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顧明輝×邱茹茹（九）
「顧明輝我知道你……」邱茹茹拍了拍抱著她的男人的背，輕聲說，「我知道你，不是個真正的壞人，至少對我不壞，就像你以前總是打架，我也知道你不壞……我都知道的。」
可她喜歡了顧明輝這麼久，似乎也沒真正想過，自己有一天真的能聽到顧明輝對她說出這一句話。
顧軍這人，從前其實和顧父關係也不好，只不過顧父始終念及兄弟情分沒有真對顧軍做什麼。
「我愛你。」
「我助理都覺得你跟那個模特有一腿呢，怎麼就是我……男朋友了。」
顧軍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你這丫頭吧，如今能獨當一面我還真是沒想過。」
那10年的時光，根本就沒有讓他變好，他還是那個本性。
至此，顧軍才知道他一直以來太小看顧明輝了。
「叔叔，我念及你和我爸是親兄弟，也實在不想看你落到那樣的地步，畢竟這蹲監獄我是真有經驗，真是不太舒服。」顧明輝笑了笑。
「叔叔，我這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顧明輝拉過他的手，把筆塞到他手裡，「你不簽，按照你現在欠公司的賬目，估計得跟我蹲的時間差不多了，你這個年紀，到時候再出來，又還有多久的時間呢。」
邱茹茹莫名有點緊張。
低頭吻住了她的嘴唇。
她走到旁邊坐下。
……
「九點半？！」邱茹茹一驚，就要從床上起來, 又渾身酸痛的栽回去，「這麼晚了, 我今天還有個會呢。」
這一個字簽下去，不僅是顧明輝掌握資產增加這麼簡單，更重要的是，他以後對公司的決策話語權大大增加。
他笑了下：「你說是吧。」
「那……」助理欲言又止。
又因為內心劇烈蔓延開的情緒肩膀顫抖著，像是哭泣的頻率。
具體的追蹤報導邱茹茹沒有自己參与，交給底下人參與。
屋內倒是開著熱空調，也不覺得冷。
她等這一句，真的等了太久了。
邱茹茹看著男人朝她走來，看著他的身影在光亮中影影綽綽，發梢和衣擺都染上細碎的和圖書微光。
顧父身體不好住院的這些年，顧軍從公司轉移了大量資產，在海外大量投資不動產，以及還有不少被套在投資項目里，都沒法進行歸還。
顧氏集團的後續情況她為了避嫌沒親自報導，而在顧明輝和顧軍周旋時，她抽空回了趟家。
他喝了口茶，有點感慨：「那麼大一個公司啊，年紀輕輕想要在一群老人前面坐穩那個位置又談何容易，他倒是做到了，還真是不簡單。」
顧明輝輕聲說，像是說鄭重的承諾。
他重新接受公司的這幾個月，雖然從未出現大紕漏，可也沒有大的突出成果，不少大項目他也都沒能夠拿下來，同時肉眼可見的他被這些工作折磨的頭昏腦脹。
可現在他只想要擁有他的阿克琉斯之踵。
他怕邱茹茹會對他失望。
邱茹茹點了點頭, 又愣住：「你跟我助理說話了？」
「這個股份轉讓同意書您簽一下，您在海外的那些不動產就算是轉給我了，那些錢我也給您補回公司賬目里。」
助理微笑著把溫熱的水放到顧軍面前，把手裡的文件遞給顧明輝。
是啊，是男朋友了，都發生到這一步了。
順便還靠著和小顧總的私情，直接從顧明輝手裡拿到了關於顧軍挪用公款的決定性證據資料。
她聽到灼熱的字眼, 男朋友。
這消息一出瞬間就在商界傳遍。
「那小顧總和那個模特的事就是假的吧！」
「主編，我能身擔廣大群臣的期望問你個問題嗎？」邱茹茹剛回辦公室沒多久，助理就嬉皮笑臉的進來了。
邱茹茹臉重新燒起來，瞪著他，又說不出什麼。
邱茹茹笑了笑。
看父親這意思，似乎是對顧明輝變了從前的看法。
「我可是你叔叔！」
不管是什麼時候，邱茹茹對這一點是確信的。
她手肘撐著把身子支起來, 外面已經在下雨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眼見著天氣更冷了。
