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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險研究了一忽兒，遞給許楊，「你看看？」

下午的時候，陳一鳴卻又過來了。他這次神色匆匆，也不廢話，直奔主題：「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周險此時此刻便如暴躁的火藥桶，一絲火星就能整個炸開，若非方舉拉著，他差點直接掄圓了拳頭揍上去。

方舉聽完頗覺鬱悶，客觀上是何晶破壞了整個計劃，但此事也並非是她主觀意願，他看向周險：「險哥，怎麼辦？」

許楊接了電話，正要照例寒暄幾句，許母卻直入主題：「你姐給我打電話了。」

方舉也很焦躁，他將亂得如同雞窩的頭撓得更亂，找周險借了支煙咬在嘴裏，看著面前神情瑟縮的何晶，沉聲問她：「你是怎麼混進去的？」

陳一鳴關了免提，將手機拿到耳邊，看著許棠，淡淡開口：「我希望你已經考慮好了，你可能不知道，你女朋友正在生病。我可以等，她卻不一定能等。」

許楊順著他目光看過去，書籤造型可愛，是個卡通長頸鹿的形狀。

第二天清晨許棠精神稍微好些了，但胃口仍是不好。唐虹看她病怏怏的模樣，便又忍不住寬慰她：「要過年了，陳先生肯定忙和_圖_書著陪家人，許小姐你也別太多心。」

「沒了啊，還有什麼？你趕緊回來吧，到時候雪下大了，路也不好走……」

許母「哦」了一聲，「你們真是，一個二個的也不著家，也不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成天都在忙什麼。」

周險將煙掐滅了，囑咐小伍：「先看著她！」

「我，我過兩天吧，我們還要訓練。」

許楊倒了杯熱水，在沙發上坐下。茶几上的煙灰缸里裝滿了煙屁股，他端起來倒進垃圾桶里，勸了周險一句：「險哥，少抽點吧。」

「她在海口培訓，說過年可能不回家了，你幾時回來？這都二十五了，試還沒考完？」

唐虹有些訕訕，「也是。」

方舉不由笑了一聲，「我們也是，越急越亂。嫂子又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麼可能提前在書裏面做記號？都說了是夾在書里，我們還非得去咬文嚼字！」

「周險！我沒事！不要把東西……唔……」黑衣男人立時上前將許棠嘴捂住，阻止她繼續往下說。許棠臉漲得通紅，伸手去掰男人的手，但兩人體力懸殊，許棠所作掙扎均是徒勞。

「還有嗎？」許楊急切問道。

「和圖書喂。」

唐虹又去給陳一鳴打電話，那邊只說讓她看著辦。唐虹便替許棠打抱不平：「男人到底是靠不住！」

許棠不說話。

陳一鳴聽著那端的沉默，微微一笑，「我再給你一點時間，二十八晚上六點，你要是不交出東西，那就恕我就不繼續招待你女朋友了。」說完就收了線。

方舉往前一步，也朝著書頁上看了一眼，上面除了「棠」這個字拿鉛筆圈起來了之外，再無其他任何標記。

許棠坐了片刻，手機響了起來，他掏出一看，來電人是許母，頓覺腦袋都大了。這幾天許母聯繫不上許棠，許楊只能扯謊說她出去培訓了，但許母問起具體地點和時間，他又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是以如今已看到這個號碼便覺心虛。

許棠感冒沒好，睡了一晚，第二天反而越發嚴重，到夜裡又發起了低燒。陳一鳴離開鹿山了，唐虹不敢擅自請醫生到別墅來，只給許棠喂熬了薑湯，又用土法幫她捂汗。捂了幾個小時，燒總算是退了。唐虹給她煨了湯，許棠喝了兩口覺得反胃，又盡數吐出來。

