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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滿南山

作者:明開夜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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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兩個人,最後一不小心,包出了兩百來個餃子,決定送一部分給何平他們。
蘇南嘿嘿一笑,「怎麼樣,是不是過年的感覺就來了?」
音樂如流水緩慢淌過。
把她手一牽,摟著她的腰,合著音樂的節奏,很慢地搖著步子。
「過年嘛,吃肉喝酒,恭喜發財,年年有餘,哪一項不膚淺?」
陳知遇看她一眼,「想知道?」
沿路經過一家店,凋敝破敗,店門口泥濘低洼的地上,幾個穿得髒兮兮的當地青年,正在蹲著喝啤酒,嘉士伯,這兒習慣稱之為「」。
習慣了,但每每看見,仍能生出一種明知無用的悲天憫人之感。
陳知遇看她。
蘇南踮著腳,看他身影看不見了才折返。
看見這章長長的兌換說明的最後一行——
「多少?」

蘇南心裏被很溫暖的潮水浸過,「我不會。」
我把我整個靈魂都給你,連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氣,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種壞毛病。它真討厭,只有一點好,愛你。
吵架后和好一次:2元。
「我還沒走呢。」
陳知遇將她手一捉,「去打聲招呼。」
蘇南:「……」
蘇南又眨了一下眼,雙臂整個從背後環抱住陳知遇肩頸,柔軟的嘴唇,若有若無地蹭著他頸側白皙的皮膚,「陳老師……我有個問題。」
蘇南本是在逗何平的兒子,聽見陳知遇講他在辛巴威最後一站講座結束,有一個黑人青年上來求他贈書,不知不覺就插入話題:「……然而國外政府、無國界醫療隊和ngo組織的援助其實都是杯水車薪,一場戰爭一打,就有成千上萬的流民。而且國家發展和政策是相輔相成的,戰後初期南非發展得多好,後來被西方那一套理論制度蒙蔽,自毀城牆,好不容易構建的工業體系破壞殆盡,現在也……」
「不告訴你。」
是公司同事,在操場上把幾張桌子拼在一起,擺上了零食啤酒,又接了燈泡和音響,放的是老歌,張國榮梅艷芳,還有奧斯卡金曲。
蘇南點點頭。
被弄得快要動不了的時候,蘇南腦海里冒出了這個念頭。要不怎麼同學下半年,尤其十一月過生日的格外多呢,都是大過年無聊,閑著也是閑著的產物。
「傻笑什麼?」
陳知遇笑一聲。
便有另幾個男同事笑著附和。
陳知遇把她抱起來,直接去浴室,擰開了花灑淋下來。
陳知遇笑了。
天徹底黑了,小區簡易的操場上閃著燈光,傳來隱約的音樂聲。
和面、拌餡兒、擀皮,全要自己來。
王經理將陳知遇和蘇南引到中央,一起喝了幾杯酒。
蘇南抱膝坐著,看著他笑。
蘇母有點驚訝,「非洲那麼遠啊……」
「……我來的這三個多月,你是怎麼解決生理問題的啊?」
「……我九年前剛來的時候,這兒出了市中心那片地兒就沒信號了。中國與第三世界的窮兄弟結盟,給非洲大陸的一些國家還是做了不少好事。」
顧佩瑜與陳震性格大相徑庭,磕磕碰碰度過了四十年,對於這個領域,她是當之無愧的專家教授:
「陳老師……」
半刻,他聊完。
陳知遇笑一聲。
這裏的男人不都像何平那樣雖然左右逢源,但能遵守原則底線和_圖_書。好些人是從很底層的地方摸爬滾打上來的,自帶一身洗不去的市儈氣,總要從任何事情上都占點便宜,才覺得自己這苦吃得值。
