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我看哥哥妹妹一塊兒在跟狗玩呢。」
沒人應。
小女生也許是怕動物，搖了搖頭。
聞梁也跟著看過去。
30歲那年，聞知景和聞知靈出現，也來陪他。
幾乎每回節目播出都有一個相關詞條升上熱搜。
陳喋手肘撞了撞聞梁，朝不遠處聞知景的方向抬了下下巴。
以聞知靈為首，聞知景為輔，從開始的「爸爸很兇」，到哭訴著「通過這次節目發現了爸爸根本不愛我」，最後愈演愈烈，聞知靈哭的停不下來。
「……」
再這樣下去，她都要開始懷疑哥哥不是聞梁親生的了啊，這也太他媽會了點兒。
「不吃她又得哭。」聞梁說的很理所當然。
聞梁已經醒了，側躺著，單手支著頭，另一隻手在剛才陳喋蹬腿踢他時捏住了她的腳踝，他笑得漫不經心，還有點斯文敗類又風流的味道。
只不過跑得太快，直接絆了一跤，甜甜圈咕嚕咕嚕在地上滾了一圈，巧克力豆也掉了一地，沒法吃了。
陳喋：「……」
這兒也沒有什麼窗帘，天一亮陽光就照進來，陳喋眯了眯眼，費勁地睜開一點眼睛，喊了聲哥哥妹妹。
後面幾天的節目錄製都很順利。
卻萬萬沒想到會遇到人生滑鐵盧。
他盯著陳喋看了會兒，也不知怎麼，就忽然看得心痒痒，手伸進被子里往她腿根掐了把，低頭在她耳朵上輕咬了下：「不睡我們就做點別的。」
小黃跑進屋后，直接徑直跳上了床。
陳喋看著，笑了聲。
「你快要點臉吧！」陳喋捂他的嘴。
不過後來陳喋出於彌補父女、父子關係，還是偷偷找了哥哥妹妹聊了這事。
「知道嗎，爸爸從前從來不吃那樣的甜品，可是因為是你們做的，爸爸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吃了。」
陳喋摸了摸聞知景的腦袋，妹妹看著自己手心裏這個比剛才那個漂亮多了的餅乾，軟綿綿的說了句「謝謝哥哥」，終於憋住了眼淚。
聞梁不喜歡動物，尤其是會掉毛的，立馬斂了笑皺起眉。
上面那個你別想了，看看人家爸媽的顏值，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
而跟拍攝像師見兩人也已經醒了，穿戴正常，便也跟著走進房間拍攝。
而妹妹一副曠世小神仙的樣子，專心致志地抱著狗玩。
來屁啊！陳喋在心中吶喊。
只是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聞梁還靠在她肩頭笑著，忽然屋外
和-圖-書一陣吵鬧，隨即哥哥妹妹也跑進來，嘴裏叫著「小黃」，是那條狗。
父母可以在外面透過玻璃看，裏面有專業的烘焙師教他們做甜點。
「所以你們也一定要好好愛爸爸。」
這、個、畜、生。
聞梁不理，輕而易舉反剪住她的手，又在她唇角啄了啄，鼻息交錯間，所有動作都放大到細節。
當晚大家吃的是當地準備的晚餐，外面下小雨，節目組支了個棚，長長的木板桌，大家橫排依次坐下。
只不過節目播出幾期后，聞梁的「嚴父」形象就愈發深入人心，而其他家庭爸爸各個都非常溫柔，對比下就愈發明顯。
聞知靈扁了扁嘴，嘴角開始往下掉，跪坐在地上就要掉眼淚。
這父女倆算是互相是對方的剋星，聞梁嫌她總哭吵鬧，而聞知靈也怕聞梁凶，一些小事上還算是聽聞梁的話。
後面許是注意到兩人的目光，聞知景和那小女生開始附在耳邊說悄悄話，離得很近，也聽不清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我們妹妹真的吃得很艱難！都還沒嚼完呢第二口就來了！
