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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隻鴛鴦一對半

作者: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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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開小會,柳下惠

第十章 開小會,柳下惠

少華點頭稱是,而少容卻噘著嘴,鬱悶的嘆了口氣:「到了京城也好沒意思。」
小荷包低聲道:「小姐,你沒發現么,今天蘭兒姑娘可是換了兩身衣裳。梅姑娘的頭髮也變了花樣。」
「我見你在椅子上睡的很難受,就點了穴將你抱到床上,然後又解開,所以你沒發覺。」
我更加驚慌:「不,不了,多謝。」
戚夫人望了望我,笑道:「小末,辰兒嘴笨,你多擔待些。」
我滿懷憂慮的睡去,不料,晚飯吃的太少,沒想到半夜我居然被餓醒了!看來這豪門生活我甚是不適應。
「明日起,你必須練那重山劍法。我會與你過招,你若輸了一回,便得讓我親一次。」
「嫂子,我來京城就想買點好東西呢,誰料爹爹和姑姑都不許我單獨出門,真是憋死我了。」
說著說著他就靠了過來,我圍著桌子和他打圈轉,心慌臉熱,竟急出了汗,這種閨房之樂,我,我實是無福消受。
我握了握頭髮,正打算草草挽個髮髻,江辰卻將摺扇啪的一收別在腰間,上前一步笑呵呵道:「娘子,我來。」
戚夫人笑道:「當今聖上雄才偉略,英明神武,最喜歡別出心裁不同凡響,京城的龍舟賽可於你那裡的不同,你到時便知。」
戚夫人清了清嗓子,一臉公平公正,對我語重心長的說道:「丫鬟們誤會他沒關係,小末你誤會他,他才傷心,我看此事的確需要證明。」
我心裏一跳,忙謝絕了他的「美意」:「不,不必試了。」
戚夫人似是看出我的不信,又道:「話不在多少,貴在合宜。那怕只說一個字,若能說到你的心坎上,便才叫會說話,依我看,辰兒這些年,怕是沒能說上兩句正經話打動你。」
江辰直睡到午飯時分才醒來。飯桌上,戚夫人和顏悅色的看著兒子道:「辰兒,下午你陪著我去各個店鋪里看看,如今你也不小了,江家的這些產業需一一上手歷練歷練,過個三兩年,我全都交給你,安心在家抱孫子。」
於是,我倆僵持到江母聞風而動,來主持公道。
街上四處都是賣粽葉和粽子的人,我想起小時候,師父曾為我包過八寶粽子,端著小碗喂我吃。在我心裏,他就象是爹爹一樣。其實有時候我特想叫他一聲爹爹,又怕驚嚇了未婚的他,更怕有損他的清譽。
他從容緩步,一級一級拾級而下,氣宇光華,清貴絕世。輕風盈袖,辰光明朗,那道身影,逸如飛鴻,驚艷了水天一色,更震驚了我的心魂。
少容迎了上去,拉著江辰的手道:「表哥,你今日去了哪裡?」
他身穿一件粉色的內衫,衣領半開不開,上綉幾朵桃花正開的妖嬈燦爛。領口處的肌膚光潔如蜜,小金鎖若隱若現。我還是頭一回見到男子穿粉色衣裳,這種不不小心就會穿的驚世駭俗的俗氣顏色,他竟然有本事穿的如此蕩漾好看,實是讓人驚艷,佩服。
他笑嘻嘻道:「那就,娘子!」
飯後回到蘭澤園,我對江辰興師問罪道:「你剛才在飯桌上胡說什麼呢?」
「嫂子,你還要第三碗么?」少容表妹估計是看不下去了,憂慮的看著我。
「這麼熱的天,還暖什麼被窩啊?」
戚夫人道:「一個怎麼夠,這幾個丫頭是自小就服侍辰兒的,被我調|教的極好,你只管吩咐。梅蘭竹菊,去見過少夫人,日後仔細聽從少夫人人的差遣。」
我,無語。
江辰懶洋洋道:「嗯,舅舅若是答應,我便帶你出去。」
他含笑搖頭:「實領才好。」
我覺摸著,象她這樣文雅斯文的貴婦,見到我用餐這麼豪放剽悍的山野丫頭,必定很不喜歡。
我忙從窗戶上探出身子道:「表妹,我這裏買了些好玩的東西,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我,牙疼。
可惜,橋邊威風凜凜的站了數百名帶刀侍衛,刀光劍影和這風花雪月的情調實是不符。
只買到小腿抽筋,天色擦黑我們才回來。
我不大相信,我覺得兩人是舊相識的可能性極大。不然那蒙面人為何赤手空拳來偷襲,連個兵器都未拿。江辰看見刺客,為何並不呼救,只管摸黑與他在房中糾纏,糾纏的衣衫不整?若不是我提燈來照,保不準一會就糾纏到了床上了!
不過她們的失神又讓我有點不忍心,我柔聲勸道:「女子早晚都要嫁人,人品最重要,千萬不要迷戀皮相,色即是空啊!比如說,江公子,大家都覺得他天仙一般的人物,暗自傾慕不已。其實,他長的再好看也是個普通人。晚上睡覺打呼嚕,早晨起來長眼屎。」
「夫人,梅蘭竹菊四位姑娘,可是自小就買到府里的?」
她的語氣,好似我又飢,又渴。我咽了一口口水,我有嗎?