蘇南看著他,眼裡盈著光。
陽光明亮,從小窗里灑進來,落在他腿上,手臂上。
男同事:「以為你開玩笑呢,對吧?」
他們在一起度過的,第一個新年。
「嗯?」
別墅里沒電視,蘇南就問要不要把電腦打開,放點兒往年的春晚。
走過去,便有人遞上來啤酒,目光往蘇南和陳知遇牽著的手上掃一眼,笑說:「蘇南,不介紹一下?」
金紅漫天,漸有夕陽冷卻之後的靛藍。
「嗯?」
來這兒之後,蘇南時常加班到深夜,從公司步行回宿舍,累得心裏焦躁,總會抬頭看夜空。
陳知遇點頭,就與何平聊起了前幾日去辛巴威的見聞,言辭之間頗有感慨。
——「那個紅底白字的bata,是賣鞋的,肯亞的品牌,在非洲這邊還挺有名……」
「沒呢,跟……」看陳知遇一眼,見他點點頭,就把電腦屏幕往旁邊推了推,「……跟陳老師在一起。」
半會兒,伸手,「拉我一下。」
蘇南湊近,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然後把頭埋在他肩膀上。
一窗的陽光,給她髮絲勾出金色的邊,逆光的臉上,帶點兒溫柔的惆悵。
湖風輕拂,太陽快要落了,湖面一片的燦紅濃金,美得聲勢浩大。
「啊……」蘇南又把啤酒瓶拿回來,「……那我得學。」
最早一陣,蘇南看見這些情形常常會從心底里覺得難受,久了就發現這種難受與事無補。
蘇南笑一笑,「下回啊,下回你再來,提前跟我說,我們公司可以給員工家屬申請往返機票的。」
蘇南擦擦臉,「你怎麼會啊?」
外面艷陽高照,實在和印象中的過年大相徑庭。
生離死別倒是其次,主要是生活中那些貧窮、寒傖的瑣碎,對人性潛移默化的塑造,容易把一個人善與真的那些弧光,磨得支離破碎。
陳知遇笑一聲,「去沖個澡,睡覺。」
蘇南又把屏幕朝向自己,跟蘇母絮絮叨叨說了些最近的事,都是報喜不報憂。
陳知遇看她。
「程宛。在冰島,住的酒店停電了,一個人裹在被子里發抖。」
「我是H司駐馬拉維的總負責人,以前在投標會上,與令尊有過一面之緣。」
蘇南想掐死他。
「哪兒這麼多廢話。」
蘇南頓下腳步,「……我想親你了。」
寧寧直往兩人中間湊,一疊聲喊「小姨」。
吃飯的當口,何平和陳知遇略略說起H司在馬拉維的貢獻。何平在這兒待了九年,薪水高固然是一部分原因,但沒點革命樂觀主義的奉獻精神,真沒辦法待這麼久。
拆開紅包,裏面正兒八經的錢幣就幾張,還是馬拉維克瓦查,摺合成人民幣,估計連桶泡麵都買不起。
但頭頂有星光,清楚明亮。
車從近郊到老城區到新城區,彷彿是從蠻荒到文明的進化。
陳知遇:「……謝謝。我也就剛過了三十六歲,離老還遠。」
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上次,他安撫過她之後,執意讓她一個人進去安檢。
蘇南指一指遠處那幾個跟男人調笑的俄羅斯面孔,「兩個白俄的,兩個烏克蘭的。有幾個hetubook•com•com男同事,在這邊拿到工資,去歐洲掃貨,順便去東歐的紅燈區『長見識』,那四個女人,都是……」
能進H司的,個個都是人精。看王經理對陳知遇畢恭畢敬,也知對方必然不只是一個窮教書的。
陳知遇:「……」
兩個人齊齊倒在沙灘上。
蘇南笑一聲,「好慘啊。」
陳知遇把沾了麵粉的手往她臉上一抹,「不會擀就一邊去,別裹亂了。」
「誰?」
蘇南抓了把細沙,往他脖子里塞,「你好幼稚啊!」
「我想,你老了也一定很帥,帥老頭。」
「我還不老吧?」
陳知遇揀出個包得歪歪扭扭的,「這是你的傑作吧?」
陳知遇腳下趔趄,倒地之前,順手將蘇南一拽。
陳知遇掃了一眼,開始挑挑揀揀。
那邊的音樂聲和笑聲都有點遠了,彩燈一閃一閃的,螢火蟲一樣。
「攢起來幹什麼?」
生氣后原諒一次:1元。
貼春聯?放煙花?這裏要是能有這樣的物資條件,也不至於能給她開出這麼高的工資了。
