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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盡春風

作者: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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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眾叛親離

第七十二章 眾叛親離

提到上一次的婚事,雲定權心裏也有幾分歉疚,於是點了點頭:「宋驚雨也是個合適的人選。朕封他為驃騎將軍,也算配得上你。」
雲翡有些感傷,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這就奇怪了。雲翡想來想去,覺得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雲定權想了偷梁換柱之計。如果今夜林清荷生了女兒,那麼就一切好說,如果她生個兒子,就是嫡子身份,有林青峰在,他就不得不考慮立這個兒子為太子。所以他可能是讓雲承罡準備了一個女嬰,讓柳娘子帶進宮來,如果林清荷生了兒子,他便換掉這個孩子。
「多謝父皇。」
趙曉芙離去之後,雲翡便去御書房見雲定權,請求臘八那日去恩明寺探望母親。
「阿翡你說的有理,我不會放過他們。」兩行眼淚從林清荷的眼中奪眶而出,心裏的恨意如同一把把刀,扎得心上鮮血淋漓。
雲翡一聽讓德妃給自己選駙馬,心裏先冷笑了一聲,她怎麼可能會替自己選個好駙馬,雲定權將此事交給她去辦,難道他不知道,德妃母子最恨的就是她和阿琮,母親這三人嗎。
林清荷赤紅著雙目,恨聲道:「這個仇,我一定會報,那怕不要這個后位,我也不會放過他們。」
玉池上前輕聲道:「娘娘,公主來了。」
昨夜,不僅雲翡被雲定權逼走,玉池是林清荷的貼身侍女,也未能親眼守在床前,林清荷當然覺得這其中有鬼。
「你昨夜可守在皇後身邊?」
雲翡疾步進了林清荷的卧房,裏面已經收拾的乾乾淨淨,林清荷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不知是否睡著了。
雲翡怔怔地看著茯苓,驚詫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雲翡嫣然一笑:「好,我這就派人去通知世子,委屈郡主那日扮作我的宮女。」
她只想到林清荷會生個公主出來hetubook.com.com,不論是否親生的,只能是個女孩,卻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結局。
「在,請公主稍候。」
「父皇,宋驚雨雖然地位有些低下,但對父皇忠心耿耿,而且還擔任著禁軍內衛統領的職位。」
趙曉芙究竟對雲承罡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雲翡裝作好奇的樣子,問道:「郡主,端王妃都是那些人選?」
宋驚雨目送著雲翡的身影,心中波瀾起伏,險些衝口而出問道:你為何不能真的嫁我。
茯苓手中托著一塊玉,系著寶藍色的瓔珞帶子,這並非趙曉芙身上的物件,自然是雲承罡身上的東西了。雲翡又驚又喜,實在是個意外的收穫。昨夜她聽見了一聲悶響,覺得是有東西掉了,並沒有抱著太大希望能去撿到。顯然當時趙曉芙和雲承罡兩人都比較激動,並未覺察到有東西掉落。
林清荷臨產前從廬州一路顛簸進了京城,她本就身體虛弱,這個孩子難產而死,也並非沒有可能,而且正中雲定權的下懷。
