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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眼下氣氛糟糕，顏水月仍忍不住笑了起來：「自然不是，這是師父打了個譬喻，意思就是事態發展到今日，實際上是一環扣一環。這一點，從最近兩百余年的水鏡偈語便能看出來。」

「那隻能說明，你對這其中的關竅絕對無知！」

「那就算了吧。」李珣掐滅了心中剛剛萌芽的殺機，搖頭一笑：「天機莫測，看得太通透，未必是好事。」

「氣運？」聽到這種泛泛詞彙，李珣不用做作便是滿臉不以為然：「就是那個南北之論……」

不過，為什麼要用這樣大的陣勢？

李珣摸著下巴，嗯嗯幾聲。

「那是自然。」

最終，還是李珣打破沉默。

「尤其是你這樣的，滿手血腥也就罷了，偏偏還心思內斂，殺機收藏，長期浸染，怕是連心竅都浸得黑了！正是血瞳厲魄……」

「不用了，我有好東西做交換！」顏水月盯著李珣的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擺了一個略顯生硬的胸有成竹表情：「我可以為你批命理，至少可以救你一次性命！」

說了半截，顏水月忽然停了口，怔怔地看著李珣那張臉，其古怪的神情令人心中發毛。

「霧隱軒前任主人，是不言宗上上代宗主，這個你知道吧？這屈拙語修為高深、精通禁法，又性好遊歷，傳言中，他是這此界最後一個遍游六大絕地的修士。

「卑鄙！無恥！下流！齷齪！骯髒！無賴！流氓！」

在小姑娘口齒清晰的講述中，李珣漸漸明白了其中的變故。

顏水月低嗯一聲：「事實上，此界運勢，從當年諸宗圍剿天妖鳳凰始，至四九重劫，便為一進；天妖鳳凰復出前後，又是一進；再過了這六七十年，最近東南林海事發之時，則再是一進。

「當然，還有一個比較穩妥的，就是趁行兇未多，可以挽回之際，浪子回頭，多積陰德……」

踉蹌了一步，顏水月總算站在地上，卻本能地拿著李珣的外袍遮掩，感覺古怪得很。不過，在看到李珣四面打量的神態時，她忽地恍然：「是了，你怕吞陽等人折返……還有，你們宗門的人也快要過來了！」

「喂，你究竟要怎樣才能放了我！」

李珣微微一笑，並不作答，但這種表現也就等於是默認了。顏水月小嘴裏喔喔兩聲，顯然很好奇他是如何入主霧隱軒的，還好，小妮子很明白事理，很快又將話題拉了回來。

李珣啞然失笑，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算了，還是兩個吧。就是這兩個，我都還沒想好呢。」

對這個問題，顏水月唇含譏誚，極不客氣：「從這裏便能看出，你與羅摩什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你最多看到這些地方的法寶、秘訣，而人家看到的，則是此界的千年氣運……」

「我可沒那麼說，就算身背三殺之格，說不定你還能破局成功，活上個千八百歲，然後飛升得道呢。」

「沒有？沒有你為什麼這樣賣力講解，生怕我理解不了呢？」李珣勾起嘴角，湊上前去，幾乎要與顏水月臉貼著臉，「如此推心置腹，倒讓我受寵若驚哪！你不是拿我做傳聲筒嗎？」

李珣臉上抽搐一下，正想詢問，顏水月卻自己回過神來和-圖-書，乾咳兩聲，方才道：「相由心生，又回饋生死之機，你灌頂殺劫近在眼前，而且是最要命的三殺格局，只要一時見事不明，殺劫連環而至，連躲都躲不過去！」

