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最美年華邂逅你

作者:是今
最美年華邂逅你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八章 無心之語

第八章 無心之語

溫酒本來是裝睡的,結果還真是不一小心就睡著了。一覺醒來,車子剛好已經到了收費站的出口。
「嗯,的確是吵了。」
奶奶小聲道:「這孩子也真是膽子野,什麼事都敢做,這萬一要是有個好歹,」突然想到商景天也在身後送客,奶奶便沒有再說下去。
他剛才發現她坐到後座的時候,就很不高興,不過當著商景天的面,只好硬著頭皮裝著不在意。此刻商景天的車開到前面了,他終於忍不住停車叫她過來。
而晏律低眉衝著溫酒一笑:「即便是俗氣的衣服,你也能穿的不俗。」
「這有什麼奇怪的,我的朋友,晏律也不熟悉。因為我們也就剛認識半個多月而已。」
商景天和晏律,沈于重在樓下客廳里聊天,溫酒靜靜坐在晏律的身旁。
商景天笑道:「呦,我們晏少終於是情竇初開了,看的眼睛都直了。」
晏律苦笑:「外公的電話,郁芊芊告了狀,我要馬上回Z市。」
然後,晏律開著車,帶著大家到了提前就定好的X城最大的酒店,物華天寶。
晏老爺子板著臉把他的手拍下來,「臭小子,沒大沒小的。」
「你不認識。」
郁芊芊一看,心裏便覺得有點不對。這戀人之間親嘴接吻吃口水都是常事,怎麼筷子分的這麼清楚?
聽到「沒有」這兩個字,溫酒心裏一沉,便抬步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綠茵閣面積不大,但是綠化很好,常青樹木很多,即便是冬天,放眼也是一片綠色。溫酒選擇這兒就是圖離單位近,上班便利。
溫酒隨口道:「吃飯。」
演恩愛戲,誰不會。晏律夾了一塊魚肉,挑了刺,「溫柔體貼」地放到了溫酒的盤子上。
這幾句質問可謂是一針見血直至要害,晏律氣得臉色發紅,正想著如何反駁她扳回不利局面,突然,站在他身邊的溫酒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商景天開玩笑道:「兩人沒打起來吧。」
溫酒笑了笑:「這是晏律幫我挑的,說是爺爺奶奶喜歡這樣的,比較喜慶。」說著,她碰了碰晏律:「我覺得爺爺奶奶眼光一點也不俗氣,你覺得呢?」
溫酒一邊回答,一邊詫異。這一向沉默寡言,清高倨傲的晏先生怎麼突然像個查戶口的居委會大媽,問了這麼多零零碎碎的問題?這怎麼回事?莫非是高速路上開車太無聊,所以找人說話怕犯困出危險?
晏律聽見晏先生三個字,頓時眉頭一蹙,不悅起來,都已經那麼親密了,居然還這麼叫他。
奶奶拉著溫酒的手道:「小溫,這裏離Z市也就一個半小時的車程,晏律周末經常過來,叫他帶著你一起來玩兒,吃奶奶種的的菜。」
奶奶叮囑道:「回去路上慢一點。等歡歡開學了,你再叫人來接她。」
溫酒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的笑笑:「真快,已經到了。」
阮書吐了吐舌頭,一張嬰兒肥的臉蛋,紅紅白白水靈靈的像是蜜桃,吹彈可破,叫人想要咬一口。
晏律一怔:協議一結束,就沒有關係了?她的那個吻,難道不是代表著他們已經是一種全新的開始,已經默認了彼此是對方的戀人?
「呵,你打算先斬後奏啊。」
沈于重笑吟吟道:「我也覺得商先生面熟,不知商良辰是?」
商景天在和晏律說話時,目光不經意地從溫酒身上滑過去。
沈于重恍然一笑:「怪不得很是面熟。真巧。」
「阮書,你知道我見到誰了嗎?」
商景天道:「怎麼回事,郁芊芊氣沖沖的走了,是不是剛才你們在樓上吵架了?」
兩個女孩兒關了手機,在海南的碧海藍天下痛痛快快玩了三天,Z市的兩個男人已經快要瘋掉。
晏律拿著手機,頭都大了。外公這脾氣他最清楚,他若是不回去,兩個小時之後,老頭就親自來了,今天是祖父生日,無論如何,不能讓外公來這裏,鬧得祖父不愉快。
商景天一時卻沒有回Z市的意思,繼續坐在客廳里和晏律談起了兩人合作的那個項目。事關商業機密,溫酒很自覺的上了樓。
接下來,晏律一連串的問題都來了:
「你敢碰她一下試試。」
晏律:「……」
溫酒突然覺得有點緊張起來,她竟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若她再叫一聲,他一定會來堵上她的嘴唇。
溫酒沒想到晏律對她的事情竟然如此關切上心,刻意找出證據來為她出面討公道,頓時心上一暖,像是曬進了一縷懶懶的春光。
郁芊芊這兩天受了不少刺|激,心裏早就憋了一肚子火,這會兒恨不得趁著這個機會,將一口惡氣全發泄出來。看著一向在她面前冷淡漠然,清高倨傲的晏律吃癟,心情真是好不舒暢。
晏律站起身:「商景天,這邊來。」
「晏律,我已經到了樓下。」
看著商景天那張璀璨笑臉,再想到七年前的那一幕,溫酒心裏毫無半分笑意。但這壽宴之上,她自然不能顯得格格不入,於是,忍著心裏的情緒,隨著大家一起笑。
溫酒忙道:「謝謝,謝謝。」
「你有什麼憑據?」郁芊芊氣哼哼道:「你為了個假女友來和我翻臉鬥法,真是可笑。」