心裏不由自主浮起一個人的影子,那夜,他站在廊下淡淡倦倦的望著我,輕輕嘆了口氣,黯然轉身。
他滿意的笑了:「真是我的好娘子!」
驗過銅牌,步上台階,緩緩登上高台樓閣之內,氣氛更是冷凝拘謹,鴉雀無聲。
我將賣身契遞給四人,四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有點恍然如夢。
他又提高了聲調:「小末,你除了師父,最喜歡的男人是誰?」
江辰飛快抽出手,草草說了幾個名字。
他不是一向眼睛長在頭頂上,自詡風流美貌,動不動就打擊我么?
我怔了怔,打江辰的主意?什麼主意?是,是想與江辰親上加親,而戚夫人不同意么?
我恨聲道:「你還護著他?」
殭屍!我更是嚇出一身雞皮疙瘩,哀求道:「我,我不要。」
步行在鵲喜橋上,清風徐來,衣衫翩飛。橋下的秦淮河波光如練,水流輕緩,數支龍舟停靠在河的另一端。
我,另尋良策吧。
我有點頭疼:「什麼事?」
他撐著桌子一個輕躍跳了過來,將我一把捉住了。
生養!我嚇得險些噴出一口飯來,趕緊放下筷子低聲道:「夫,夫人慢用,我吃好了。」說著說著,我這臉就熱了,這一招簡直是一敗塗地。
這,這話說的,我再次繳械投降。
身後傳來戚夫人清清朗朗的一聲:「小末,他是不是斷袖,你一試便知!」
戚夫人笑著拍了拍江辰的肩頭:「傻兒子,你以前的聰明勁都那兒去了?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亂說。唉,這可真是,關心則亂,上心則患。」
戚夫人笑了笑:「少容,我不答應的事,辰兒又如何能私自做主?」
樓內寬綽氣派,用雕花畫屏一格一格隔開。戚夫人領著我們在樓西一側的一格中落座,透過畫屏上的薄紗隱隱約約可見隔壁已經坐了人,有喃喃低語之聲。
雲洲的出現,像是撥雲見月的第一縷清輝,晨曦初綻的第一道雲霞,剛剛好貼合了我心裏幻想的那個樣子。而江辰,他難以琢磨,更難以把握,即便沒有雲洲,我也很難對他生出一份安心依賴的安和_圖_書全感。今日一聽少容的事,我心裏便更是不踏實。這門親事,實在,讓人很不安心。
我束手無策,只好一咬牙道:「好,過招就過招,怕你不成!」
我趕緊息事寧人的嗯哼了一聲:「某人。」
「那,江末?」
我看著江辰,他似乎也沒聽見戚妹妹的話,只對戚夫人笑道:「母親誇小末,其實是誇我有眼光么?」
我一直都是單獨睡的好不好!我被戚夫人的「委婉」整的面紅耳赤,狼狽萬分。看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我估摸著,再在這裏待幾天,我就成了關公老爺,臉上的紅暈怕是要萬古長存了。
他伸手扶著我的胳膊,笑嘻嘻道:「小末,我看你半天了,你睡著了也很好看。」
半夜這麼一折騰,我是實打實的餓的慌,於是帶著小荷包去廚房尋了些點心墊墊肚子。
他懶洋洋的靠在床頭,笑眯眯道:「母親說,你還是試一試為好,省得將來又有什麼懷疑。」
戚夫人道:「京城人多眼雜,你們萬一惹了什麼事,別人可把帳算在你爹頭上。樹大招風,木秀于林,你們身為戚家人,萬事都要謹慎小心,時刻要記得克己自律。」
他低聲道了句「好」,走到門邊,又回頭一笑:「你是在關心我么?」
江辰點頭:「嗯,不過,隔著數道屏障,咱們看的只是影影綽綽的一個黃影子罷了。」說完,他又湊到我耳邊,嘻嘻笑道:「再說,有什麼可看的,夜晚睡覺打呼嚕,清早起來長眼屎,每日,還蹲茅房。」
剎那間,玉石橋上似有數朵青雲冉冉浮起,如煙似霧的晃了我的視線,我不知不覺站了起來,幾乎想要迎上去,看的更清。
「我想師父。」
我真沒注意,我的心思全花在「敗家」上了。
轎子行到橋頭,幾名侍衛攔住了轎子。
翌日一早,我就被隔壁的聲音給吵醒了,仔細一聽原來是少容表妹。
四人緩步踏上石橋,我好奇問道:「怎麼,這龍舟賽還不是隨便讓人來看的么?」
我惴惴道:「沒有吧。」
我一看他這不依不饒的架勢,大抵是我不說個人物出來,他就要跳下轎子叉腰站在當街質問。
戚夫人啟唇輕笑:「小末,你才是美麗不可方物呢!怎麼,辰兒從沒誇過你漂亮?」
少容問道:「姑姑,那是什麼?」
「不是在橋下賽龍舟么?」
戚夫人放下了筷子,正色道:「小末你多吃點,胃口好,身體才好,身體好,才好生養。」
「那你為何不叫人?」這府里下人一堆一堆的,就算沒有武功出眾的,仗著人多也能拿下那人。
江辰瞅著我笑呵呵地道:「你若不答應,今夜我可就不走了!」
回府自然要先去拜見江母,江辰要我先將東西放下再去,我卻執意抱著一大堆東西到了戚夫人房中,想讓她見識見識我是如何的敗家。
小荷包湊到我耳朵邊道:「小姐,和姑爺住在一起比較好,這府里的丫鬟都太漂亮,又有個少容表妹,小姐可得盯緊點才成。」
他走在我的身邊,一手負在身後,一手遙指橋對岸的摘星樓道:「這摘星樓是皇上登基之年建的,聽說當年欽天監在此觀測到帝星異象,還撿到一塊隕石,上刻著:景星慶雲出,一代英明主。所以皇上很喜歡這裏,元宵燈會之時也常來此觀河上花燈。」
我該認命接受江辰,還是去向戚夫人坦言自己此行目的?可是,面對戚夫人我真的難以啟齒,因為她對我好的實在不像話。我開過小會之後,她立刻將蘭澤園的丫鬟都調到前院,另給江辰撥了四個小廝使喚,用意不言而喻。
前半句我聽著很正常,以前我遇見蒙面人的時候他也提過一回讓我練那鴛鴦劍法,只是這後半句,我一聽真是又羞又氣:「我才不與你過招!」那有這樣的比試!我本就比他功夫差,要是答應他,那結果不言而喻,後果不堪設想。
梅蘭竹菊四人齊齊看著我,怔住了!其他的小丫鬟們也都愣住了。
面對他溫柔容顏,期翼目光,一時,我竟難以否定。他對我笑了笑,轉身離去。
誇過么?