「哦，因為我妹妹想買狗，所以我們把賣葡萄的錢花完了，只能住現在那個房子。」聞知景不以為意道，頓了頓，又嘆了口氣，「不過我妹妹的脾氣啊，等晚上睡覺了可能又要哭鼻子了，然後我爸爸就要生氣了。」
陳喋甚至懷疑他是不是都沒注意到剛才那塊餅乾上的糖霜。
「你喂慢點兒啊。」陳喋看著他動作忍不住說，一邊抬手擦去妹妹嘴角沾著的飯粒。
到這其實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只不過到節目播出放到觀眾眼裡似乎就成了另一回事。
先是揉麵糰。
「為什麼？」
「沒事，我媽媽在，她可以讓我爸爸不生氣。」
聞梁把聞知靈抱到自己腿上，往她的飯碗里夾了幾筷子的菜，拌勻了便一勺勺舀給她吃。
……
聞梁十幾分鐘喂完了飯，終於解脫，把妹妹抱下去跟狗狗玩。
話說靈寶是不是撞破了什麼才讓聞總這麼生氣的？
聊了沒一會兒，陳喋才發現哥哥也沒在飯桌上，扭頭找了一圈才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另一邊，這會兒正跟李琮女兒說話。
原意是想營造父母與子女間通過這次節目互相更愛對方，也更加明確對方對自己的愛，算是個煽情環節。
hetubook.com.com外面兄妹倆正在玩，還有兩個拍攝人員，房間里的攝像機雖然已經關閉，可好歹那黑黝黝的鏡頭還在。最後一句話陳喋沒有說出口，只是在心裏說——因為真正愛爸爸的人太少了。
聞梁孤零零一路。
聞梁和陳喋立馬起身過去：「沒事吧，有沒有摔到哪？」
他不善言辭也羞於表達，大概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到底是怎樣深愛且熱愛他生命中出現的這三個人。
觀眾們看到這也只是覺得好笑，玩兒似的在網上發起了「請聞梁好好愛護景寶靈寶」的倡議。
「……」
聞梁：「……」
哥哥把自己手裡那塊餅乾放到妹妹手心：「那我這個給你。」
聞梁終於放開她腳踝，只不過又靠近一點，親了下她嘴唇，低聲哄道：「來。」
至於這些甜品上具體的水果奶油一類就由他們自己發揮。
我？日？
出發去第三期錄製時，節目組布置了一個新任務。
樓上的你發現了盲點！
倆小屁孩你一句我一句的說悄悄話，後來也不知是說了什麼，聞知景突然低下頭，在小女生手背上親了一口。
當時兩人只是剛被訓斥有感而發，到現在已經全然忘記自己在全國人民之前控訴了親爹的事。聽陳喋說時都還有點懵。
……
啊啊啊啊啊啊啊怎麼能這麼凶我們靈寶！聞梁你沒有心！
聞梁在笑，兄妹倆在玩。
「你還真是來度假的啊？」
訓完了，陳喋才跟聞梁打趣說：「哥哥這性格怎麼一點都不像你。」
這人就是故意的。
「聞知靈。」聞梁發號施令，「你把狗抱出去。」
陳喋立馬推著她不斷往後撤，可她睡的地方本就是靠牆，很快就避無可退，她受不了：「聞梁，你能不能有點人樣啊。」
「你、你等等。」陳喋把手死死抵在他胸前。
反正鏡頭還擋著，陳喋也就黏黏糊糊地回摟住聞梁，窩在他懷裡，「其實這兒跟我小時候的生活還挺像的，就是身邊的人都不一樣了。」
雖說父子父女間一直都吵吵鬧鬧的，時而吵架時而又非常父慈子孝，已經是常態，可節目錄製期間把這三個人一天24小時的綁在一起必然是會出問題的。
聞知景指了指背後的聞知靈，對面前的小女生說：「你想玩狗嗎？」
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太可愛了！誰來跟我生個孩子！和_圖_書