雲翡將方才寫好的那封信,遞給他,幽幽道:「這宮裡,我唯一能信任的人便是你和茯苓了。」
茯苓道:「是,公主先睡吧,時辰不早了。」
雲翡低聲道:「母后,依照我的推測,父皇的確是不想母後生個兒子出來,但也不會狠毒到要殺了自己的兒子,所以他讓端王送了柳娘子進來,打算若是母後生個兒子,便用一個女孩兒換掉。他若是想要殺了這個孩子,不必再費此周折。一定是德妃動了歹毒心思,趁著父皇不在眼前,就……」
雲翡鬆了口氣,比起讓德妃故意給她挑選一個噁心的駙馬,不如她搶先一步,給自己留下後路。
茯苓搖了搖頭,神色凝重:「皇后難產,小皇子生下來便沒了氣。」
雲翡心情沉重地離m.hetubook.com.com開賢明宮,不知何時,天上飄起了細如鹽粒的小雪。今冬的第一場雪,悄無聲息地降臨在這個凄清的冬日清晨。那個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許只有德妃和雲定權知道。
雲翡暗暗鬆了口氣,又試探了一句:「端王容貌俊美,武功高強,又深得父皇喜愛,不知道哪位女子有福氣能嫁給我這位皇兄。」
「多謝公主。我先告辭。」
「誰?」
雲定權自然沒什麼異議,一口應允。
她笑著將東西收了起來。
林清荷緊緊握住雲翡的手,顫抖著說道:「我當時筋疲力竭,不甚清醒,但我明明聽見了孩子的哭聲,怎麼會是生下來便沒了氣?定是德妃從中做了手腳。皇上支開你,他也是同謀,此事沒有皇上的首肯,德妃不敢如此大胆。」
「公主。」床上傳來一聲有氣無力的低呼。
趙曉芙得了消息便來通知雲翡。自林清荷生產那晚,雲翡便一直沒有見到她,此刻見到她,不由自主便想到了黑暗中的梅林。
宋驚雨沒想到會是雲翡,怔了一怔,正欲行禮,雲翡攔住他:「宋大哥,我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趙曉芙不屑地冷冷一笑,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對雲翡道:「那我們便臘八那日去看望你母親吧。」
宋驚雨呆住了,轉瞬之際,臉色通紅,連看都不敢看雲翡一眼,窘迫地低了頭。
雲翡忍不住莞爾:「抱歉,嚇住你了。宋大哥先別害怕。父皇讓德妃替我擇婿,德妃對我和阿琮心懷恨意,她替我選的駙馬可想而知是個什麼樣子。無奈之下,我只好對父皇說,我心儀與你,非你不嫁。父皇大約很快就會下旨,你勿要擔心,我不會真的嫁你,只是拖延之計,屆時我會想辦法,取消賜婚,宋大哥就當是幫我一回吧。」
https://www.hetubook.com.com母后,昨夜端王臨時從宮外請進宮來的柳娘子,十分可疑。母后若是懷疑是德妃動了手腳,應該立刻去派人去查那位柳娘子。」
「父皇請講。」
雲定權想了想道: 「可惜,他身份低微,配不上你。」
英紅袖一聽,心裏狂喜,這是不是暗示端王妃翌日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那麼,太子之位便是雲承罡無疑了。
同為女人,而且此刻身懷有孕的雲翡見到林清荷,心裏也有些酸楚,柔聲勸道:「母后保重身體,來日方長,孩子還會有的。」
宋驚雨面帶微笑:「公主不必客氣,直說便是。」
雲翡問道:「宋將軍可在?」
她望著遠處的瓊華池,眼眶有些熱:「我好懷念以前在荊州的時候,那時,你,我,還有娘,阿琮,都過得高高興興快快活活。為什麼現在會是這樣。」
她走到一旁,猛不丁地說了一句:「我對父皇說,想招你為駙馬。」
雲定權點點頭:「好。你去選個日子將這幾位女子召進宮來。」
雲定權沉吟不語,表情有些鬆動。禁軍內衛統領這個位置至關重要,必須是心腹之人。雲翡知道雲定權的軟肋在此,所以一擊而中。
但是,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難產而死?
