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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走過去摸了摸傅時的腦袋：「臭小子，又長高了。」

他立刻閉嘴了。

「景叔叔，這……這個給你。」

「我們時常會有卧底工作，傅隊干卧底幹得最出色，他的記憶力超強，能夠牢記毒販集團的每個細節，卧底的時候經常連著幾個晚上都不會睡覺，害怕說夢話泄露身份。你可能不知道，傅隊的演技也超好，經常會扮作癮君子，混進酒吧里，搖頭晃腦神志不清的模樣，直追奧斯卡影帝，我們都開玩笑呢，傅隊要是不幹這行了，可以去拍戲，真的……」

「穆叔叔。」傅時很大方地叫了人，湯包還是不敢出來，緊緊抱著葉嘉的小腿，似乎很害怕他。

程遇哈哈地笑了起來，葉嘉翻了翻面前的口袋，都是些吃的還有生活用品，一看就是超市採購來的，花花綠綠各種各樣，她問：「你拿這麼多東西過來幹嘛？」

「我先帶小嘉去住的地方，陸景，你跟小劉到局裡去報道，住宿已經分配好了。」穆琛指了指後面的一輛車，一個穿制服的同志從車裡下來，沖陸景招了招手。

湯包還很認生，見到穆琛，一個勁兒地往葉嘉後面躲，傅時看他的眼神很複雜，悶悶地也沒有說話。

葉嘉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陸景與她對視了一眼，她移開了目光，轉向窗外，可巧瞅見程遇拎著一個大口袋匆匆趕來。

葉嘉沖他招了招手，他一口不停歇地進了店，坐下來，搶過了傅想身前的可口可樂，一口氣喝了大半，拉著衣領扇了扇風：「總算趕上了，老子一路飛過來，就怕錯過航班！」

「倆月前房子的主人搬了家，這裏面的傢具全部都留了下來，用舊的我都給你換了新，你看著還有哪裡不得勁兒就和*圖*書跟我說，我去幫你置辦。」

葉嘉眼睛一酸：「嗯。」

葉嘉沖穆琛笑了笑：「以後熟了，她比誰都能玩。」

陸景心猛地一跳。

「一切都好。」

水泥砌成的房屋外圍貼著牆磚，看上去還比較新，房間里的傢具一應俱全，四個房間，收拾得很乾凈。院子里有一個花圃，還有一棵大槐樹。

陸景摸著自己狂跳的胸膛，心說自己真是太敏感了。

「體內藏毒？」

傅時見著陸景，很是激動：「景哥你剛剛帥崩了！」

房屋是一個四合的院落，緊鄰著警局，算是這一帶相對比較安全的區域。

葉嘉將行李辦了託運, 拿著三張登機牌走過來，看了看表，現在時間還早，便決定帶著孩子們去肯德基稍事小坐片刻。

「剛剛那人是？」

「那我先去了，等你安頓好，再聯繫。」陸景依依不捨地看了葉嘉一眼，葉嘉點頭。

「別這麼見外，傅隊救過我的命，這輩子都還不了。」

程遇笑著拍了拍面前的大口袋，從裏面拿出一袋薯條，在湯包勉強晃了晃：「臭丫頭，我討厭是吧？」

陸景掛掉電話，一個轉身，就看到傅時手裡拿著一杯奶茶，歪著腦袋看著他。

葉嘉別了別嘴，一行人進了肯德基，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陸景將湯包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坐好，湯包超喜歡陸景，總是「景叔叔景叔叔」地叫，而難得的是，這三個字，倒也不會磕巴。