片刻,又想,陳知遇要是知道她這會兒腦袋裡又在無根無據地不經論證就做結論,肯定又要吹鬍子瞪眼。
湖上有許多觀光活動,小島浮潛、觀魚等等。
離別的話說了很多,也不想把氣氛搞得太傷感,彼此囑咐了一些,後面全是在插科打諢。
陳知遇:「被虐了?」
蘇南拉住陳知遇胳膊,「我們過去看看!」
馬拉維湖是馬拉維的著名景點,很多背包客把馬拉維稱之為「失落的天堂」,一半是因為這湖。
陳知遇「嗯」一聲。
「那你說做什麼?」

非洲很多國家兵連禍結,窮困不是一朝一夕而成,已如痼疾,極難清除。
陳知遇笑不可遏。
繼續往下看。
陳知遇笑一笑,「應該的。祝您新年快樂——您和蘇南說話吧。」
「……問。」
「哎哎哎——現在別看。」蘇南捏住他的手,「能有多少,我很窮的,錢都要攢起來。」
陳知遇走過去,看她一眼,忽伸手把吊床一推。
「增加點兒年味,假裝自己在國內嘛!」說著就熟練掛上vpn,翻出個春晚相聲小品集錦,調大音量。
他手指一頓。
陳知遇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蘇南嘆聲氣,「……校園外的世界,原來這麼骯髒。」
晚上七點,吃過晚飯,兩人出門。
陳知遇的假期很長,已經明說了要等過了初三再回去。
把鼓鼓囊囊的紅包,遞到陳知遇手邊,「來,給家屬的。」
「這些人,平常騷擾過你?」

蘇南:「這是做什麼?」
有點別樣繾綣的氣氛。
陳知遇忍無可忍了,「……你離辜田遠一點!」
她看陳知遇也緊跟著出來了,忙問他:「驅蚊水你抹了嗎?雨季蚊子多,被咬一口就可能被虐了?」
蘇南給家裡撥了個視頻通話。
陳知遇:「不敢當。副教授。」
人啊,不管如何泥足深陷,也不能忘記對星空的渴望。
國內剛過八點,春晚剛剛開始。蘇靜舉著手機,喊蘇母過來。
他靠窗坐下,繫上安全帶,把遮光板打開。
陳知遇:「你塗防晒霜了嗎?不怕晒黑?」
陳知遇放了茶杯,偏過頭看她。
跟女學生走太近被發現,獲得解和*圖*書釋機會:20元。
蘇南笑得不行,「……你好斤斤計較啊!」
裁剪得整整齊齊的白紙,上面自己拿筆寫著「1」、「5」、「10」等字樣的阿拉伯數字。
沒想到她這麼乖,一句話都不頂嘴,陳知遇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推一推她,去洗澡。
還真是「能有多少」啊。
幾句話,信息量豐富。
「……」
陳知遇白她一眼,「有那麼好看?」

近郊多數路段是沒澆水泥和瀝青的土路,晴天塵土撲面,雨天濕濘難行。
蘇南洗個澡出來,聽陳知遇在打電話。
衝過澡,再回到床上,看時間,已經過零點了。
有幾個俄羅斯那邊面孔的高個兒姑娘,也圍了過來,拿帶著口音的英語,調笑似的誇了幾句陳知遇長得帥。
「不逗你了。」
片刻,蘇母就湊近,笑眯眯地喊一聲:「南南。」
「那你看著我。」陳知遇把她的手抓過來,很用力的攥住。
「啊啊啊!」
「……沒什麼可說的啦,」蘇南摸摸鼻子,「我來之後,才發現我們中國人真是太勤奮了,國家獨立,國民勤勞,不崛起都沒有道理。」
蘇南和陳知遇,請何家三口,去市中心吃飯。何平開車,蘇南坐後座,給陳知遇介紹當地的風土人情。
蘇南則和陳知遇留在別墅里包餃子。
他數了一下,「陳氏夫婦小金庫」發行的紙幣,各種大額小額的「毛票」,加起來統共只有100塊錢。
人群里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不懷好意的笑聲立時止住了。
跪在沙灘上,轉向他,強烈譴責,「您越來越沒有一點老師的樣子了!」
洗完出來,看蘇南跪在地毯上,往一個紅包里塞錢。
——王小波
「……看著我變老。」
片刻蘇南沿著地毯爬過去,往陳知遇背上一趴。
忘了結婚紀念日獲得原諒:10元。