「皇上讓奴婢守在外頭。裏面是兩位產婆,和一位女大夫,是端王爺連夜從宮外請來的。」
雲翡留神觀察她的神色,,絲毫沒有什麼嫉恨之色。若是她對雲承罡有情,不至於對端王妃的人選如此漠不關心。
宋驚雨再次呆住,臉色的紅暈就像是被一陣風給颳走了,他怔怔看著雲翡,竟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嗓子里又干又澀,疼的厲害。
雲定權道:「朕讓德妃替你選個駙馬,你若是有自己喜歡的人,可說來聽聽。」
雲翡問道:「是個小公主www•hetubook.com•com?」
雲翡交代完畢這才睡去。一覺醒來,茯苓已經守在她床前,輕聲喚她:「公主。」
雲翡立刻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雲翡含笑看著他,一種親切信任的感覺油然而生。
「奴婢知道。」
原來只是空歡喜。
她收好信,帶著茯苓出了淑和宮,徑直前往禁軍內衛署。宋驚雨擔任禁軍內衛統領一職,每日都此當值。門口禁軍見了雲翡,急忙上前行禮。
「阿琮也是他的親骨肉,可未見他對阿琮有半分憐惜之情,更何況這剛出生的嬰兒。」
立刻便有一名禁軍跑進去通報。片刻功夫,宋驚雨便從大門內闊步而出。身著禁軍官服的他,越發英氣勃勃。
他吃力地吐出一句話:「能幫得上公主,臣不甚榮幸。」
「宋驚雨。」
雲翡道:「母后你聽我說,母后誕下的若是個健康的皇子,父皇定然不捨得放棄,畢竟是父皇的親骨肉。」
「嗯,你一定要小心,勿讓人看見。」
雲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跟我到這邊來。」
茯苓道:  「公主,方才回來的路上,聽說皇後生了。」
「他啊?」雲定權愣了愣,恍然一笑。心裏卻是一點也不懷疑。因為宋驚雨當初護送阿琮進京當質子,雲翡和他朝夕相處,想必日久生情。
雲翡匆匆趕到賢明宮,只見玉池一臉倦色正急匆匆往外走,一見到雲翡,她急忙道:「公主來的正好,娘娘正讓奴婢去請公主過來呢。」她雙目赤紅,神情憔悴,一看便是一夜未眠。
但他終究是將這一句話咽了下去。
雲定權翻看之後點點頭道:「朕對承罡一直寄予厚望,這王妃人選要慎之又慎。」
「母后先養好身子,再想著怎麼報仇。先從那位柳娘子身上查去,還有端王身邊的人。」
「公主,奴婢在梅林里找到了這個。」
德妃喜滋滋地告退www.hetubook.com.com,回宮之後翻了黃曆將選王妃的日子定在臘八那日。
雲翡回到淑和宮,立刻提筆寫了封信,然後將那枚作為信物的戒指放入信中,封了口。
「皇上,這幾位女子臣妾想召進宮來,請皇上和承罡一起相看相看。臣妾眼拙,一個人拿不定主意。這等大事,還請皇上替臣妾做個主。」
淑妃離宮,皇后喪子。雲定權的後宮,充滿了死氣沉沉的氣息。懿德宮裡卻是喜氣洋洋,德妃給雲承罡挑了七位德才皆備的適齡女子,親自將這些女子的名錄送到了御書房請雲定權過目。
林清荷咬牙切齒道:「我知道,你爹不想我生個兒子出來。」
她按捺著心裏的氣憤,擠出一抹乾笑:「此事,雲翡還未想過。既然父皇問起,女兒就厚顏直說了,女兒心裏,的確是喜歡一個人,這個人父皇還很信任。」
雲翡走上前,只見林清荷臉色蒼白如雪,雙目赤紅,不過是一夜的時間,竟好像是蒼老了十歲,青春嬌艷的容顏好似一夜間都枯萎了。
雲翡一怔,心裏猛然一沉,這是什麼意思,是要再利用她一次么,這一次又打算將她嫁給誰?
「我那裡知道。」趙曉芙哼了一聲,渾不在意的樣子:「不外乎一些朝中新貴,或是有功之臣的女兒。」
「多謝宋大哥。這封信,麻煩你交給白芍。」
「你心中,可有中意的男子?」
雲翡想了想,對茯苓道:「你明日一早趁著天還未亮,偷偷去一趟貴華宮道旁的梅林,看看裏面是否有人遺落了什麼東西,若是撿到了,即刻帶回來給我。」
雲翡懇求道:「女兒已經嫁過人了。太好的家世,恐怕女兒嫁過去會被嫌棄,上一次成親是被逼無奈,這一次,女兒想要自己做主,嫁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求父皇成全。」
雲翡正欲告退,雲定權叫住了她,「阿翡,有件事朕想問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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