郁芊芊一開始也驚呆了,待她反應過來,溫酒竟然當著她的面親吻了晏律,無異於當面對她下了戰書之後,頓時怒不可遏的抬手便要去推搡溫酒。
到了晚上十點,他又打電話過去,還是關機。
郁芊芊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商景天一直都是個風流倜儻的人物,席間談笑風生,妙語如珠,逗得老爺子開懷大笑。連心情很糟糕的郁芊芊也被逗得不時笑出聲來。
「是。」
「你在單位具體負責什麼工作?」
晏律從綠茵閣出來,也沒敢直接回外公家,先給二姨媽打了電話,然後接上她做救星,一起去了外公家。
一想到那個突如其來的香吻,唇角便不知不覺地翹了起來,晏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加以掩飾。那個吻亦如這茶一般回味余甘,只可惜淺嘗輒止,若是唇齒絞纏不知又是何種味道。想到那一幕,他望著已經走到了樓梯拐角的溫酒,心神一盪。
「可是我過幾天就要上班了吧。」
晏律正要為兩人做個介紹,突然想起來,在面試應徵者的時候,商景天是見過溫酒的。而且,商景天是他的朋友,連郁芊芊都認識,沒道理他的女朋友不認識,所以即便這會兒兩人不認識,他也不能做介紹,不然就漏陷了。
晏律正在樓下接電話,見到溫酒從樓梯上下來,眼睛便有點錯不開了。商景天在電話里說的什麼,他根本沒聽見。
「地址!」晏律聲音一沉,表情已經非常的不高興。
這種無視的態度,讓郁芊芊又氣惱又失望,扭頭對爺爺笑了笑:「他聽說我過來給爺爺賀壽,也非要跟著過來。爺爺不會不歡迎吧。」
「我外公突然來了電話,叫我即刻回Z市。」
「那倒也是。看來你把胡敏換成溫酒,的確是很明智。」
郁芊芊臉上勉強維持著牽強幹巴的笑容,心裏悶得快要炸開。
溫酒還是不想往前挪,磨磨蹭蹭道:「幹嘛非要坐前面?」
晏律是他的和-圖-書朋友,也是他最重要的生意夥伴,和晏律合作的這個項目,對他來說,異常的重要。多年來,他在商良辰的陰影下不能翻身,如能和晏律合作成功,這對他來說,非常關鍵。溫酒的出現,讓他開始有點寢食難安起來。
溫酒沒想到他竟然還要送自己進去,忙道:「不用不用。這點東西我拿得動。」說著,便來搶回自己的小拉杆箱。
「溫酒是不是我女朋友,我最清楚。」房門口傳來晏律冷冷的一聲回答,他走進來,反手將門關上,揚起了手中的一個小紙盒,「郁芊芊,這是什麼,你能解釋一下嗎」
耳膜被震得嗡嗡作響,晏律趕緊把電話拿開了一點,陪著笑道:「外公你有什麼事?」
溫酒此刻剛好走到樓梯口,聽見他略帶羞惱的這句話,禁不住唇角一彎,停住了步子。商景天既然提到了自己,她便好奇的想要聽一聽。
郁芊芊開著自己的越野吉普停在了晏律的車旁,跳下車后,她四處看了一眼,然後拿出手機:「在哪兒呢?我已經到了。」
「好吧,反正有一間空房,你不是有鑰匙嗎,直接過來吧。」
「溫酒,我能不能去你家借住一段時間?顧墨天天來我家樓下。」
郁芊芊恨恨瞪著晏律,咬牙切齒道:「好,我會回去把你女朋友的事,一五一十告訴外公,看你怎麼交代。」說完,便氣沖衝下了樓。
「你個混小子。」顧老爺子氣得拍了他一巴掌。
晏律抬手一擋,提著東西便朝著小區裏面走去,一邊走,他一邊打量著這個小區。
晏律正在鬱結氣悶,商景天的電話打了過來。
「江淮路中段32號。」溫酒有點奇怪,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不僅爺爺奶奶怔住了,連溫酒都暗暗吃了一驚,郁芊芊的這一招可真是意想不到。眼前的這一位沈先生,雖然容貌氣質比晏律差了一些,但已經算是非常優秀的男人。
嗯,其實也不用問,答案很明顯,她喜歡他。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溫酒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亮麗別緻的中式棉衣,白里透粉的肌膚,草莓色的潤唇膏,她昨夜的柔弱病容一掃而過,整個人都都透著一股清甜嬌艷的氣息,仿若盛開的垂絲海棠。
溫酒頓覺得有種如釋重負之感,太好了,不用再和他繼續相處三天了,那種小心翼翼站在陷阱邊上,一不小心就陷進去的感覺可真是不好。可是,如釋重負的同時,也有點戀戀不捨和遺憾。
晏律獃獃地拿著手機,半晌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一個問題。
晏律也小有不悅,不論是喝冰糖梨水分開用吸管,還是夾菜用公筷,溫酒的舉動不自覺地透著一股生分。他再次很不愉快的想到了那個睡了一夜被嫌棄的床單。
「對,地址在哪兒啊?我是先去家裡,還是飯店?」
晏律將溫酒的行李放進後備箱,和奶奶告別之後,便開車和商景天一起朝著Z市而去。
晏律起身三步兩步上了樓,站在樓梯口,他心跳的撲通撲通的竟然有些失控。溫酒的房門關著,他輕步走到門前,舉起手敲門。
郁芊芊一瞬不瞬地看著溫酒,一股濃烈的妒意湧上來,她嘴上也就不客氣起來,嘴巴一翹,嘲諷道:「你這棉衣也太俗氣了吧,跟個民國的姨奶奶似的。」她話里的意思,便是帶著刺,姨奶奶自然就是暗示溫酒是橫刀奪愛的第三者。
晏律濃眉一蹙,這是什麼意思?嫌棄他的筷子?