到安檢口,也沒說太多廢話,陳知遇擺一擺手,進去了。
末了又跟蘇靜和寧寧說了會兒話,關上視頻。
——「那棟紅房子,綠頂是老城區的商業中心之一,藥店、書店、超市,什麼都有……」
陳知遇哈哈大笑。
南半球的星空與北半球不同,她常常看得入迷。
好學生,教壞了。
中午吃過餃子,兩個人也沒出去,就在別墅里消磨時間。
片刻,「過年的大好時光,你就用來思考帥不帥這麼膚淺的問題?」
蘇南:「王經理。」
片刻,伸出一根手指使勁往他肩膀上一戳,低哼一聲,「……為老不尊。」
蘇南丟下東西就興奮地爬上去,翹著腳晃晃悠悠。
陳知遇哭笑不得。
「你過了大後天就要走了。」
他頭髮還有點濕潤,襯得眉眼格外的清俊。
陳知遇赤腳坐在地毯上,很慢地喝著茶,「你把春晚集錦關掉,看一會兒《冰雪奇緣》,下雪感覺就出來了。」
下面應當寫發行銀行的地方,寫著「陳氏夫婦小金庫」。
車很快到了老城市,蘇南指著外面的建築,一處一處跟陳知遇介紹:
送別的事,太容易損耗一個人的堅定意志了。
「我要是不來,你現在肯定也是裹在杯子里,一邊哭一邊給我打電話。」
有個男同事湊過來,沖蘇南笑和*圖*書說:「原來你已經結婚了?」
蘇南轉頭看看陳知遇,「喝嗎?」
「是,」蘇南過去抱抱他,「你最貼心了。」
利隆圭街頭建築普遍低矮,車從舊城區開到新城區,路面寬敞許多,沿路建築也漸漸顯出些城市的氣息。
「靜水流深,任何感情到了最後,都得變成親情。一輩子對著一個人,能不膩嗎?沒了最開始自然而生的激|情,後面的驚喜、感動,都是要花時間去創造的。夫妻之道是什麼?我看就兩個字,用心。」
陳知遇帶著蘇南,緩慢地繞著圈,「……人之一生,常常需要為之拼搏的母題,是不能變成自己所討厭的人。」
數點著,就發現紙幣下面,是一疊紙。
蘇南:「……嗯。」
「對面那兒,那個圓頂建築,是馬拉維議會大廈,是我們國家援建的……」
「肯定會有啊……」蘇南看著他,壓低聲音,呼吸就吐在他耳朵里,「……不然你怎麼解決生理問題呢?」
第二天艷陽高照,出門卻能聞到一陣潮濕的水汽。
蘇南嚇一跳,「……你走路沒聲音的啊。」
——「觀眾朋友們,我可想死你們了!」
天藍水藍,藍得醉人,在湖泊的盡頭,匯成一線。
「新年快樂。」
有幾個一起打排球的同事認出了蘇南,朝他招手,「過來一塊兒喝酒!」
陪你一輩子:100元。
蘇南神情懨懨,有點不太想提起這遭,「在這兒的,加上我統共五個女員工。別的不是結婚了,就是……」她抿一下嘴,笑一笑,「……沒我好看。或者有稍微長得還算可以的,但在好幾個男人之間周旋……」
陳知遇看她片刻,一笑,把毛巾往她頭上一扔,抓著手腕帶過來,「……我們來做點深刻的事。」
初四上午,蘇南開車送陳知遇去機場。
「昨天在華人超市買麵粉的時候看見的啊。」
蘇南越發求知慾旺盛,「……自己來嗎?會想我嗎?還是,看……看點兒什麼?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會不會多想啊?」
陳知遇笑一笑:「繼續說。」
「新年快樂。」
「會點兒,初中的時候我姐為了參加舞會,老拉著我在屋裡瞎轉,」看他一眼,「跳得不好。」
雨季陣雨不期而至,悄然而走。
蘇南他們的車經過時,有個穿紅衣白褲,骨瘦如柴的小男孩兒微張著口,懷裡抱著一個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小男孩,目送著他們離開。
陳知遇拍一拍她的臉,「傻了?」
蘇南這才伸手。
「帶著嫁妝,嫁給你啊。」
蘇南噎住了。
王經理點點頭,笑著與陳知遇握了握手,「我沒認錯的話,您是崇城大學的陳知遇教授?」
一定是非洲太無聊了,他倆才會時不時就直接往床上奔。
穿過老城,到了新城。
敢情她來一趟,培養出國家榮譽感了?
