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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相逢未嫁時

作者: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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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迷煙 第十章 表白

卷二 迷煙

第十章 表白

他非常疲倦,手也很痛。步出她的院子,他暗暗后怕,若不是他今夜恰好去了棋社,那麼她……他不敢想下去,劍刺來的那一刻,他才發現,她比他想象的還要珍貴一些。
「我什麼意思,你難道不知?」
她低聲道:「王爺,你趕緊回去。這裏不安全。」
她的一聲驚呼象是一柄利劍刺中了他的心,瞬間,後背與額頭都是冷汗。
那會是誰?對棋社如此熟悉,還知道她住在這個房間。
「讓他們去追,其他的人留在這裏。」他吩咐了一聲,看向她的肩頭,血正往外涌,她臉色蒼白,不知是害怕還是驚惶,怔怔的看著他,象是如夢初醒,有一團霧氣蒙在她的眼眸上。
他坐下來,神色有點疲倦。
「若是有人想刺殺本王,必定不會只派一個刺客。而這個人,顯然不是針對本王,只針對她。只想殺了她。」
迴廊上立刻響起腳步聲和呵斥聲,黑衣人急切之中匆匆往前送了兩劍,招招都是衝著司恬的要害而去,裴雲曠也會功夫,但此刻他是徒手,還要顧著她,躲閃的十分狼狽!
他看著她,搖了搖頭,嘆道:「阿嵐,你當年的掉包算是救過我一命,所以我一直不去追究陳妃的死。可是,你太傻了,將來新的王妃進門,你還是側妃。陳妃好歹是你的表姐,還會顧著你幾分,可是你卻容不下她,想和她爭。我容你一次,不能容你第二次,因為,司恬不是陳妃。若是再讓我看見一次這樣的事,就不是將你送回信州雲霄庵這麼簡單了。」
他嘆了口氣:「阿嵐,你總是將自己的境遇越弄越糟。」
他冷冷一笑:「原來連裴世子在棋社發生的事,你都知道的很清楚?」
迴廊下燈光黯淡,站了一個https://m.hetubook.com.com人,月色似水,人淡如畫。
一顆眼淚,忍了很久,瞬時從她眼角滑落。
地上有幾滴從他手上滴落的血,觸目驚心。她坐在床上,移開了目光,不能多看,多想,既然已經堅定了決心,也明白了處境,就不能再回頭再猶豫。
「你不要去問了,王爺自然會追查。」
司恬大驚失色,第一個念頭就是他是來行刺裴雲曠的,然而,那劍尖卻是指向自己的咽喉。
他回到王府,路過許氏的院子,遠遠看見她的卧房還亮著燈,他停了片刻,走了過去。
她的臉色越發蒼白。
大夫很快來了,包紮之後開了葯,叮囑了一番退去。
她怔然無語,看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受了傷,不能亂動。」匆忙之中,她說不出合適的理由,但她知道,住到他那裡,肯定不合適。
「你這麼晚還沒睡,不就是等一個消息嗎,等來的不是你想要的,心裏難受的睡不著吧?」他低聲說著,竟是從沒有過的溫柔。
一名侍衛急忙上前,拿出隨身帶的金創葯遞給他。他接過藥瓶,顧不上自己傷了的手,將葯撒在她的肩頭,關心則亂,他手指微抖,藥粉散落了不少。
她臉色紅如胭脂,急道:「不要。」
她心跳起來。
他急呼了一聲:「來人!有刺客!」
起身的一刻,他無意碰了一把扶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包紮在手掌上的白布滲出了血紅。
「為什麼不好?」
她看在眼裡,覺得眼眶很澀,似乎,她欠他的,總是舊的沒還完,又來新的。
他頓了頓,道:「我現在明白了。」說完,他轉身離去。
她看著他的手掌,心裏築起的城防瞬間潰不成軍hetubook.com•com。算起來,這是他第二次救她的命。
他沒有立刻離去,在等消息。過了一會,去追刺客的兩人回來稟告他,沒有追上那人,看來他對棋社的地形很熟,脫身很快。
她急忙抱著他的腿,哭道:「王爺,王爺,妾身錯了,以後再也不會,求王爺不要將妾身送到雲霄庵。」
「不好。」
他站在門邊,突然回過身來:「你還記得蘭周山上遇險的那一天嗎?」
她的眼淚涌了出來:「王爺,你冤枉了妾身,應該是裴世子恣意報復她,和妾身無關,真的。」
「去拿些粥來。」
「王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側目看了她一眼,低聲道:「你好好休息養傷,我調了暗衛過來,你放心。」
「商雨,商雨。」她急了,大師兄也不叫了,直呼大名。
他慢慢說道:「當時我一直不知道為何要聽他的話,放了他。」
裴雲曠心裏大驚,拉著她急退兩步,險險避開鋒芒。
她猛然抬頭,面色蒼白。
他冷冷看著她:「本王沒說是她是誰,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司恬?」
她看著他濃黑的劍眉擰在一起,眼睛咄咄逼人的冒著火星,只好忍著痛說:「大夫看過了,沒傷著骨頭,沒事。」
裴雲曠猛地一怔,腳步似有千斤,進不得,退不得,定在那裡。
「是不是那人行刺王爺,你替他擋了?」他本是無心之問,卻在她的心裏引起了別樣的觸動。是他為她擋了劍。
他一字一頓道:「你欠的一切,我來替你還。」