「夫妻之間客氣什麼?」
「姑姑,我在福州早就看過了,幾條船掙來搶去比誰劃得快,才沒意思呢!」
江辰低著頭,笑的筷子直顫。
戚夫人牽了我的手,柔聲道:「來,來,吃早飯。」
我在心裏掂量了掂量,薑末,殭屍,娘子。後者雖然肉麻了些許,但還算溫馨合宜,我只能瘸子裏面挑將軍,從了。
「表妹,你喝茶么?」
我臉上滾燙,如坐針氈,這樣赤、裸裸的話,還叫委婉?
「是啊,我從戲班子里買的,這四個丫頭是這歸雲山莊里頂頂出色的丫鬟,你用著可還順心?」
我叫了他幾年哥哥,他又怎知我心裏,並不把他當哥哥呢?一點一滴的誤會,似是而非的試探。錯過,並非一蹴而就,是天長日久。
「昨夜,我怎麼,怎麼上的床?」
事關重大,我得問清楚。
他望著我,半晌嘆了口氣:「是!我自討苦吃,卻,甘之若飴。」
小荷包捏著衣角羞答答道:「通房大丫鬟就是,嗯,可以給公子爺暖被窩,要是暖著暖著,暖出個兒子的,就可以升級當妾了。」
「你在我房裡做什麼?」
晚飯依舊是豐盛之極,我忍了又忍,只吃了一碗飯,生怕戚夫人再說我胃口好了好生養。她老人家的「委婉」,我領教之後甘拜下風。
「小末餓了么?母親讓人備飯,很快就好。」
江辰喜滋滋將我拉出來,我暈暈乎乎的跟著他往後園子里走,納悶的問道:「江辰,你母親,一向這樣和氣?」戚夫人的名頭在江湖上很響,我一直以為是個厲害剽悍的角色,萬沒想到竟是如此美貌和氣的豪門貴婦。
她看了看我買的東西,果然蹙起了眉頭。
江辰忍著笑左右看了看:「噓,一會說話可要小心,有什麼想法,咱們回家細談。」
「大事不糊塗,小事不計較。遇事當斷則斷,乾脆利落,正是我江家未來當家主母的風範!江辰這小子的確有眼光!」
戚夫人下了轎子,遞上一枚銅牌,侍衛仔細看了看,又將每個轎子的帘子挑開查看一番轎內的情形,這才放行。
「哎呀,嫂子,你真是好人。」
上了街之後,我只管在前面狂買東西,江辰跟在後面付賬。我一邊買一邊咬牙倒吸涼氣,這京城的東西真是死貴啊,我會不會有點買的太過分?可是為了我的將來,我豁出去了,就奢侈一回吧,罪過罪過。
「你看她們長的這樣漂亮,整日又什麼都不幹,就知道瞅著姑爺暗送秋波。」
我的臉色越發估計快趕上煮熟的蝦子了。
突然,我見到對面橋上,走過來一個人。
少容立刻瞪了哥哥一眼:「哎,不許胡說。」
我瞪他一眼,覺得自己離師父的開和-圖-書會水平還是相差甚遠,他老人家可沒有開會之後被人拿住把柄的時候,我怎麼出師不利,第一回就被他訛住了。
我驚了一跳,瞪著眼睛:「你是說,我今日竟然可以見到皇上?」
我堅決不從,他堅決不走。
說著,他的目光有意無意落在我的唇上,笑的賊兮兮的。
他斜支著頭,笑眯眯道:「小末,你離我那麼遠做什麼,咱們躺在一起,你才能更仔細的觀察。」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當今皇上奪了侄子的天下,生怕別人說他篡奪皇位,所以一直刻意渲染他是天命所歸的真龍天子,全國各處時不時都要出點祥瑞來。
我驚了一跳,江辰他,他竟然!我暗暗咬牙,他一面對我深情款款,一面卻私下裡偷腥,甜言蜜語果然是靠不住的。我恨恨的一咬牙,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時不可失,這可是千載難逢的退親理由。
他的眼神異常的曖昧親密,如一湖春|水,岸邊滑膩膩的都是青苔,我險些失足滑倒沉溺。
「哦。」
「難得母親誇我一回,還背著我。」江辰也施施然走了進來,看來這府里的消息都很靈通。
江辰探過身子問道:「小末,你想什麼呢?」
我怔了怔,臉開始熱。這態度,和我想象的不一樣啊。
我怕了拍手:「散會吧。」
我嚇了一跳,還沒過門就稱呼我為少夫人?醜媳婦見公婆這就完了?好似太容易過關了吧?這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我不是來討她歡喜的,是想來討她嫌惡的,我還盼著她對我不滿,好取消婚事呢,這可怎生是好?