繼續往後數,後面一張白紙,附了貨幣兌換說明——
回到別墅,是在九點。算著,國內已經是初一。
「……也快了。」
趴在小桌子上,嘆氣:「……感覺自己一輩子沒見過雪了。」
兩個人拍掉身上的沙子,在沙灘上靠膝坐下。
蘇南:「就是得瘧疾,何主任他們都這麼說。」
「陳老師……」
蘇南喘口氣,從被子里露出汗津津的臉,「……真的不要了,您放過我吧。」
看她和-圖-書是新來的,又年輕,姿色清麗,明裡暗裡,不少人表達過追求之意。蘇南從不假以辭色,很嚴肅地聲明過自己已經結婚了,然而基本沒人當真,只當是心高氣傲,久而久之,也傳出些很難聽的言辭,編排她和何平。
蘇南戒備地看著他。
「媽。」
「捨不得我了?」
蘇南猛點頭。
這兒光污染不嚴重,星星很亮,密密麻麻地擠在天上,擁擠又熱鬧,疏遠又孤獨。
「誰讓你來的,該。」
蘇南:「……幹嘛?」
「還好我跟何太太往來密切,她很明白是我什麼樣的人,不然……」
「多少錢?」
一轉頭,看陳知遇眼裡帶笑,正看著她,言辭就有些猶豫了。
蘇南臉刷的紅了。
開車回公司,心裏陡然就空落落的。
操場遙遠的一角,燈光昏暗。
蘇南在擀皮這件事上,遠沒有陳知遇有天賦,不是薄了就是厚了,末了把啤酒瓶一扔,很不服氣:「為什麼要包餃子啊,我們南方人過年不吃餃子。」
陳知遇說,很像是泰國的蘇梅。
陳知遇挑眉,「還想有下次?」
陳知遇上了飛機,把隨身帶的一個休閑的背包擱在行李架上。想起什麼,又拿下,從裏面掏出除夕那天蘇南給他的紅包。
當地有華人互助協會之類的組織籌備了春節聯歡晚會,何太太喜鬧,和何平還有兒子一塊兒去了。
「我愛人,陳知遇。」
陳知遇笑一聲,低下頭來。
等晃動好不容易停下了,她從上面下來,氣鼓鼓地看了陳知遇一眼,冷不丁把他一推。
「你從哪裡搞來的紅包?」
「我媽是北方人。」
音響里在放《人鬼情未了》的主題曲,陳知遇朝蘇南伸出手,「會跳舞嗎?」
吃過飯,下午何平一家另有安排,蘇南單獨載著陳知遇去看湖。
蘇南心裏有點不悅,面上倒是帶著笑,「我記得我第一次自我介紹的時候就說了呀。」
他被蘇南吸引的一點,就是她雖然境遇坎坷,吃過很多的苦,卻能保持一顆本心。
蘇母:「吃過飯了?一個人啊?沒跟同事在一起?」
陳知遇過來一趟是為了探親,不想跟生意場上的事扯上瓜葛,再則不喜別人太過盛情,找了跳舞的理由,領著蘇南遠離人群,到操場邊上去了。
忘了生日獲得原諒:5元。
「本來就不是,」陳知遇要笑不笑地瞅著她,「你昨晚喊的我什麼?」
「沒事,我們也瞎轉。」
蘇南手搭在陳知遇肩膀上,被他帶著。
100塊,能幹點兒什麼?
和蘇南剛領證之後沒多久,和顧佩瑜聊過夫妻相處之道。
吃飯的地方,是新城一家義大利人開的餐廳,紅牆尖頂的設計,很有歐洲殖民時期的遺風。
這一層,她基本沒和陳知遇提過。在這兒待著難受,除了外在的因素,更多的是這些令人心煩的人際關係。
湖岸樹下,掛著吊床。
陳知遇:「……」
陳知遇神情平淡:「我夫人初來乍到,承蒙各位照顧。」
「太丑了,送不出手。」
陳知遇一下笑出聲。
蘇南快給這使勁一晃嚇得半死,趕緊抓住了拴著吊床的繩子。

陳知遇都不甚有興趣,最後兩個人在附近找了一家臨湖的酒店住下,觀湖吹風。
蘇南不想動,「你知不知道非洲水資源匱乏?沒像你這樣浪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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