許棠掀了掀眼皮，「我沒什麼好考慮的。」

那端靜了靜hetuｂｏｏk.ｃom.coｍ，聲音再起響起，沙啞中幾分壓抑的激動，「許海棠。」

「要過年了，何必這麼耗著，讓周險早點把東西送過來，你也好回去跟家人團聚。」

許楊已經出院了，暫時跟周險和方舉住在一起。這幾日大家都晝夜不息，情緒低迷。許棠的下落沒有一點線索，陳一鳴又不再打電話過來，大家都好似沒頭蒼蠅一樣，找不到任何出路。

後來陳恪一幅畫被一個文化商人看上了，兩人聊了一下，彼此都覺相見恨晚。那商人打算運作陳恪，就先領他進圈子混個臉熟。一來二去，陳恪作為什麼「國畫新秀」，也受到了聚會的邀請，何晶便跟著她一起去了。

周險緊抿著嘴，沒說話，翻開書籤所夾的位置。這就是當日許棠天天抱在手裡的唐詩大全，夾著的那頁是李白的和賞析，粗看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許楊接過，喃喃念著詩：「木蘭之枻沙棠舟，玉簫金管坐兩頭……」

許棠不說話，眉心微微攢了攢。

他將詩反覆念了幾遍，沒有任何收穫，抬頭迎上周險的目光，沮喪地搖了搖頭。

唐虹見她不高興，便轉移話題，「許小姐你不回去過和圖書年？」

「媽，」許楊看了周險一眼，「我姐還說沒說什麼？」

周險「唔」了一聲，揉了揉太陽穴，繼續看著手頭上關於陳一鳴的資料。

周險卻不說話，眯了眯眼看著方才被他拿出來順手放在桌面上的書籤。

周險注意到他的舉動，放下手中資料看過來。

陳一鳴看了她一眼，忽掏出另一隻手機，撥了個號碼，按了免提。

許楊一愣，立即按了揚聲器，將手機擱在茶几上，「她說了什麼？」

小伍將何晶帶出去了，方舉打了個呵欠，繼續去看視頻。

那邊聲音一傳出來，許棠頓時一震，心臟一瞬間要從心口破膛而出，「周險！」

何晶被小伍找到的時候還在睡夢中，被幾個彪形大漢一路押了過來，嚇得說話都不靈光了：「我，我跟陳恪一起去的。」

許楊目光一亮，脫口而出：「鹿山！」

在此期間，小伍找到了何晶。

「哦，她說她給我買了對耳環，在她卧室最裡面那個抽屜里，夾在最底下那本書裡頭。」

方舉不眠不休，將視頻錄像一幀幀看了三遍，仍未從中發現貓膩。他不得已，打算開始進行下一步：從頭開始排查視頻中出和_圖_書現的人。

知道了許棠現在鹿山，便如一線亮光照進了目前一片混沌的局面。三人當即收拾東西趕往鹿山，讓小伍暫時留在枝川接應。

這結果絲毫不意外，許楊想了想，「她說的話是不是還有別的意思？」

許楊掛了電話，跟周險對視一眼，兩人同時站起身，朝卧室走去。方舉摘下耳機，見他們神色匆匆，好奇問道：「怎麼了？」

當日何晶被方舉勸退以後，本是打算回鹿山。但在此之前她與陳恪一直保持聯繫，平日里兩人講些真真假假曖昧不清的話。陳恪聽說她辭了職，就說自己在校外租了套房子，讓她過去合租，他幫她找工作。何晶想了想，也就答應了。

周險將最裡面的抽屜打開，裏面放著幾本書，一些雜物。他抽出最底下那本書，抖了抖，沒發現所謂的耳環，只夾著一張書籤。

許楊不死心，將書拿回來又仔細翻了翻，書中有「棠」字的地方都被做了記號，但除此之外，並未特殊之處。他嘆了口氣，將書往桌子上一擱，「再翻翻抽屜吧。」

許棠咬了咬牙，「唐姐你看不出來嗎，陳一鳴不讓我走。」

周險和許楊都沒回答，方舉放了耳機站起身也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