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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黑走到床邊蹲下，伸手輕輕地推一推，低聲喚他。

大家這時候都已經打開了手機，刷微博看喜報，或是朋友圈報喜的……

這樣不尷不尬地熬了一會兒, 梁司月注意到隔壁桌柳逾白起身, 朝外頭走了，莫莉也緊隨其後。

離開前，小琪看到梁司月在刷手機，不由地提醒了兩句：「電影剛剛上映，熱度高，肯定各方面的聲音都是有的，負面的聲量也一定會不小，我建議的話，最近還是盡量不要刷微博和論壇了。」

小琪跟她同步明天的行程安排，上午十點出發，坐車三小時，去鄰省的省會城市，開啟路演的第二站。

沒過片刻，梁司月手機上來了條消息，柳逾白髮來的，叫她去他的房間。

這晚，一直過了凌晨零點大家才回酒店。

雖然已經很累了，但大家白天一路聽著票房奏凱歌，心情都很不錯，又在等著首日的最終落點，就一塊兒去吃了一頓夜宵。

但一時有點嚇到，蒙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啞聲說：「……回來了？」

梁司月洗漱過後，就準備休息了。

她不知道他要去哪兒，是打算走了還是怎樣, 又不敢表現太熱切，看了兩眼，就收回了目光。

雖然在同在一個場子里, 梁司月跟柳逾白卻完全沒能說得上話。

笑得柳逾白莫名其妙。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一看，梁司月仍然穩坐在沙發上，他挑一挑眉：「也不打算送送我？」

柳逾白很快就回復她了，難得的沒有一點揶揄的誠懇誇張：不錯，很爭氣。

何訥立即喚來服務員，再上一件啤酒，大家今晚盡興和-圖-書吃喝，他私人買單。

而明天零點，電影就正式上映了，梁司月已經提前感受到了劇組蹲等首日票房的緊張氣氛。

雖然累到夠嗆，卻還是跟池喬說了半宿的話才睡著。

「你可別高興太早，未嘗沒有那一天。」柳逾白開玩笑說，往後要是她太紅了，聚少離多的日子過多了，他還真有可能封殺她。

她便將外套脫掉了，就這樣躺上床，鑽進被窩裡。

翌日，池喬離開了北城，去趕下一個行程。

梁司月雖然關注一整天了，知道最終落點應該就在1億上下，但當真聽見這個數字，仍有一些不真實感。

蓉城的路演結束，已是晚上十點，大家大部分都選擇了明天早上再出發，但梁司月任性了一回，臨時決定，當晚就走——在外奔波了一周都沒覺得有什麼，臨近結束卻有些忍不下了，她真的十分想見柳逾白一面，僅靠微信電話的一點溝通，遠遠不夠。

從前都是得他允許才會進他的家，頭一次不打招呼，讓她躊躇了好半晌，才決心按下入戶密碼。

梁司月從官博保存了單日票房的截圖，微信上發給柳逾白：我才不是賠錢貨。

打開門，聽見裏面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一時間，包廂里一片此起彼伏的「卧槽」聲。

北城冷得要命，天又陰沉，眼看就是要下雪的天氣。好在路演的場合沒有走紅毯那樣正式且萬眾矚目，梁司月不必再穿得單薄，衣服好看的同時，也能兼顧到保暖。

「明早有個會。」

落地的時候，已經在凌晨兩點。

「……哇，你這麼說，還真和-圖-書有可能。」

路演的倒數第二站在西部的蓉城，最後一站則是以崇城作為收尾。

兩個人都笑起來。

「嗯。」梁司月解釋自己發過消息了，但他應該是睡了沒看到。

梁司月和陳鶴林、林孟夏一桌, 最近幾人為了電影宣傳頻繁見面, 再多的話題也都聊完了，又不好光明正大玩手機, 場面一度有點難捱且冷場——他們不好離席，要遷就隔壁那桌大佬的節奏。

他們幾個主演被導演領著去給包括柳逾白在內的製片人、製片主任敬酒時, 她才與柳逾白有一個短暫的目光交匯。後者似笑非笑表情, 也沒有什麼意味，可能就是心癢了想逗逗她，又礙於場合。

當然，愛情片，且氛圍相對比較致郁的愛情片，受眾有限，基本周五、周六和周日這三天的票房，就能決定整個上映周期的最終走向了。明天是周六，大概率票房相較於今天會再漲一些，而往後的趨勢就是一路跌，但無論如何，保守估計個6億十分穩妥。

「不送。又不能跟你走，送來送去的沒意思。」

片刻，柳逾白收回手，腦袋也退開，微微帶著紅酒氣息呼吸棲於她的鼻尖，「不用再回飯桌上了，你累了一天，早點休息。這房間一直訂到了你在北城的路演結束，你搬上來住。」

從機場回家的路上，小琪先撐不住，睡得東倒西歪。

梁司月無端想到了方才看過的帖子里，那個「霸道總裁」的雷人腦洞，不由地笑了。

梁司月在飛機降落時，給柳逾白髮了條消息，問他自己可不可以去借宿一晚。原本是想回家的，https://wwｗ.ｈeｔu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但這麼晚了，勢必會吵到外婆。