偏偏這會兒奶奶從房間里出來,一看溫酒,便笑呵呵道:「這衣服好看,真漂亮。廚房裡給你留了早飯,專門給你熬了點白粥。」
顧墨略去不提,晏律每天早晚兩趟前去綠茵閣,閉門羹已經吃到快要得厭食症。
「請進。」
沒想到一向溫柔的阮書吸了口氣,恨恨道:「打吧,把我的那份也算上。」
這真是太好了,去找她的時候也比較方便過兩人世界。
商景天聽到晏律的回答,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關上房門,她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當真是多想了,還以為晏律對她的照顧和維護,是因為他也動了心,原來不是。
這時,門上響起敲門聲。
看著她的越野吉普消失在院門前的馬路上,奶奶嘆了口氣:「這孩子走了,我這心才算是放下來。」老人對郁芊芊對溫酒做的這兩樁事知道的清清楚楚,只裝作不知,沒說而已。
溫酒嘆氣:「你光躲也不是辦法啊。」
晏律正在刷卡,清傲的臉上帶著幾許不滿。她一路上就這麼冷落著他,獨自睡覺。這大腦神經是土豆粉做的吧。
溫酒等了一會兒不見他開口,扭臉看了看。窗外景緻飛馳而過,晏律目視前方,側面輪廓英挺帥氣,腮邊的那個酒窩若隱若現,看來他心情不錯。
三年前,因為郁芊芊的事兒,晏律和外公爭執的比較厲害,結果顧英傑氣得腦溢血住了醫院,晏律就再不敢硬碰硬了。
商景天忙笑道:「那是我哥。」
晏律吸了口氣,中指默默地揉向太陽穴。
第二天一早,他跑完步回來,又盯著手機看了半天,無電話,無短訊。他想立刻打電話過去,又怕太早吵醒她,耐著性子等到九點,打電話過去,她竟然還是關機。
晏律怒道:「你是用在溫酒的身上了吧。」
「你公司具體|位置在哪兒?」
溫酒掛了電話,扭頭道了聲「請進」。
在外公家吃了晚飯,晏律這才離開。
晏律這才重新啟動車子,她坐到身旁,感覺就是不一樣,不僅身體的距離近了,心裏也覺得近了許多。
商景天看在眼裡,心裏有點不安,略一躊躇,半真半假地笑問:「你不會是喜歡上了她吧?」
她趕緊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晏先生,我突然有點困了,我睡一會兒哈。」說著,往後一靠,閉目裝睡。
他嗓子一緊,下意識地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唇上那種綿軟馨香的感覺彷彿生了根,此刻蠢蠢欲動的想要重溫。
「海南?」晏律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你去海南幹嘛?」
晏律是多年養成的晨練習慣,到點就醒了,那怕前頭晚上睡得再晚。
溫酒怔了一下,輕聲道:「為什麼要告訴你?協議一結束,我們不是沒有關係了嗎?」
他柔色問:「你小名叫什麼?」
事實證明,他果然沒有看錯。
到了電梯口,晏律又問:「幾樓?」
「朋友,誰啊?」
這時,對面的沈先生給郁芊芊剝了一顆蝦。
「後面寬敞。我喜歡坐後面。」溫酒本來就是刻意坐到後面,不想和他距離太近。
晏律睨了她一眼,「你就知道氣我是吧。」
晏律放慢了車速,柔聲道:「你是先回自己的居處吧?我送你過去。」
晏律臉色一窘,當即否認。他一向臉皮薄,若說是,定是被商景天一陣調笑打趣,所以礙於顏面隨口答了一句「沒有」。
看著面若粉雪的溫酒,晏律有一種衝動,想要將她緊緊按在懷裡,深深地吻上去。而恰恰就在這時,樓下傳來爺爺奶奶的聲音:「阿律,芊芊要走了,你快下來送一下。」
晏律就覺得有點不對了,一整天什麼都hetubook.com.com沒幹,心思全耗在手機上了,每隔半個小時撥一次電話。到了晚上,他又去了一次綠茵閣,還是沒人。
晏律哼了一聲:「這次可是人證特別多。爺爺奶奶三姑保姆,全可以作證,你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
這是一道內涵極其豐富的目光,帶著一股深不可測而意味深長的味道。
商景天又問:「你祖父母對溫酒滿意嗎?」
晏律直接將溫酒送到了她的家門口,這才放下了拉杆箱。
很快,車子停到了綠茵閣的大門口。溫酒打開車門,下了車,晏律已經幫她把行李拿了下來,不容置否的說道:「我送你進去。」這麼好的機會,當然要搞清楚她住在那兒。
「嗯,有空我就來。」溫酒雖然笑著答應,但也知道自己是不會再來了。協議結束,她和晏律成為路人,自此也不會再聯繫了。
郁芊芊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臂,衝著晏律得意的一揚下頜:「這是我男朋友,沈于重。留美博士,沈氏集團的執行董事。」
溫酒的笑靨,落入晏律眼中,心裏卻是別有一番滋味。因為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可沒有笑得這麼頻繁,難道她更喜歡商景天這一款?
