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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落芳華

作者:也顧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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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朝露曇花,咫尺天涯 第二十九章 傳說中的易容高手

第一卷 朝露曇花,咫尺天涯

第二十九章 傳說中的易容高手

早說么,害我瞎緊張了一會兒。
他究竟,想做什麼……
「你曾問我為何在你易容后,還能猜出是你。我雖是易容高手能從面相看出破綻,可若是極親的人,卻能從你的聲音里分辨出來。」他徐徐轉身,從一旁的架上信手捻來了一個小方盒,掏出枚烏黑的藥丸拿在手裡,「所以……吃了它。」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偷瞄了他一眼,轉而側身默默的摸了一把,臉還算滑溜,輕柔且薄得像自己的皮膚一樣,心裏那口氣緩了下來。
我心存僥倖的朝四周望了望。
「水在哪……」
輕蔑。
我站在弄玉身後,看到了房裡那一抹身影,烏黑亮色的發落在肩頭,一絲光線在他周身,沉靜中有著華美的光華,他坐在桌子旁,手撐著頭,闔目,似乎在假寐。
「您摸得太有藝術性了,恕我愚鈍,著實參透不了。」
易容高手?
從布料間抬起頭,卻看到弄玉望著我,整個人都呆掉了。
默不作聲的在前面領著路。
「過來挑一下。」他袖袍在桌上一拂。
「當然……是……」低垂的頭,發緩緩輕揚,臉抬起,我正在納悶哪兒來吹的風時,他眼角微揚,一臉的調戲口吻,笑著說,「咱倆這會兒要做些掩人耳目的事。」
他的手放著的位置,頗有講究……往下一寸,便是耍流氓,往上一寸,姑且能說為是挑逗。
靠,這是什麼葯。
「你是怎麼猜到是我……難道這次易容就這麼失敗?」我疑惑的摸了一下臉,皮沒脫落,不該被這麼輕易揭穿的。
我難掩臉上極為生動的譏諷之情。
我這個嘔啊。
初次見面,那個聖賢模樣的弄玉,真是他么……
便彎下腰,胡亂掬起水,擦了把臉,甩了甩頭,就當作是乾淨了……可水卻還啪嗒從發間落下,我抬著袖子又狂抹了一把。
他眉一挑,笑得含蓄,極專註的望著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讓人……心驚。
待那些全副武裝的人與我擦肩而過後,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我瞪大眼睛。
他眼裡溫柔得波光泛濫,袖子一展,正還欲說什麼。
只是,我沒了這個心境,況且人也不對。
「還成。」
他嘴一癟,咂吧了一下,算是緩過了神,滿眼強忍的笑意,「邵妹美到這程度,已經令人震驚了,動作舉止粗狂到如此不拘小節,更是讓人嘆為觀止。」他雙手一拱,側頭眼都不看我。
https://m.hetubook.com.com水在銅盆子里。」
他的手緩緩向下,搭著我的前襟領扣,臉上似笑非笑。
「飽讀詩書的聖賢之人才不會像你這般無禮。」
其實話說回來,真為皇帝老兒感到悲哀。
「說得也有理。」他轉身從一旁的小抽屜里,找來了一青瓷瓶,捏開塞子,聞了一下,攤手倒了一些,眼笑了,柔聲道:「把臉朝著我,乖。」
