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妄想（十三）
她買了兩杯奶茶，和時念念一人一杯，坐在看台前，架著「炮」對對面的許至臨不停拍照。
他們還特地買了班服，
「你看吧，她衝刺了那麼一段路，力氣早就耗盡了，程琦還是第一吧。」
時念念看到他的下巴，弧度剛毅流暢。
「不過你別說她個子矮這腿的比例簡直了，感覺有可能超過程琦吧？」
程琦輕飄飄的往時念念身上瞥了眼，笑著手肘撞了男生一下：「你這意思，我拿第一也是她們讓我的了？」
時念念第二個衝破終點線，比程琦慢一秒。
「真的，你仔細看，時念念氣息超穩的。」
一下接著一下，不投三分，全是灌籃，抓著球筐手臂肌肉盡顯。
灼熱的太陽懸在頭頂，曬的她有點頭暈。
時念念往講台看了眼，才對上他的視線。
「我怎麼聽見他發飆走人前還叫了聲你名字啊。」
「你還挺厲害啊。」
下樓去操場經過班級門口，她往裡看了眼，江妄那件班服還放在桌上，都九點了，他還沒來學校。
江妄走上看台最頂上，倚在欄杆上，視線漫不經心落在時念念身上。
「三班的時念念，老是考第一的那個。」
時念念笑了笑：「你也……是啊。」
她把所有江妄幫她的原因，歸咎於她哥哥是許寧青。
她想不出自己有什麼能招人喜歡的地方。
他原本在看球賽，看完紙條上那一行字就側過頭。
程琦一跨越終點線旁邊一群人就圍上來，時念念被擠的只能往旁邊走。
時念念在第三，衝出的一刻聽到姜靈的加油聲，雖然很快就被其他聲音給淹沒。
時念念搖頭：「我也……不知道。」
自己的是S。
他呵出一聲，不動聲色的屏住呼吸，最後一口空氣悶在胸腔里。
許寧青：「誰惹你生氣了，那群小屁孩還有敢惹你生氣的？」
……
她從來沒覺得江和*圖*書妄會喜歡她，雖然他總是對她說那些輕佻的話，時念念也沒覺得。
你知道許老師有沒有女朋友嗎？
時念念完全沒懂他為什麼突然生氣了。
一排男生登時衝出，速度飛快，周圍吶喊聲大片。
「你這大早上的叫我們打球，就為了虐菜啊。」許寧青坐在籃球架下說，故意氣他，「你一個高中生，我們可都是不用早起的大學生啊。」
「還沒。」昨天被程琦一鬧，她給忘了，「我……一會兒，問問吧。」
看台上有人看不清臉，眯著眼問：「現在的第二名是誰啊？」
她接過，瞥見上面的尺寸，XXL。
「不應該啊……我感覺她看起來氣息一直特穩啊。」
程琦一群人下午倒是來了，惡狠狠的瞪了時念念一眼，變本加厲的在她回答問題時嘲笑她，好在沒再堵她了。
時念念到家的時候正好是平時放晚自習的時間。
敢在江妄明顯暴躁的時候這麼講話的，他們這一群人中大概也就許寧青了江妄看了他一眼，在旁邊坐下了。
他伸出另一隻手，把她汗濕的一綹碎發撥到耳後。
時念念的項目在下午。
程琦領先第一，看台上那群穿著短裙短褲的少年少女激動的喊著她的名字，程琦抬著下巴，笑的驕傲。
第一節課是數學。
……
「呸，你惡不噁心！」
時念念一頓，點頭：「嗯，過段……時間就，月考了。」
許至臨抬起頭。
「不可能的……」她紅著臉，聲如蚊吶，「姜靈，你不要……說了。」
姜靈聽完就捧著心口，睜大雙眼，湊到時念念耳邊輕聲道：「你說，江妄會不會喜歡你啊。」
「你是三班的吧？」許至臨叫住他。
「不可能吧，程琦那麼爭強好勝的人，拚死也不會讓別人超過她的。」
人太多，她沒找到姜靈，自己走去旁邊體育館的廁所洗臉。
和圖書「別逗了，怎麼可能，程琦從初中就一直是第一名了好吧。」
