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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回頭，看到喬琛騎著摩托停在了家門口，摘下頭盔，他遠遠的，似笑非笑地看這倆人。

以後我都不哭了。

夢裡的她，就像一個冷漠的旁觀者。眼睜睜地看著楚楚被女生們按著頭在水龍頭下沖涼水的場面，她奮力掙扎，可是不管怎樣努力，都無法掙脫她們的桎梏，她尖叫，廝打，宛若瘋婦。

「有人？」

……

現在她知道……它們的力量蘊含在無邊無際的沉默中，宛如黑夜中潛伏的猛獸。

喬琛看了陸川一眼，將煙頭扔地上，用腳踩了踩，上了摩托車：「有你這句話就行了。」

她的衣服卻已經被冷汗浸濕了，黏黏的，感覺很不舒服，順手拿起手機看時間，發現手機是關機狀態。長按重新開機，屏幕剛亮起來，就有好幾通未接來電湧出來，七個電話來自同一個人，陸。

「他要做什麼？」

陸川直接抱住了喬琛的腰：「我是你妹夫啊！」

「……我現在，特別想你。」

「太好了！要多保重啊！」

它扭曲著身子，似乎受傷了，螞蟻四面八方地圍攻啃噬它的身體，宛如困獸，它奄奄一息。

它們看起來那樣孱弱，可是它們凝結在一起所爆發的力量，卻可以讓看似比他們強壯百倍的生物毫無反抗之力。小時候她並不懂得這種生物，覺得它們很可悲，就像她自己一樣。

楚楚用力在他衣襟前蹭了蹭臉，輕輕吻了吻他的胸膛：「晚安。」

「你別管啦，安心回來上課就是，這件事馬上就會真相大白。」

「嗯。」楚楚認真點頭：「想你。」

程宇澤：「糙！今天排位連跪了三把！」

陸川一副老子早就知道的表情：「才覺得不對勁？」

群里的話題再度被程宇澤給帶偏了。

「大家不要擔心, 皙皙已經沒事了。」

「你hetubook.com.com相信我？」楚楚抬頭看向陸川。

楚楚轉向喬琛：「哥，現在很晚了，你方便騎車送陸川回去么？」

楚楚接過筆記本，又抱緊了他的腰，膩著不肯撒手。

陸川沖他喊了聲：「看什麼看，沒見過早戀？」

「那你下樓。」

「看起來，已經恢復好了。」醫生如是對喬言商說：「恭喜。」

「楊皙，對不起，我不該推你。」

配的文字是：「謝謝大家的關心, 我沒事了。［表情：委屈］」

楚楚倚靠在窗檯邊，柔聲道：「沒人能欺負我，只有我欺負別人。」

楚楚：「晚安。」

程宇澤：「你們哪個區？」

楚楚抱著他的腰，搖了搖頭，眼眶一紅，身子又抽了抽。

「嗯嗯，說起來某人下手還真狠！」

「並不想。」

「當時在女廁，不只是她們，有女生在隔間聽到了外面發生的一切。」

只有你。

一個熟悉的身影，身長玉立地站在街邊路燈下，午夜的凜凜寒風中，他不知站了多久。

第二天，喬言商帶楚楚去專業的心理輔導機構，找到專家給她進行心理疏導。結果出來顯示並沒有什麼問題，她在醫生面前所表現出來的言行，反倒讓醫生覺得她狀態很不錯。

程宇澤的聲音似乎很急切，似乎迫不及待要跟她彙報好消息。

……

楚楚話還來不及說，踮起腳直接將紅色小坎肩搭在他的脖子上，緊緊地給他系好，輕微喘息著，略帶埋怨看著他：「大晚上的誰讓你擱這兒……罰站？」

「我……剛剛睡著了。」

男生甲：「不是吧，澤哥你可是大師段位。」

「剛剛不是說想我？」陸川挑眉，嘴角勾出一深一淺兩個酒窩：「見著了，就不想了？」

陸川笑嘻嘻地抱著喬琛不撒手：「大m.hｅtuｂｏｏｋ.ｃｏm•ｃｏｍ舅哥，愛你喲！」

楚楚朝他走近了一步，踮起腳快速地在他下頜親了一口。

「事情我會調查清楚。」陸川摸了摸楚楚的腦袋：「欺負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她目光很深，很沉，眸子里蘊著暴風雪。

