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鑒定結果出來之後，沈兆言以為可以得個清凈。沒想到林煙把目光盯上了雲霧。這個小姑娘長的漂亮可人，沈燁早就知道她的存在，居然串通沈兆言一直瞞著自己，而且兩人還在一個學校，說不定已經在早戀，於是又逼著沈兆言給雲霧轉學。

沈燁聽見這話，第一反應是父親養了小三，立刻兩眼冒火的看向沈兆言。

「不對。」周梨忽然笑容一僵，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

紀棉來了之後，雲霧就讓保姆提前回家了，屋內只有兩人在。沈兆言上樓的時候，兩人正在打掃衛生，說的是青山村方言，沈兆言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方才敲門。

林煙扭臉看見兒子，便嚎啕大哭起來，「他在外面養了人你知道嗎！都找到公司里了！」

周梨抿唇一笑：「我老闆就是雲頂高中畢業的，據說當年是校草，風雲人物。」

沈燁一聽紀棉惹出來這一堆事，忍不住氣道：「她來找你幹嘛？」

紀棉戀戀不捨的送他離開，站在門口又說了句很讓他心酸的話，叔叔對我，比我爸還好。

「雲頂高中啊？」周梨喃喃自語，有點跑神。

沈兆言無論如何解釋林煙也不肯相信，非要逼著他去做親子鑒定。沈兆言無奈之下，只好依從，結果自然是並非父女。

虞金金笑道：「對啊，所以你想想，沈燁對紀棉能有好感嗎？」

沈兆言知道農村的艱苦，沒有熱水器沒有空調沒有暖氣，手腳生凍瘡都是常事。只是他在城市裡二十多年，極少見到手上有凍瘡的和*圖*書人，看見紀棉的手，心裏咯噔一下。

沈燁當然不肯，又和林煙爭執起來，沈兆言苦不堪言，為了讓家裡安寧，只好給雲霧轉學。

周梨搖頭：「我覺得不會。沈燁是個很聰明的人，而且他現在是在講述以前的事，以成年人的智慧和感觀去回看過往，一定會反省，會反思，然後醒悟領悟很多事。他應該是後面經歷了不少的事，才給紀棉下了那麼一個判斷。」

「如果她很聰明的話，就應該知道，沈兆言撫養雲霧是瞞著林煙的。沈家那麼有錢，想必住的也是別墅，不缺一間房子，可是沈兆言卻在外面給雲霧租房子住。逢年過節也從來不帶雲霧去沈家，哪怕讓小姑娘孤零零一個人過除夕，也不帶到家裡去。這麼不近人情，顯然有內情。再者，沈兆言請她們吃飯的時候，從來只有父子倆，林煙從不出現，這不是很明顯嗎？」

「那你想解決這事，是不是還得給她繼母錢，供她繼母的兒子上大學！這都是一家什麼東西！」沈燁氣得爆了一句粗口。

沈燁趕緊拉著沈兆言去了書房，細問究竟。

除夕那天，沈兆言像往年一樣提前下班，在回家之前，帶了些水果先拐到祥雲小區。

沈燁自然不信父親會和雲老師有私情。但是林煙卻有懷疑的理由，必定是因為雲秋懷的不是前夫的孩子，所以前夫才和她離婚，才會在雲秋死了之後，不管雲霧的死活，因為那不是他親生的。

「可是紀棉居然想不到這些。沈兆言告訴她，有困難可以hｔtｐs://ｍ•ｈｅｔｕbooｋ•coｍ•cｏm求助與他，她完全可以先去祥雲小區，然後讓雲霧轉達給沈兆言，可是她卻直接找到他的公司，這樣一來，就鬧得大家都知道了她的存在。」

好不容易熬到放暑假，沈燁約雲霧出去旅行，雲霧一如既往的拒絕，因為她現在花的每一筆錢都來自沈兆言，自然是能省則省，絕不肯多花一毛錢。旅遊的事屬於奢侈開銷，她無論如何也不肯去，沈燁知道她的脾氣，約了葉城和顏正，周博，跑到俄羅斯玩了小半個月。

紀棉的困境，原本是她那個複雜的家庭造成的，和沈兆言沒有半點關係，天下窮苦人那麼多，他沈兆言一個人可幫不了那麼多，也救不了那麼多，他也沒義務那麼做。可是有了雲霧做對比，這件事就變得微妙起來，紀棉的艱辛彷彿由沈兆言的吝於出手才導致的。