他還是覺得不信,提高了聲調道:「那我去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翌日天色一晚,他再次悄然來到棋社,因為很關心她的傷怎樣。棋社裡留下的暗衛見到他,上前低聲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王爺,商將軍剛才來了。」
門被踢開,侍衛闖了進來,黑衣人提劍一躍飛出窗戶,兩個侍衛接著撲了出去。
他聽見她叫他名字,更高興了些,看著她笑道:「這還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不錯。你放心,我會派人對師父和王爺說。」
一會工夫,侍衛又從王府里調派了十個暗衛過來,他這才放心打算回去。
他沒有說話,看著她,后怕,慶幸。
他站在迴廊下,五步開外,她的房間亮著燈。他站在那裡,猶豫要不要進去。讓商雨知道他來看望她,是否合適?
他急聲道:「快去叫大夫來。」
「王爺,你的手。」侍衛很意外他的舉動,心驚膽跳,看著他滿手的鮮血。
他深吸一口氣,蹲下身子,看著她的眼睛,認真而慎重的說道:「司恬,你不要在跟在他身邊了,你回蘭周山吧,或是回信州和母親一起。你等我,等我一年,我帶你走。」他的眼睛真誠純粹,深邃深情,脈脈的纏住她的視線。
她知道他在看她,在擔憂她,剛才他出手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在他心裏並非毫無分量,她很怕再和他多待一刻,她就失去勇氣和力量去築新的城防。
她緊緊按著自己的肩頭,痛的幾乎不敢大力呼吸。他手掌的血從指縫裡滴答到了地上,攤開的掌心裏一片血紅,幾根手指都傷了,若是力道再大一些,只怕手指就要被割斷。
他站起身來:「你好好的想想自己的罪孽,給陳妃念念經文吧。」
許氏忙吩咐丫頭去備粥。
她連忙搖頭,低聲道:「不是。」
她點點頭。
他微微笑道:「休想和不要,都是一個意思,你就從了我吧。」他俊朗的臉上閃過一絲揶揄,眼眸亮亮的盯著她,彷彿她已和_圖_書是自己人,可以放肆的看。
她蹲在他的面前,眼淚潸然而下,不敢哭出聲,捧著他的手低聲抽泣著:「王爺,你傷的重不重?」
她驚懼的閉口,眼淚更多,卻再不敢多說一句,他太聰明,在他面前,越說越錯。
她的手指輕抖,說不出話來。
她心裏一緊,低聲道:「記得。」
他抱著她到了門邊,一腳勾開了門。
司恬和裴雲曠同時看向那人,只見他一身夜行衣,黑布蒙面,手裡握著一把長劍,直刺過來。
他看著她,嘆了口氣:「重不重,你難道不知道嗎?」
他又道:「司恬,我會讓七叔向你母親提親。」
黑衣人一劍凌厲徑直刺向司恬的心口,情況危急萬分!他情急之下,飛腳踢向那人的下腹,一手握住了迎面而來的劍刃。黑衣人的劍,去勢之快,之猛,血肉之掌怎能擋住?但是,他顧不上去想,出手沒有絲毫的猶豫。劍劃過他的掌心,帶著他的血,刺中了她的肩頭。
「沒事,我抱你走。」
她又羞又急,她知道門外的庭院里角落裡都有暗衛,這要是被他們看見,自己和他就再也說不清了。
她不敢迎視他的目光,很怕沉淪,拚命的堅硬著自己的心。
他接下來的話更讓人驚詫:「你住我那裡吧。謝聰不在這裏,我不放心。」
「你胡說什麼。」司恬的聲音低不可聞,他也太直接了些,說的話讓人臉熱。她並未答應他什麼,他已經想到那麼遠,還要帶她走,彷彿她已經是他的人。她又好氣又好笑,瞪他一眼。
他笑著將她打橫一抱,她肩頭有傷,胳臂使不出力氣來反抗,其實,她反抗也是螳臂當車。
「我說的很認真。你有了危險,我怎能袖手旁觀,不行,你不能再做什麼朱雀。我去對師父說。」
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心疼不已,她這樣柔弱,他覺得便是被繡花針扎一下彷彿都是天大的事。他暗自懊惱不該懷著僥倖之心將她放在裴雲曠身邊。他本以為以他現在的身份,裴雲曠身邊會更安全一些,但眼下看來並非如此。
司恬坐在太師椅上,而商雨彎腰撐著椅子扶手,將她圈在裏面「逼問」:「你到底是怎麼傷的?」他今夜過來看她,竟然發現她受了傷,他又擔憂又著急,問她,她卻什麼都答不清楚,是誰做的,為什麼,統統不知道,他急了,險些立刻去找裴雲曠。
難道是裴嗣宇派人來滅口?為了上午的事?但他排除了這個想法,這樣一來太明顯了,以他的平素做派,即便有這樣的想法也絕不會做的這樣明顯。更何況,這事只有謝聰和梅翰林知道,他沒有必要冒著風險來除掉司恬,事已至此,這樣做已經於事無補,毫無益處,而且滅口一事落到梅翰林耳中,反而對他印象更加不好。
他用絲帕先按住了她的傷口,這才將葯遞給侍衛,然後攤開了手。
她越發的臉紅,這人,說話越發的口無遮攔了。
她忙道:「我欠了王爺很多人情,我不能此刻離開,我也答應了師父。做人總不能言而無信。」白白拿人銀兩,誤人時間,她自問做不到。
她急了,忙道:「不要胡來。」
他隨身帶著的幾位侍衛都侯在迴廊上,因為他想私下和她談談,所以並未讓他們候在房門外。他萬萬沒有想到今夜棋社裡會有人破窗而入來行刺。
他一怔,商雨來作什麼?是知道她受傷了來看望她?
許氏還沒睡,見到他猛然一愣,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驚道:「王爺,你怎麼了?」
「王爺,妾身不明白。」
「王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誤會是妾身去刺殺司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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