他說自己很安全，唯一的傷，就是昨晚睡覺被蚊子叮了一下。

湯包一看見薯條，連連搖頭：「程……叔叔。」

「再見，坤爺。」

那個高瘦的男人眼見逃不過了, 直接從包里摸出了一柄匕首，和*圖*書轉身指著警察，神情慌張，情緒激動：「不要過來！」

想到這茬，葉嘉轉頭看向穆琛，好奇地問道：「你和陶荻，還聯繫嗎？」

左不過一個小孩而已。

沉默了幾分鐘，穆琛轉移了話題：「南城現在這番光景，跟我們剛來的時候，沒的比。」

葉嘉聽得入了迷，心一陣一陣地顫慄，手緊緊抓著身前的背包，這些……都是他不曾在電話或者信箋里告訴她的事，他總是說，這裏風景如畫，宛若世外桃源……

陸景起身，拎起了桌上的口袋，一路走出了肯德基大門，朝著安檢處走去。

老城區的光景，倒是讓葉嘉想到了年少時期，與陶荻唐飛他們在一起瞎混的青春時光，轉眼已物是人非。

「嗯？」

看著兩個人遠去的身影，程遇揮了揮手：「再見了，我的大廚。」

陸景簡單地與機場警方交接了一下，然後提著行李箱徑直朝葉嘉走來。

「跟我兒子稱兄道弟，你這可是自降輩分了。」葉嘉勾起眼睛笑著說道。

「馬上要登機了。」傅時指著登機艙門：「景哥要記得關機哦！」

「景叔叔，我有……禮物……要送……送給你！」湯包轉向傅時：「哥……書……包。」

剛走了沒幾步，只見不遠處，一個高瘦的男人從人群里衝出來, 朝著機場大廳門口飛奔而去, 路上撞倒了不少路人, 而他的身後, 幾個穿制服的警察緊追不放。葉嘉兩忙牽住了兩個孩子的手，帶他們躲到了邊上。

「重死了！」

程遇指了指陸景：「不是有個免費勞力嗎？」

陸景解釋：「跟咱們同一航班，去南城的，據說是疑似體內藏毒，現在帶去做進一步檢查」

「湯包，別怕www.hetubook.com.com，這是穆叔叔。」葉嘉向兩個孩子介紹穆琛，穆琛也忍不住蹲下身來，像變魔術似的，手裡多出了兩塊巧克力：「叫聲穆叔叔，請你們吃巧克力。」

「後來傅隊過來這邊之後，開始了整改行動，兩年時間，抓了六十多人，全是地頭蛇，關閉了三百多家歌舞廳和娛樂場所，限期整改，繳獲的毒品數目，更是驚人……不過也正因如此，得罪了不少人……」

「人家陸景是人民公僕，我可不敢隨便使喚。行，你的心意我領了。」葉嘉笑著看了看時間：「時間差不多，該進候機廳了。」

「又不是什麼窮鄉僻壤，你太誇張了。」

機場, 傅時穿著一身帥氣的黑色牛仔衣服, 反戴著他的鴨舌帽, 背著一個脹鼓鼓的哆啦A夢小書包，是傅想的，而傅想穿的是格子蕾絲連衣小裙, 手裡還抱著兔子娃娃，乖巧地站在傅時邊上, 牽著他的手, 等著媽媽。

湯包苦著臉，嘟起了小嘴巴：「討……討厭！」

「你見過當街搶劫嗎？還不是那種搶了就跑的，搶了之後，看你不順眼，給你兩巴掌，要是敢反抗或者求助，再捅你兩刀，這樣的事，每天都在發生，當年的南城，尤其是老城區，根本就是一塊發了霉的乳酪，毒品交易猖獗到幾乎每家歌舞廳酒吧，只要有錢，連介紹人都不需要，直接就能買到……」

葉嘉回頭，感激地對穆琛說道：「一切都好，真是麻煩你了。」

他說他只是坐鎮大後方，不會上第一線。

南城的房屋鮮少高樓，多是平房，街上也不似鹿州這般乾淨和繁榮，時時能見流浪漢閑逛，路邊攤販推著小車行走在街頭巷尾，三五成群的男人聚集在巷子深處，抽和-圖-書煙，街邊歌舞廳髮廊也是多不勝數。