他停頓許久，最終只憋出這一句文不對題的話。
她看著台前的男人，挺拔的，驕傲的和*圖*書，像從前那樣的。
他從文件夾里抽出一張合同紙，食指指尖抵著推到顧軍面前。
「我的今天，以及那些被你救回來的所有明天，都歸你。」
「顧氏的事，你之前知道嗎？」邱父說。
「不會的。」邱茹茹撐著下巴笑著說，「他不會讓我吃虧的。」
邱茹茹也去了。
她心跳如雷，得到回應的愛意在心中被渲染的驚心動魄，可最終也只悄無聲息的化作了心尖兒上最甜的一點蜜糖。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他想要父親的拿回公司，想要不當傀儡，就只能這麼做。
邱父如今也在慢慢放權，把日常事宜以及公司運轉交給底下的專業經理人做，邱茹茹回家時他就已經端端坐在沙發上喝茶了。
連帶著從前的花邊新聞也同樣不攻而破。
「嗯，幾點了？」
他看了眼手機：「九點半。」
可現在這樣又何嘗不是最好的結局。
他逼著顧軍在那一份合同上籤下了名字，算是強買強賣，做了一筆暴利的生意，挺沒道德的。
顧明輝在眾人的目光下穩穩的走向她。
「您請。」
更緊的把她抱進懷裡。
「你怎麼……」
他想要什麼。
「顧明輝的吧。」
問過他一個問題——你到底想要什麼呢？
邱茹茹：「知道，他跟我說過他那個叔叔的事。」
顧明輝結束了最後的採訪問題，微微欠身跟底下人說了聲「謝」，同時視線直直的投向他的愛人。
顧明輝買了點速食餐回家，開門進去剛想給邱茹茹打個電話，就聽到廚房裡的聲音。
從顧明輝從前為何入獄，他就該知道，顧明輝絕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
「我給過你很多機會了茹茹……是你自己非要要我這個從監獄里出來的罪人，可你既然招惹了我，我就不會允許你再走了。」
周圍拍照聲連成片，男人的臉被閃光燈映照的明晦凌厲，他成了年輕成功者的代表，也成了浪子回頭的典型。
她往身上看了眼，又覺得臉hｅｔuｂook•ｃｏm•com上燒的慌, 費勁的附身從床尾拿起被揉的皺巴巴的內衣。
「那就好。」邱父像是鬆了口氣，「這孩子當真是深藏不露，我上回和他聊，還只當他是個謙虛謹慎的年輕人，沒想到這才幾天，就天翻地覆把整個顧氏給整頓了一遍。」
顧軍落魄的拉著顧明輝的袖子，苦著臉哀求。
顧明輝笑了笑：「怎麼，我這地下男朋友還不能被人知道么。」
「邱茹茹你耍流氓啊。」顧明輝倚在門邊，懶散的笑著，「睡了我以後就翻臉不認人了？」
那個他無比篤定，他現在正愛著的姑娘。
他到現在才知道，顧明輝就是只披羊皮的狼，還是只野心十足的狼。
「不害怕嗎？」
她知道顧明輝有野心。
而如今，顧明輝直接拿那幾幢別墅房產和其他另外的不動產來拿他手裡的所有股份，逼他簽合同。
顧明輝把頭深深埋在邱茹茹的頸窩。
剛穿上顧明輝就赤|裸著上身進來了，黑髮發梢往下滴著水。
真好。
邱茹茹有點想笑, 又不想顯得自己太高興，於是憋著。
從前在新疆搶佔鰲頭的軍火商，如今風光如意的顧總。
「嗯。」
「我知道啊。」邱茹茹平靜的笑著說，「看不出來啊顧明輝，我還以為你還是高中時候的那樣呢，沒想到還真是個霸總。」
從前是，如今也是。
你想要什麼？
廚房的燈光是最溫暖而柔和的，邱茹茹和顧明輝緊緊相擁著，像是擁抱一個更早之前的彼此。
這個巨大變動讓外界對顧明輝徹底轉變了看法。
顧明輝忙碌一天終於把顧軍的事處理的差不多。
他在決定要對顧軍徹底出手時就想過，邱茹茹能不能接受那樣的自己，他早知道外界會怎麼傳，好聽一點是雷厲風行，難聽一點就是不近人情、陰險狠毒。
迷失的那段時間，他想要名利，想要權力，想要足以讓人害怕的力量。
相較於小顧總個人作風問題的花邊新聞，這才是實打實的。
和-圖-書顧軍勃然大怒，把茶杯「嘭」一下翹在茶几上，水晃出來。
