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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如墨驚訝，好半晌才消化這消息，冷聲問她：「你又惹什麼事了？」

三人一起出了派出所大門，嚴子月這才完全止了哭。她本是花了濃妝，這會兒整個哭得花里胡哨。林苒看不過去，抽了幾張紙巾地給她。

程如墨垂眸，「他本來就選擇過她。」

「她成天跟一堆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遲早的事。」

「我不稀罕你給我幹什麼，你趕緊給你媽打電話吧，我掛了……」

程如墨順手將剛剛擦過桌子的紙巾往齊簡堂身上一扔，笑說，「苒妹是你能叫的嗎？」

「嚴子月，你自己說，你怎麼就變成這麼一個不招人疼的玩意兒……你愛跟著你媽跟著舅媽在背後嚼我舌根也就罷了，反正兩片嘴長你么身上，我權當你們說的不是人話。可你自己說，我虧待你沒？我媽虧待你沒？你怎麼就他媽的這麼狼心狗肺！把我耍得團團轉，你覺得心裏特爽是吧？特別有成就感是吧？」

「你覺得要是陸岐然選擇她，你甘心嗎？」

「我……我不是怕你不來嗎？」

「所以就是這麼回事，要是陸岐然跟葉嘉在一起，你頂多覺得羡慕嫉妒。要是陸岐然選了白蘇呢？恐怕就只剩恨了吧？」

嚴子月睜著通紅的眼睛看著她，即便平日里如何囂張，這會兒也跟斗敗的公雞一樣，再也不敢頂嘴。

齊簡堂趕緊擺手，「我認都不認識她。」

程如墨頓時氣得只想把桌子上盤子掀起來扔嚴子月身上去，「你趕緊吃完了給我滾！」

「wｗｗ.ｈｅｔubook.ｃom.cｏm問問問！十件都可以！」

「不是，我就想說別跟她一般計較。她就是想膈應你，讓你跟陸岐然產生齟齬，反正她得不到，也不能讓你順利得到。你要是計較了，就正好順了她的心意。」

老闆將一大盤考好的串端上來，林苒挑了串羊肉，咬了一口，接著說：「白蘇肯定也是這麼想的。在她看來，你沒她白，沒她高，沒她家裡有錢。她是天生白富美，你是天生女……那啥，她要是輸給葉嘉了，也沒什麼好說的；可你倆同一起跑線競爭，你條件比她差還順利上位了，換成是你你心裏高興？是不是也想把她剁吧剁吧了扔江里餵食人魚？」

齊簡堂連連點頭，「苒妹說得有道理，如墨你多向她討教討教。」

程如墨一愣，「很好。」

程如墨想了想，「行。」

程如墨頓了頓，閉了閉眼，「你告訴我，你高三時候遇到的那事，是不是假的？」

程如墨聽見嚴子月聲音就氣不打一處來，那邊也似乎是怕她掛電話，立即斂了哭聲飛快說道：「姐！你別掛電話！我現在在咱們區派出所，你能不能過來一趟……」

坐了一會兒，林苒便問起程如墨今日同學聚會的情況。趁著燒烤還沒端上來的當口，程如墨便把白天發生的事大致說了一邊。

「我沒跟陸岐然在一起，這會兒要去派出所。」

程如墨聽著，想了想，說：「要我過來也不是不行，我問你一件事。」

「那你打電hetubook.com.com話給我幹什麼我又不是你家長！你趕緊給你媽打電話讓她領你回去。」

程如墨皺眉，「這人是不是心理有毛病。」

程如墨心裏也有數了，冷冷笑了一聲。

剛走到一樓，忽接到林苒的電話，「我估摸著你們也該散了，怎麼樣，情況如何？」

程如墨想她剛才說的話，忽覺得不對勁，「等等……你說婦產科，你去婦產科做什麼？」她立即看向嚴子月的肚子，「你是不是……」話說了半截，又將目光轉向齊簡堂。

程如墨白她一眼，「真是你我也不覺得稀奇。」

齊簡堂笑，「這你就不懂了，這位姓白的奇女子，不是已經找好了下家嗎？」

嚴子月啞聲說了句「謝謝」，接過來狠狠擤了一下鼻子。

那邊沒說話，只有嗚咽的聲音。

「我媽知道了非殺了我不可，」嚴子月放軟了語調，「姐你就只需要過來簽個字就行，不費多大的事。我求求你，今後你讓我幹什麼我都答應你。」

車子穩穩噹噹停下，程如墨趕緊幾口吃完，拿紙巾擦了擦手，拉開門坐上副駕駛。林苒也不廢話，掉了個頭往區派出所去了。

掛了電話她就在梧桐樹下磚砌的花壇上坐下，看著對面正摟摟抱抱跳著舞的大媽們。空氣一陣帶著塵土氣息的溽熱，間或又吹來一陣的涼風。對面有個水果攤子，一個大爺正坐在那兒削著菠蘿。