「是。奴婢前幾日才被派來這,公公說近日太醫院人手不夠。」
著實是個風花雪月的好去處。
「我是被芳華養大的,豈會怕毒?」
撈著我的手順勢也開了門,便往外走。
害我傻子似的陪著一起演戲……唔……
清脆略微稚嫩的聲音盪在屋內……
「我管你這麼多,再動手動腳……」忙四處摸摸,手從懷裡一探,捻起一枚小草紙包,「小心我毒得你無妻無兒。」
他安慰似的搭在我肩上,拍了兩三下。
「對外人如此,對你用不著,」他笑著拿指抵著我的臉,「況且……我平日里讀的是都是醫書。」
我往水盆里瞅了一眼,身子犯懶,熱水也不想添入了。
眼裡的戲謔,還是沒變,可卻愈發的喜歡逗弄人了。
我抬袖子,伸小指掏耳朵。
「我勺嬅什麼毒沒配過,還怕你這區區一太醫。」
「銅盆又在哪兒?」
「你們怎麼都不進去伺候?」
「不,原本只想來宮裡玩……你卻又讓我伺候他。」一副悲愴的表情。
他一臉的負疚。
我手一拍案,橫他一眼,坐到了凳上。
上蒼,回頭給您上炷香。
是不是我多疑了。
如此看來,弄玉算是一個人間極品了,臉我這身臭皮囊都不放過。
「你信不過我,還是怕我的毒?」
他掀著眼皮望我了一眼,「就弄這張吧。」
介人,翻臉真快。
我雙手摸上了喉,詫異極了,又發了幾聲,依舊是清亮像是還沒發育的孩子嗓音。
他點了點頭,停了步子。
我側身,彎腰從他手臂下鑽了出來,畢恭畢敬的把那葯倒在碗里,跪在地上,用東西盛好,雙手拎著朝他望去。
弄玉身子滯了一下,轉身望了我一眼:「快見著義父了,所以很高興?」
「很簡單。」他撩起袖子,不慌不忙地說,「我來給你弄張臉。」
默默地看著……
「聽下人說他很難伺候,這些日子難為你了,他那處分下的月錢比太醫院hetubook•com.com高多了,回頭我額外再給你補一些。」
被他拉著也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領進了一間房,他背對著我把門給關了。
真沒讓人想勾引的慾望……
臉側了過來,睫毛微垂,湊在我耳邊輕聲說:「你的聲音……」
你個死買葯醫人的,明明什麼都看透了,還裝模作樣這麼久。
「想知道么?其實很簡單。」他徐徐一笑,俯下身來,秀雅驚人的眉眼舒展著,看起來令人心曠神怡,「我是個易容高手。」
「真乖……」剩下的膩濃的話語化入纏綿的嘆息消失在空氣中。
還以為是被揭穿了。
剛想反駁,心裏卻很沒底地掀著銅鏡,對著光,左右照了一會兒,默認了。
一股子沖人的氣湧上了喉嚨。
桌上一鼎白玉容器,裏面懸浮著數張薄如蟬翼的麵皮兒……那水似乎有著檀香味,一個勁兒的晃悠。
他反手捂住我的嘴,熱切的望著我,輕柔道:「你不亂嚷嚷,我才能放手,不然把侍衛招來了,我可不保你。」
怒!
手臂就被他鉗制著,身子靠入他懷裡,被擁緊著,動不得分毫。
「怎麼了?」
那一刻,我的心臟驟然緊縮。
原來留下我,是為了給他送葯。
他笑了一下,伸手從我臉上摳下了一小點兒假皮,聞了聞,「我弄玉今兒第一次看見有人拿毒粉往臉上抹並以此來易容的……邵妹膽兒可真大。」
我忙捂住喉,四處望,撐在桌上,拿著杯倒了水,一口喝了。涼氣沁入心,舒服極了。
門是微合的,一推便開了。
「這不好了么,太子殿下都認不出你來。」他束手擺在身後,笑的頗自得。
陽光一下撲面而來,他的身影蒙在光暈中,欣長秀美,輕微的側頭,望了我一眼,狹長眼尾輕揚,似乎是笑了。
赤|裸裸的輕蔑……
完畢,手往水裡一探,指輕巧一勾,便把最裡層的人皮面具給帶出來了,往我臉上摁去。
我怔住了。