郁芊芊一看晏律語塞便越發得意,接著嘲諷道:「熱戀的話,恨不得住到一間房裡,一夜七次吧。」
「商景天。」
可惜,晏律一點被刺|激到的樣子都沒有,因為他當年也是學霸,成績好在他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文憑又不代表能力。更何況,郁芊芊的生活壓根就與他無關,那怕郁芊芊找個外星人,他也無所謂。
因為都在商界,一說起來大家都認識,如此一來,這飯桌上更熱鬧了。
晏律有點心不在焉,目光一直緊緊凝睇在她的身影上,一顆心也像是被她勾走了。
「小名?」溫酒越發餓驚詫了,這簡直比查戶口查的還細緻啊。
「嗯,我已經在路上了。」
這麼一比較,對面的晏律和溫酒就一點也不像情侶了。因為晏歡坐在溫酒的身邊,小孩子吃飯比較麻煩,溫酒一直關照著這個挑剔的小姑娘,根本顧不上看晏律一眼。
「她給你夾菜用公筷,你用自己的筷子給她夾菜,她就不肯吃。男女朋友的話,熱吻濕吻吃對方口水,還不是常事?就你們這樣,連筷子上的口水都嫌棄,還說是男女朋友,哈哈哈,騙鬼呢。」
晏律冷冷看著她,「我本來就覺得奇怪,全家人都好好的,為何唯獨溫酒腹瀉。剛才孫梅去打掃你的房間,我讓她留意一下垃圾桶,果不其然發現了東西。」
商景天先給老人拜了壽,落座之際,彎腰,偏頭,對溫酒笑了笑:「你好。」
「你是不是想揍他?」
他不知道溫酒的出現是針對他,還是為了晏律的七十萬。於是,商景天又試探著問:「沒動心就好。有件事我還是提醒你一下,溫酒雖然各方面都不錯,但畢竟她是奔著錢來的。你可別當了真。」
房中驟然靜默下來,晏律扭頭看向了溫酒,雙目灼灼,如同帶著炙熱的溫度。溫酒從未見過他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竟然被他的目光燙的臉上有些發熱。
晏律無奈的嘆氣,「外公,我和郁芊芊是真的合不來,你不想看著我和她結婚第二天就離婚吧?」
晏律揉著太陽穴,重重吸氣。他都做好了吻別的準備,她竟然砰一聲把他關到門外了。
「喂,你剛才說什麼?」
剛才那個吻,她是有點衝動,此刻回味起來,她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個吻,不光是救場,不光是被激將,也不光是為了故意氣鬱芊芊,還有別的……
郁芊芊雙手抱臂,優雅的踱步過來,倨傲地笑笑:「你認識商景天嗎?」
晏律被噎了一下,一臉冷霜卻又無從反駁。
「你好,歡迎來X城。」晏律和他握了握手,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漠然,唇角微微勾了勾,算是笑了笑。
「她才不會傻到那個份上,她很聰明,知道把握分寸。不過這孩子掐尖要強,阿律又是個清高不服軟的,這兩孩子真不合適,等過了正月,我得去和顧老頭好好談談。」
不過,這幾天相處下來,她也沒少氣他,調戲調侃調|教,花樣繁出,簡直跟撒胡椒面似的,嗆得他手忙腳亂,不過……他摸了摸嘴唇,嗯,如果她願意經常這樣將功補過的話,他不介意她繼續氣他。
她心上的那股暖意開始亂了方寸,四處蔓延。
郁芊芊臉色一變,立刻嘲諷:「呦,沒想到晏公子還做起了翻垃圾桶的勾當。」
「你是說,她也和你一樣,找的假男友?」溫酒忍俊不住,噗的笑了:「你們還真是天生一對,做事風格好像。」
「沒人陪我啊,要不,咱們一起去吧。」
爺爺當即笑了:「怎麼會呢,歡迎歡迎,人越多,我越高興。」
溫酒也覺得事情有點突然,怔了一下問道:「那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和你一起回去?」
「好了,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溫酒再次要拿回自己的行李,卻再次被晏律用胳臂擋開了,溫酒只好作罷。
郁芊芊此刻突然冒個男朋友出來,肯定是覺得一會兒在壽宴上,在晏家的親戚面前她會很沒面子,所以臨時叫了個朋友過來救場。
「你可以出去旅遊啊。」
晏律簡直難以置信,拿著手機,心跳的快要失常,嗓子有點冒火。
他這是,被甩了?
「就去海南玩幾天好了。」
「你去物華天寶酒店吧,我家這邊,怕你找不到地方。我們等會兒就去酒店。謝謝你大老遠跑過來。」
「誰啊?」
老爺子中午喝多了,這會兒還沒醒,奶奶向來瞌睡少,小憩了一會兒,已經起來,正在客廳里陪著商景天說話。從商景天口中已經知道晏律的外公來了電話,叫他回去。
沈于重替郁芊芊提著行李,她自己抱著那個裝著寵物蛇燦燦的木箱,和爺爺奶奶再見。然後,便和沈于重一前一後,駕車離去。
晏律聲音一沉,兇巴巴道:「快過來。」
備受冷落的晏律在桌子底下,用腿碰了一下溫酒。溫酒怔了一下,不解地看看晏律。
電話里的阮書呼吸一窒,停了片刻,輕聲道:「他認得你嗎?」
溫酒只好挪到了副駕駛座上。
阮書馬上就氣鼓鼓道:「不要提他,這個年,我過的憋死了,跟個小偷似的四處躲。」
此刻,他根本無心和商景天談生意,只想跟著溫酒上樓,問問她,剛才為什麼親他?
「我還是自己打車吧,真的不需要你送。」溫酒自聽到那個「沒有」之後,便下意識的開始和晏律保持距離,所以對晏律的好意謝絕的很徹底。
他腦子渾渾噩噩的彷彿被灌了風,嗡嗡嗡的聲響中,傳來溫酒輕柔恬靜的聲音:「我要去訂機票了,沒什麼事的話,我掛了。」
溫酒故意逗他,  「哦,三十多歲的男人,成熟穩重,最討小姑娘喜歡了,你不懂。」
商景天呵呵一笑:「是嗎,那剛好我們一起走。」
晏律躺在床上,越想越覺得鬱悶,她明知道他回來是解決和郁芊芊的麻煩,她總該打個電話,問一下情況吧,這事關他和和-圖-書她的將來,她怎麼一點都不關心?
