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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螢嘻嘻一笑：「下次再寵幸你們！」

方螢在A大物院門口等了片刻，蔣西池下來了——實驗器材還沒收，他怕方螢等久了，就先下來了。

兩人英語底子都不弱，倒也沒格外在這件事上花費時間。

方螢忙不迭點頭，「好啊好啊。」

蔣西池右拐，往西端去乘電梯。

城市臨海，冬天溫度要比墨城高上一些，但是濕冷，空氣總有一種黏糊糊的厚重感。

他剛從室內出來，身上熱乎乎的，方螢抱著就不想撒手了。

然而事實上，她今天逛街的時候，確實沒想著自己——在穿衣打扮上，她是懶得花費心思的，冬天幾件不同顏色的牛角扣大衣換著穿，仗著瘦和高，且有一股利落的氣質，這樣沒什麼將就的裝束，也不顯得難看。

——是從走廊那端傳過來的。

這個解釋，邏輯上是自洽的，然而……

蔣西池沒來由的眼皮一跳。

十二月，蔣西池和方螢準備考四級。

四級考試m.hetubook.com.com結束這天，方螢被閔嘉笙和顧雨羅約出去逛街。方螢自己對購物不敢興趣，但陪同得盡職盡責。

「好自戀，」方螢輕聲一笑，「我是真的不缺什麼……」

「三天兩頭生病，誰知道什麼病——不說這個了，西池，張老師今天也特別把你喊上了，怎麼，已經決定要投到張老師門下啦？」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隱隱約約的，尖細的一聲啼哭。

這次聚餐之後，蔣西池聯繫了一次聶雪松。回復的是聶雪松媽媽，說她最近正在休養，不便和外界聯繫，感謝蔣西池的關心。

疑心是自己的錯覺，正要提步的時候，那哭聲又起。

蔣西池在實驗室實習期間，主要是一個叫做歐陽芮的學姐負責指導和分派工作。這次聚餐，歐陽芮也恰好坐在身旁，蔣西池便拋出了自己的疑問。

瞧一眼歐陽芮，一貫和善的臉上卻是藏著分明的嫌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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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呢？」

十點多的學院，只有少數幾個窗口還亮著燈。

張之敬的恨鐵不成鋼，和歐陽芮口中的「恃寵而驕」，實在是大相徑庭的兩套評價，這讓蔣西池不得不去在意。

抱了一會兒，蔣西池鬆手，碰了碰她的臉頰，「我上去收拾器材，等會兒我們走路回去，去西門買糖炒栗子。」

蔣西池躊躇片刻，緩緩地邁開腳步，往走廊那端走去。

這附近房租算不得便宜，獎學金又要到十月才發，方螢不想全依賴蔣西池一個人支撐，所以備課辛苦歸辛苦，每天上下午加起來六小時的家教工作, 卻是幹得兢兢業業。

蔣西池往上看了一眼，攥住方螢手臂，往陰影下一藏，把她圈進懷裡，低頭吻她。

十一月，院里研二做畢業論文開題，研三做論文中期報告，聶雪松也都沒來。

「對啊，給你買了件衣服啊。」

蔣西池笑了笑，「稍等。」

在意歸和*圖*書在意，但聯繫不上聶雪松，大二課程又多，蔣西池自顧不暇，也就暫時擱置了這件事。

蔣西池沒給任何肯定的回答，只說感謝張之敬厚愛云云。

新學期開始, 張之敬新招收的碩士和博士生都就位之後，組織了一次師門聚餐。

頓覺悚然，不由頓下腳步。

「我又不缺。」

實驗數據都已經記錄下來了，東西收拾起來很快。

闃靜。

聲音已經沒法更清楚了。

去市中心的購物城個逛了一下午，晚上又一塊兒看過電影。

閔嘉笙和顧雨羅齊齊地給了她一個白眼。

張之敬實驗室的實習，當然是不給付工資的。但這一實習經歷, 對以後的長遠發展都極為有利, 是以蔣西池謹慎考慮，仍是選擇了接受。

旁敲側擊地詢問了一圈，都說聶雪松本是張之敬的得意門生，張之敬對其格外看中。但她本人卻有些「扶不起的阿斗」，都已經研三了，卻沒發過一篇期刊，沒獨立領導過一ｗww•ｈｅｔｕｂｏｏk•ｃｏｍ.cｏm次實驗，讓張之敬極其失望。

蔣西池把她戴著的圍巾掖緊了些，「冷不冷？」

所以好不容易往市中心去一次，凈想著往男裝部鑽，被閔嘉笙和顧雨羅鄙視了一路。

十來分鐘，蔣西池把所有器材和設備複位，填表登記，鎖門，歸還鑰匙。

蔣西池去張之敬的實驗室報到, 方螢則是找了份兩份家教的工作, 分別排在上午和下午。

「……」

蔣西池總是頻繁想起那天，聶雪鬆脫口而出的「不要去」。

回程的地鐵上，方螢給蔣西池發了條消息，聽說他還在實驗室，就撇下閔嘉笙和顧雨羅在A大下地鐵了。

蔣西池停下了腳步。

他便不好往深了去打聽，只說：「聽說聶學姐在生病。」

實驗室任務繁重, 加上蔣西池是新來的學弟, 所以最基本的實驗數據搜集、數據分析，全都轉交到了他手上。

蔣西池的實習暑期末就結束了，這自然是不關他什麼事的。但卻意外接到了張之敬的電m.hetubook.com.com話, 囑咐他一定前去參加。

越近，哭聲越清楚——壓抑撕裂般的，從喉嚨里發出。

張之敬在讀師門的人到期了，蔣西池環視一圈，卻沒發現聶雪松的人影。

歐陽芮卻是輕嗤了一聲，「恃寵而驕唄。」

蔣西池低頭看一眼，除了這袋子，再沒別的了，「你不是去跟她們逛街了嗎？」

蔣西池抬頭。

即便如此，一個暑假下來，他也學到了不少東西，尤其張之敬對他青眼相加, 很多時候也都願意捎帶上他。畢竟是手握數個重點實驗項目的業界大牛，手指縫裡漏下的一點兒東西，都夠新人琢磨很久。

在家待滿一周, 方螢和蔣西池便回學校了。

方螢搖頭，順帶遞上提在手裡的紙袋，「給你買了一件毛衣。」

銘牌上刻的是「副院長辦公室。」

蔣西池：「以後不要只想著我。」

五樓整一層靜悄悄的，走廊里亮著燈，東西向延伸，格外的寂靜深長。

聽說，按照這個情況，聶雪松恐怕是徹底要延期畢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