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曹行話鋒一轉，對準了張虔，說他真憐香惜玉，他代喝。
海報公司的老總是個女的，他就覺得人好欺負，一直拿話逼她喝酒。
曹行握了一把，發現弧度比想象中還要妙，心中頓時湧上一股衝動，但他很快鬆開了，笑道：「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沒準備的人，給再多機會也是浪費。」
葉陽進去大略一掃，見大部分人都挺正式，就把外套脫了，搭在臂彎。
在場的人，幾乎都意識到了他這個動作，可沒一個人吭聲。
王彥下意識瞧了一眼張虔，見張虔面無表情，只是看著葉陽，就笑：「哪裡是我們厲害，是兩位領導指導有方，我們這些女孩子都獲益匪淺，以後還得拜託張總曹總多給機會，讓她們有機會成長才是。」
酒會後半場，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才開始端著酒杯到處走。
曹行對跟自己平級的張虔有敵意。
張虔和曹行仍是象徵性的抿了一口酒，但方圓桌上的人，都自動一口氣幹了。
但不滿歸不滿，曹行並不敢怎麼樣他。
葉陽記得啟航宴時，這導演很羞澀，而且不善言辭，很像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創作者。今天他則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侃侃而談，開始痛斥各類市場亂相，大有指點江山的意思。
《葉限》的票房過了二十億, 《我去往》雖沒超過《葉限》，但票房非常亮眼。王彥跟無限傳媒的老總寒暄時, 聊起《名利場》，雖然很心虛，wｗw•ｈｅtｕbｏok.com•cｏm畢竟對方是有一定規模的大公司, 但他卻表現出了志在必得，絕不相讓的意思。
葉陽反應過來后，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不動聲色的從曹行身邊走開，繞到張虔身邊，伸手從桌上拿了酒瓶，給自己斟了酒，舉杯笑道：「多謝曹總提點，我們一定會做足準備，迎接機會和挑戰。不過機會可遇不可求，真沒有，也不能強求，強求得來，又咽不下去，怕是會把我們自己噎死，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頓了頓，真誠的看向他，「您說呢，曹總？」
宴會廳的布置很復古，加上水晶大吊燈的燈光，呈現出來的是昏金暗玉的調子，看起來很高級。
張虔和曹行代表他們影業的常總出來敬酒。
曹行嘴角下沉，臉上仍是笑，看向王彥：「王總，你們的姑娘真厲害，說什麼都是一套一套的，有此幹將，夫復何求。」
曹行每次在小事上為難到張虔，心裏都會爽一點。
王彥拉住顧景明，私下跟他打聽。
太過大而化之, 方案上這些唬人的創意，能不能落地執行，有點商榷。
王彥看到他倆要過來，早早的端著酒杯站了起來。
秦雪蘭笑了，拿了一張請柬遞給她，道：「還能有什麼活動，《我去往》的慶功會，叫你過來也是因為這事，你把請柬一塊帶回去得了，我就不發快遞給你們了，你們公司是去六個人吧？」
而第www•ｈeｔubｏｏｋ.cｏm•ｃｏm一排是時代的領導和其他資方領導。
葉陽點點頭，看著秦雪蘭桌上的一摞請柬，問最近是要辦什麼活動嗎。
比稿會結束后，領導們起身離開，《名利場》的負責人顧景明站起來照例給大家道辛苦，請大家先回去，如果有合作意向，日後會反饋給大家。
海報公司的女老闆很感激，張虔頷首表示接受了，然後推著曹行往下接著走。
張虔見對方實在不能喝了，就提議讓海報公司的一個小男生替她喝。
只是這些東西平時不能流露出來，只有藉著醉意，為難一下。
曹行一時沒能理解這話，皺眉看向了張虔。
慶功會除了邀請了電影相關的宣發團隊和投資方，還邀請了很多時代的戰略合作夥伴，陣仗大了點，就用了溫庭公館最大的一個宴會廳。
電梯口有很多人在等電梯，葉陽想起上午秦雪蘭囑咐自己比稿完事後找她一趟，就讓王彥他們先走了。
他打算改講具體創意和細節, 跟無限打一下差異化。
生來什麼都有的天之驕子，得來的一切都不費功夫，這對一步一步爬上去的曹行來說，顯然很刺眼。
《我去往》的慶功酒會就在兩日後，安排在時代邊上的溫庭公館。