江辰一臉無辜:「我沒說什麼啊,昨夜的確很累,一晚上都沒睡好,柳下惠若是人人能當,也不會青史留名了,我被你折磨了一夜,你難道不知道?」
「不累,就是有點暈船。」
我咬牙道:「我不知道。」我原本不信的,可是昨夜他抱著我當了一夜的柳下惠,今夜又如此這般,唉,我已經糊塗了。
「哦,想他,那我就不吃醋了。除了師父,你心裏最喜歡的男人是誰?」
這次開完小會的直接後果是,當夜,江辰死活非要和我同宿以證明他夜晚睡覺不大呼嚕,清早起來不長眼屎。
「自然可以,小佩,去叫劉媽過來一趟。」
我回頭看去,只見小荷包怯怯的站在少華身後,跟這四位美人一比,簡直像只小山雀。
我情不自禁贊道:「夫人真美。」
我又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嗯,他每日也蹲茅房。」
「小姐,夫人的意思可是讓她們侍候你,可是你瞧,她們卻在姑爺房中待得時間更多,我覺得,嗯,甚是不妙。」
河邊風景如畫,遊人如織,熙熙攘攘的比集市還要熱鬧百倍。秦淮河對於金陵,就象是女子眉間的一點花鈿,嫵媚風流,畫龍點睛。河水不絕,風流不斷。我早就聽說,秦淮河每年有三大時節最是熱鬧,一是元宵燈會,一是端午賽龍舟,一是中秋詩會。
少容皺著眉頭:「爹爹好煩人,他來京述他的職,我與哥哥自玩我們的,為何管的這麼多。」
「嫂子,我會不會要的有點多?」
我臉上發熱,埋頭吃飯。
江辰剛剛答畢,她就哼了一聲:「姑姑好偏心,為何不讓我也跟著去。」
四位俊俏的美人齊齊上前給我見禮。這樣的美人,難道要給我做丫鬟?我忙道:「夫人,我,我帶的有個丫鬟。」
吃過晚飯,沐浴之後我正要睡覺,小荷包神神秘秘的湊到我耳朵邊道:「小姐,那四位姑娘此刻正在姑爺房中侍候著呢。」
江辰摸著鼻子,嘿嘿笑了兩聲。
江辰撓了撓眉梢道:「就這些東西,她還是咬牙切齒狠了幾狠才捨得買,兒子實在不忍破壞她的雅興,銀子是小事,她高興才是大事,這些東西只當是買著玩兒的,回頭兒子再送她好的。」
江辰笑道:「平時么,她只對我和氣,不過愛屋及烏,自然也對你和氣。」
夜夜都睡在一起……聽到這一句,我頓時臉色發燙。
我被他訛的一頭汗:「你不用證明,我相信你就是,要不,我給丫鬟們再開個小會為你洗清冤屈。」
不過,聽她這麼一提醒,我突然又有了個主意。七出裡頭有一條,妒即可休,這四位丫鬟是戚夫人一手調、教出來的,必定是很得戚夫人的重視和歡心,沒準就如小荷包所言,是為江辰準備的通房大丫鬟。我要是對這幾個女子吃吃乾醋,會不會很讓戚夫人討厭?繼而……我決定明日試一試。
我看著門檻低聲道:「既然你沒睡好,那就去睡覺吧。」
少華和少容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表哥,你怎麼了?」
少容喝完了茶,起身道:「嫂子我先走了,表哥醒了我再來。」說著,將桌子上的東西係數兜起,出了門。
「我的確不知道。」
她就像是一團軟綿綿飄乎乎的雲團,我在她面前的那些小動作,如同是清風一縷,她袖子一抬便輕飄飄拂去。
我慌張的掉開目光,他的話,我半懂不懂,但我知道,不懂得那一部分必定很不純潔。
我怔怔的看著江辰,心裏居然酸溜溜的湧起一股迂腐之氣只衝鼻子。這,這是採花賊還是舊相好?我突然想起昨夜,他抱著我,柳下惠了一晚上,莫非,他,他竟是斷袖不成?
莫非他們是舊相好,四年不見,江辰變了心,那人卻痴心不改,聽聞江辰回來想要來重續舊好,可是江辰不從,於是那人便想要霸王硬上弓?一連串的浮想聯翩,頓時讓我腦子裡嗡的一聲,腦仁直痛。
看來他不僅有女人緣,還有男人緣,我,我實是招架不住。
我將戚夫人和江辰送出門外,站在窗前愣了半晌,這件婚事真的再無轉機,我真的要與江辰共此一生么?
丫鬟們散去,我回到房間端起杯子潤了潤嗓子。我期待著戚夫人聽聞此事之後來速速來興師問罪。
戚夫人點頭笑道:「是要委婉些,你看小末臉都羞紅了,唉,我最喜歡這白裡透紅的好肌膚,將來小娃娃能隨她最好了。」
「小末,你買的這些東西,實在是不怎麼好。辰兒也是,怎麼不帶著你媳婦去買最好的最貴的?叫外人知道,不是說你做相公的小氣,便是說我這做婆婆的小氣。」
我不由自主掃了他一眼,晨光中他神清氣爽,風流俊俏,眼屎自是一星半點也沒有,鬍子茬卻淺淺的長了出來,憑空給他添了一些硬朗的英氣,說不出的好看,就是那種讓人心裏亂跳眼皮亂跳的好看。哎,這山莊里男人本來就少,他又如此出挑,那些丫鬟們正是豆蔻年華,整日這般看著,不生痴心也難怪。我有點理解她們了。
「既然不認識你,為何撕你衣服?」除了採花賊,沒人好這一口啊。
少容表妹和我真是不客氣,連個頭花都沒給我留下,看來我挑東西的眼光委實不錯。
吃過早飯,和圖書戚夫人便帶著少華兄妹,我與江辰出門去看龍舟賽。
席間聽到少華與戚夫人的談話,我才知道,原來他就是虎翼將軍戚沖的次子,戚沖當年與遠照大師齊名,不同的是遠照大師功成名就之後歸隱,他卻一直身居高位,威名遠震。
我頓時覺得有點索然無味,陪皇上,真的不如在河邊和老百姓擠成一團逍遙自在。
戚夫人又笑問道:「路上累不累?」
我一看他這半推半就的模樣,頓時臉上發燙,心裏發慌,怎麼還你清白?還了你清白,我還有清白么?