程如墨迅速看向嚴子月，「你還喊了幾個人？」

程如墨忽然有些想吃，起身去和圖書買了一塊兒。正捏著棍子吃著，林苒的別克開過來了。

程如墨聽得有好氣又好笑，「你的意思是我還應該體諒她？」

那邊嚴子月憋不住打了個哭嗝，狠狠抽了一下鼻子，邊哭邊說，「我當時手機沒電關機了，我也沒發現……後來……後來聽我室友說我爸媽正滿世界找我，我……我就……」

林苒聽得差點掀了桌子，「這白蘇還沒完沒了是吧！你跟陸岐然的事了她跟著操哪門子心！不趕緊將她自家喂的那狗看好了，要是他再這麼一劈腿，恐怕腿得折成三級殘廢！」

林苒搖頭，「先吃著吧，不夠再點。」

人在局中，總是霧裡看花。程如墨聽齊簡堂和林苒一分析，覺得心中舒坦了很多。「我還有一點不明白，白蘇是怎麼知道我懷孕這事兒的？」她將目光投向齊簡堂。

「所以這麼多年，你就瞞著我，利用我對你的愧疚感時不時來訛我？」程如墨抬高了聲音，「你是不是還暗地裡想我這人這麼傻逼，是不是？」

齊簡堂看向程如墨，程如墨沒有表態。齊簡堂笑了笑說：「既然都在這裏碰上了，要不找個地方咱們一起吃點宵夜吧？」

一直在一旁默默啃著脆骨的嚴子月這時候嗆到了一般，猛地咳嗽一聲，程如墨心裏咯噔一下，目光立即掃過去。

「誰？……嚴子月？！她怎麼去派出所了？」

嚴子月趕緊將手裡的串放下了，眨巴眨巴眼睛看著程如墨，「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上回跟我同學去醫院，在婦產www.hetubook.com.com科碰見邱宇跟一個女人在一起——估計就是你說的白蘇。我聽見邱宇在那兒編排你跟齊簡堂，一時氣不過就上去把他們倆罵了一通，估計就是那時候……說，說漏嘴了。」

嚴子月趕緊說：「是我同學不是我！」

「接個白眼狼。」

車子停在她倆旁邊，車窗搖下來，齊簡堂從裏面探出頭來，驚訝道：「你們怎麼在這兒？」

齊簡堂也明白過來，啞然失笑。嚴子月瞅了程如墨一眼，忽挪到齊簡堂車子旁邊，低聲問他：「我餓了，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程如墨便也不再理她，挽著林苒的手臂往停車的地方走去。走出去兩步，忽見車燈一閃，一輛寶馬正朝著這邊開過來。

「我沒惹事我是被牽連的！姐你過來一趟吧，你不過來派出所不放我走……」

林苒點頭，「有道理。白蘇雖然討不到什麼好處，但她本意就是挑撥離間，即便挑撥不成，製造點矛盾也是好的。」

二十分鐘到達，派出所的人說明了一下情況，原來是嚴子月跟著一塊兒玩兒的那些人裡頭，有人私底下在賣不乾不淨的東西。大隊的人查到KTV，將一屋子人都帶回來了，正好嚴子月也在場。詢問之後確定嚴子月不知情，便只讓她做了筆錄。程如墨到了之後，警察將嚴子月教育了一番，讓程如墨簽字之後就放行了。

程如墨瞥她一眼，冷聲說：「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今後你再也別來找我。」

嚴子月上了齊簡堂的車，程如墨坐林苒的車，四人一起到江邊和*圖*書找了一家燒烤攤子。江水波光瀲灧，江邊十里都是煙熏火燎，空氣里全是各色食物的香氣。各家店前露天的場子上坐滿了人，人聲嘈雜，笑聲中間或夾雜幾句帶著濃濃本地方言味道的三字經。

「雞脆骨，骨肉相連，羊肉串兒，魷魚各來二十串，再來四個烤饅頭片，四瓶啤酒——你們還要不要什麼？」齊簡堂問。

程如墨氣得不行，當下撂了電話將手機摔到一邊。她在黑暗裡坐了許久，忽低聲罵了一句，抄起手機起身朝外面走去。

「去派出所幹什麼？」

林苒笑了笑，忽盯著她說：「你覺得葉嘉這人怎麼樣？」

嚴子月訕訕地笑了笑，拿起脆骨接著啃。

「不然呢？」齊簡堂笑說，「我跟你說，你知道男人什麼時候最殷勤嗎？那肯定是將要搞到手，又還差那麼一丁點的時候。他跟白蘇沆瀣一氣，鞍前馬後，指哪打哪，唱雙簧似的，肯定私底下都計劃好了。」

那邊頓時不說話了，連哭聲也一併收了。

「姐！」嚴子月嚇得立即扯起嗓子哭起來，「求求你了！我之前不懂事我跟你道歉你不要不管我啊我爸知道了會打死我的！我今後決不再給你添麻煩了你就當是最後幫我一次行嗎……」

齊簡堂被她目光盯得脊背發麻，然而他自己也不敢肯定，只好也將目光投向嚴子月。

「誰？」程如墨剛一問出口便省過來，「趙忱？」

林苒沉吟片刻，「我這會兒正在外面呢，離你住的地方也不遠，估計十五分鐘就到了，要不你等等我跟你一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