溫酒打開房門,還沒來得及把行李歸整好,阮書的電話便來了。
溫酒不動聲色地對他微微頷首笑了笑,不咸不淡地回了聲「你好」。
壽宴安排在酒店最大的一個包房裡面。不多時,X城的親戚們便陸陸續續都到了。老爺子輩分最長,年紀最大,又在省里做過官,在家族中德高望重。晚輩們既是拜年又是賀壽,圍著老爺子說說笑笑,場面十分熱鬧。
「你外公脾氣急,你可千萬別頂撞他。」
「我是被逼無奈啊。你什麼時候回來?」
溫酒只好報地址:「長江路的綠茵閣。」
果然是那個老男人。晏律緊緊握著手機,差點沒把手機擰折。
晏律笑眯眯又問:「你喜歡吃什麼?」
晏律心裏暗暗自得。他看人的時候,很重直覺。溫酒給他的第一感覺便非常的好,但因為要討老人歡喜,所以他才選了長相比較喜慶的胡敏。其實,他個人更喜歡溫酒,等看到她救下陸平勇的那一刻,他心裏更是當即果斷的覺得她才是他想要的那個人。
酸溜溜的一股味道,竄進鼻子里。
溫酒還在火上澆油,「老闆,那位沈先生長的很不錯哦,文質彬彬,個子也高。」
坐在對面的郁芊芊對商景天道:「沒想到你也來了。」
郁芊芊撇撇嘴:「依我看,不是熟悉不熟悉的問題,而是,你壓根就不是晏律的女朋友。」
溫酒忍著笑道:「冤枉啊,我就是替老闆心疼錢呢。」
聰明的溫酒馬上明白過來,立刻就給他夾了過來,殷勤地放到他的盤子上,還溫柔的笑了笑,但是,她用的是公筷。因為她知道龜毛的晏先生有潔癖。
溫酒的唇一觸即離,扭頭衝著郁芊芊挑眉一笑:「這樣你該滿意了吧。」
晏律推開房門,只見溫酒正坐在窗前的藤椅上,手裡拿著一本書在看。紅衣素顏,眉嫵目秀,就那麼靜靜坐在一片陽光中,堪如一副色彩濃麗的油畫,明艷不可方物。
車裡空調很暖,溫酒的臉頰睡得粉粉白白,唇色也格外的紅潤,晏律看的有點錯不開眼睛。忽然想起她曾說過,她從未談過戀愛。那麼,那個吻,就一定是她初吻了。一想到這兒,頓時覺得飄飄欲仙,熱血沸騰。
沒有?晏律看看她,這樣也好,他可以給她取一個,這樣叫起來也比較親昵,而且是專屬他一個人的名字。
「我在海南。」
「對。我周末回父母家。」
郁芊芊放肆地笑起來,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洋洋得意地看著晏律。
可惜,郁芊芊的手還未碰到溫酒,晏律已經擋在了溫酒的面前,一手揮開了她的手。
「對啊。」
溫酒瞬間臉色紅如晚霞,而晏律也是又氣又窘,從牙縫裡咬牙切齒地擠出三個字,「郁芊芊。」
簡簡單單一句話,內里卻蘊含著寵愛和袒護的意味,溫酒心裏異樣的一動,這幾乎算是她生平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這樣護在身後。她仰頭望著神色冷峻的晏律,一時心尖婉轉溫柔,如被抹上一抹濃麗的緋色。
兩個人在兩個房間的兩張床上,各自翻騰了大半夜才睡著。
溫酒並不知道和晏律打電話的人是誰,當服務員打開門,商景天高挑俊逸的身影出現在蓬萊閣的門口時,她手中的筷子一下子掉到了盤子上,叮咚一聲輕響,而商景天的目光也徑直落在了她的臉上。
晏律吃了一驚:「你居然開車過來了?」
大家旗鼓相當,打個平手。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溫酒的電話居然打通了,因為溫酒今天要去定機票,所以終於開了機。
但溫酒卻誤會了這個「以後」的意思,「你是說,協議提前結束,到此為止了是嗎?」
溫酒已經習慣了倨傲清高,冰山雪川般晏先生,對突然間變得和藹可親,笑容英俊迷人的晏先生還真是很不適應,而且莫名其妙。他今天這是怎麼了,這麼婆婆媽媽零零碎碎,簡直完全變了個人。
晏律笑著拍了拍祖父的肩膀:「我相信老晏同志的能力,老顧同志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溫酒眉眼彎彎的笑著逗弄他:「那叫你什麼,小燕子?」
溫酒走進房間,關上門,給阮書撥了個電話。
當著郁芊芊的面,她親吻晏律絲毫也不覺得窘迫,自然而然的就去做了,但此刻單獨和晏律在一起,卻是異常的尷尬。
溫酒收拾利落,便趕緊下樓。
顧英傑經過兩個小時的等待,已經打了個一萬字的長篇腹稿,打算痛斥晏律這混小子的自作主張和膽大妄為,但一見到英俊瀟洒的唯一外孫,又覺得愛到心尖上,捨不得痛罵,把腹稿精簡到了一千字,還是老生常談。
收拾停當的郁芊芊走了過來。緊身皮衣,過膝長靴,看上去神采奕奕,比前兩天看著心情好多了。
商景天問道:「怎麼了?」
今天是爺爺生日,她居然睡到十點鐘。
這時,停在酒店門前一輛很拉風的跑車,車門打開,下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穿著一件質地考究的黑色大衣,看上去溫文爾雅,風度翩翩,朝著郁芊芊走過來。
「有事嗎?」溫酒站起身,將書輕輕放下來,容色清冷而明凈,被陽光曬過的膚色粉櫻一般嬌艷。
她掩飾著自己的情緒,笑吟吟調侃道:「老闆,餘下的薪水你不用付了,就當是我友情演出好了。」
「嗯,我知道。」
「好,我知道,等爺爺醒了你告訴他一聲。」