聞知靈做了個自己手心大小的甜品，中間不小心破了個洞，配上巧克力豆后看上去有幾分像甜甜圈。
需要幾個寶貝一塊兒學做烘焙，雖然都是三歲到五歲間的孩子，就連話都不一定能完全理解，烘焙也一定不會做的多麼像樣。
「爸爸其實是很愛我們哥哥和妹妹的。」
哥哥又問：「吃完飯以後，你想去我家玩嗎？離這裏很近，從那邊走下去就到了。」
而聞梁是不吃這個的。
陳喋臉上的熱氣一股股往外冒，剛要罵人，又忽然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真好。
陳喋就這麼坐了會兒，看著窗外。
「爸爸以前像你們這個年紀的時候生活的不好，他有時會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們相處，但他一定是很愛你們的，長大后你們就會知道了。」
後來寶貝們重新走進烘焙室進行下一個任務，陳喋站在聞梁旁邊，靜了靜才問：「你剛才怎麼吃了？」
小女生回答得很誠懇：「你們家是最破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聞?沒有感情的喂飯機器?梁。
母親自己痛苦，丟下他走了，他早早離家出來獨住。
聞梁聽見，也跟著懶洋洋地笑，攬著她腰把人拉回到床上：「在笑什麼？」
而後她把手往前一遞，把那塊餅乾放到聞梁面前：「爸爸吃。」
空氣中飄著寫灰塵碎屑，在陽光下照耀得無處可避。
聞梁嘖了聲，皺起眉吐槽：「有水嗎，太j了。」
當著這麼多人面訓兒子就太丟臉了，陳喋把聞梁擋了去，俯身到聞知景面前，教育了好一會兒以後不能隨便親女生。
哥哥妹妹印象中多是聞梁因為一些事訓斥他們，陳喋管不住他們是也是由聞梁出馬。
聞梁直接起身過去把人提了回來。
寶貝們的手小，揉的麵糰自然也小，妹妹聽不太懂老師說話，還有些怕生，一直看著哥哥做一步學一步。
餅乾上擠了很多奶油，樣子也不好看，更重要的是上面還灑了很厚一層糖霜，哥哥倒得多了，餅乾上層全是白色的糖霜。
李琮女兒也生得很漂亮，穿了條公主群，下面是白色長襪，踩了雙黑色小皮鞋。
「趁著沒人。」
聞知靈抱著小黃狗一起去吃飯，妹妹的嬌氣體現在方方面面，還挑食不愛吃飯，每回在家裡阿姨都沒法喂她吃飯，還得靠聞梁來和*圖*書。
喋妹的臉怎麼這麼紅啊！！節目組呢，讓我康康這之前發生了什麼！！！
吃完晚飯回到住處，陳喋把房間裡邊的鏡頭全部拿衣服罩住，洗過澡。
聞梁也就暫時得了清凈。
哥哥往上面擠了點奶油，只不過擠得歪歪扭扭，看上去很沒有食慾。
夏日清晨和煦的陽光鋪灑下來，兄妹倆肩膀並著肩膀，也不知先前幹嘛去了，袖子上還沾上點泥斑，而那隻小黃狗坐在倆小屁孩面前，拚命晃著尾巴。
想看看她能忍到什麼時候。
「……」
「我們偷偷的。」
陳喋也無從可知，但卻能從他那天的眼淚中窺見一二。
「真做了你可不會這麼說。」
陳喋看著他一臉淡定坦然，一時估摸不準聞梁會不會就真這麼豪放到在這幾乎可以稱為野外的小破木屋裡來一發，畢竟聞梁這人似乎也實在沒有什麼底線。
「隨他倆。」聞梁在陳喋嘴角印下一個吻，「再睡會兒。」
聞知景聳了聳肩，理所當然：「我爸爸就是這樣，如果今天是我媽媽想要買狗狗，我爸爸肯定都不會攔，直接讓我和妹妹住四號房間。」
哥哥在自己情竇初開的心儀女生面前再次被自家親爹提溜回去，非常沒有面子，還有些不高興。