「大舅哥！」

楚楚連外套都來不及披上，匆匆下樓，走到客廳又像是想起來什麼，重新跑回房間，抓起床上的紅色毛線小坎肩，風一陣似的跑了出去。

「怎麼找到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楊皙成了受欺負的可憐的女主角，而楚楚反倒成了愛欺負人的壞女生？

「喂，今天這事我怎麼琢磨都不對，喬二平時說話都不敢大聲了，她怎麼可能打人，肯定有誤會，那些女的說的話不能信。」

楚楚給楊皙點了個贊，然後默默地退出了微信。

摩托車上，喬琛臉色很難看。

陸川沒注意到她語氣的變化，只是感覺她說話似乎流暢了很多，他勉強地笑了聲：「你這小樣，也就能欺負我。」

「這幾天，川哥把那一層樓每個班的女生幾乎找了個遍！」程宇澤很興奮：「那女生說她很害怕，怕楊皙她們的女生團體報復，所以一直躲著，放學了才敢出來。」

「噓！說不定某人正在窺屏, 小心把你記上小黑本！」

「么么噠！」

她手忙腳亂地撥過去，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

楚楚從夢中驚醒的時候，已經將近午夜。窗戶大開著，寒風陣陣，楚楚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從床上爬起來，將窗戶關上。

楚楚抬頭看了看陸川，又抽了抽氣，用力擦掉眼角的眼淚，重重點頭：「嗯，不哭！」

男生乙：「電三。」

「怎麼關機？」

「太過分了, 再怎麼也不能動手啊！」

陸川摸了摸楚楚的腦袋：「行，我走了和*圖*書。」

「哥，你開慢點，冷。」陸川坐在車後座抖了抖。

程宇澤：「那就好，早點休息，晚安啦。」

「才……才沒有！我……我才懶得管你們的事！」喬琛匆匆忙忙爬上摩托：「走了走了！」

「小嫂子，找到了！」

……

「嗯，我沒有擔心什麼。」

電話那邊陸川清了清嗓子，嗓音似乎有些沙啞。

她話音未落，陸川已經伸手，將她擁進了懷中，手環住她的肩膀，緊緊擁抱。

喬琛剛鎖上摩托車，起身，指著陸川：「我送他？他一大男人，送毛啊！」

「呵，就像蝸牛一樣，把自己蜷縮在脆弱的殼裡，是這樣嗎？」

「謝謝。」

剛出大門便是一陣涼颼颼地寒風灌進來，楚楚打了一個寒顫，朝著陸川跑了過去。

楚楚推了推陸川：「你快回去吧。」

「……他在哪？」

楚楚在床上坐了會兒，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桌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 是來自班級群的消息。

程宇澤遲疑了一下，說道：「川哥氣得要發瘋，他找蔣莉娜她們去了，這件事必須有個交代。」

在喬言商跟班主任通話的時候，程宇澤的電話也打了過來，楚楚看了喬言商一眼，加快步伐走到了一棵榕樹下，背靠著樹榦接了電話。

楚楚低著頭，將額頭靠在陸川堅硬的胸膛上，低聲說道：「只有你對我好。」

喬琛騎著摩托穿越小半個城市，終於把陸川送回了家，他車停在軍區大院兒門口，跟陸川站在街邊抽完了一根煙。

她冷笑了聲，關掉了手機，隨意地扔桌上，然後往床上一躺，抱著被子，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身邊突兀地傳來一聲「嘖」。