雖是已近臘月，西南叢林依然枝繁葉茂，蔭涼處處，藏身於此，天空上飛行的修士，根本沒可能看到。

「遞進層層，有條不紊，實在詭異得很。師父就是看這運勢古怪，才帶我到東南林海去察看究竟……

「是啊，若你想全身而退，總還要拿出點兒其它的什麼東西吧？想好了嗎？沒有？沒關係，你可以慢慢地想！」

在幽魂噬影宗的典籍記載中，明言其開派宗師九幽老祖，是在玄海幽明城中得到傳承，再以其天縱之資，完成了《幽冥錄》這部修道經典。

顏水月言談中已恢復了狡黠的常態，根本就不把話說死：「所謂『三殺』格局，說著玄乎，其實就是『人殺』、『自殺』、『天殺』三種殺劫合一罷了。

顏水月撇撇嘴，而這時她才發現，自己還被李珣鎖在懷裡，臉上一紅，忙掙脫出來，在身上拍了兩下，不屑道：「現在知道怕了？哼，我們水鏡宗以窺探天機為修行之道。在這種事情上，絕不可能虛言誑人，自毀修為。而且，你身上氣機表徵如此明顯，我怎會說錯？」

「耶？你不知道『霧隱玄幽』的典故嗎？」顏水月很是驚訝：「連這個都不知道，你怎麼進的霧隱軒？」

話說了半截，忽然頓住，緊接著，李珣一把摟過顏水月，身形一側，隱入了旁邊的樹蔭。

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有滅掉附近任何一個宗門的實力。

「兩件事可以，但必須是一年之內的，否則我做不到。」

就算李珣嚴重缺乏對宗門的認同感，但見到這種情況，也覺得邪火亂冒。

「他還說，古氏所謀甚深，必須加以挾制。且認為氣運發端于北，終結于南，應是在翰海之中，求得解脫。師父聽了很是吃驚，也稱讚他上感天心，極具神通。

「連珠格？」李珣摸著下巴，很是疑惑：「聽起來不太像是命理之說。」

「玄海幽明城？」

「好主意，覺得自己逃不過追捕，乾脆就大肆散播消息，好給羅摩什添堵。而且，以通玄界消息傳遞的速度，指不定你今天說了，明天宗門便能聽到風聲，是嗎？」

此時他已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不過，牽扯到玄之又玄的氣運一事，他又覺得自己的理解力有點兒跟不上。

「亂戰嗜殺的魔頭絕活不長久，只有像羅摩什那樣，成一派宗師的，才能免受這殺局之苦。

「總算不笨……可惜還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李珣扭扭脖子，一臉譏誚：「美味佳肴是要獨享的，我沒有與人同樂的習慣。」

「這麼快？」

古家？李珣眉頭一跳，卻沒有插話，只聽顏水月說了下去。

由此可見，玄海幽明城即使已荒廢，卻依然可以視為一個修道寶庫，羅摩什對其感興趣是很正常的。

李珣的臉色不太好看，顏水月也發現了這一點，忙露出笑臉：「其實這件事多為典籍不載，我也是在看閑書的時候偶然知道的……

李珣啞然和*圖*書失笑：「那就是說，我現在已經是個將死之輩？」

李珣想笑一聲「危言聳聽」，但話到嘴邊，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雖然攜著一個人，但短時間內衝刺，他還可以勝任，一直奔出數百裡外，李珣才緩吁一口氣，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將小妮子扔了下來。

「顏道友，你確信我們之間沒有什麼曖昧？」

李珣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顏水月的小臉─他似乎越來越喜歡這個動作了：「走吧，在我沒問出那兩個問題之前，你可不要動別的心思，要不然，水鏡宗幾萬年來的聲望，可就被你這背信寡義的小美人抹黑了。」

「就是這樣！」顏水月大點其頭：「屈拙語既然去了曲徑通幽，又怎會忘了玄海幽明城？傳說中，他不但去了，而且畫了一份詳細的路線圖，供後人參考。

「原來如此！」李珣恍然大悟，與之同時，卻又有點兒迷糊：「在霧隱軒時，也沒看過這張地圖啊，甚至連個提示都沒有。難道傳說有誤……咦？」

顏水月給氣得笑了，她恨恨地將手中的外袍扔在地上，冷笑道：「不要自以為是！你虧心事做得多了，心思必然分而不凝，血氣趁虛而入，已然生根……眼下，怕正是處在關鍵的當口吧？

