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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她曾闖入他的城

作者:雲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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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生活,尋找最初的自己

第四百零八章 生活,尋找最初的自己

他給她自由,給她信任,不管她去哪兒,他都堅信他的小女孩會回來,此刻樓下客廳里母親還沉陷在周曼文回來的喜悅和對蕭瀟的感激里,但為什麼他的心裏卻是一陣莫名焦躁。
她的兒子沒有埋怨她離家,當她把摩詰抱在懷裡時,他就仰臉看著她莫名的笑,喂他吃奶,他吃幾口就會停下來,盯著她笑一會兒,再繼續吃。
蕭瀟打電話給傅寒聲,此行來找周曼文,傅寒聲並不知道,自從蕭瀟穩坐唐氏主位,高彥就不曾再每日暗中跟著她,她曾對他說:「你要學會放手讓我飛。」
也不知道她聽到沒有,只是抬起手臂擱放在眼睛上,有濕潤的液體緩緩從眼眶裡滲出來。
傅寒聲哪還有時間再理會那兩根老冰棍,大步朝樓上跑,到了卧室,果真見妻子燒得臉頰通紅,再摸她的額頭,燙得厲害。
蕭瀟此番來莊家棲息的城,雖說是來接父母回C市,她卻不能跟沒事人一樣隨他們一起回去,來這裏生活,是放逐,也是重新來過,嘗試找回最初的自己。
那天張婧彙報完公事要離開,剛走出正遠,就有人從身後叫住了她,是緊跟著出門的傅寒聲。
傅寒聲說,想吃冰棍隨時都可以,但這個季節吃冰棍,擔心蕭瀟胃受不了。
晚上吃飯,傅寒聲喂蕭瀟喝湯,她看著他微笑:「我是發燒感冒,手hetubook.com.com沒事,其實完全可以自己喝。」
輸液的時候,蕭瀟燒的昏昏沉沉,他叫她名字:「瀟瀟……」
那天蕭瀟說了很多話,記憶中周曼文還不曾聽蕭瀟說過那麼多的話。
當晚在莊家吃飯,氣氛有些尷尬,後來蕭瀟放下筷子,「你們先吃吧,我出去打個電話。」
當她低頭看著摩詰時,她的側臉還是像往常那般美麗,但她的眼神為什麼會那麼恍惚?她又在想些什麼?
育嬰室門口,傅寒聲看著坐在沙發上,抱著摩詰吃奶的妻子,前不久母親通過電話語聲哽咽:「履善,瀟瀟把老莊和曼文帶了回來。」
翌日,庄伯和周曼文隨蕭瀟飛回C市,庄顏帶著女兒文殊來送機。昨夜,庄顏說:「瀟瀟,我就不回C市了,至少目前不能回,文殊剛開學不久,不宜頻繁轉校,等過完這個夏天再說。」
傅寒聲一直沒有追問那些眼淚的來源和起因,幾小時輸液時間里,他就一直握著她的手,直到輸完液才帶她回山水居。
「預計明天就回去,晚飯吃了。」出門在外,總歸是惦記孩子:「摩詰乖嗎?」

