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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司月忍不住笑了，「那現在呢？」

「你想想看，你出行一趟得經歷多少個環節，劇組、酒店或者機場，凡有一點關係，就能打聽出來，現在追星已經是一條產業鏈了，自有一些人願意做這些事，換點灰色收入。」

梁司月坐上車，先盯著他看了幾秒，他也沒動，微微挑眉地看著她，彷彿在問她，有何指教。

梁司月也是第一次聽小琪聊到追星的事，笑問：「你的偶像是誰呀？怎麼以前從來沒聽說過。」

到家，梁司月洗漱之後，吃過飯，先飽飽地睡了一下午。

「這麼說，我相信她私底下真的是直播母雞下蛋和天天泡腳的沙雕了。」

池喬、周洵也都陸陸續續地離開，回去繼續工作。

梁司月受寵若驚, 笑說：「不得不說，這是我生日收到的禮物裏面最花心思的一件。」

梁司月看這些「彩虹屁」的看得有一點牙酸，但另一方面還是要承認，人都是喜歡聽漂亮話的，只不過她從來不會過度在意，也算是最早做直播的時候，被人罵「無聊」罵出來的，寵辱不驚的心理素質。

梁司月呆望著不敢動，因為一眼就看見了，種在院子里的那兩棵菩提樹。

……

車停在門口，柳逾白穿的是襯衫和西褲，領帶拆了，西裝外套被他放在了後座上。

柳逾白攬著她的肩膀，推著她往裡走，推開了院子的柵欄門，邊走邊介紹。

機場開回家要一個多小時，小琪抱著手臂打起了盹，梁司月在飛機上睡得太多了，沒什麼困意，就打開微博看了看。

梁ｈｅtｕbｏｏk.coｍ.cｏm司月噗嗤笑出聲。

梁司月在後院的石凳上坐下，眯眼看著自菩提樹葉間透出的夕陽，實在一時間說不出話。倒不為房子本身，她相信按照她現在職業發展的勢頭，再做上十年，她也能負擔得起。

第二天, 柳逾白一早就得趕飛機，只夠時間跟梁司月一起吃頓早餐。

林小希不無得意，歪著頭打量梁司月片刻, 湊到她耳邊，低聲問：「小姨, 那個柳總, 是不是小姨夫？」

「羡慕嫉妒！」

柳逾白頓了一下，伸臂抱得更緊，將她腦袋扳得偏向一邊，由他來擋住，任何可能來自前窗的窺探視線。

柳逾白泊了車，牽著她攀樓梯走上地面。這一下，梁司月徹底置於那幽微淺淡的香氣之中，入目，是掩映于綠意之間的，一幢幢白色的小洋樓。

梁司月問：「到了？」

小琪笑說：「我不知道別人是不是啊，但我進這一行之前，很沉迷追星的。為偶像做很多事情，從來都是自發自願，也不會覺得必須要有回報，看他一步一步變好，對我來說就是回報了。不過，那種職業粉絲組織粉絲群，每天做任務一樣地『打投』、『控評』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至少我覺得，多少有點違背自願追星的初衷，尤其一些未成年，本來時間、精力和金錢都很有限，不好好讀書，生活只剩下追星這件事，就有點本末倒置了。」

下午四點半，梁司月正窩在沙發里，和外婆聊天、看電視、吃果盤，收到柳逾白的消息：想不想去看看你的www.hetubook.com.com生日禮物？

為的是，柳逾白的這一份心意。

梁司月笑出聲，伸手，身體探過去，手臂往他肩膀上一搭，主動獻吻。

讓她意外的是, 這一次竟然有人接機。不知道是誰組織的, 十幾、二十來個人，男生女生都有，且都帶了禮物。

氧氣快被奪盡，梁司月不得不伸手推開他，對上他有熱度和笑意的視線，也難得的臉熱了一下。

她偶爾會刷一下自己的超話，有時候能看見很有意思的內容，畫的畫、寫的文字或者剪輯的視頻之類的，雖然不能點贊也不能轉發，但至少她是看到了的，也算是能力之內，對他們的喜愛之情的一種回應了。

最後，梁司月讓他們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就和小琪抱著禮物，揮揮手離開了。

梁司月說：「明星就是包裝出來的商品，如果我的粉絲知道我私底下是這樣面乎乎的，和我這張臉一點也不相干的性格，說不定也就脫粉了。」

梁司月說：「我這樣說，會不會顯得我很不識好歹。我真心覺得，現實中遇到粉絲這樣強烈地表示喜歡，會有一點壓迫感。不是說不高興，他們願意看我的作品，對我來說就已經很滿意了，額外的喜歡，我會覺得有一點回報不了，有一種欠人情的感覺。」