出於安全第一的考慮,溫酒好心的說:「晏先生,你要是開車累,我可以替你。我帶了駕照。」
溫酒笑眯眯道:「可是一想到老闆的錢是給了我,我又不心疼了。」
「謝謝奶奶。」溫酒進了廚房,在飯煲里拿出熱乎乎的白粥,用了小半碗。
晏律應了一聲,戀戀不捨看了一眼溫酒,下樓去了。
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縣城,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從心裏一一閃過。原來,短短的三天,發生了這麼多,每一個片段都如此清晰,甚至晏律的表情,都歷歷在目。
慌慌張張趕緊爬起來,刷牙洗臉洗頭,吹乾頭髮,然後打開衣櫃,找出那件非常喜慶的中式棉衣穿上。鏡子里的她臉色好多了,就是唇色有點發白,還好,這件西瓜紅的衣服,非常襯膚色,一穿上之後,整個人都顯得氣色很好。
晏律盯著手機,這就說完啦?還沒開始呢,就晚安了?她這遲鈍的大腦神經是用涼麵做的吧。
可惜,溫酒的好心之舉,卻一不小心成了破綻。
溫酒道了聲謝,但一想自己腹瀉剛好,飲食還是小心為妙,吃清淡素食為好,於是將這塊魚肉借花獻佛地給了歡歡。
溫酒鬆了口氣,將手捂在臉上,感受到了薄薄的熱度。
「那也要先送你回去。」
溫酒點點頭笑道:「好啊,那我這就收拾東西。」
兩位姨媽一向痛愛晏律,一唱一和地幫著他一個勁說好話,好不容易把顧老先生的怒氣給平息了。最終,固執的老頭兒勉勉強強道:「反正,這件事,我們家不能主動提出,除非郁芊芊先提出放棄,或是郁家的家人不同意。」
郁芊芊看著晏律的表情,不由勾著和_圖_書唇角笑了。看來,一切都不是那麼回事兒啊。她這男朋友是假的,他那邊女朋友,看樣子也不大真。
七年前的往事他沒有忘記,但也永遠不可能彌補。
「什麼事啊?」
樓下傳來爺爺奶奶送客的聲音。溫酒既然是晏律的「女友」,也算是半個主人,即便和郁芊芊關係很僵,出於禮貌也要出去送客,於是平息了一下心緒,快步下了樓。
溫酒不是故意關機,實在是被顧墨騷擾的受不了了。顧墨知道她是阮書唯一的好友,所以阮書一離家,他的電話立刻就打到了溫酒這兒,溫酒當然不會承認阮書和她在一起,結果顧墨便不停的打電話過來,最後,溫酒只好關機求個清靜。
晏律第一反應就是阮叔,氣急之下,直接就問:「是不是經常和你打電話的,阮叔?」
「很好,兩個老人都比較滿意,巧的是,她救的那個男人,剛好也是X城的,帶著東西上門道謝,這事讓老爺子對她刮目相看,讚不絕口。」說到這兒,晏律難得露出一絲笑意,目光中帶著幾分讚許和欣賞。
晏律哼了一聲:「你不覺得他年紀很大嗎?」一想到那個什麼阮叔,他越發的不爽,眼前明明站著年歲相當英俊瀟洒優異出眾的同齡男人,為什麼要去花痴三十多歲的大叔?呵,真是沒眼光。
「我剛剛到家。」
他怎麼都沒想到溫酒此刻正站在樓梯口。
溫酒道了聲失陪,便輕步上了樓。因為看著商景天那張俊美而風流的臉,過去的往事又涌了上來。她其實也有點擔心自己再待下去,搞不好會控制不住,一拳就打到他的臉上。
究竟是什麼事?她遲疑了一會兒才接通。
「我記得你家老爺子是初三的生日吧,我閑著沒事,剛好得了一盒上好的老參,就送來孝敬老人家。」
溫酒其實心裏也已經猜到了八**九,這位沈先生來的如此突然,必定是有蹊蹺。如果真的是郁芊芊的男朋友,以郁芊芊的個性,應該一早就帶著他很拉風的出場,在晏律面前揚武耀威才對。可是她卻在晏家過了兩天憋氣日子,沒把這個風光的男朋友亮出來氣死晏律,這絕對不是她的風格。
她當即告訴自己,這一定是錯覺,她親耳聽見他對商景天說,他不喜歡她。都已經結束了,別再出現什麼自作多情的幻覺了。她趕緊低頭在包里翻出鑰匙,拿出來直接開門,頭也不抬的說道:「你趕緊去找你外公吧,別讓老人家等急了,再見。」說著,閃身進去,飛快就把門關上了。
「不用麻煩,我自己打個車回去好了。你不是急著去見外公嗎。」
溫酒沒想到開機的第一個電話竟然晏律,而且就像是等著她開機似的,一開手機,他的電話就進來了。
離開X城,溫酒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再多待幾天,就有淪陷在感情中的風險,此刻結束,一切都剛剛好。
溫酒頓時有種直覺,他此行前來,可能與自己有關。
晏律指了指旁邊的一道菜:「給我夾一下。」好歹也請你關心一下你的「男朋友」,不要被對面的兩位給比的太慘。
溫酒臉上一熱,晏先生你當真是演技一流的高手啊,不光是神情,連台詞都這麼的到位,怎麼說的跟真的一樣。
晏律麵皮極薄,聽到這句打趣,當即便輕斥了一聲:「少胡說八道。」
溫酒瞬間便清醒理智起來,這本就是一個陰差陽錯的事情,她和晏律是本無交集,本不相干的兩個人。按照協議,七天之後,他支付餘下金額,她不再和他聯繫。那些動心的瞬間,只是曇花一現。
「好。」
不到五分鐘,阮書就拖著大行李箱上來了 。
老爺子取笑道:「瞧你芝麻粒大的膽子。」
溫酒含笑站起身:「有事嗎」
溫酒笑了:「好,找機會替你補上。」
