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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中午，一通電話打給傅寒聲，儘管姍姍來遲，但畢竟是打來了。

「今天我們結婚。」這話，傅寒聲沒說。

總會忘記的。

從民政局到山水居，車行不過半小時，早該到了。不過不介意，誰還沒明知故問的時候？

「到家了？」傅寒聲問完，笑容深了。

傅寒聲示意下屬禁口，走到窗口接電話。

窗外，C市全貌盡展眼前，陽光下高樓林立，綠樹林蔭，傅寒聲還未說話，和-圖-書嘴角早已上揚，只因手機那端是蕭瀟，是他妻子。

從民政局開車到博達總部，如果路上不堵車，至少也需要大半個小時，周毅開車不快，車行二十分鐘，長街路段堵塞。

那裡，已有幾位老總餓著肚子等待了兩三個小時，周毅不敢提吃飯這件事，進電梯的時候，打電話叫了餐，直接送到博達。

「嗯。」

結婚登記日目睹車禍，晦氣嗎？傅寒聲扯了和_圖_書扯唇，有人喜，有人悲，很正常。

窗口有風，吹在傅寒聲的臉上，他微微眯了眼……

通行已是十分鐘之後了，事故車被拖走，死者更是直接送往太平間，這一刻，沒有人知道死者離世，他如果結婚生子的話，妻子或許正在做午飯，孩子正倒數鈴聲等待放學；如果沒結婚的話，女朋友或許正憧憬著能和他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這就是繁華都市，除了親者，沒有人和_圖_書會在意一條生命的誕生，或是隕落。人死如燈滅，生時再如何**深愛，死後也不過是一把灰，一座毫無溫度的碑，時間長了，悲傷會淡化，痛苦會削弱，直到有一天想到逝去的人，內心將再無波瀾。

他穩了情緒，他笑音如常，他說：「好，你回。」

這話，隔山又隔水，疏離陌生到了極點；蕭瀟平靜無波，傅寒聲卻在電話這端嘴角一沉，笑容消失了。

駛過長街，周毅在十字和*圖*書路口停車，人行道上一群上班族走過，有人含笑打電話，有人和同事長篇闊論……

傅寒聲頗有談興，正欲問她是否用過午餐，蕭瀟聲音已傳了過來：「我今天下午要回一趟南京，打電話跟您說一聲。」

對的，妻子。源於這個新詞的誕生，他不得不微笑。

周毅把車停了下來，下車查看前方路況，片刻回來，對傅寒聲說：前面出車禍了，死了一個人。

傅寒聲透過車窗朝外看，已有交和-圖-書警站在前方疏通路況，有記者聞訊趕來，正圍著事故現場不停拍照。

她說「您」，她說她要回南京，而不是想回南京。換言之，即便傅寒聲反對，她也會回去。

回到博達，正是午飯時間，傅寒聲從地下停車場下車，隨後走進私人電梯，直通高層辦公室。

辦公室，傅寒聲靠著真皮沙發，手機放在桌面上，下屬彙報工作時，他偶爾會朝手機瞥上一眼，那般不著痕迹，以至於就連周毅也沒察覺出異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