「雖說乳臭未乾，可起碼也是個能掐指算命的妖道！」

也怪不得冥火閻羅的態度如此悲觀，西聯成型以後，對於通玄界，尤其是西南方面的諸宗，壓力幾乎是翻倍增長。

相交數十年，雖說見面時候不多，但他如何不知道，顏水月對待天機命理之說，向來十分認真，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則必然為之負責。

「……」

「哦，你的意思是，我以後要努力修成個大魔頭，才能免遭殺身之禍了？」

李珣眯起眼睛，用餘光謹慎打量天空的情勢。

李珣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李珣忍不住噴笑出聲：「為我批命理？哈，有意思！我記得，你那把扇子上寫得很清楚，天機無限，一半一半；信口胡言，且聽且看─不是嗎？」

一聲脆響，顏水月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撫著臉，踉蹌後退了三五步，才止住身形，清澈的大眼直勾勾地看過來，其中的懼色再也遮掩不住。

「經常的，經常的，我理解。這樣就沒錯了，如果你能把真面目讓我看……呃，我只是說如果，不行就算了。」

在這一刻，李珣的思緒突然變得極其紊亂。一會兒是體內累積的陰火，一會兒是天妖鳳凰火紅的裙袂，只一個恍神，又變成了青吟冷淡絕情的面孔，那深不見底的瞳仁，彷佛要將他的靈魂扯進去，再撕成粉碎……

「不用你假惺惺！」

顏水月那憤激的言辭，結合著她令人無法輕乎的出身，便像是無數根尖針，直扎入李珣心底最虛弱處。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僵硬到了極點。

傳言中，玄海幽明城在久遠的時光之前，曾經是通玄界的聖地，也是第一大宗門，但後來突生變故，宗門之人匿跡不出，也有說是全部死絕的。到後來，甚至連位置都漸不可考，只餘下幾許口口相傳的傳說。

「你只要一步踏錯，身敗名裂算是輕的，若還能留下個完整和*圖*書的屍首，我從今以後，便跟你姓！」

「我哪知道？」顏水月已被那誇張的陣勢驚呆了，怔了半晌才答道：「師父自從知道羅摩什的真正目的，便不想與他合作了。可羅摩什卻不放我們走，師父沒辦法，就託辭變數太多，無法推算，要羅摩什提供一些有關玄海幽明城以及曲徑通幽的消息，以供參考。

顏水月臉色微變，小姑娘處事不多的弱點，在此刻顯露無疑。李珣心下篤定，卻沒有再度進逼，而是笑吟吟地拍了拍她粉|嫩的臉蛋兒。

「只是不殺？」

兩隻手掌碰在一起，尾指指尖輕輕一觸，便等於是立下誓約。顏水月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做了一個吐息之後，方道：「你的命理……」

「沒問題，你想好了再問我……」話才說了半截，顏水月忽地明白過來，她一蹦三尺高，大叫道：「沒想好？你耍我！」

顏水月瞪他一眼，又「哼」了一聲，這才道：「最初……」

顏水月身子一震，但很快便拉高了嗓門：「總是這麼說，你煩不煩哪！我不管你要什麼，你給個明話，究竟要怎樣才放我走？」

顏水月不由翻了個白眼，但水鏡宗與尋常宗門不同的妙處，也就在這裏體現出來，她撇嘴道：「也算是一招吧，這樣就只看你意志是否堅韌，手段是否狠辣，見識又能否與實力匹配了。

「是啊，是啊。」顏水月大點其頭。

「沒有！」顏水月回答得也是好生乾脆，在李珣被噎住的表情下，她極無奈地偏了偏腦袋：「有些變數總是算不下去，嗯，你確認你現在這張臉，是你的本來面目嗎？」

事實上，若能給羅摩什添堵，他求之不得！

在自己所擅長的領域，顏水月一反被動的形勢，而是昂著頭，一副不屑的模樣：「妄議天機，號稱什麼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無視天理變數，自然是討不得好，但若僅僅是對近期的劫數下判詞，我卻是十拿九穩。