郁芊芊坐到了沙發上,翹起腿,懶洋洋道:「據我所知,商景天和晏律關係很好,兩人合作了一個項目,馬上就要投產,作為晏律的女友,你應該也和他很熟悉才對,但竟然整個壽宴上一句話都沒和他說。你說奇怪不奇怪?」
晏律低頭看著她,正色道:「很抱歉,這兩天讓你受了驚又生了病,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
爺爺奶奶都認識商景天,見到他來,連忙招呼他過來坐。於是,服務員便在溫酒的身邊,加了一張椅子,添了一副餐具。
「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晏律已經被妒火沖昏了頭腦,氣得聲音都有點顫抖。
顧老爺子火爆脾氣這會兒是全被點爆了,兇巴巴道:「什麼事你還問我?兩個小時之內給我滾回來,不然我現在就去X城。」
眾人皆有些驚訝,唯有晏律卻是一副淡然到不能再淡然的表情,臉上看不到一絲絲的意外,和一絲絲的關注,完全是一副此事與他無關的超脫和漠然。
「挺遠,所以我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
晏律眼睛一亮:「你沒和家人一起住?」
「我和朋友一起來玩。」
晏律嗯了一聲,脈脈含情地看著她,假女友變成真女友,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結局了。
溫酒忍不住上手捏了一下,「哎呀這麼漂亮的軟妹子,顧墨不死纏爛打才怪。」
郁芊芊已經來過X城好幾次,親戚們都認得她,見面也熱情的打著招呼。郁芊芊一一笑著回應,手腕始終掛在沈于重的手臂上,對人介紹這是她男朋友,還刻意說他是留美博士,顯然是帶著一股要蓋過晏律的味道。
正在這時,晏律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一看,是外公家裡的電話,當即便覺得眉心一跳。郁芊芊還真是說到做到。
眾人落座之後,豐盛的菜肴便流水般擺了上來。晏律和溫酒坐在爺爺身邊,郁芊芊和沈于重是客人,坐在奶奶身旁。兩對「戀人」剛好面對面。
是已經睡覺了?還是手機沒電?
溫酒一想便點了點頭,出去散散心也好,把這三天的記憶給覆蓋掉。兩人一拍即合,溫酒立刻給旅行社的朋友打了電話。吃了午飯,兩人便奔著機場去了。
郁芊芊當然不會承認,反口相機:「溫酒腹瀉關我何事?我被你氣的便秘,去買點通便藥吃,怎麼了?」
這麼一想,溫酒就覺得眼下的情況很好玩。她悄悄拉了拉晏律的袖子,笑吟吟道:「原來郁芊芊早就有了男朋友。老闆,看來你的七十萬白花了呢。」
這還用問為什麼?晏律頓了頓,只好道:「我有事和你談。」
爺爺奶奶因為在壽宴上喝了酒,在客廳里稍坐片刻,便去房間里休息了。
都已經親也親過,抱也抱過,看也看過,竟然還那麼生疏的坐在後座,簡直是忍無可忍。
電話一接通,裏面便傳來一聲霹靂雷鳴:「臭小子你趕緊跟我滾回來!」
大家轉身回了客廳。溫酒也鬆了口氣,郁芊芊一走,她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百分之八十了。
二樓,郁芊芊開著房門,正在整理裝蛇的木箱,見到溫酒,她掃了一眼,也沒搭理。
晏律道:「你直接上樓,蓬萊閣。」
晏律扭頭看看溫酒,心裏頗有些激動。據說,女人開始替一個男人心疼錢的時候,就是已經愛上了這個和_圖_書男人。
溫酒噗的笑了,果然是好友,心有靈犀。
失眠了大半夜,他決定,明天她要是再不回來,再不接電話,他就去查她父母家的地址,直接去她家裡找她。
晏律一聽便不悅地皺起眉:「別把我和她扯到一起。」
壽宴散了之後,親戚們各回各家,商景天和沈于重開著車到了晏家休息。郁芊芊打算下午回Z市,回到家裡之後,便上樓收拾東西。
爺爺熱情地招呼沈于重進了酒店。郁芊芊一路挽著他的胳臂,看上去很是親密。不過,溫酒卻懷疑面前的這兩人,也和她和晏律一樣,是在演戲。
晏律突然把車靠邊停下,扭頭看著後座的溫酒,不悅地哼了一聲:「坐到前面來。」
晏律容色一冷,緩緩道:「我再說一次,溫酒是我女朋友,貨真價實的女朋友。」
還好,今早上,她知道溫酒身體無恙會出席壽宴之後,便臨時叫了沈于重過來,不然這個壽宴她真是無法待下去。
「你們那兒附近有什麼好吃的嗎?」
「你家離單位遠嗎?」
「哈,非要我戳穿你們嗎?」郁芊芊冷笑了兩聲,指著溫酒:「如果她是你女友的話,昨夜病了,你難道不該留在她房間里照顧她?可笑的是,她自己一個人睡不說,竟然還鎖著門。你是她男朋友的話,她會像防色狼一樣防著你?」
晏律忍不住了,立刻換了衣服,開車直奔綠茵閣,上到樓上,按了門鈴半天沒人。他越發的奇怪,這大清早去哪兒了?他拿出手機,再打電話,還是關機。
沈于重伸出手,衝著晏律淡淡一笑:「你好,聽芊芊一直提起你。」
像他這樣英俊瀟洒才華出眾出類拔萃的男人,她怎麼可能不喜歡。
「應該是不認得吧。」溫酒握著拳頭,關節咔咔咔響了幾下。
晏律聽到這句話,不悅道:「她不是為錢來的,也不是個愛錢的。」他很不喜歡商景天這麼評價溫酒,因為他相信自己對溫酒的直覺。