「然後,你就緊緊摟著我,睡了一夜。」
本是無意掃了一眼,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卻再也移不開一分!
「嗯,夫人,那賣身契能否放我這裏呢?」
這是在誇我么?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從來了京城,我聽到的讚美,多不勝數,我真的有那麼好看嗎?
我越發的臉熱汗顏,為何不指責我善妒心眼小?為何不指責我以江辰為例,論證色即是空?
戚夫人又對我柔聲笑道:「小末早些睡吧,咱們明日去看龍舟賽,看完之後和舅舅一起回來,正好商議一下婚期。」
我仰頭看著玲瓏珠,這河上清風不斷,它掛在高處也一直動來動去的飄飄忽忽,一箭射下已是極難,而掉下之時,橋下諸人都可去搶,更是難得到手,不一小心就要掉進河裡。
小荷包急的一跺腳:「不暖被窩也能生兒子的,小姐你個木瓜腦袋。」
不大功夫,戚夫人將四張賣身契遞到了我的手裡,我內疚的看著她,我,我實在逼不得已啊。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一座氣派精緻的玉石橋橫跨過河,直通對岸。河邊垂柳依依,柳煙正濃。斜對著鵲喜橋,一座高台臨河霸立,氣勢雄偉。高台上亭台如仙閣,飛檐玲瓏峭立,龍生九子盤踞其上,氣宇崢嶸。
我嘆了口氣,男人若是靠盯著才老實,那日子過的還有什麼意思?
「母親,此時事關我的名聲,士可殺不可辱,我非要證明不可。」
戚夫人見我和小荷包摟著一堆東西進來,怔了怔道:「這是你們買的東西?」
小荷包鄙夷道:「小姐,你白長一雙大眼睛了。」
一路上遇見不少丫鬟下人,紛紛對江辰施禮。我發現,這歸雲山莊的丫鬟怎麼個個都很美貌,而且見到江辰,也都是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
我進了房間,先倒了杯茶水潤潤嗓子,然後讓小荷包將梅蘭竹菊四位姑娘連帶蘭澤園裡的其他的小丫鬟們都召集過來,我要給她們開個小會。師父經常給我們開會,如今我深得他的真傳。
「這大白天的睡什麼覺啊,我倒要問問他昨夜到底幹什麼了這麼累。」
回到蘭澤園,我早早洗了便睡,躺在床上,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我一直都盼望著能找個師父那樣的良人,內斂寬容,沉穩踏實。任憑雲捲雲舒,雲來山更佳,雲去山如畫。
他支起身子笑道:「上回答應了我,可沒見你練過。這回說話可要算話,不然……」
我清了清嗓子道:「我請大家來,是覺得這園子里也沒什麼活計,大家都困在這裏浪費大好年華,實在可惜。梅蘭竹菊四位姑娘,年歲稍長,我找夫人要了契約,放你們出府嫁人如何?」
早飯間,戚夫人一直嘴角噙笑看著我,還意味深長的讓我多吃一些,又刻意挑了些補血益氣的紅棗枸杞等放在我眼前的碟子里。
「不成,江氏。」
我腦子一蒙,這,這是我自己半夜夢遊摸到了床上,還是他半夜將我搬到了床上?
他還嘴笨?我怔怔的看著戚夫人,當娘的,果然護短。
戚夫人低聲道:「這就是玲瓏珠,等會誰摘了這玲瓏珠,誰便是龍舟賽的魁首。」
我口中的飯頓時沒了滋味,舌尖有點微酸,是吃了糖醋排骨的緣故么?飯只吃了半碗,我便沒了胃口。
我連忙推醒小荷包讓她去請戚夫人速來。然後我打開房門兩大步跨到江辰的房門口,一腳踢開房門,提著燈籠朝房裡一照!
小荷包興奮地拍手:「小姐太好了,京城的東西可漂亮了。」
先不管是怎麼上的床,還是先下了床要緊。
我面紅耳赤,灰頭土臉的回到房間。
江辰摸了摸鼻子:「嗯,我怕她驕傲,本來就瞧不上我,若是再誇她美貌,只怕眼中更沒我了。」
我怔住了,這話,竟是江辰說的?怎麼聽上去酸溜溜,苦巴巴,委委屈屈,幽幽怨怨?