其實節目里大家都能從細節處看得到聞梁對這兩個活寶的疼愛，但他大概是不會表達，又習慣了刀子嘴豆腐心，成了四個家庭中最凶的爸爸。
聞知靈眨巴眨巴眼，問：「好吃嗎？」
陳喋剛要阻止，聞梁已經笑著張口把妹妹手裡的那塊餅乾吃進去了。
聞知景很獨立，現在吃飯也不用別人顧著，自己就能吃完。
到第五期最後，節目組把每個寶寶都叫到單獨房間問問題。
大人們圍坐一團聊天，聞梁不愛過多交際，飯桌上話也不多，只偶爾回答下別人問的話。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倆出生的那個下午，聞梁低頭埋在她手心，竭力掩飾，卻也能聽到的壓抑的哭聲。
哥哥妹妹還在節目里認識了不少朋友，也還算習慣環境，沒有怎麼哭鬧。
22歲那年，陳喋出現來陪他。
拿出來后各自分到手上，寶貝們從烘焙室跑出來炫耀自己的勞動成果。
一覺睡到天亮。
小女生眨眨眼，從木椅子上滑下來，往聞梁方向小心翼翼看了眼，看上去有些怵：「你爸爸還會生氣啊，我爸爸從來不會生氣，那和圖書你怎麼辦？」
陳喋給兩人準備了一套小廚師的衣服，圍上小圍裙，妹妹是粉色，哥哥是藍色，又反覆叮囑了幾遍安全問題才讓他們跟著走進烘焙室。
「你怎麼就這麼放心啊。」陳喋擰他一把。
陳喋：「……」
他輕笑一聲，笑聲在晚風中很是溫柔，他看著又溜去一旁玩的聞知景，淡聲說：「不像我挺好的。」
說到後面，陳喋也不確定聞知景和聞知靈能不能聽懂，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節目組給他們準備了兩間房，只用屏風擋著，哥哥妹妹很早就已經習慣了跟爸媽分房睡，陳喋又幫他們把墊子鋪得軟和了些，倒也沒哭沒鬧。
聞梁很煞風景，撓了撓她下巴，說：「這又不是你做的，是你哥哥做的。」
明明是頭一回見，聞知景居然還學會主動搭訕了，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在房間里收拾好東西，晚飯是去外面四個家庭一塊兒吃。
而妹妹喜歡吃甜食，直接往上面鋪滿了巧克力豆。
「……」
而這一事件的起因只是因為半小時之前聞梁剛因為兄妹倆不好好吃飯訓了他們一通罷了。
當晚住進第四號房間，雖然設備都大不如從前住家時，好在哥哥妹妹兩人倒也還暫時覺得新鮮，聞知靈更是全神貫注地抱著小黃狗玩兒，沒哭沒鬧。
很快，所有創意發揮完畢的甜品全部放進了烤箱。
倒是身旁的聞梁動了動，橫過手臂攬在陳喋腰上，啞聲道：「已經出去玩了，放心吧，都有人跟著拍攝，會顧好的。」
她不放心，好在剛坐起來就透過窗戶看到了正蹲在外面泥地邊上的兄妹倆，哥哥不知從哪要來了一根火腿腸，正在喂狗。
看著卻是格外搞笑。
「不然呢。」
不是！景寶和靈寶進屋的時候明明聞梁還抱著喋妹笑呢，怎麼這一到兩個小寶貝面前就板臉了！再這麼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就真的要組隊偷孩子去了啊！
「……？」
「……」
陳喋幾乎是瞬間整個人都僵硬了。
陳喋食指輕輕戳了戳他闔上的眼皮，聞梁這才又睜開眼，眼皮被壓出一道很淺的褶皺。
直到她嗚咽出聲，聞梁才終於停了手，靠在她肩膀上笑得停不下來。
而觀眾看到這一幕——
靈寶抽抽噎噎地答：「餅餅，沒了。」
陳喋被他這番已有所指的話弄的面紅耳赤。
她小臉紅撲撲的，眼角耷拉著，哭的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