「嗯，馬上要登機了。」

穆琛說著笑了起來，看向葉嘉，卻發現……她的眼角有了淚光。

葉嘉笑了笑，走過去抱了抱程遇，程遇重重地將她攬進懷裡：「一定會找到的。」他在她的耳畔，輕聲說道：「一定會的。」

就在這時, 一個穿便衣的男人從後面出來，與那男人格鬥了起來，流暢漂亮的幾個擒拿身法，直接將男人的手拐到後面，腰間摸出手銬，將他銬了起來，丟給了前面的幾位警察，順利地帶上了警車。

葉嘉戳了戳傅時的腦袋，滿眼寵溺：「沒大沒小。」

「一次抓捕行動中，毒販就在他的面前掏出了手榴彈，想要玉石俱焚，當時一聲悶響，他和其他三名隊員被氣流掀飛，十幾塊彈片飛進了他的血肉里，即便是現在，身體里依舊還有沒取出來的彈片。」

恰逢葉嘉帶著湯包從衛生間出來，傅時便又跑了過去，將手裡的熱奶茶遞給了妹妹。

陸景點了點頭：「這是一種比較隱蔽的運送方式，將包裝好的東西吞進胃裡，或者放到肛|門裡面，到了目的地，再排出來，這種一般的安檢都檢查不出來，我聽機場安檢人員說，也是因為這個男人走路姿勢怪異，神色慌張，所以引起了他們的懷疑，盤問的時候支支吾吾，牛頭不對馬嘴，還沒問幾句，他轉身就跑，這下是真的確定有問題了。」

湯包走過來，親昵地拉住了陸景的衣角，陸景順勢抱起了湯包，轉向葉嘉：「偶爾讓你佔個便宜，不吃虧。」

飛機在南城機場落地，穆琛過來接機，多年不見，他倒是沒有什麼變化，如果說一定要有點不同，便是眼神……更加犀利了許多。

「到那邊之後，再聯繫。和*圖*書」

「聽說那邊生活條件艱苦，不是怕你不習慣嘛，有備無患。」程遇說道。

穆琛帶葉嘉和孩子們上了另外一輛車，兩個孩子將腦袋扒在窗邊，好奇地看著沿途的風物。

陸景接過陶瓷小人偶，端詳了起來，笑問道：「讓我猜猜，這是……小湯包？」

登機之前，葉嘉領著湯包去上廁所，陸景走到稍僻靜的區域，拿出了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謝謝阿時提醒。」陸景掛掉了電話，按下了關機的按鈕。

穆琛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沒說什麼。

湯包拚命搖頭：「不……不是湯包，是……是媽……媽咪。」

「葉嘉。」程遇喚了她一聲，葉嘉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程遇張開了雙臂：「最後的擁抱，總要來一個吧。」

「早斷聯繫了，她現在是大明星。」穆琛說這話，面無表情，葉嘉摸不准他的想法，索性也就不再問，只說了一句：「你走的時候，她也來了，她說不敢讓你看見。」

「這是傅想在陶瓷店親手做的，說要送給你。」傅時在邊上解釋道。

傅時將背後的哆啦A夢書包遞過來，湯包在裏面掏摸了半天，取出了一個陶瓷小人偶，黑黑的頭髮，大大的眼睛，穿著紅色的小裙子，燦爛地微笑著。

「那就飛機上吃。」程遇道。

葉嘉一愣，陸景臉上的神情，微微有了些意味，抿著嘴，低頭淺笑，將陶瓷人偶小心翼翼地裝進了自己的背包里，格外珍視：「謝謝湯包，叔叔很喜歡。」

「還有一次，我們將毒販堵到了懸崖邊，車門打開，一隻衝鋒槍伸出來，指著我，當時我以為自己這回鐵定得玩完，是他撲上來，將毒販撲倒，帶著他一起滾落了山崖，險些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