時念念再次繞過自己班級的看台處，聽到了蔡育才領著三班眾人一起喊著「程琦、時念念加油！」
許淑：「嗯，好好考。」
眾人目光不受控的落到那個位居第二的女生的腿上。
她在轉彎時聽到了旁邊突然高亢起來的議論聲，和先前完全不同，澎湃熱烈的，以女生的尖叫為主。
「那你看著吧，時念念牛批啊，成績這麼好，體育也可以。」
平時江妄上課都是幾節課後才來的，要不就索性一天都不來了，今天居然是踩著早自習鈴進來的。
這次跑800米的還有程琦。
餘光里，江妄倒是筆也沒停。
發令槍「砰」一聲巨響。
江妄誰也沒看，踹了腳桌子，把教室門一摔就走了。
翌日。
800米極考驗耐力和爆發力，要拿好名次兩者缺一不可。
「……」
時念念一愣，臉瞬間紅了，拍了她一下：「你別……亂說。」
對比下，就顯的其他人黯然失色。
她哥現在還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吵。
「我操！！我就說時念念有可能超過程琦吧！」
結果剛出去就遇到了許至臨，他是高一的數學老師，手裡還拿著教具。
許至臨溫潤的長相，讓他一來學校就受到大家的關注。
她嚇了一跳，睜開眼，江妄就蹲在她面前。
數學課代表點頭：「嗯。」
自從他回一中以來，還是頭一回這樣高調的在眾人眼中出現。
許至臨簡單做了解釋以及自我介紹就開始上課。
時念念沒說話，低頭重新檢查了自己的號碼牌和鞋帶。
男子800米結束就是女子800米跑。
可也隱約感覺，江妄生氣的原因是跟自己有關係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話說的不對。
一直到放學，江妄也沒回學校。
全成了她的襯托。
就連英語老師也愣了愣，調侃了聲：「你這是和*圖*書稀客啊。」
許至臨在黑板上寫下一道題目，時念念提前算完，筆尖頓了頓，撕了一張草稿紙下來。
沒一會兒，另一隊就喊著打不動了。
時念念看著他走的背影都沒反應過來。
一個男生站在檢錄處門口，攬著程琦的肩，用不輕不重的聲音說：「琦姐隨便跑，誰不懂事兒敢搶琦姐的第一，咱們琦粉弄不死她。」
沉默半晌，他舌尖重重頂了下后槽牙：「時念念，你挺厲害啊。」
江妄聽完，倏的笑了聲，突然起身時椅子在地面上摩擦出尖利的一聲。
她坐在台階上，他蹲在台階下，難得的比她矮了點，揚著頭看她。
銀牌。
她往前看，果然看到一人。
時念念一加速，她和後面幾人的距離就越拉越大，和程琦的距離也就近了。
這個昨天還生氣摔門出教室的人，這會兒蹲在她面前，臉上噙著點弔兒郎當的笑意。
時念念本來就記得差不多，昨天回去以後又看了一會兒，聽寫起來自然非常順暢。
時念念在最後一個轉彎時開始加速。
一下課姜靈就轉過頭問：「剛才江妄怎麼了啊？」
他手裡捏著一罐冰鎮可樂，貼在她臉上。
時念念在第二圈的時候超過了原本的第二名。
「我說真的啊！」姜靈一副據理力爭的樣子，「他那個樣子，肯定以為是你喜歡許至臨，他是吃醋啊。」
她雖壞事做盡，暗地裡討厭她的人數不清，可她朋友多，甚至還誇張的做了一塊海報，上面寫著「琦姐牛批！琦姐第一！」
「你們數學老師在醫院，以後這段時間你們班的數學課我來上。」
男子結束，她們就被領進去。
她怔愣問：「你也……不知道嗎？」
她連話都說不清楚。
「我操這個腿！這學霸深藏不露啊，腿玩年了簡直！」
伴隨著江妄入場，以及這戲劇性的即將反敗為勝的一m.hetubook.com.com幕，全場沸騰了。
最開始比賽的短跑，100米、200米。