摩托被喬琛東倒西歪騎成了S線。

陸川將小坎肩摘下來給楚楚圍上，說道：「快進去吧，我看hetubook.com.com你進去。」

「你……」

喬琛從摩托車上下來，將車推進院子：「您二老換別處早戀成不，這家門口呢！沒見過早戀膽兒還這麼肥的。」

「當時楊皙她們把女廁的隔間都給清了一遍，以為沒人，偏偏漏掉了轉角的最後一個，當時6班有個女生正好在隔間沒出來，聽到了外面發生的一切，你放心，她會給你作證的！」

她放下手機沒多久，程宇澤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這件事川哥已經開始查了, 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就是。」

「皙皙不要哭, 我們都站在你這邊！」

「今天，有沒有受傷？」

「怕什麼, 反正是匿名。」

「想我啊？」

男生丙：「同求。」

他穿著一件單薄的黑色的V領毛衣，手揣在褲兜里，斜倚在路燈邊，見楚楚過來，站直了身子正面迎她。

「不是。」楚楚回頭看了看她，冷漠地說：「因為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對手。」

默了會兒，她重新拿起手機，點擊進入微信朋友圈，快速編輯了幾個字，點擊發送——

你有什麼立場和資格成為我的對手，你所渴望和希冀的，從始至終都只屬於我一個人。

楚楚退出對話框之後, 又手賤點開了朋友圈，第一條消息，就是楊皙抱著一束康乃馨花束的自|拍照，照片里，她頭上包紮著白色的紗布，撅著嘴蹙著眉, 表情很是我見猶憐。

男生乙：「澤哥你是大師？求帶！」

「打住。」陸川立刻嚴肅起來：「不準哭，多大事，值得哭一場？」

「你別擔心，我沒那麼脆弱。」楚楚低頭看著自己的小兔子拖鞋，如果她的世界還有溫暖，陸川是唯一的。

楚楚跟著喬言商從心理機構出來的時候，喬言商迫不及待地給班主任打了電話，說明了情況，班主任也當即同意讓楚楚明天就去學https://m.hetubook.com.com校上課。

「誰知道呢。」楚楚低了頭，嘟噥了一聲：「你快回去，外面挺冷的。」

「晚安。」

班上同學也在評論里熱情地回復。

她的身邊，站的人就是楊皙，楊皙說：「喬楚，你想與我為敵嗎？」

程宇澤：「今天狀態不佳。」

「裝什麼。」陸川走過去，將頭盔反蓋在他的頭上：「德行。」

陸川盯著喬琛笑了起來：「關心喬喬？怕我誤會她？」

「哼！」

「你媽的！你放開老子！流氓！」

楚楚還沒來得及多問什麼，程宇澤就已經匆匆掛掉了電話，她一個人在樹下默不作聲地站了一會兒。

「啊！」

楚楚驚叫了一聲，扔掉電話，打開窗戶朝外望去。

「嗯，你怎麼樣？」

「 身份證。」

「你現在家裡休息幾天。」陸川說著從自己的斜挎包里拿出兩個筆記本遞給楚楚：「理綜和英語的筆記，沒事翻翻，不懂的地方，隨時給我打電話。」

「我擦！你再亂喊，我把你踢下去！」

發完朋友圈之後，楚楚目光從手機屏幕上移開，隨即，她看到地上爬著一隻毛毛蟲。

螞蟻，她最喜歡的就是螞蟻。

陸川挑眉，理所當然地說道：「別說什麼相不相信，就算我媳婦真她媽打了誰，那也是她活該，我給你鼓掌。」

「啊什麼，不是想我嗎？」

班級里的女生總喜歡匿名水群, 但是男生大部分總是實名的, 楚楚知道程宇澤的一番好意為她解圍, 所以她默默給程宇澤發了一條消息。

陸川摸著脖子上的毛線小坎肩，上面都是她的味道，他深呼吸，輕笑了一聲：「能讓陸川罰站的人，還能有誰？」

「 1。」

程宇澤秒回她：「小嫂子別客氣［眨眼］。」

「還是想的。」

「誰你哥！不準亂喊！」

「流氓！混蛋！噁心啊！」

程宇澤：「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