「星河、寒嶼、無回境、奈何天等也就罷了，只要能力足夠，走幾個來回都不成問題。

李珣嗯了一聲，經過顏水月提醒，他似乎也抓著了一個關鍵處，細思一下，他猛地一擊掌：「等等，不是說曲徑通幽是通往玄海幽明城的必經之路么？」

也就是說，「三殺」之局，血瞳厲魄，便有很大的可能，已是既定存在的事實。

「更重要的是，利用這張圖，說不定可以避過青帝遺老那老妖怪的勢力範圍，直達目的地呢！」

「一言為定？」

「啪！」

「當時無盡冥主先一步帶人回去布置，我們身邊只有極樂宗一批人和天妖劍宗的兩個高手，也因為這樣，我才有機會，在師父的掩護下逃出來，準備到宗門報信去的！」

玉嵐道人師徒與羅摩什見面之初，因為水鏡宗地位超然，羅摩什是相當客氣的，在請求玉嵐道人推算時，不但許以厚禮，而且常紆尊降貴，與她們談玄論道，氣氛倒也融洽。

只是這一沉默，便不用再多說了，顏水月恍然大悟，呀地一聲跳了起來。她指著李珣的面孔，呀呀了半天，才發現自己的舉動有點兒過於激動，只好尷尬一笑，又合掌作了個抱歉的和-圖-書手勢。

「先說東南林海那邊。」

說罷，她狠瞪過來一眼，旋又微閉雙眸，緩緩坐下，看樣子，竟然是入定去了。

等到這一批人過去，李珣壓低嗓音，湊在顏水月耳邊道：「到底有多少人來追你啊。」

或許，只有那些修行到了一定層次的老傢伙們，才能真正明白這其中的奧妙吧？

這個名號，李珣是久仰了。可是，除了同屬絕地洞天之列，霧隱軒和玄海幽明城還有其它關聯嗎？

這個念頭是突發的，或許是在那次大笑之後吧，李珣忽然就硬不起心腸來。當然，若是將之扯上所謂的朋友之義，李珣也沒有意見。

倏然間，李珣出了一身冷汗，神智才清醒過來。轉頭看顏水月時，卻見她的眼睛已經睜開了。

「你發獃好長一段時間了。」顏水月就事論事，只是撇撇嘴，並沒有多說什麼，可是她的神情變化，卻遠比任何言辭都來得生動。顯然，李珣在她面前，不大不小丟了一回臉。

李珣這麼說，其實是不想讓顏水月離開他身邊，免得被吞陽那波人追殺到死。

這話實在不好聽，李珣心裏跳了兩下，才調整心情，嘿嘿兩聲，道：「真是可惜，你該把我這袍子披上的。」

幸好李珣臉皮甚厚，只當看不見，若無其事地笑道：「算出來了？」

「呀，跑題了。嗯，我是想說，羅摩什當時聽了師父的評論，很是贊同的樣子，而且還很肯定地講，近千年來，一切天機變化，都與北邊古家脫不開關係。」

當人面對死亡，尤其是觸手可及，偏又捉摸不定的死亡時，又有幾個人能夠從容以對呢？

玉嵐開始並沒有太過推拒，而且也藉著西聯的人力，從事她的研究。然而在一次與羅摩什的談話之後，雙方的氣氛便陡然緊張起來。

「雖說羅摩什語焉不詳，但師父估計，他應該是打霧隱玄幽這條小路的主意，也就是說，他的最終目的，是耆老故都，也就是玄海幽明城！」

「當時大家盡歡而散，可是一到晚上，師父就暗中對我說，羅摩什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所謀者，絕非霧隱軒一域……

相較於其它人，李珣對玄海幽明城的了解更多一些。

李珣微微一笑，甩了甩手：「似乎我太順著你了……好了，不要激動，咱們說點兒實際的。我對你們師徒的遭遇很感興趣，你仔細地講給我聽，我便不會殺你。」

天上飛過的修士，劍光、氣機雖各有不同，卻沒有半個幽魂噬影宗的。偏偏結伴飛行，浩浩蕩蕩，直不把地主放在眼中。

李珣現在只是感嘆這小妮子機靈詭變的心思，還有，這件事里，最核心的問題。

「不懂就別亂說！」

「果然羅摩什收集消息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甚至知道玄海幽明城存在的大概範圍。師父就請求實地觀測一番，我們這才轉道冥王宗，準備從那裡出海，而羅摩什則留在東南林海，不知在幹什麼。