曾瑜說太太在樓上睡覺,傅寒聲轉身去放冰棍,讓曾瑜上樓叫蕭瀟下樓,但不過數分鐘,曾瑜就急急忙忙的跑下樓:「傅先生,您快上樓看看,太m•hetubook•com.com太好像是發燒了。」
蕭瀟笑了,看著他:「不,不是你理解中的冰棍。我是80后,我童年記憶里的老冰棍,會裝在泡沫冰棍箱里,後來長大了,市面上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冰淇淋和冰棒,但看了那麼多,吃了那麼多,卻沒有任何一種冷飲食品能夠替代我記憶中的老冰棍。」說到這裏,對傅寒聲道:「我說的老冰棍,你應該也吃過。」
蕭瀟病了,為了摩詰著想,她一連幾日都不曾親近過摩詰,傅寒聲也不讓她再去公司,不僅如此,他自己也是每天守著她。
蕭瀟帶庄伯和周曼文回來那天,溫月華和周曼文相互擁抱,聽說哭了很久。
摩詰睡著了,那天下午,他和她坐在摩詰小床畔,她聲音很輕,似是怕吵醒摩詰一樣,她跟傅寒聲講小時候:「我還不曾告訴你,我小時候很喜歡吃冰棍。」
夜風吹來,周曼文臉上冰涼一片,抬手摸去,才發現自己早已是淚流滿面。
翌日中午,傅寒聲帶著禮物回來,那是他昨天晚上就吩咐周毅去找的老冰棍,原以為回到家裡,把冰棍交給妻子,會看到一個欣喜的小妻子,但餐廳無人。
「吃過。」他可是70后,比她大10歲,經歷過太多春夏秋冬,握著妻子的手,他想他大概明白妻子究竟想說些什麼了。
醫生在一旁看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也是不明所以,傅寒聲慢慢站起身,背對著妻子,也遮擋著醫生的視線,平靜道:「燒的稀里糊塗,脆弱是難免的。」
一年未見,正如之前華臻所說,莊家家事頗不太平,庄伯身體每況愈下,初回祖籍之地,花錢又沒計劃,所以近幾月生活拮据,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謹慎,說到困難處,庄顏話語已哽咽。
溫月華和周曼文都圍了過來,關切詢問蕭瀟身體怎麼樣?卧室里,傅寒聲放蕭瀟在床上躺好,一直沉睡的她睜眼看他,他笑著說:「以後可不能再這麼嚇我。」
多年後,周曼文每當想起那一幕,都會想起蕭瀟對她說過的那句話:「到了老太太和你這樣的年紀,情誼早已融進日常點滴里,C市距離這裏,豈是萬里之遙?眼下庄伯身體不好,老太太縱使想幫你們,也是鞭長莫及;你若思念老太太,也是無能為力。生活雖然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花團錦簇,但我們至少可以在人生旅途中尋求一路花開。芑」
那些淚驚痛了傅寒聲。
從2008年到2009年,庄顏在無盡的酸甜苦辣中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價值,她很清楚,短時間內她是不會回C市了,縱使有朝一日回C市,也絕對不會再回歸傅家大院,她要借用她自己對人生的態度告訴女兒文殊:人人都在追尋幸福,但有關於幸和圖書福的答案實在是太多太多,可在她看來,幸福其實就是四個字:珍惜、知足。
開車帶蕭瀟去醫院,醫生說蕭瀟是受了涼。昨晚,蕭瀟頭髮沒吹乾就上床睡著了,而傅寒聲因為在書房忙到半夜,回到床上也沒察覺到這樣的小細節,所以才會大意至此。
春天的夜晚,周曼文走出來找蕭瀟,沿著院子找了一圈,最後在一盞孤燈下找到了她。此時的蕭瀟早已結束通話,她靠著一棵楊樹,雙手插在褲袋裡,安靜的看著滿天耀眼星辰。
機場大廳,庄顏擁抱蕭瀟,她在離別前一刻,紅著眼圈對蕭瀟說了一聲「對不起」,後來又說了一聲「謝謝」。
山水居一躍成為博達和唐氏的辦公場所,每日不是周毅拿文件給傅寒聲,就是張婧、黃宛之和謝雯攜帶公事來見蕭瀟。
「乖。」他笑,「像你一樣乖。」聲音低柔悅耳,彷彿懸挂在夜空中的上弦月。
他在妻子那天的眼淚里,忽然意識到,妻子有心事,她並不像人前那麼幸福快樂,他自責自己的後知後覺,責怪自己白天忙事業,回到家裡又被摩詰佔據一半心思,以至於都不曾好好的陪陪她,注意到她的心思異常。
有些言語不能說,但庄顏知道聰慧如蕭瀟,她必然什麼都懂。

他笑了一下,手頭喂湯動作沒停,心裏卻是迷霧重疊,喂蕭瀟喝湯的時候,其實他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些晃神,不期然想起張婧下午說的話:「蕭董近幾月在公司心事重重,好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他在手機里詢問她什麼時候回來,晚飯吃了嗎候?
她在多年不工作之後,再一次體驗到了來自於生活的艱辛,在體驗無數的挫敗和自我否定之後,終於意識到原來她完全可以不依附別人存活,如果她堅定,她完全有自力更生的能力,足以用一雙手,一個肩膀努力的撐起一個小家。
晴朗的天,庄顏摟著女兒的肩,仰臉望著飛機直入蒼穹,逐漸隱沒在雲層里,宛如那些年煙消雲散的感情,道不盡的人生無常,她低頭看著女兒時,終於落下了熱淚,嘴角笑容釋然而洒脫。
為什麼是聽說呢?
因為回到山水居,蕭瀟就直接去了二樓,曾瑜在她身後說,她不在C市這兩天,摩詰每天都吃不好,不分白天晝夜的哭。
蕭瀟靠著他的肩:「如果可以重回小時候,我會找到那時候的蕭瀟,帶著她再吃一次老冰棍,找回童年時期最珍貴的快樂。這次我帶庄伯和周曼文回來,無非是幫老太太減少一些錯過,填補一些餘生遺憾。你別怪我擅自主張……」
孩子的笑容往往能帶動周遭大人的情緒,蕭瀟看著他笑,也跟著他一起笑,但笑著笑著,卻是心酸至極,眼眶酸楚。
傅寒聲低下頭看她,輕輕地吻上了她的眼睛:「不怪,我怎麼會怪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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