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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刀光劍影的沙場之上，她與陸岐然橫刀立馬，彼此託付後背卻不傾訴軟弱。

直到陸岐然下了車又替她拉開了這邊車門，她才回過神來，望見賓館的霓虹招牌了，立即去喊計程車：「師傅等等！」

陸岐然挑挑眉，湊到她耳邊，聲音更低彷彿呢喃：「或者你想選先穿浴袍再穿我的，最後不|穿？」

聊了一會兒，林苒又說：「你那個小表妹如今怎麼樣了？」

程如墨一愣，眼睛一亮，「你是說……」

出去逛了一圈，程如墨接到林苒的電話，聽說他倆還沒吃飯，立即將二人邀到家中。林苒的新房子程如墨還沒去過，掛了電話當即拉著陸岐然去攔計程車。

話音剛落，陸岐然卻開口笑說：「爭取今年落實。」

「快吃吧，菜都涼了。」

程如墨頓了一下，「怎麼突然提到她了？」

程如墨目光微斂，笑了笑，「他倆的事，旁人也管不著。」

林苒嘿嘿一笑，湊到她跟前問：「你們房子打算什麼時候買？」

林苒不疑有他，「我看到那標題煞有介事的，還嚇了一跳，結果仔細一看，虛頭巴腦通篇廢話，比情感讀本杜撰的辦公室戀情故事還無聊。」

程如墨默默看著他的背影，不自覺勾起嘴角——她想到不久之前在崇城陸岐然住處通宵寫文案時，也是這樣不知疲憊又充滿幹勁。

這種感覺讓她既開心又踏實。

林苒點頭，「得提前一個月，不然訂好的婚紗到時候穿不進去了。」她嘆了口氣，幾分哀怨，www•hｅtｕｂｏｏｋ.com.ｃｏm「雖然我估計現在要穿進去就已經夠嗆了——你不知道林森簡直把我當豬喂，」她捏了捏自己手臂，「我倆也就半個月沒碰面吧，胖了一圈，有天理嗎？」

程如墨立即說：「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林苒覷著她的神情，「意思是兩個人有點狀況？」

林苒聳了聳肩，「反正是擺著玩，虧了算我們的，賺了算她的。不過我看老太太心情不錯，估計還是賺了吧。」

這邊林森臉上的笑也兜不住，替林苒回答說：「今天去做了檢查，一個多月。」

新房子和林苒原來那房子在一個小區，兩個單元之際間隔也不過兩三百來米。程如墨跟陸岐然一進門便聞見一陣食物的香味，往裡一看，林森正在往桌子上端菜，程如墨樂了：「原來下廚的不是你啊。」

「妹妹什麼時候過來？」

程如墨趕緊去摸電話，「我來約她，即便這件事她幫不上忙，要是能找幾個人幫我們查資料也是好的。」

吃完之後，林森洗碗，林苒陪著她二人在客廳看電視，問起報紙上那篇報道的情況。

程如墨瞅她一眼，笑說：「怪不得覺得你好像長胖了。」

陸岐然沉默片刻，「她肯定不會對我們承認。」他重音落在了「我們」這個詞上。

陸岐然腳步一頓，轉過頭來，笑了笑，忽伸手將她往跟前一拽，壓低聲音說：「穿浴袍，穿我的，或者不|穿，你選吧。」

程如墨想了想，沒說話。

「有幾項要ｈetｕｂooｋ.cｏm.com用非正常手段，」陸岐然點了點屏幕，「比如追究來源這一環，我們不方便出面。」

程如墨笑：「生意怎麼樣？」

「要是白蘇能承認這事就好了，我也實在不想非得走到這一步。」 程如墨微嘆了口氣。

「那你們婚禮什麼時候辦？是不是得提前？」

程如墨這才提起筷子開始夾菜，邊吃邊問老太太的情況。

程如墨點頭，捏著手機坐起來去撥號。

林苒便也不多問了，「經過上回派出所那事，我發現這小姑娘，嘴欠了一點人賤了一點，又不太有眼力勁，但真說罪大惡極也不至於，就是走了點彎路，有人引導的話，興許還能掰回來。就她上次哭成那慫樣，真讓她去殺人放火，估計她也沒那膽子。」

陸岐然拉著她往裡走，「明天早上我去幫你拿。」

「那那那今天呢？」

程如墨高興得半晌沒說出話，她立即起身跟林森調換了一個位置坐到林苒旁邊，也顧不得吃飯了，拉著她開始問長問短：「多久了？做了檢查沒？老太太知道嗎？」

程如墨湊過來，將下巴擱在他肩上，越過他肩頭看著電腦屏幕，「要不我找幾個幫手？」

說了一陣，林苒笑問起他們兩人的情況。

程如墨搖頭，「具體我也不清楚。」

陸岐然卻將她手臂一拽，「你回去也熱，跟我住吧。」

林苒本捏著筷子在夾菜，聽見這句話了手上動作一滯，朝著林森望了一眼。

陸岐然覺察到她掛了電話，也沒回頭，www.hetｕｂｏｏｋ•cｏｍ•cｏm低聲問她：「怎麼樣？」

林苒伸出一指在她太陽穴上輕戳了一下，「死腦筋。」

「我……我換洗衣服還在家裡。」

林苒點了點頭，一貫落落大方的她這次臉上少有地現出幾分羞澀，「剛剛跟你打電話就像跟你說這事兒。」

林苒隨口一說的這話，反而讓程如墨上了心。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思考林苒說的這番話，車子到了她都沒發現。

