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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戀

作者: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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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七章

霍易霆會不會晚上到頂樓來,看見過她的樣子?
江綠汀耳膜震得嗡嗡響,連忙把手機拉遠了一點,呵呵笑道:「哎呀,人家沈先生玉樹臨風,家財萬貫,就算被家裡逼婚,也不至於飢不擇食看上我啊。」
下了樓,剛好遇見霍易霆從後花園走過來。
「反正我和他差距太大,真的不合適。」
日光從枝葉間漏下來,半明半暗地灑在他身上。冷色調的蒼藍色襯衣,顯得身影清瘦而孤寂,彷彿再炙熱的陽光,都烘不暖的一座雕像。
霍易霆聽到那個啊字,目光一冷,而後一抬手便將手臂上的西裝扔到了路旁的垃圾桶上,動作明顯帶氣。
劉阿姨領著霍同同上了樓,給他洗澡換衣服。霍同同玩了幾個小時,有些累,竟然睡著了。
霍易霆手插在褲袋裡,腳步不停,嗯了一聲,便從她身邊走過去。
如果不是那次在眉山出了意外,或許她永遠都不會有勇氣去追求傅明琮。
顧淼氣哼哼道:「行,你又笨又丑沒人喜歡得了吧。」
江綠汀窘到無語,這句話霍易霆肯定聽得清清楚楚。
等她意識到自己又在大開腦洞的時候,已經查數查到七十六了,趕緊轉身去找霍同同。
江綠汀連忙打圓場:「霍先生,這都怪我,上午教過之後,下午沒有溫習。」
通常人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要找個途徑發泄,一下午霍易霆都悶在樓頂上,一動不動,負面情緒沒有發泄出去,只會積蓄更多。
捉迷藏的遊戲一直玩到晚飯前,霍同同回房洗了澡換了衣服,和江綠汀一起來到餐廳。
驟然聽到這個名字,江綠汀心裏彷彿被人扯了一把,那種顫巍巍的鈍疼,頓時沿著血脈串到了全身,腦子裡有片刻的空白。
霍同同小心翼翼點頭:「教了。」
太湖石後傳來憋著氣的小小的一聲悶笑。
打開電腦正要碼字,顧淼的電話打了過來,開門見山就問沈卓怎麼樣?
霍易霆低頭看她一眼:「喂蚊子?」
江綠汀心裏翻江倒海,嘴上卻笑嘻嘻道:「暗戀是盲目的啊,真的在一起,才知道不合適。」
江綠汀本來想說的話,都被傻蛋兩個字給硬生生堵了www.hetubook•com•com回去。
「胡說。兩年前,你住院的時候,我去看你。我記得清清楚楚,你說人生苦短,說不定哪天天降橫禍就一命嗚呼,所以要勇敢一點,該吃就吃,該追就追,不讓人生遺憾。你那會兒頭上纏著白紗布,眼腫的一條縫,就迫不及待地給傅明琮打電話,跟人家表白。」
霍同同睡了一覺之後精神抖擻,要和江綠汀一起玩捉迷藏。後花園里是個玩捉迷藏的好地方,有花有樹,還有太湖石。
不同的是,她在回憶她的前男友,他可能在追憶他的前妻,相同的是,她的前男友恨她,而他的前妻,好像也恨他。
她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胸,就算沒穿內衣,好像也沒什麼……哈。
「誰說的,我才華橫溢有內在美。」
江綠汀猜測他是怕自己感冒會傳染同同。於是,下了車乖乖坐到前排。
霍易霆說話素來不留情面,今日心情不好,更難應付。江綠汀乖乖推門下車,去街邊的藥店里買了點感冒藥,然後回到車裡,當著霍易霆的面,用礦泉水喝了一顆葯,讓他放心。
她只好呵呵笑了幾聲,先對沈卓大大讚美了一番,最後才不得不表示,就是因為他太優秀了,她覺得不大合適。總之,她沒有馬上承認自己是傻蛋。
這個念頭一起,她馬上一巴掌拍死。怎麼可能,開什麼玩笑,人家霍先生日理萬機,沒事大晚上跑到頂樓來看星星,看月亮,看……她?