我把心中的狂喜壓住,一口氣不順,憋得我眼中霧氣凝聚,臉色通紅,竟無語凝咽。
尖牙一亮,「唉……你居然咬我。」他忙收了手,仔細察看著,末了笑著揚眉望了我一眼,「你可知道,世上有多少女子愛慕我弄玉。」
說完一把撈住我的手,朝外拉去。
這會兒他重病歇在床,後宮里萬千佳麗獨守空閨,一遇著眼前這個進出皇宮就跟闖自己家般的風流太醫,那簡www•hetubook.com.com直是乾柴勾搭上烈火,這萬一真被鬧騰出了什麼事兒,打胎也能自個兒解決,保管神不知鬼不覺。
不錯,哀家應允了,我點頭笑眯眯的,轉身咦了一聲。
他緩緩垂下了頭,指摩挲著我臉頰。
我瞟了一眼,你叫吃……我便真吃么,誰知道有沒有毒。
「別想歪,我說過你有一處還得變,」他貼近了,輕聲問,「知道是哪兒么?」
一排巡邏的侍衛從他身邊走過,他深吸一口氣。
他笑了,卻沒鬆手。
我眼驀然睜大,胸口一窒息,卻看到了他近在咫尺的俊臉,眼微微彎了,心怦怦直跳,仿若擊鼓,要躍出喉一般。
弄玉收起了風流輕佻的模樣,正兒八經起來,緩緩道:「你隨我來。」
「躲什麼……」弄玉手肘撐在了我身後的門上,身姿風流,伏身細看了我一眼,聲音輕軟:「替我把那葯端過來。」
淡淡的語氣,從我上方傳來:「我的皮兒,你選你的,我給我的……你若選了我不給,你也拿我沒法子。」
他在鄙視我。
不愧是皇宮……
他從後面環住我,手從我腋下伸過來,抬起臂略微收緊,在我耳側輕聲說:「還有一處得變。」
最後只看到他眼角微彎,手徐徐向下執著我拎葯的手,攜著我一個旋轉,緊接著後背便抵上了冰涼堅硬的牆。
反正……
「你做甚……」
他點頭。
看著他愈發湊近來的臉,我神色肅然,手從袖子里一轉,指尖捻起一枚草藥紙,還未來得及彈……
「娘親,弟弟還有八旬的老人家。」我回答得一板一眼。
我一把捉住適時想往我脖頸與衣襟處滑的手,悶聲道,「我臉以下還沒易容呢。」
「又是抹奇怪的東西,又洗臉的,你究竟想做什麼?」
「原來邵玉還真是你編的謊言糊弄我。」他對我微微一笑,柔聲說道:「……人不見,水空流,韶華不為少年留,恨悠悠,幾時休。」目光灼灼,凝視著我說,「勺嬅韶華,真正是個好名字。」
我虛一眼,望著他。
說得就跟那被棄置不顧的悲情小公子一般,我幾乎要拱手說佩服。
反倒是身子越湊越近,柔膩靡靡地望我一眼,睫毛輕顫,氣息拂在我臉上一深一淺,瘙癢中卻有著別樣的悸動。
……他在使喚誰呢。
我忙側身,仰頭,手掩著嘴,藥丸往裡一倒,滑溜溜的咽下了肚。
我束手,鞠躬。
他笑了,手上提,https://www.hetubook.com.com修長的指間緩緩滑過我的喉與下巴。
「你還是這麼愛睜眼說瞎話……」他身子傾壓了過來,低著聲音喚了一聲,「邵妹……」
麻痒痒的……就像是無數的螞蟻在爬。
呦……
「為何以前沒見過你,想必是新分入太醫院的?」他身形一頓,轉身徐徐一笑。
切,剛混進宮時,韓子川不也沒認出我來么。
他什麼也沒說,把門推開,便徑自帶路。
「失禮。」他傾身挨著我仿若在尋思似乎是想在我臉上找點兒什麼,末了朝前方作了個請的姿勢,「那兒有水,把臉洗一下。你這樣子遲早會被太子和你義父認出。」
我憋得臉通紅,挺著發育得尚且還很小的胸脯,吸了一大口氣。
「不早就朝向你了么……唔……」
我斜乜一眼,很不在意的一瞟,卻直愣愣被吸引住了。
惡劣,此人很惡劣。
他卻精力全不在我手上,眼神反倒是曉有興趣的朝我胸處掃射,「裝了這麼多東西,卻仍覺得不大……真令人堪憂啊。」
「會有人來拿走的,你操什麼心。」
「你又想毒我了么?」
他眼神真摯且殷切萬分。
總覺他像是一個沒安好心的公黃鼠狼。
