會為他費盡心思地去琢磨菜肴,再也不會為他一個讚許的眼神而神魂顛倒。殘餘的愛意和剩下的香莢蘭她一併放進壽餅里,抽刀斷水,破釜沉舟,和他做個了斷,也和迷失的自己做個了斷。
這麼晚了要去哪兒?張攏也不敢問,備好了車,只見耶律彥手裡提著一個包袱上了馬車。
「一有動靜,速來稟告。若是有個什麼差池,我唯你是問。」
耶律彥簡直氣得渾身冒火,將她往懷裡一抱,手便伸進了她的胸衣里,四處亂摸。
慕容雪的話語讓耶律彥心裏一怔,是這樣么?他素來對兒女之情不甚放在心上,也從未費過心思去琢磨這種事情,這會兒更是急火攻心,心亂如麻,根本沒法細想她的話,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她居然還想著嫁給別人!他都忍不住有種衝動將她往肩頭上一扛,帶回去好好教訓一頓。
劉氏應了聲好,不多時去庫房將東西拿來,心裏猜想,是不是慕容雪因為這個吃了醋,所以王爺給她個和離書,嚇唬嚇唬她?她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依她對耶律彥的了解,他對慕容雪的態度已經算是一種奇迹。
他將她一把扯了過來,拿起木雕小狗,指著上面的雪字,一字一頓道:「你看清楚了,這個雪字。」然後又拿起來梳妝盒,「你再看看,這個雪字。」
原來是昭陽王府的人,慕容麟有些為難,拒絕也不好,接受也不妥。正猶豫著,慕容雪走了出來。
為了他失去自我,拋下尊嚴,她不後悔,但她沒法再在他舊愛新歡的夾縫裡生存下去,她要找回自己,那個自信驕傲無憂無慮的慕容雪,才是她的本色。
她低頭看了看,果然兩個雪字是有差別的,木雕小狗上面的雪字更為洒脫成熟,一個人十年間的字體會有變化。
「不必王爺費心了,我和他已經,」
耶律彥眼中快要噴出火來。「難道你還想再嫁人不成和*圖*書?」
慕容雪越發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她不在時,屋子靜的讓人不適。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幾日沒有吃到她做的菜,沒有捏到她的臉,沒有她巧笑嫣然的笑臉,空氣都顯得稀薄。
張攏雖然沒進去,卻對院子里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等耶律彥一出來,一見他那黑破了天的臉色,頓時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這個看似嬌弱如花朵一般的女子身上有什麼樣的力量,他最是清楚不過。她可以不畏生死,只為**。當初為了躲避進宮,不惜一切的逃跑。這種個性讓他佩服,也讓他頭疼。而現在,他覺得自己在給自己設了個套,她得了**,他卻被束縛住。
和離兩個字還未出口,劉氏便立刻接上了話頭,「那件事是王爺一時考慮不周,夫人切莫當真。那些舊事,夫人也切莫放在心上,那個少年不懷春,那時喬家小姐美若天仙又聰穎智慧,王爺生了幾分愛慕之心乃是人之常情,都是十年前的舊事。」
「和離之事不得對任何人透露半個字,對外只說夫人身體不好,回娘家養病。」
劉氏對她溫和一笑:「夫人身子都好了吧。王爺讓我送些東西過來,有補品,還有夫人平素所用的衣物首飾等。」
他氣結無語,是,和離書是他親手所寫,但並未當真,一想到她要離開他嫁給別人,他眸中全是殺氣,咬牙切齒道:「把和離書交出來。」
劉氏聽到這幾句話,心裏一團霧水,究竟是什麼意思?既然給了和離書,那就是一拍兩散的意思,為何又要瞞著不讓說?
到了慕容家門口,不僅聞見了一股雞湯的香氣,還聽見了隱隱的笑聲。
就算是送給她的,可是心意也無法和這個梳妝盒相比。當她愛他的時候,可以懵懵懂懂什麼都不計較,可是當她放下的時候,卻冷靜地在比較。他不明白,她決定放手,並非只是因為這隻木雕小狗,而是太長時間的付出沒有一絲絲的回應,已經耗盡她所有的力氣和勇氣,她也是凡人**,便再是堅強,也終有倦累絕望的時候。
一旦愛上便奮不顧身,一旦放手也會幹脆利落。這便是慕m•hetubook.com.com容雪的個性。
「派幾個人過來守著。」
裴簡提著雞從院子外頭進來,對慕容雪哈哈笑道:「王爺手下的人就是厲害,也不用刀,一擰脖子便讓這公雞香消玉殞了。」
回到隱濤閣,耶律彥走進書房。桌子上放著那張壽餅和木雕小狗。
於是,他讓張攏去將劉氏叫來,將今日對張攏交代的那幾句話又重複了一遍。總之,和離之事只有這兩人知道,他還有挽回的機會。
耶律彥也不說話,上面兩步將手中包袱打開,攤開在桌上。
慕容雪沉默片刻,低聲道:「謝謝王爺。」
慕容雪深吸了口氣,平靜地看著他,「王爺,你可知何謂夫妻?」
走出書房,他洗了個澡,換了衣服,拿著書躺在床上,準備平靜一下煩亂的思緒。可是,半晌一個字也看不進去,腦子裡翻來覆去都是她的影子。
「咦奇怪,怎麼聽著像是王爺?」裴簡對提著燈的丁香嘟囔了一句,打開一條門縫,果然是耶律彥。
想到那些,他覺得自己手心裏出了汗。
「嗯,要吃叫花雞。」
她的沉默不語讓耶律彥鬆了口氣,以為她已經回心轉意,便柔聲道:「跟我回去吧。」
「她已經睡下了。」
耶律彥手中的筆從指間掉了紙上,筆墨濺到了他的衣襟上,他來不及**,疾步出了書房——
慕容雪素來對劉氏敬重,見她親自來送東西,也實在拉不下臉面拒絕,只好任由下人將東西搬進來,心裏想著,反正過幾日便走,到時候這些東西留下便是。
「因為我明后兩天便要離開京城了。」
「王爺好心給我留條後路,我並不感動,因為在王爺心裏,我並非是能與你共患難的妻子。或許在你心裏,我與番邦美人和閉月差不多,只是你的女人而已。我比她們稍稍好的一點,便是我是你娶進王府的側妃,不能隨便送人,但可以隨便和離。在我心裏,夫妻之情無比貴重,而在你心裏,卻是一張薄紙。你可以隨意的放棄,我卻不能隨意的撿起。」
慕容雪正色道:「白紙黑字,既然已經給我了,就沒有再要回去的道理。我不管你是不是當真,反正我是當了真。從此你娶我嫁,互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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