這種淡然清傲的脾氣,倒是和溫酒極像。溫酒落落大方,溫婉清麗,和高大英俊的晏律站在一起,無論是氣質,還是氣場,都異常的般配。親戚們知道這是晏律的女友之後,便紛紛誇讚兩人天生一對,地造一雙。
想到那些,溫酒心裏有點亂,拿出手機插上耳機開始聽歌,讓自己平靜下來,不再去想。
「我沒有小名。」
「不許叫我老闆。」
席間,郁芊芊故意對沈于重輕笑薄嗔,沈于重也體貼周到的替她夾菜,兩人看上去,很是和諧親昵。
一向不會說情話,也沒說過情話的晏律,自認為自己這句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他以後不會讓她受委屈,他會保護她。
「認識。」
晏律冷哼:「你才不懂,他根本不是什麼男朋友,郁芊芊這是臨時叫了個人過來挽尊。」
溫酒的生物鍾沒那麼準時,因為昨夜病了一場,又胡思亂想了好久才入睡,所以這一覺睡到了大天亮,睜開眼看到手機上的時間,她一下子坐起來,暗叫糟糕。
氣氛陷入一種曖昧到了極致的境地,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彷彿空氣中隔著薄如蟬翼的一層紗,只要開口說出第一個字就會劃破它。
晏律心中的震撼之感不亞於石破天驚,整個人如被一股鋪天蓋地的海浪給淹沒了,渾渾噩噩的看著溫酒,怔然,痴然。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溫酒踮起腳尖,一個馨香綿軟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難道是回了父母家?晏律開始後悔,沒有問她父母家的地址。
商景天對郁芊芊和沈于重,客氣地笑了笑:「郁小姐你好,這位先生我好似見過,好是面熟。」
晏律為了這件事,已經麻煩了數年,又不敢實打實地頂撞老人,怕把他氣出個好歹,於是也就不再多說,打算等祖父過來再來做他的工作。
晏律深感自己挑衣服的眼光真是無話可說,當然了,挑人的眼光更是出類拔萃,溫酒,可以說是,穿什麼衣服都好看的哪一類型,在他眼裡。
「那我怎麼辦,我都急得罵人了,結果他還是這樣。」阮書一副無奈的口氣,「他這個人沒耐心的,過一陣他自己覺得沒意思了就不會再來了。你就收留我一段時間吧,好人。」
溫酒從來不怵和人動手,郁芊芊放蛇嚇唬她,又下藥害她腹瀉。她正想要教訓她一下,只不過郁芊芊是晏家的客人,爺爺奶奶都在樓下,溫酒不好意思動手而已。既然郁芊芊先出手,那就再好不過,溫酒好整以暇的等著郁芊芊招呼過來,她就好好的給郁芊芊一點教訓。
「你在哪兒?」晏律開門見山就問了這麼一句,聲音急促而低沉,聽上去有些暗啞。
「我和芊芊的外公,那時過命的交情。你媽和她媽,那也是從小好到大的朋友,咱們絕不能這麼背信棄義。人家芊芊對你,可一直都是痴心一片,等你等了這麼多年,都沒談對象,你倒好,悶不作聲的談個女朋友,還帶到老家了,這堅決不行。」
駕車回到家,他洗過澡便給溫酒打了個電話,沒想到她的手機關機。
「你在這兒等一會兒,我上樓收拾東西。」
晏律看著身邊已經閉上眼睛的溫酒,氣得咬了咬牙,和他聊天,她竟然聊出瞌睡了,他有那麼無趣么?
阮書啊了一聲,高興的叫道:「太好了。」
「你們幾點下班?」
溫酒調侃道:「還在路上呢,敢情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就在樓下吧。」
說完也不給晏律解釋的機會,電話啪的一色給壓下去了。
「她倒是想動手,被我攔住了。不過,打起來她也不是溫酒的對手。」
溫酒聽得心上怦然一動,晏律的語氣如此肯定,神情如此認真,彷彿這句話千真萬確,並非是演戲給郁芊芊看。
兩人收拾好了行李,一起下了樓。
晏律劍眉一挑,突然抬起手支到了門上,居高臨下睨著她,咬著牙道:「再敢叫一聲試試。」他用著威脅的語氣,可是眼神卻是異樣的深邃和溫柔,從唇齒間緩緩逼出的聲音,低沉而性感。
一次兩次是無意,三五次之後,敏銳的晏律便覺察到了。商景天的風流他最清楚不過,而他也知道溫酒並非自己的真女友,但即便不是真女友,溫酒被商景天這麼看著,他也非常的不舒服,於是碰碰溫酒的胳臂:「你上樓去休息吧。」
既然晏律沒有假戲真做的意思,那麼他也就放心了,溫酒的身世他這幾天已經查明,匆匆趕來借口給老爺子賀壽,就是擔心晏律和溫酒朝夕相處而生情,他過來就想要觀察一下兩人的情形,探一下晏律的口風。
晏律又把郁芊芊在X城做的事兒都悉數告訴了外公。
商景天一怔,「那她是為何而來?」他忐忑不安的看著晏律,難道溫酒將七年前的事情告訴了晏律?但看樣子又不像。
掛了電話,晏律意外之餘,心裏也閃過一絲疑惑,老爺子往年過生日,商景天從來沒有來過X城,怎麼今年突然心血來潮跑過來?不過既然人已經到了,他自然要盡地主之誼。
「哎呀,這不是沒辦法嘛。」
外公不肯相信:「怎麼可能,那丫頭脾氣是有點野,可也不會害人。」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