江妄沉著臉沒說話。
誰都看的出來江妄打球是在發泄的。
姜靈那些話沒在她心頭糾纏多久。
時念念有點哭笑不得，拉著她的手讓她也坐著：「沒事，我做過……熱身了。」
原本程琦遙遙領先，後面三人都咬的很緊。
「念念，你問過江妄許至臨的事了嗎？」姜靈一放下書包就問。
剛剛結束了兩個單元的課本內容，英語早讀課要聽寫單詞。
女生是短袖短褲，很簡單的黑白兩種顏色，這個年紀的女生好多喜歡黑色，覺得酷，時念念去領衣服時只剩下白色。
對於他在今後一個多月給他們班上課，女生都非常高興，交頭接耳的議論不止。
她悄悄把紙條推到江妄桌邊。
客廳里沒人，她回屋換了身衣服，把報告單給媽媽，又複述了一遍醫生的囑咐。
她穿著班服的短袖，一雙腿又白又細，程琦的雖細，卻不如她皮膚白。
「哪敢啊。」
姜靈嬉皮笑臉的：「就等你這句話呢。」
女廁所堵的水泄不通，她好不容易換完了班服擠出來，姜靈已經在外面等她，汗津津的同樣擠出一身汗。
「嗚嗚嗚嗚至臨葛格怎麼這麼帥啊！！」姜靈一邊拍一邊感慨。
許至臨走進教室的時候，原本怏怏趴在桌上的姜靈就蹭的坐起來，震驚的望著他。
她聽到「時念念，加油！」。
時念念頓了頓，把剛才的事告訴姜靈。
少年蹙著眉輕眯眼，清瘦的下巴揚著，眉下有一塊血痕，是昨天傷的。
姜靈簡直是捧著星星眼聽課了，時念念還是頭一回見她這麼認真的上數學課。
「念念，你好瘦啊！」她一看到時念念就說，圍著她轉了一圈，「還這麼白，腿也太細了吧。」
隔天就是運動會。
「我還以為你拿完報告單就直接回家了，學校作業很多嗎？」許淑問。
他和圖書聲音不輕不重，多數人都沒能聽見，姜靈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出來后就坐在台階上喘氣休息。
白色的班服，短袖短褲，腿部線條漂亮流暢。
姜靈還帶了相機過來，不過她的目的不是參賽的運動員們，而是許至臨，雖說現在她對自己到底有沒有被迫失戀還不清楚，可世間唯帥哥不可辜負。
江妄把球丟給別人，下場仰頭灌了一大口水，順著他的下巴淌過喉結，滴在衣服上。
只不過，許至臨在眼前，就時刻提醒她，要幫姜靈問那個問題。
運動會這天天氣特別好，太陽高高懸在頭頂，燒的臉頰發燙。
鈴打了三分鐘也不見人，大家漸漸吵鬧起來，課代表喊了幾聲安靜也沒法，最後走出教室去叫老師。
意味著不用上課，大家都興奮的不行，早讀課根本沒人學習，一個運動會流程冊子滿教室的傳。
發令槍一響，眾人衝出。
姜靈陪著她去，看上去比她還簡單，她把時念念推到椅子上坐好，一會兒給她捶捶背捏捏肩，一邊又敲敲大腿放鬆。
他神色寡淡的走進場地，沒穿校服也沒穿班服，黑衣黑褲，利落乾脆，高挑挺拔。
姜靈扯著嗓子不停喊她的名字，喊的嗓子都塊劈了。
她眯著眼，直到臉上突然冰了一下。
其他人是都不敢，就一個人敢，還眨著眼看著他一點不知道他為什麼發火。
她把號碼牌別在衣服上，去檢錄場地。
江妄被許寧青煩的不行，抬腳踹了腳他坐著的籃球：「你閉嘴。」
怎麼就生氣了……
數學老師上學期懷孕，一直是挺著大肚來上課的，許至臨沒說細，但也明白是請了孕假沒法來上課了。
「男生還有一件衣服沒有領！」班長高高舉起班服，往教室里掃了眼，「江妄是不是還沒來啊，時念念，你幫他拿位置上去吧。」
姜靈挽著時念念的胳膊，翻了個白眼不看她們，輕聲嘟囔著：「真是的，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