「放顏水月回山之類。」李珣眨眨眼，沖她一笑：「是嗎？」

「如果你這麼認為，也成。」

「可以。」

「其實，就是算出來了，也未必是好事。所謂知易行難，就是這個意思。呃，如果你不滿意，之後你提出來的和圖書問題可以再加上一個兩個也成。」

顏水月哼了一聲，攤開雙手，手指各掐一個靈訣，這才道：「我知道你不信，但既然我答應了你，便會給你一個交代……等我一刻鐘。」

「霧隱軒是他的家，所以也不算什麼。唯有那曲徑通幽，據說比霧隱軒藏得還要嚴實，又有七妖中青帝遺老隱居其間，他能走上一遭，那可是極了不起的！」

顏水月是真的憤怒了，她張牙舞爪地撲上來要和李珣拚命，只可惜，雙方修為的差距實在太大，李珣一指點出，正印在她的額頭正中，小姑娘低呃一聲，眸光忽地黯淡下去，身體也慢慢軟倒，被李珣抱了個正著。腦中流過幽一回饋過來的信息，李珣深吸一口氣，發出召令，下一刻，幽一無聲無息地現身在一邊。將小姑娘交給幽一背著，緊接著，李珣身形閃動，直飛上半空。他毫不掩飾的氣息，很快吸引了諸多有心人的注意，然而，那些人物僅僅在遠處一打量，便都微帶尷尬的繞道而行。囂張終究有限度，更何況，這裏站著的，又是個欺不得的硬茬！冷哼一聲，李珣也不多事，催動真息，身形投向東方，閃電般去了。所過之處，無形間便辟出一道寬闊的無人地帶。幽一在下方的陰影中，無聲潛行。

同樣是玄虛莫測的東西，命理攸關自身，便容易理解得多……李珣先察看一下周圍情況，見確實無人接近，方以一個若無其事的態度，道：「你剛才說我身被『三殺』之局，是咒我嗎？」

顏水月咬著下唇，一言不發，李珣也不生氣──他是真的不生氣。

「好，我姑且聽上一聽。不過，不只是命理，我還要問你兩件事，你要為我推算一二，若真有靈驗，我保你全身而退！」

在飛行的過程中，顏水月一直叨念著，嘴從來就沒有停過，可李珣卻只當聽不見，甚至連眼神都不往她身上瞥一下。

「雖不常見，自古以來，擁有的卻也不乏其人，一般每個名震天下的大魔頭，都有這一命理。我之前說得那麼嚴重，只是因為你遠構不上大魔頭的級別，沒人家那實力，所以也就兇險得多了。」

忽然間，他覺得不勁兒，眼神瞬間凌厲起來，如電光般在顏水月臉上一掃，嘴角抽搐一下。

李珣細細回想了一遍，不由點頭：「確有此事。這些年堆積出來的偈語，差不多是幾十首次韻詩了。」

「放下我吧，我自己可以走的！」

「對了，百鬼道長應該知道霧隱軒吧？羅摩什他們可是非常肯定，這處洞天落在你手中呢。」

「你說什麼哪！」顏水月漲紅了小臉，已被這輕浮的話激怒了。

「西聯小輩，竟然囂張至此！」

玄海幽明城。

「當時羅摩什正在請教師父，關於此界的運勢，師父的回答是『連珠格』……」

以這小妮子的聰明勁兒，當然明白她剛剛在無意中犯了大忌諱，人家沒當場滅口，已經很是對得起她了。此刻她恨不能將腦袋做雞啄米狀，處處順從。

「嗯？怎講？」

天空中的修士疾速掠過，幾乎沒向下面掃上一眼，但是李珣卻感覺到頭髮有些發冷，應該是有某個高手神念掃過，還好兩人藏蹤匿跡的本事都算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