江辰指著轎外對我道:「小末,你看那是鵲喜橋,那是摘星台。」
他柔情脈脈道:「小末,你跑什麼,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不過是想為你畫眉而已,為夫一片好心你怎麼能如此不領情呢?」
我被「娘子」了一路,到了秦淮河邊,已經臉不紅心不跳的麻木了,我再次體會到了當日我追著雲洲身後叫他哥哥的心情。他那時的不情願那樣的明顯,我卻當成是他不想和我攀親戚不想和我親近,卻沒想到更深。我果然很愚鈍……
我羞愧內疚的點點頭,眼巴巴盼著戚夫人大發雷霆,這樣敗家的媳婦實是不能要的,還是退貨的好。
我臉色發紅,這話都是我說他的,如今他倒用上了。
我驚了一跳,等會還玩?看來我得多吃點,不然沒力氣與他周旋。我抹了一把汗,這親,實在是退了的好,不然,我天天讓江辰這麼折磨,恐怕會得心疾。
「怎麼不妙了?」
江辰低聲道:「那倒不是,這龍舟賽百姓都可來看,但皇上也想要與民同樂,所以在這鵲喜橋上設了卡,將閑雜人等普通百姓都隔在橋這邊。皇上只給京中親王、六部尚書,一二書大員發了一道銅牌,可攜家眷到摘星樓上與皇上一同看龍舟賽。母親拿的是舅舅送來的銅牌,舅舅這幾日一直跟皇上在一起,等會兒你會見到他。」
少華在一旁笑道:「表哥,少容打你的主意,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你要當心哦。」
走到橋中,一根硃色木柱綁在橋欄杆上,頂上懸挂著一隻繡球。微風徐徐,將那繡球吹的飄飄浮浮,七色綵帶環繞著,十分好看。
當夜,江辰大大咧咧眉開眼笑的躺在我的床上,我躺在梨花木椅子上。
少容小聲問:「姑姑,什麼時刻開始?」
我一個激靈,忙抹了把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道:「別這麼叫我。」
我老老實實虛心求教:「不曉得,是什麼意思?」
我心裏一動,江辰低頭不語,若有所思。
一個身材高挑的黑衣人,背對著房門正與江辰徒手糾纏,江辰的衣領已被撕開,露著半個胸膛。那人居然還不盡興,招招直奔著他的胸口而去,東一把西一把的,實是讓人上火!
我看著被她挑下的僅剩的幾件小玩意,笑道:「要不,都送你吧。」
他不依不饒:「那,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我才走。」
「自家人,相公?」他的聲調又提了兩分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隱約聽見轎夫的兩聲悶笑。
江辰含笑點頭,認認真真的看著我,一臉期盼,似是盼著我試一試。
第二天,我迷迷瞪瞪醒過來,突然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床上,而江辰居然躺在我的外側!
步下鵲喜橋的最後幾級台階,沿著青茵石板路步行了片刻,到了摘星樓前。這裏更是戒備森嚴,三步一崗,兵士全副武裝佩著真刀真槍。
「公子,飯菜備好了。」
「好呀。」
我長舒一口氣,這梅兒姑娘來的可真是時候,俏生生的站在門邊,低眉含笑,似是什麼都看見了,又似是什麼都沒看見。
果然是戚夫人,雲淡風輕的一句話立刻將我堵得啞口無言。
我連忙回頭,戚夫人帶著幾個丫鬟從廊下款款而來,風姿如仙。
我怔怔的看著自己辛苦一下午敗家的成果,非常的挫敗。這一招,有點失策,他家門口的石獅子都掛著金鈴鐺,我這麼小敗,實在是敗得很沒水準,不上檯面。可是我在逍遙門被師父摳摳嘰嘰的養育了十幾年,突然讓我一擲千金,我,我實在是狠不下心下不了手啊。
可也真貴不是?突然,我靈光一閃,有了個主意。
小荷包欲言又止的吭吭嘰嘰道:「小姐,大戶人家裡有種丫鬟叫通房大丫頭,就是,嗯,那個意思,你曉得不?」
丫鬟們的臉色很奇怪,怔然看著我,但沒有我預想中的如夢初醒,醍醐灌頂的神態。顯然,我提點的還不夠,需給她們下一劑猛葯。
我緩緩坐在窗前,心裏空空落落的一片悵然,喜歡我的,近在咫尺,我喜歡的,遠在天涯。
我幾乎不能呼吸……
我靜靜地看著對面,這摘星樓果然是觀景的絕佳位置,日頭半斜天際間,秦淮河的風景一覽無餘,玲瓏珠正巧對著摘星樓,屆時可清清楚楚的看見如何奪珠。
我凝神細聽了一下,突然聽見「撕拉」的一聲,似是誰的衣衫被扯破了!
江辰啼笑皆非的看著我:「小末,我斷袖不斷袖你不知道?」
「表哥,我們今日終於可以出去玩了,看完龍舟賽,你可要帶我去別的地方轉一轉,爹爹後日就要回福州了,你還沒好好盡地主之誼呢!」
窗外,少容從園子的小石徑上輕盈的走過來,我發現她特別喜歡紅色衣衫,本是豆蔻年華,一身鮮亮的紅色越發襯著她容顏嬌艷,活潑俏皮。
江辰和少華都笑出聲來,邊上侍候的丫鬟也都悶聲忍笑。
戚夫人笑道:「我那裡偏心了,是你爹爹不讓你出門,怕你在京城惹事。」
我險些喊出一聲救命來,急慌慌的像是遇了刺客。
我心裏一沉,這麼快?
我回到卧室里愁緒滿懷的單獨小憩了一會,江辰從隔壁過來,要拉我上街,說是母親吩咐的,讓他領我去買東西,因為她也不知道我喜歡什麼,讓我只管挑自己喜歡的買,當是送我的見面禮。
她的話也不多,只含笑看我,雖笑容盈盈,但眼神極是犀利明澈,我被她看著吃飯略有點不自在,但轉念一想,這倒是個表現自己的好機會。
一陣「撲哧撲哧」聲此起彼伏。梅蘭竹菊也笑了起來。我看著大家憋的紅彤彤的笑臉,甚是滿意的點頭。看來她們終於透過現象看本質了。希望她們可以踏實務實,不再空自蹉跎。
我繼續嗯哼:「自家人。」
我趕緊放下杯子,迎上去施禮。這消息傳的的確很快。
戚夫人又道:「你證明一下也好,日後你們夜夜都睡在一起,若是他打呼嚕,你可就要難以入眠了。」
屋子裡靜謐的讓人心裏發慌。
你說這事,讓我怎麼試好捏?