於是，沈兆言再次動了惻隱之心，臨走時對紀棉說，如果家裡困難，繼母為難她，可以找他幫忙。

沈兆言年輕時受過岳父的提攜關照，即便對林煙不滿，也都隱忍不發，至多便是冷戰，夫妻倆像這樣在家裡撕破臉大吵大鬧的幾乎沒有過。

林煙一聽這話不對，立刻質問沈燁，「你也知道？你也瞞著我？」

虞金金點頭：「是啊。而且沈兆言和沈燁都去過祥雲小區，唯獨林煙從未去過。」

「你問她是什麼回事吧，無理取鬧，神經病。」沈兆言失了風度，指著林煙氣得直哆嗦。

沈燁被驚到了，他根本想象不到，在偏遠農村，並沒有和圖書什麼法定結婚年齡之說，很多女孩兒都是十七八歲就嫁人，孩子都好幾個了還沒領結婚證。

「他在前面提到紀棉的時候，暗示她很有心計，會利用破衣服，寒酸樣子，和雲霧的差別來勾起沈兆言的同情心，可是到了半年後，紀棉卻又成了一個很笨的人。」

「沈燁目前只講到，雲霧被轉學到了雲頂高中。」虞金金忍不住笑：「雲頂高中和一高在城市對角線上，遠的要命，可清北班一周只有半天假，你說沈燁能不氣嗎。」

紀棉開的門，見了他又驚又喜的叫了聲沈叔叔，然後來接他手裡的水果籃。

「那裡不符？」

回來的那天，他還沒進家門就聽見父母的激烈爭吵。這種情況極其罕見。林煙在剛結婚那幾年，還能動不動發個小姐脾氣，後來沈兆言事業越來越成功，林父也從領導位置上退下來，林煙就不由自主的沒了那麼多底氣再在沈兆言面前驕橫。

她和雲霧在一起，那沈燁再去找雲霧便非常不方便了，沈燁第一反應是阻止，「我早就給你說過，你不能插手她的事，她會給你惹來很大麻煩。」

「她怎麼笨了？」

「怎麼了？」

相比之下，站在紀棉身後的雲霧已經完全沒了農村孩子的模樣，長成了一個漂亮乖巧的城市少女，斯斯文文，乾乾淨淨，很有書卷氣。

虞金金繼續往下講。

「不，紀棉沒提錢，她想脫離那個家，想和雲霧在一起。」

沈燁三兩步跨入客廳，將行李箱往地上一扔，怒視著沈兆言：「怎麼回事？」他當然是和圖書護著他媽。

周梨美滋滋的點頭：「差不多吧。」

林煙聽說之後，覺得不正常，便立刻找了人去查，這一查不要緊，發現沈兆言竟然在祥雲小區里還養了個小姑娘，而且已經養了兩三年之久，已經氣得要炸了，再一查雲霧的來龍去脈，又得知了雲秋和沈兆言曾經有過的一段戀情，頓時腦洞大開，認定了雲霧和紀棉是他的女兒，否則沈兆言一向冷漠，尤其對青山村的人，更是冷血，為什麼要管這兩個丫頭的死活。

暗戀一個人可不就是功課做全，什麼都了如指掌。

「這個目前不好說，只能聽沈燁繼續往下講。後來呢？」

虞金金說完前因後果，周梨恍然大悟：「難怪，紀棉是沈兆言私生女的謠言，原來是從這裏來的。」

周梨想了想說：「你不覺得，沈燁對紀棉的描述，有些前後不符嗎？」

沈兆言若是單獨見到其中一人還好，視覺衝擊沒那麼強。可每次這一對雙胞胎同時在他眼前出現的時候，那種反差總會讓他想到飄茵落溷這個詞。而他，就是改變其中一人命運的那陣風。

沈兆言氣道：「是紀棉！你媽說紀棉和雲霧是我私生女！」

沈兆言道：「她繼母的兒子考上了大學，家裡經濟比較緊張，繼母要給她定親，好用對方的彩禮，供她兒子上大學。」

原來，沈燁出國的第二天，紀棉就來了市裡，而且來的那天，是直接從車站去了沈兆言的公司，並沒有先到祥雲小區找雲霧。

「所以我說，沈燁可能是對她沒有好感，才會覺得她穿舊衣服是在耍心www.hetubook.com.com機。也許她本來就比較淳樸，心眼比較直，想不到那麼多。」

過年的時候，照顧雲霧的保姆要回老家和家人團聚，沈兆言出於一片好心，讓雲霧把紀棉叫過來，陪她一起過春節，免得小姑娘一個人孤零零的很可憐。雲霧自然很樂意，趕緊給紀棉打電話，紀棉更是求之不得，她放假了在家可不像城裡學生那樣清閑放鬆可以玩樂，做飯洗碗洗衣服這些活兒全都要做。

沈兆言也很無奈。當初讓紀棉有困難向他求助，言下之意是，如果繼母讓她輟學，他可以資助她，供她讀書，僅此而已。沒想到紀棉竟然遇見這種事，還直接找到他的公司里求助，以至於讓林煙發現之後，鬧得不可開交。

林煙因為不放心沈兆言，在公司里安插了自己的眼線，時刻關注著沈兆言的動向。紀棉那天穿了一件短袖襯衣，兩條胳膊上都有傷，可憐巴巴的在前台等了半天，公司很多人都看到了她，林煙的眼線就給她報告了這事。

虞金金噗嗤樂了：「你是不是連你老闆上的那個幼兒園都打聽過了？」

虞金金一愣，「你果然是個律師，邏輯思維和推理都比我強。那你的意思是，紀棉不是笨，而是故意直接去的沈兆言公司？她為什麼會這麼做？」

一晃又過了半年，期末考試在即，雲霧和沈燁都進入到了緊張的複習。一高的清北班在高二就可以參加高考，課程緊張得要命，一周只有周日下午休息半天。沈燁和雲霧雖然在同一所學校，每天見面的時間也就僅僅限於中午和晚上在學校餐廳的短暫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