「那你妄自菲薄個屁啊。」
她很想走到他跟前,勸勸他:霍老闆,別難過了,失戀失身失婚都沒什麼大不了的,天涯何處無芳草。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芳草,還有許多大樹不是。
霍易霆重新啟動車子,開了大約五百米,又靠邊停車,對江綠汀道:「去買點預防感冒的葯。」
江綠汀安頓好他,便回到自己房間。洗過澡,換下那件金粉色裙子,她覺得還是淘寶五十元包郵的衣服穿著舒服,不用收腹挺胸,時時刻刻都要保持著挺拔的姿態。
樓頂上沒有燈,靜悄悄的,藉助後花園的燈光,影影綽綽可以看見上面的擺設。
江綠汀一想到https://m.hetubook.com.com中午他遭受的那一幕,頓時心裏也有點發毛。高高在上的霍先生,被人潑了咖啡簡直是奇恥大辱,而且還被她親眼撞見。這要是在封建社會,她估計已經被滅口了吧。
和她四年同窗,數年好友,顧淼打死也不信她是這樣的渣女,但江綠汀死活不肯說,她也無可奈何,最終咬牙切齒地掛了電話。
江綠汀忙道:「我不會感冒的,我身體挺好。」
顧淼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鎚子,一句一句敲的江綠汀心裏隱隱作痛。數年暗戀,終修成正果,轉眼卻又浮雲散。其中原委,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顧淼。
霍易霆轉過身子去開車門。開車時默然不語,一字不發,顯然心情很是惡劣。
回憶如一股失去控制的洪流,沖盪得腦汁一片混亂。江綠汀毫無心思碼字,對著電腦整整兩個小時,連一句完整的句子都敲不出來,索性關了電腦,撲到床上休息。
一陣恍惚之後,她矢口否認,「沒有。」
霍易霆盯著她,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你不是什麼都沒看到嗎?」
顧淼氣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你是不是怕我告訴傅明琮。」
他一定很恨她。她主動招惹他,卻又在追上他之後,甩了他。
江綠汀繼續往前走,裝模作樣到處找。
給他洗襯衣這種事,實在不屬於她的工作範圍,可是,霍易霆一向氣場強大又是她老闆,她又多了一句嘴說自己能處理好,於是只好乖乖把襯衣接下來。
江綠汀搖了搖頭,很果斷地回答:「不是。」
「背給我聽聽。」
提起往事,江綠汀像是吞了一碗酸辣粉,難過的五臟六腑都在抽搐,卻繼續嘻嘻哈哈:「我當時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受了刺|激,所以才一時衝動去追他,後來發現在一起不合適,就分手了。」
掛上襯衣之後,江綠汀隨意地在樓頂上轉了轉,鞦韆很大,坐上三個人都沒問題。她坐在上面晃了幾下,然後走到東牆邊的梧桐樹樹蔭下。
霍易霆又道:「洗完了,晾到頂樓上。」
顧淼氣結,衝口就道:「最合適的人,是傅明琮對不對?」
霍同同和_圖_書嗚嗚想哭。
最近天氣開始熱,她洗過澡,就套著件弔帶小睡衣在屋內碼字,為了涼快舒服,裏面沒穿內衣。
江綠汀張了張嘴:「……」
「江老師有辦法洗掉咖啡漬是嗎?那就拜託了。」
霍易霆的表情看上去比平素更加的冷漠沉寂。本來高高興興的霍同同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說完抬眼,對上霍易霆意味深長的眼神,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在暗示她穿的太少,頓時一張臉窘得通紅。
「跳繩的時候一點也沒看出來。」
「你告訴我,你和傅明琮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暗戀他那麼多年,好不容易在一起,為什麼分手?」
這是她唯一的一場暗戀,唯一的一場倒追,沒想到卻以她的「始亂終棄」而收場。其實,最難過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卻又失去,百轉千回,終不過是遺憾一場。
江綠汀奇怪:西裝比襯衣貴好多倍,他一氣之下毫不心疼地扔了,這白色襯衣怎麼不捨得扔?
江綠汀站在海棠樹下,背對著花園。按照約定,她查到五十個數的時候,再去找他。
劉阿姨目光發亮,嘖嘖稱讚:「哎呦,江老師,你就該天天這麼打扮,這多漂亮啊,這衣服可真好看!是霍先生給你買的嗎?」
她的第一反應便是:他和自己一樣,已經坐著發了兩個小時的呆。
回到霍家,劉阿姨見到江綠汀便露出一副驚若天人的表情。
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他一言不發,起身上了樓。不多時,拿了那件領口被濺了咖啡的白色襯衣下來,遞給江綠汀。
下午的日光,失去了正午時分的炙熱,樹蔭下,微風徐徐。
江綠汀連忙聲明不是,不知道劉阿姨的腦洞怎麼會開得這麼大,她雖然是和他一起回來的,可這衣服和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路過草坪中那一塊兒空地時,她又不由自主多看了幾眼,這到底是幹什麼用的?
霍易霆竟然就坐在那片樹蔭下。
江綠汀心臟疼的直顫抖,勤儉節約是傳統美德好嗎?
江綠汀從驚愕中反應過來,忙道:「啊,不好意思,霍先生,我剛才什麼都沒看到,也沒看見她的長相。」
原來潑咖啡的竟然是他前妻!