他抬腕看了看手錶，「差不多了。」

核心思想是，她最近有得忙了。

回到酒店, 稍作休息，晚宴開始。

第二天，劇組的全國路演正式啟動——說是全國，其實只去幾個相對重點的一二線城市。

柳逾白住的套間里，莫莉並不在，只他一個人。他微微松解了領帶和領口的扣子，背靠著沙發，架腿搭在茶几上休息。

北城的路演一共兩場，下午和晚上各一場，城東和城西的兩個影城來回奔波，行程安排得十分緊湊。

她身上這條裙子，實在太方便他「作案」了。

「誰說不能。要不你退圈，往後我去哪兒，你就跟我去哪兒。」

梁司月轉頭跟池喬說：「柳逾白叫我去一下，我一會兒就回來。」

梁司月拿小籠包墊過肚子, 晚宴就吃得很少。

這部電影總投資六千萬，三倍票房即可收回成本，超過三倍的部分，就是賺的。

她搖搖頭，笑說：「退圈是不可能退圈的，除非你封殺我。」

不知道柳逾白是不是已經睡了，沒有回她的消息。

柳逾白往她臉上看，笑說：「捨不得了？」

再待了片刻，莫莉過來敲門，說車已經安排好了。

柳逾白腿放下來，也不說什麼，一側身，伸臂，將她抱進懷裡。低頭，熱烈但並不急切地吻她。

他手臂隨之伸過來，將她摟入懷中，要給她暖一暖。

起身，笑著跟同一桌的其他人也打了聲招呼，只說臨時有點事，暫時離席一下。

梁司月還好些, 因為有池喬在旁，能湊首小聲地跟她單獨聊聊天。

和*圖*書柳逾白笑了，打趣她：「梁小姐，這就是當明星的代價。」

他偏過頭來看她一眼，微微笑了笑，伸手碰她垂於一側的長捲髮，「我一會兒就要去機場了。」

後面整整一周，梁司月幾乎都是在路途奔波中度過的。

在為路演馬不停蹄的同時，小琪又不斷告訴她從晴姐那裡得到的笑消息：電影口碑不錯，她的演技也得到了相當一部分業內人士的認可，工作室趁熱打鐵，給她敲定了一些時尚雜誌的拍攝邀請，還有幾個商務要約在洽談之中。

柳逾白卻不由分說地將她手臂一拽。

梁司月情緒不高地「嗯」了一聲，兩手抱著他的脖子，臉埋在頸窩處，小聲地問：「就要走了么？」

梁司月走過去，在他身側坐下。

諸般過場一項也不能省，好在這不是私人飯局, 酒不用多喝，意思意思就罷了。

晚上的那一場，結束於十點左右。

梁司月笑了，「我沒有這麼脆弱！其實我刷了半天了，批評我的比較少，主要是在批評這個故事格局不大，何導拍這個，有點自降身價。但我覺得這種批評純屬多餘，堂堂一個大導，接拍之前怎麼會沒有權衡，他願意接，且願意花那麼長時間磨劇本，當然是認為這個故事有可取之處吧。」

也僅限於此。

小琪開玩笑說：「說不定是柳總的錢說服了他。」

梁司月捏著手機，一路思考究竟是打擾外婆，還是打擾柳逾白。待小琪將她送進電梯之後，她卻幾乎是本能的，直接按了柳逾白公寓的那一層。

按照微信發的房間號，梁司月乘電梯上樓。

梁司月不應他這種明知故問的話。hｔｔps://m.ｈeｔuboｏk.com•coｍ她不能跟他走，因為後天在北城還有兩場路演。

「我在看影評。他們給這個電影打了7.8分，老實說，已經超出我的預期了。」

相比較而言，路演的氣氛就更熱烈些，因為參加的都是電影或者某個演員的真實粉絲。當然，這裏面以陳鶴林和林孟夏的粉絲為多。

梁司月只打開了玄關的燈，脫了靴子，輕手輕腳地朝著卧室走去。

柳逾白叫她先去車上等著，他馬上下去。

柳逾白絲毫不在意她自己進門這事兒，伸出手去，碰到了她的臉，蹙眉道：「怎麼這麼冷，趕緊上來。」

一會兒，她去樓下將行李收拾好了，就跟池喬一起搬到了柳逾白留下的套間里。

送走了柳逾白，梁司月不打算再回去宴會現場了，分別給小琪和池喬發消息說明。

這種多人的宴會, 菜式是提前確定的，冷盤熱菜都有講究，重點是要照顧好大眾的口味。廚房早早就在籌備了, 端上來不溫不涼，嘗起來不功不過。

小琪原想跟過去的，梁司月目光示意她不用。

「這麼匆忙？」

邊吃邊聊，不覺過了晚上十一點半，一直心神不寧、全程不停刷手機的何訥一拍大腿，「專資辦的數據出來了，首日最終票房1.25億。」

她不吭聲，也不放開手。

「我還沒洗漱……」

梁司月兩手都搭在他的肩膀上，感覺到他手掌貼在了自己的後背上，頓了頓，再朝著其他地方去。

柳逾白睡眠一貫很淺，經她一推立即醒了。

「看到批評你演技的，也不要放在心上。」

梁司月這一天的工作安排倒是輕鬆許多，只有一個媒體採訪，重點是明天的路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