且他問過了，外婆一直有打理花花草草的想法，院子交給她，既滿足她的心愿，也順帶鍛煉了身體。

柳逾白不出聲，看了她一眼。

柳逾白實在喜歡她的毫不忸怩和「大言不慚」，居然都開始算計「結婚紀念和圖書日」了。

林小希笑她：「我不過是詐你一下。」

領頭的女孩子：「關注了！《極夜》我十刷了！」

「……」柳逾白無語神色，「你看完了再發表意見也不遲。」

梁司月開了車窗，手臂撐在上面，聞到風裡隱約里有濕潤的花香，不知道是哪一種植物散發出來的，反正過眼處皆是從小區鐵藝的圍牆裡，透出的一片潮潤蔥蘢的綠。

拐幾個彎，車開進小區，進入地下車庫。

「現在完全是社畜心態，每天跟那麼多明星打交道，發現其實大家就是長得比較好看的普通人，很難讓我再有追星的衝動了。」

「人間值得月月子！」

揉碎的夕陽灑在他臉上，眉眼是叫人百看而尤為心折的清朗，他輕聲一笑，反問她：「你又怎麼知道我送不了？」

小琪苦笑：「……別提了，入行以後，才知道他人品有多差，私生活有多混亂，對外營造的高嶺之花的人設全是假的，還沒等到我跳槽去他團隊的那一步，我就脫粉了。」

梁司月上午照舊去片場, 碰上林小希。

七彎八拐，在最臨江的兩棟挨著的樓的後院停下了。

小琪點頭，「我懂我懂。但是你要這樣想，喜歡是一種自發的行為。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是也想多為他做點事，讓他知道你的心意？是一樣的。」

小琪特別資深業內人士的語氣總結：「作品過硬才是長紅不衰的真理。」

林小希做個封口的動作，「我會保密的, 放心放心。」說著安撫似的拍了兩下她的肩膀。

林小希呈上嚷嚷了好久的「特別的禮物」，www.hetubook.com.com是她自己手繪的一本薄薄的日記, 基本都是些片場和梁司月相處時的小花絮。

到了車上，梁司月放下滿懷的禮物，坐下，摘掉口罩透透氣，問小琪：「他們是怎麼知道我的行程的？」

車開了四十多分鐘，到了江水的另一岸，逐漸接近某個別墅小區。

即便從沒來過，梁司月也知道這個小區鐵定寸土寸金，能在鬧市搞這麼一塊臨江的地，不建高層，只做別墅和小洋房，背後的開發商，恐怕也來頭不小。

在劇場再待了兩周，梁司月殺青了, 帶著兩大箱子東西，返回崇城。

梁司月笑說：「不是吧柳總，太沒有創意了，虧我還期待了這麼久。」

梁司月當然選了後者，好奇心不得滿足，她沒法安心吃飯的。

梁司月被說服了，「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

柳逾白點頭。

這兩棟原本各有獨立的院子，他叫人打通了，重新規劃，使院子連成一體。到時候他們兩人住一棟，外婆和她爸住另外一棟，各自有獨立空間，互不打擾，但需要的時候，也方便隨時與隔壁聯絡。

林小希無精打采，還為昨天被她媽媽扣著寫作業, 沒能去參加梁司月的生日聚餐而悶悶不樂, 直到梁司月答應她今天下了戲, 她們兩個人單獨去吃夜宵，她才高興起來。

「……」

坐正，柳逾白問她：「先去吃飯，還是先去看你的生日禮物？」

「噓！」梁司月趕緊一把捂住她的嘴。

畢竟人不多，要簽名合影的她都滿足了，禮物原本是不想收的，但打頭的一個女孩子哀求，說這是給她準備和*圖*書的生日禮物，不止一個人的，還有好多粉絲給她寫的信。

她手臂撐在石桌上，雙手托腮，看著側身懶散而坐的柳逾白，「柳先生，不過一個生日，你就送這麼一份大禮，起點定得這麼高，往後再遇上什麼結婚紀念日之類，你打算怎麼辦？把天上星星送給我嗎？」

梁司月不忍心繼續拒絕，還是收下了，但是叮囑他們，以後不要接機送機，也不要破費給她買禮物，她其實什麼都不缺，喜歡她的話，關注她的作品就好。

柳逾白在公司，答應她今天不會加班，事兒一處理完就會回來。

梁司月頭一次經歷這樣的陣仗, 差點慌了，保安在趕人，她不大忍心，就讓他們不要擠在通道上，到旁邊寬敞一點的地方去。

梁司月換了衣服，稍微弄了一下妝發，出門前，特意戴了一頂帽子——她約了明天去染頭髮，今天只能繼續頂著這頭粉毛出門了。

梁司月訝然：「你不會告訴我，你送了我一套房？」

這一回，一點進去就看見了方才在機場跟幾個粉絲的合影，可能就是組織的人發的，語氣激動地告訴大家，禮物已經送到手了：「月月子今天純素顏，沒有化妝！但是依然超級漂亮！近看皮膚太白太細膩了！本人超級瘦，感覺仙女平常都是喝露水的。而且她私底下一點也不高冷，非常非常軟萌，說話超級溫柔啊，好像怕聲音一大就會把我們嚇跑了一樣，小心翼翼的樣子還蠻好笑的。而且她一點架子也沒有，不管是簽名還是合影有求必應，還叫我們以後不要接機送機和破費了……入股月月子真的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