「嗯哪。」我實在被他逼急了,只好先敷衍一下過關。
說著,她對我笑了笑,我趕緊埋頭吃飯,裝沒聽見。我發現,自己這幾天已經被戚夫人的「委婉」訓練的臉皮也不怎麼燙了。
我一聽頓時頭皮發麻,生怕她認認真真去問,而江辰半真半假的回答。
我以為江辰的性子,他娘也必定很難纏,沒想到如此溫柔平和,實是讓我有點受寵若驚,更讓我覺得意外。她這樣的家世又是如此的華貴雍容,風采出眾,按說應該眼高於頂,對兒媳必定是挑剔嚴苛,怎麼對我沒有露出半分不滿之色?是城府太深還是真的對我很滿意?
我道了聲好,來時在「一衣不舍」那裡連著試了幾套衣服,折騰了半天,委實也有點餓了。
江辰道:「我真不知道,他不象是刺客也不象是小偷。手無兵器,又不來謀財,只來偷襲我,我也極是納悶。」
「我能打過他,為何要叫人?若不是半夜偷襲,我沒有防備,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吃過早飯,我和江辰回到蘭澤園時,四位姑娘正在廊下擺弄花草。我摸了摸袖子里的賣身契,今日之舉雖然是為自己好,但也是為她們好。她們如此好容貌,嫁人為妻可比做通房丫鬟強。
我也覺得奇怪:「我從小就待在逍遙門,很少下山,按說不該和你見過面。」
等我喝了一杯茶,正欲添上一杯時,戚夫人笑眯眯的站在門口。
江辰將我和小荷包領到蘭澤園,他本有自己的院落,可是卻非要與我擠在蘭澤園,住在我的隔壁,還美其名曰要寸步不離的保護我。
「嫂子你可真好。」
我萬沒想到,捉姦竟捉住了一個男人,這,這可怎生是好?
我漫不經心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她們本就是夫人撥到蘭澤園的丫鬟。」
「然,然後呢?」
江辰撲哧笑道:「母親,你嚇住她了。下回說話委婉些。」
我躺在床上猶豫著是硬抗著接著睡,還是去廚房找點吃的。突然聽見隔壁有奇怪的聲響,這大半夜的,江辰還沒睡?
我滾燙著臉皮,乾咳了一聲,扭著臉看轎外。
我沒想到他反倒倒打一把,又羞又惱:「我才沒折磨你,誰讓你將我搬到床上的?」
「母親說的極是!」
我眼前一亮,他沐浴之後更了衣,換上了嶄新的明藍色長衫,玉色腰帶,神清氣爽,俊逸洒脫。手裡還閑搖著一把檀木扇,江南煙雨空濛山水作的扇面,真是舉止閑雅,顧盼風流。
我一陣臉熱,正要將他趕出去,戚夫人從房外進來,柔聲道:「辰兒,小末麵皮薄,你受點冤枉無妨,來日方長,斷袖不斷袖的,咱們日後有的是時間證明。」
那男人黑衣蒙面,聽見動靜回頭看了我一眼,竟然飛窗而去。
香湯沐浴之後,我正坐在窗前梳頭髮,江辰悠然邁進了房間。
她走到隔壁,喊道:「表哥,表哥。」
他雖然笑顏如玉,可是這口氣卻半是訛詐半是威脅,偏偏我還不敢動手去拽他起來,否則鐵定是自投羅網,投懷送抱……
戚夫人踏進房間,笑道:「小末,原本我見你純樸單純,還擔心你以後掌管不了這歸雲山莊,今日你這小會一開,可讓我對你刮目相看。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逍遙門的https://m.hetubook•com.com得意弟子,甚得石景之風。」
我飛快的清醒過來,飛快的一個燕子剪水從他身上翻了過去,因太過驚嚇,落地時居然沒站好,還崴了一下腳。
這一幕,是真?是幻?是夢?是醒?
等我再回到卧房,江辰居然端坐在床上。
戚夫人道:「過兩天端午節,皇上會在秦淮河邊舉行龍舟大賽,到時候咱們去看熱鬧,准有意思。」
「等皇上從宣武門過來,登上摘星樓親自敲響銅鐘就算開始了。」
暮色漸深,江辰和戚夫人才回到家中,看來這店鋪的確不少,巡視一番就費了整整一下午。我暗暗佩服戚夫人一個女子竟將歸雲山莊的產業經營的如此風生水起,聲名顯赫,也不知道江辰將來,可有這等本事。
我捂著額角嘆了氣:「我並不歧視斷袖,我也絕不會說出去,算了,你還是和我退親吧。」
於是,我情不自禁嘆道:「皇上他老人家,可也真會玩。可不是調戲人么?」
她快步走過來,踏進屋子。
戚夫人舉止文雅,許多菜都是淺嘗一口,一碗米飯像是數著米粒吃的。我吃了一碗,她才吃了幾口。
的確,一紙賣身契戳破了她們的幻夢。我其實並不是在吃醋,也對她們毫無惡意,我只是覺得,如其困在這裏做不切實際的鏡花水月之夢,真的不如踏踏實實嫁個良人好生過日子。
我壓根用不著丫鬟,小荷包名義上是我的丫鬟,其實,我從不使喚她,當她是妹妹一般。
戚夫人指著堂下的四位女子道:「梅蘭竹菊,是我給小末準備的丫頭,辰兒,先領著小末去蘭澤園梳洗歇息,我即刻讓人去備飯。」
她喜滋滋的翻著我前天敗家的成果,什麼都愛不釋手的模樣。
他一臉無辜:「我不知道。」
於是,我毫不扭捏,大大方方的連吃了兩碗米飯。
她想了想道:「我也不是近年來見過,想必是很久了,所以才記不清到底在那裡見過。但我一定見過,因為像嫂子這樣好看的女子非常少見,相貌一般的我通常不喜歡盯著看,多是漂亮的我才印象特別深刻。」
戚夫人,你老人家三句話不離本行,讓我情何以堪哪?