和*圖*書綠汀的心軟病開始發作,而且莫名其妙地還對他生出一絲同病相憐的感概。
他飯後喜歡去花園散散步,樓頂上黑漆漆的他肯定不去會。江綠汀為確保無疑,壯著膽子還試探了一下,「霍先生,我剛才發現頂樓上還挺舒服的哈,你晚上可以上去坐坐。」
主宅只有兩層,頂樓上種著花草,放有一架松木鞦韆,一樓的法桐順著牆長起來,枝葉剛剛好覆蓋了樓頂東南側的區域,形成一片樹蔭。
果然,吃過晚飯他板著臉,以一副皇上御書房考察皇子功課的架勢,問起霍同同:「老師今天教了弟子規嗎?」
霍易霆眼看她臉上紅暈薄薄的燃遍了臉頰,這才轉開視線,面無表情道:「剛才那個人是鶴羽,不要讓她接近同同。」大約是怕車裡的霍同同聽見,霍易霆的聲音壓的很低,聽上去也就格外的威嚴霸道。
江綠汀瞬間紅了臉,心裏直喊冤枉。春天已經過半,她一路坐車,相親又在室內,就算穿成這樣也一點不冷,可偏偏那麼巧,坐到他的車裡,就打了個噴嚏。
車內氣壓之低,氣場之冷自不必說,江綠汀再次有種進了四門冰箱的感覺,突然打了個噴嚏。
江綠汀其實已經看見了他撅著屁股躲在一塊兒太湖石后。但假裝沒看見,從他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口中還念念有詞:「哎呀,同同小朋友到底躲在哪兒呢?」
顧淼哼道:「你騙鬼呢。你和他分手,是不是因為蘭洲?」
江綠汀暗叫不好,同同玩了一整天,上午教的恐怕此刻已經忘了。不出所料,霍同同磕磕巴巴沒有背出來。
她好心說:「霍先生,我知道怎麼洗咖啡漬。」
霍易霆下午就坐在這裏,發了兩個小時的呆。
江綠汀坐在沙發上,木獃獃很久沒動。
江綠汀查著數,目光漫無目的流轉在霍宅樓頂的東南角時,微微一怔。
她坐在藤椅上,目光無意識地四處流轉,落到她居住的車庫小樓時,忽地一愣。
顧淼的聲音立刻拔高,兇巴巴道:「他那不合適了?是鼻子眼睛還是嘴巴,你沒試過就知道不合適,你算命仙啊你。」
和同同小朋友捉迷藏,找到他的時間,需要不長不短剛剛好,太短和-圖-書了,人家沒有成就感,太長了,小傢伙又會失去耐心。
「哪有什麼真相假象,只不過是得到了,就覺得不過爾爾,所以就分開了。」
襯衣洗乾淨之後,她從二樓的樓梯走上去。
霍同同跑到花園裡找地方躲藏。
系安全帶的時候,抬眼剛好對上霍易霆的注視,那眼神里明明白白寫著一句話:「相親穿成這樣也蠻拼的。」
這個位置,剛好對著她的房間,如果她屋內亮著燈,沒拉窗帘,那麼,從這裏看她的房間,簡直看的清清楚楚。
「霍先生,襯衣我幫你洗乾淨了,晾到了樓頂。」
車速突然降下來,霍易霆靠邊停了車,扭頭掃了一眼江綠汀:「坐到前面。」
江綠汀差點沒從藤椅上跳起來,腦子嗡嗡亂的像是飛進了蒼蠅。
如此一想,頓覺安慰許多。
  江綠汀不明所以,還趕緊拿起手機看了看,然後回稟道:「十九度。」
霍易霆冷冰冰道:「靠著牆,罰站半個小時。」
因為江綠汀平時不注意衣著打扮,周末來霍家,總是穿淘寶五十塊包郵的衣服,一來舒服方便,二來帶同同總不免會弄髒。驟然變成白領麗人的樣子,細腰高胸,又化了淡妝,像是變了個人,漂亮的不像話。
霍同同道:「江老師裏面的衣服才好看呢,上面都是小海豚。」
還沒等江綠汀回答,她又接著說:「他條件這麼好,根本就不需要相親,因為家裡催婚,才請我給他介紹女朋友,這種誠心誠意想要找個結婚對象的男人,你要是不抓住,你就是個傻蛋!」
夜風細細,吹到頭間,像是溫柔的手。
霍易霆的目光從同同身上挪過來,落到江綠汀臉上,說冷不冷,卻讓人緊張。江綠汀腦中湧起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他不會打算讓她也一起罰站吧。
隔著不遠不近的一段距離,江綠汀很清楚地看見他手上沒有書,沒有雜誌,沒有文件,甚至沒有一杯水。
四周靠牆種了一圈的花花草草,支著一架實木鞦韆。東側一角的梧桐樹蔭下有一張實木圓桌和幾把藤椅。南邊支著幾排高而長的晾衣桿,霍易霆有潔癖,家裡的床單被罩換洗的極勤,所以幾乎每天上面都掛著床單被罩和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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