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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燁沒有立刻回答，他點了一根煙，徐徐說道：「我講述的故事，從頭到尾都是真的，只有一個地方是虛構的，就是紀棉的死。因為我認為，該死的人是她。」

「她那麼好，誰不喜歡她呢？」沈燁凄然一笑，「可惜，這世上再也沒有這個人了。」

虞金金說不下去了，鼻子發酸。

「我一開始也以為是一場意外，直到我聽到行車記錄儀上，留下的一些通話記錄，才知道真相。」

「你覺得這樣的結局如何？」

虞金金心裏猛地一沉，想問而不敢問，也不忍心問，該死的人是紀棉，難道雲霧死了？

沈燁聞言無聲的扯了下嘴角，「故事通常都是大團圓結局，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可惜，現實生活卻並和*圖*書非如此。有人做盡了壞事卻得不到懲罰，手上佔滿鮮血卻號稱無辜，做出誅心殺人之舉，卻自稱無心之失。而可恨的是，這些人卻可以逍遙法外，甚至法律都對他束手無策。」

虞金金即便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聽到這個結局，依舊難過的不知說什麼好。惋惜，遺憾，還有無法言喻的心痛。為雲霧，也未沈燁。

作為害死雲霧的兇手，她不僅沒有承認任何責任，心理上也沒有半分悔恨自責，還可以坦然的去做沈燁的妻子。這樣的人，又如何指望她能幡然悔悟，去贖罪去悔改呢？

沈燁望向窗外，咖啡廳外的玫瑰牆，枝繁葉茂，玫瑰纏繞盛開。

沈燁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慢慢的看和*圖*書著杯中浮起來的幾片葉子，「你應該有很多話要問我吧。」

在說到車禍兩個字的時候，沈燁的表情讓她不忍心去看。

虞金金終於徹底明白了沈燁的復讎方式，就是給紀棉一座無形的牢籠。

「故事的最後一集，就寫易航帶著尹阡四處求醫，給她找到最好的心理醫生，解開她的心結，又拍了一部網劇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她，最後，尹阡恢復了健康，和易航過上幸福生活。」

虞金金終於明白了沈燁的用意，「所以，你和紀棉結婚，是要報復她。」

沈燁懲戒她，並不為過。可這樣的復讎方式……讓虞金金很難過。

虞金金記下這最後一筆，抬起眼睛看著沈燁。每當講起雲霧的時候，他眼和圖書中總是會亮起藏不住演不出來的一抹溫柔。

沈燁彈了彈煙灰，「真實的結局是，紀棉讓雲霧幫她挽回陸野，遭到拒絕，便設計拍了一段我酒醉后的視頻，以此來要挾她，限定她那天必須趕回去找陸野解釋，否則就公開視頻。雲霧沒有買到機票，驅車數百公里要回來阻止她。那天下著暴雨，高速路上，紀棉給她打了十七個電話催她，最終發生了車禍。」

「我和她在一起十四年，像是長到一起的兩棵樹，根系相連，共生共死。我設想過的每一個人生場景里都有她，展望過的每一段人生旅程，走在我身邊的人，都是她。如果沒有她，」

虞金金一愣，猶豫了片刻說：「我只是個編劇，沈先生讓我寫這個故事https://m.hetubook.com.com，是我的工作。我確實有很多疑惑，但是我想要問的問題，又超越了工作的範圍，恐怕會有冒犯，所以還是不問了。」

虞金金心情複雜的看著他，不知該如何回應他的話。

「對。一個惡人毀掉了一個好人的生命，毀掉了別人的一生，卻完全不用負法律責任，還可以逍遙法外，這太不公平。善惡終有報，她必須付出代價。為什麼都是好人給壞人陪葬，壞人給好人陪葬才是天理。不過，陪葬的方式也有很多種，我送給紀棉的就是其中之一。」

「沈先生，我不會勸你原諒紀棉，放過紀棉，因為我知道你很愛雲霧，要為她復讎，要為她找回公道，可是，你這樣也困住了自己。一輩子那麼長，你，」

虞金hｔtｐs://www•ｈetuｂｏok•cｏｍ•coｍ金點頭，「我的確好奇，不過這是沈先生的個人隱私。我只想知道雲霧是否安好。雖然我沒見過她，可是我真的很喜歡她，我希望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我更希望，沈先生和她有情人終成眷屬。」

「很好。」虞金金很中肯的點頭，「這是喜聞樂見的結局，有情人終成眷屬，王子公主過上幸福生活。」

虞金金心裏一沉，「她到底怎麼了？」

沈燁垂下眼帘，將煙熄滅，「我的一輩子，也就結束了。」

沈燁笑了笑：「我想，陸野應該告訴你了，我身邊的這位沈太太是誰。你不好奇我為什麼要編造一個結局嗎？」

沈燁目光飄忽，看向窗外，「最後一幕，就是兩人在紐約拍婚紗照……片尾是：謹以此片，獻給我此生摯愛，雲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