可惜……我輕輕嘆了口氣,心不在焉的陪著少容說了幾句話。
江辰咳了一聲,正色道:「昨晚,太累了。」
我嘆了口氣,打算抽空問問江辰到底還有幾個表妹,特別是待字閨中的。
「你不答應,我便不走,我堂堂男人,竟被你誣為斷袖。今夜非要你還我個清白不可。」他往後一躺,手支著頭半靠在我的被子上,似笑非笑的望著我,半是認真,半是促狹。
我在逍遙門待了十幾年,第一次被人說好看,是雲洲。他送我匕首的那一天,曾說了一句:「好看的女孩子,總是要多當心些。」
我驚弓之鳥般的跳開,磕巴道:「我,我自己來。」
戚夫人笑盈盈的看著我:「落落大方,清秀脫俗,真是出水芙蓉一般,讓人一見就喜歡,難怪辰兒這樣挑剔的人也被降服。」
翌日一早,江辰便來叫我去給母親請安。戚夫人剛剛梳洗罷,晨光里真是美艷動人,儀態萬方。
是夜,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好不容易睡著,夢裡居然見到了雲洲,他與我隔江而望,江面煙雨濛濛,心中輕愁如霧,他,默然凝眸,我,欲言又止。
少容笑道:「好啊。」
「我,我心領可成?」
我臉上滾燙,怔怔的望著他,他被我扒拉著攀爬著,居然柳下惠了一晚上,是,是我的問題,還是,是他的問題?
「表小姐,少爺正在睡覺。」
小荷包哼了一聲道:「小姐,這府里就姑爺一個美男子,到處都是懷春的姑娘,虎視眈眈的覬覦著姑爺。小姐你千萬不要掉以輕心,一定要先下手為強,千萬不要望梅止渴、畫餅充饑啊!」
我有點發愣。
接著,戚夫人又對江辰委婉的說道:「辰兒,別老纏著小末,飯後讓她單獨睡一會兒,好好休息休息。」
他笑呵呵走到我跟前,挑著眉梢問道:「小末,你怎麼知道我晚上睡覺打呼嚕,清早起來長眼屎?莫非你偷看過我睡覺,我記得你並未和我同睡過啊!」
我不光汗顏,後背也汗了。今日聽到的讚美,比以往十五年都多,實是無福消受,甚是**。至於降服江辰?我想都不曾想過,量力而行幾個字我還是懂的,他那樣的性子,只有夜叉才能拿得住,而我的理想是當個賢妻良母,從不曾想過去當夜叉,主要是自感沒那個天分。
他擰著眉頭道:「小末,這叫閨房之樂,我還想著一會兒給你畫眉呢!」
我險些驚厥!
「他是誰?」
我明白過來:「你是說,這四位丫鬟是戚夫人給江辰準備的暖被窩的丫鬟?」
江辰終於放了手,笑道:「咱們等會再玩,先去吃飯。」
只聽見隔壁戚夫人在和江辰說話,隔著房門我也聽不清什麼,估計是詳細詢問那蒙面人的事。說來奇怪,我碰著一回蒙面人,他也碰著一回。我們雖說是江湖人,卻一直逍遙與江湖之外,甚少碰見什麼奇詭的事。連著碰見兩個蒙面人,算是頂頂想不透的一回事。
我倒了杯水遞給她,她接過杯子仔細看著我,蹙著眉頭:「嫂子,我總覺得見過你,可又想不起來在那裡見過,好奇怪。」
「某人是誰?」
戚夫人道:「這龍舟賽划船快的未必贏,到了橋下,需龍舟上有人一箭射下玲瓏珠,還需將那玲瓏珠接到手裡,方是勝者,所以,這龍舟之上,有許多深藏不露的高手。賽龍舟只是前奏,搶龍珠才是重頭戲,精彩之極!」
我看著剽悍的小荷包,甚是憂慮,將來,她會不會看上誰了就直接霸王硬上弓啊?
而此刻,我象一隻八爪魚,正牢牢吸附在他這支珊瑚礁上,抑或是一隻小山雀正扒拉在他這枝桃花上。
飯菜之豐盛,實是我生平之頭一回見。桌上只坐了戚夫人,少華兄妹,江辰與我,周圍卻圍了十數個丫鬟侍候。滿滿一桌子菜,足足有一半我沒見過,更沒吃過。
我將前天敗家的東西都攤到了桌子上:「表妹,你喜歡什麼只管拿去。」
這個夢,居然沒有一句話,象是一幅極清極淡的山水畫,大片大片的留白。
薑末!我倒吸一口涼氣,急道:「我,我能不能先不姓江?」
自然,我被戚夫人安排和江辰同乘一轎。上了轎子,我便貼著轎子邊朝外看。
我實是佩服江辰的口無遮攔,厚顏大胆。我一向覺得這樣的肉麻情話應是月黑風高,熄燈放帳之後,兩人實在憋的急了,矇著被子哼哼兩聲,紓解紓解即可。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他怎麼就能問的出口呢?
不一會兒,人都齊了,我站在廊下,看著齊整整的數位小姑娘,大姑娘,春花一般的好年華,水靈靈的好容貌,深感今日之會很有必要。
少容偏著頭問道:「表哥,你下午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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