程如墨環視一周後點頭，「真好。」

林森抄了六個菜，都是他老家的特色菜式，林苒不無得意：「林木頭別的不行，炒菜非常好吃。」

「我做的菜那能吃嗎？」林苒給兩人找拖鞋，迎進去之後端茶倒水。林森打了一個招呼，又立即扎進廚房。

「我上回跟林森出去吃飯，碰見她跟齊簡堂了。」

林苒輕笑一聲，「那抓緊了，要是我肚子里的是個閨女，比你兒子大太多了，我怕你兒子不樂意啊。」

結束之後程如墨累得眼皮都掀不開，被陸岐然摟著睡了個午覺，醒來窗外已是漫天霞光。程如墨趕緊爬起來洗澡，拉著陸岐然出去覓食。

程如墨立即看向陸岐然，他這話雖然帶笑，神情卻並非玩笑。程如墨不由勾了勾唇，提筷往陸岐然碗里夾了一箸。

程如墨望見防盜網上擺放的青翠植物，心裏浮上一層懨懨的滋味，嘴上仍說：「我有分寸。」

程如墨見她現在心情舒暢，自己也似乎受了感染，眼前雖有個爛攤子，和陸岐然的事也懸而未決，當終究有個奔頭。

和_圖_書「八月。她自己已經把工作都找好了，」林苒說起林森的妹妹頗有些欣慰的意思，「也沒讓我們幫忙，只前幾天過來面試的時候來我們這兒住了兩天。」

程如墨喝了口水，將杯子擱下了在屋子裡亂逛。這房子雖是二手，但原來的業主很是愛惜，是以房子並不陳舊。林苒見她有興趣，站起來跟她介紹：「我起初還覺得七十五平米小了，但住進來之後發現小有小的好處，兩個人既不空曠又不擁擠。原來業主裝修挺講究的，我就稍微發揮了一下，換了幾件傢具提亮顏色。」

程如墨臉燙得能烙煎餅，使勁伸手將陸岐然推開了，大步朝里走去，她聽見身後他促狹的笑聲，腳步又加快了幾分。

程如墨不說話，忽走過去伸出手，輕輕抱住他的肩膀。陸岐然手裡動作一頓，轉頭笑問：「沒答應？」

程如墨點了點頭，陸岐然覺得有些癢，扭頭看了她一眼。

「能不激動嗎，你肚子里懷的可是我未來的女婿。」

程如墨耳根頓時燒紅，低罵一句「流氓」。

林苒自然是瞧出來她不對勁了，「你有屁個分寸。兩個人偶爾打打太極，那是情趣，但長期這樣真不行。我還是主張有事說事，別什麼都憋在心裏。」

陸岐然到底沒為難她，隨她將浴袍裹得嚴嚴實實，自己只一邊敲著筆記本鍵盤一邊說：「需要調查的東西很多，就我們兩個人很難短時間弄完。」

「江城房價已算是厚道了，這個價格放在帝都崇城，恐怕連個廁所都買不起。你倆工作這ｈeｔｕbｏoｋ.com.ｃoｍ麼多年，積蓄拿出來付個首付，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嗎？」

林苒答：「老太太閑不住，我們在小區後面夜市上幫她辦了一個攤位，進了點襪子啊鞋墊啊什麼的，讓她擺著賣。」

又彷彿當年與他一起做團隊作業，小組四個人在咖啡館里，趕在死線之前埋頭苦幹的場景，四個人都熬紅了雙眼，靠著咖啡或者煙草緊繃了神經，隨時都要躺下，卻又互相鼓勵著繼續奮戰。

陸岐然點頭。

不一會兒，房間里敲擊鍵盤的聲音和打電話的聲音便漸次響起來。程如墨電話打了很久，等她掛斷時，陸岐然依然運指如飛。

程如墨不自覺往陸岐然處望了一眼，選了個穩妥的說法：「先等他工作調過來再說吧。」

程如墨來之前本打算讓林苒也幫忙出謀劃策的，但如今林苒懷孕了，說出來一則怕她生氣，二則怕她勞碌，便回答說：「沒事，我爸得罪了人，讓人給擺了一道。」

程如墨哈哈大笑，衝著林森比了一個大拇指，「不胖不胖，現在珠圓玉潤，氣色正好。」

林苒笑：「你怎麼比我還激動。」

這小動作程如墨自然盡收眼底，不禁驚訝看向林苒：「難道……」

「要想一勞永逸，還是讓她親口承認為上策……總之兩手準備，你先打電話，我聯繫幾個人幫忙。」

程如墨想到之前給陸岐然的那通電話，眸光一沉，笑了笑，「又不是買大白菜，總要從長計議。」

程如墨搖頭，定定看著他俊朗的臉，心裏一時暗潮湧動，忍不住湊上前去，吻上他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