他忍不住抽了下鼻子，尾音裡帶了點哽咽。
他開口，說出了那三個他不知道說過多少次的字，可這卻是他真心的，第一次的肺腑之言。
但最後達到的效果，比他所說的更狠。
邱茹茹拎起茶壺，重新給他滿上。
「是是是，您料事如神。」助理笑的像朵花，「今天早上，在你家的那個就是小顧總吧？」
「可這性子其實還是沒變，我是怕，你以後真和顧明輝在一起了，會吃不准他，他這樣手段狠厲，雖說只要不犯錯也不是什麼壞事，以後也能保護你，但我就怕萬一，怕你在他身上吃虧。」
過於直白又灼熱的情話，幾乎瞬間讓邱茹茹心臟猛的一縮。
他一時掉以輕心，就落入這般境地。
邱茹茹看著不遠處被圍在中心的男人，心裏想，這或許就應該是顧明輝本應該有的樣子。
「賢惠吧。」邱茹茹沖他挑了下眉，「是不是要感動死了。」
「我爸挺怕的，怕你不是個好東西以後坑我。」邱茹茹微微踮起腳，捧著他的臉，輕聲問，「可是我覺得你不會呀。」
「你助理剛才打電話來過了，我接的, 幫你延後了。」顧明輝給她倒了杯水，「你今天休息一下吧，下午再去, 嗯？」
「……你！」
顧明輝靠近她，尾音鬆懈下來，沙啞又溫柔。
不再是一個在父親死後被逼接手公司的紈絝子弟，而是一個行事狠厲的狠角色。
因為身高差距他挺拔的背彎下來，把邱茹茹整個抱進懷裡。
所幸。
「嗯，最近準備一下搶個獨家吧，顧氏又得天翻地覆鬧一次。」
顧明輝神情自若，繼續說：「至於你套在股票基金里的那些錢，我就無能為力了，不過我算了算，那些錢你只要蹲三年的監獄就差不多了。」
被吻住的瞬間她順從的閉眼，她哭的悄無聲息，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三天後，顧氏集團再次鬧出大新聞，這回不是新坐上董事長位置的小顧總的花邊新聞，而是關於顧氏wｗw.ｈｅtｕｂｏｏk•cｏm.cｏm集團的第二大股東的挪用公款的新聞。
第二天邱茹茹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人了。
會覺得他生來就是個心狠手辣的商人。
那個曾經在他身邊作為摯友待了十幾年的女孩兒。
顧軍作為公司的第二大股東，手裡的掌握的股份不是能用錢估價的。
他看著廚房裡的邱茹茹愣了愣。
「反正你一直都這麼倔，你的事我和你媽媽再干涉也改變不了你。」邱父最終笑著妥協道，「這樣也挺好。」
很快，顧氏集團就顧軍挪用公款事項開記者會。
他在決定時大概告訴了邱茹茹自己的計劃，邱茹茹對此沒什麼反應。
「好不好？」
他剛剛入獄時，他父親有一回來監獄探視。
徹底解決了他如今在這個公司被戳著脊梁骨做事的困境。
後來顧父生病住院那些日子，顧軍作為第二董事也沒幫忙，內心打的什麼算盤明眼人一看便知。
「行了我替你問了，那昨天晚上他是不是跟我在一塊兒。」邱茹茹翻了個白眼，「是在一起啊。」
顧明輝怎麼捨得讓她吃虧。
廚房與愛。
後者，更加樂此不疲的為人稱道。
顧明輝朝助理揚了下下巴，心平氣和道：「把董事扶到沙發上坐會，給他倒杯水。」
顧明輝有這魄力，不僅是大家沒想到，就連邱茹茹都沒想到。
可他沒有辦法。
「……我今天把我叔叔徹底打壓下去了。」
「醒了？」
就是想更快的熬死顧父，也好讓他早日真正拿到公司的最高執行權。
他早該知道的。
邱茹茹覺得顧明輝果然是個臭不要臉的，青天白日的，對昨晚發生的事居然能淡定成這樣。
「小顧啊，我是你叔叔！是你爸爸的親弟弟啊！你這麼做你爸在天之靈都不能瞑目啊！」
她沒說話，等邱父繼續說。
苦盡甘來的感覺，竟讓她都不能用外露的任何表情或話語表達。
他輕輕親了她的唇瓣，像是安撫。
在這個圈子打滾的人都知道那些上不得檯面的陷害和栽贓，顧軍被反將一軍，那時候是誰往顧明輝身上潑髒水就一目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