一路被拉著,我臉板著,卻忍著嘴邊的笑意。
他又是一笑。
就他……
「你把東西大致收拾一下,今兒換個廂房。」
滿手的清香撲來,似水似油的東西糊了我一臉,他塗抹牆似的……力道勁度兒大極了,慢慢地緩了下來,語音兒上揚,「嗯?還舒服么……」
他選的是另一條長廊,曲折格局精巧,兩側都是水波蕩漾的碧池和荷花。
「你往前走七八步,架上有一銅盆,裏面盛有些冷水,地上擱著熱水桶和瓢……帕子可以暫時拿你的衣服代替。」他眸里很溫柔的波光,聲音輕柔且緩,「懂了么……」
他臉覆下來了,側頭就這麼貼著手,印下了一記吻,我手足無措,僵硬著身子,這是長廊的一個小隔間,我也無處可躲。兩邊是厚實的牆,靠池邊卻失鏤空的,含苞待放的荷花浮在池上,離得那麼近……
他卻抬起一腳,輕輕踹我,「聽到了還不快些去。」
「誒……你這人,我還沒選乜。」
反著說就對了。
「喊什麼,招魂啊……」我拍開了他的。
每一處都像是極美的畫,難怪芳華會答應來宮,這些花可比外面的多多了,隨便怎麼吃,都能吃上七輩子。
我眼一眯,點頭又點和-圖-書頭。
我埋著頭,一聲輕笑從頭頂傳來,然後便看見一隻手橫在我臉側,一片黑影遮擋而下,我渾身一抖,想逃卻沒了去路。
弄玉太醫天天在外頭閑逛調戲良家婦女……哪會每個奴才婢女都注意到……
這傢伙居然還朝我翻白眼,這這這……氣死我了。
「你把門關得這麼嚴實做甚?」
約莫半炷香的功夫,便見一漆朱紅的門。
「弄太醫。」兩三個宮女見他來了,忙跪在地上。
我虛了他一眼,全然不放心上,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抬手拿著案上銅鏡瞅自己的假臉。
「聲音?」
「義父平素並未教我易容之術。」
清香撲鼻,縈繞在周身。
手在袖子里鬧得歡暢……
「為什麼,我現在住的地方還挺不錯的。」
我低頭。
「可是這葯……」我展袖子指著那盛好擱在地上的玩意兒。
他眼角一彎,笑得好不愜意。
「我不想干……」我扁嘴,別開臉一副很不情願的說:「不過看在你求我的份上……算是勉強答應。」
「別亂動,一張皮可金貴了。」他指貼我眉骨處又按了幾下,緩緩下滑……撫了七八處,末了眼角一彎,笑得好不快活,「好了。」
「你毒功比我厲害,或許醫術不久咱兩也能齊平,不過……易容你總歸是不行的。」
「你瞎看什麼,這裏就剩下我們二人,這葯得偷偷送到貴妃那兒去,難不成要我親自端?」
私事先不提,有一件重要的事,我不太明白。
他真能挑詞念。
真想,弄啞了他,不過……
「你在一旁瞎嘀咕什麼?」他一手撐在案上,俯下身子,食指掀著,勾起我的臉,修剪得整齊的指甲滑過,眉輕揚,莞爾笑了,「邵妹……」
「你的義父進宮有一些時日了,寡言也不出門,伺候他的宮女與太監近些日子都戰戰兢兢的,摸不清他的喜好,他若一日不為皇上治病,我的心一日也不踏實。」他執著我的手,「芳華不讓你進宮你卻也來了,既然如此,為何不與他共處一室,你不說穿身份,我自不會揭破你,可好?」
低頭彈了一下袍子,漫不經心的問:「家裡有幾口人?」
一股力道拉扯。
他的指正勾搭在我的前襟領扣上……
終於能見著義父了,還能和他獨處一室……這麼說來晚上不也能……
啊……
宮女們面面相覷,似乎有難言之隱。
「你這什麼葯存心讓我說不出話來,當個啞巴么。」我蹙眉,話就沖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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