聽完人家的方案，別說王彥, 就連葉陽、郭勝楠和林天一都感覺出差距來了。
慶功酒會前半場，有各種領導上台講話。從創業艱難，到市場變化，到感謝觀眾，最和圖書後過渡到不忘初心，方得始終等等，很是動容。
大家只好斟酒，又陪了一杯。
這還沒結束，曹行端著杯子又到葉陽身邊，單獨誇她這個主負責人。
如果大家正式，她就脫外套，如果大家沒那麼正式，她就不脫。
因為《我去往》的成功，方圓傳媒這次被安排的很靠前, 就跟《葉限》的營銷公司無限傳媒坐在第二排。
桌上其他人，也端著杯子，紛紛站起來。
因為常總的偏愛，也因為張虔總在類似的事情上多管閑事。
工作上她可以跟人侃侃而談，脫離了工作，私下真沒那麼多話可談。
過早成名，對於一個青年導演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但願他不會出道即巔峰，之後一直都是下坡路。
曹行骨子裡還多少有點不尊重女性。
顧景明沒多說，只讓他們回去等消息。
張虔若無其事地將葉陽手中的杯子取走，又伸手拿了酒瓶往裡添了一點，道：「可不是么，我也大吃一驚，她以前可不這樣。」
基於《海市蜃樓》和《我去往》的比稿經驗來談，王彥覺得顧景明這麼回復自己，《名利場》多半是沒希望了。但鑒於他的仨項目經理都在邊上，他不好表現出來，就雀躍著相信了，然後帶著仨人離開了。
領導講完，還有主創講。
曹行的手順著搭在了葉陽的腰上。
秦雪蘭也知道他們希望不大，就假意安撫了一番，說《名利場》是明年的重頭項目，公司比較看https://m.hetubook.com.com重，也比較謹慎，不會輕易給出去的，讓他們耐心等。
王彥在台上快講完時，林天一附到葉陽耳旁，輕聲道：「我剛數了一下, 無限那邊講方案時，前頭的幾個領導相互交談了兩次，王總剛才上去時，他們交談了一次，這證明咱們的方案還是有亮點的。」又低笑，「期待後面幾個公司的方案，連一個亮點都沒有。」
對方聳聳肩，那就等著瞧。
結果他們很快發現，除了有一個公司，領導們全程面無表情外，其他公司或多或少都有點頭或交談。根據這個壓根就判斷不出他們到底更傾向哪家公司。
王彥心中一沉。
桌上的人，除了王彥，其他人都愣了，包括當事人葉陽。
葉陽身體一僵。
王彥臉色微變。
父母雖不是政商要人，但是文藝界名人，他們常總提起張虔的父母，都言必稱老師，有一份尊敬在。
主要是導演講。
王彥卻是理解了張虔的意圖，十分驚訝的配合：「張總跟我們葉陽以前認識？」
張虔對曹行的不滿心知肚明，他也不想得罪曹行，畢竟以後還要共事，對他沒好處，只是他的教養不允許他看到類似的事情無動於衷，但他也不想因為這樣的小事鬧得太難看，就接過杯子，替人喝了。
葉陽單獨又陪了一杯酒。
王彥對無限的方案做了判定之後, 迅速放棄了之前談格局的策略方向，因為吹得再天花亂墜, 格局也比不過。
張虔舉杯一口吞下那杯酒和-圖-書，放下杯子，讚歎道：「還是曹總耳聰目明。」
幹了第一杯之後，曹行誇了一圈在坐的女孩子。說年齡雖然都不大，但工作能力強，巾幗不讓鬚眉，沒有她們的努力，這項目不可能有這麼好的成績，他要單獨敬一下這些女戰士。
但缺點也很明顯。
做過大項目的公司, 格局是高。
曹行十分滿意，對王彥豎起了大拇指，道：「強將手下無弱兵，厲害。」
比稿那天, 王彥帶著葉陽、林天一和郭勝楠仨人去時代。
葉陽讓組裡的幾個小姑娘先行一步，等時間差不多了，才下樓去打車。
曹行不確定道：「這話說得怎麼好像你跟人談過似的？」
幹了之後，杯口朝下，讓他檢驗。
秦雪蘭問她《名利場》比稿的事情如何，葉陽就簡單的把情況跟她說了一下。
對於這種場合，葉陽是能不早到，絕不早到。
曹行是職場中典型的勢利眼做派，敬前面的自家領導和其他資方領導時，他近乎卑躬屈膝。敬後面的這幾桌乙方時，他的態度趾高氣昂。
因為張虔有背景。
慶功類酒會，多半介於正式和非正式之間，穿衣非常需要技巧。穿得太正式，會顯得煞有介事，穿得不正式，不尊重。葉陽早上選衣服時糾結了許久，最終在裡邊穿了一條稍微正式點黑裙，又在外頭罩了一個薄外套。
「怎麼，她沒說？」張虔放下酒瓶看向王彥，笑著看向王彥。
葉陽嘆了口氣。
比稿會正式開始后，無限傳媒第一個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