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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無節躺在那，看著醫官的臉，喃喃自語的著重複了一遍：「那……那是誰？」

「但要看這個贏，是如何定義。」

他努力的睜開眼睛之後，痛感也在一瞬間到來。

他繼續大聲喊道：「我確實是殺了兩個不該殺的人，但也不過是沒什麼影響的小人物罷了，相對來說，那兩人的性命，應該遠比不上這具荷。」

事情經過程無節已經知道，他看向跟他說了此事的張玉須問：「寧王呢？」

遏軻摩心說你交對了。

具荷的眼神閃爍不定，片刻后，原本板著的臉又笑開了。

當日，寧軍攻山。

具荷臉色一變。

程無節喊，可是喊的聲音依然不大。

「小九？」

「大將軍，宗主召見。」

他指了指遠處：「大將軍，你看這裏的風景如何？」

程無節沉默。

具荷道：「山景不錯，若是在這隱居下來，倒也是個好的選擇。」

遏軻摩臉色大變，他喊道：「寧王真的覺得，為那兩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而繼續征戰，有什麼意義嗎？為那兩人而損傷寧軍兵馬，不值得吧！」

然而現在，那個蠢貨具荷，居然也逃到五峰山來了。

「是何掛礙？」

「有。」

那種感覺就好像腦袋上被人掛了一個大鐵球，動一動都會晃的他腦漿子疼。

具荷哈哈大笑道：「果然不愧是我所看重之人，大將軍，我若讓你領軍退敵，你可還有什麼想要的？」

具荷笑了笑，又問：「那大將軍可是心有掛礙之人？」

「你是誰？」

五峰山中。

「為宗主平天下。」

程無節躺在那，看著屋頂。

李叱下令，在深山中處決所有賊兵，一個不留和*圖*書。

「他倆可怕疼了……」

遏軻摩帶著一隊騎兵出山，到寧軍大營外。

他側頭看向遏軻摩問道：「大將軍可知道，這世上什麼樣的人，能夠沉得下心隱居？」

遏軻摩看了一眼彙報消息的手下人，眼神里有了些殺意。

「不會。」

遏軻摩朝著李叱大聲喊道：「寧王還請恕罪，我就不向寧王行禮了。」

張玉須起身道：「我現在就幫你去找，你且安心休養。」

「我今日把此人替寧王你抓了，我想問問寧王殿下，我能不能用此人的命，換我的命？！」

手下人將調兵令符取來，雙手遞給遏軻摩。

遏軻摩笑道：「宗主這玩笑可是真的嚇壞我了啊……宗主問我可有破敵之策，我回宗主……沒有。」

遏軻摩問：「請寧王示下！」

程無節醒來的時候是天黑，屋子裡守著他的醫官坐在旁邊睡著了。

「小六？」

笑著笑著，具荷忽然就收起笑容，眼神有些發寒的看向遏軻摩：「既然大將軍這麼會說話，那你可否能能與我解釋清楚兵敗之事？」

「道長，求你件事。」

「小六呢？小九呢？」

他大聲呼喊，請求寧王出來相見。

程無節輕輕叫了一聲，不是他想輕輕叫，確實是喊不出多大的聲音來。

「召集全軍，讓他們看著這些人怎麼死。」

出山後宣稱，賊兵敗逃。

遏軻摩見李叱不答話，有些心急。

半年無行蹤。

遏軻摩回答：「心無掛礙者。」

李叱也沒有回頭，一邊走一邊對大營門口的寧軍士兵說道：「你們告訴他值得不值得。」

具荷知道事情不好，帶手下人轉身就走和*圖*書。

遏軻摩大聲喊話，聲音傳出去很遠。

遏軻摩笑起來：「你若是殺了我，憑你手下那些蠢貨，能擋得住寧王大軍？」

張玉須道：「你去做什麼？手刃仇敵嗎？還是想求死，去和你的兄弟們團聚？等你到了地下，小六和小九看到你了，問你……程老大，我們兩個拼了命的把你救了，你為什麼要下來？！」

「宗主是要殺我？」

他一擺手，手下人將綁著的具荷從馬背上推了下去。

「寧軍醫官。」

「讓大楚戰神武親王楊跡句來了，給他現在我們手中兵馬，他也一樣贏不了。」

遏軻摩俯身，剛要說話，具荷忽然語氣一轉：「唔，我倒是忘了，大將軍比我先到此地，這風景看的也比我早，所以我這話問的多餘了。」

「道長，能送我去嗎？」

李叱帶著的寧軍已經追擊了二百余里，賊兵的隊伍退守到五峰山。

遏軻摩繼續說道：「寧軍來的時候沒帶多少糧草，我觀察過，最多可堅持月余，我說兩個月還是多說了，只要寧軍一退，我們和贏了又有何區別？」

「大將軍真是開的好玩笑，我怎麼會捨得殺你？」

具荷道：「我請大將軍來，是想請問大將軍，是否已有破敵之策。」

具荷皺眉。

「又怕打架……」

遏軻摩道：「想要兵，宗主所率兵馬也歸我調遣，軍令統一，才能調度有方，才能令出即行，若不能軍令統一，不能上下一心，守不住的。」

「一日為同袍，生死兩相顧！」

「寧軍不管是武器裝備，士兵素養，還是兵力配置，都遠在我們之上。」

門外寧軍，整齊高呼。

這一下，軍和_圖_書心瞬間動搖，這兩日來，不知道有多少人逃離出去。

之前逃回來的幾百人，居然找到五峰山這，回來后營地里就傳遍了李叱的話，只殺仇寇，余者不究。

說到神棍那一套，他最擅長，說到領兵作戰這一套，他知道自己不如遏軻摩。

遏軻摩吩咐完了之後起身，他心裏的那種淤積，沒辦法舒緩下來。

「抓了，三百餘人，全都綁在外邊。」

如果遏軻摩及時派人通知一聲，他的隊伍也不會和寧軍幾乎是撞在一起的。

李叱道：「你這樣，就讓我少了些樂趣，不如你把他帶回去，給他把傷治好，我再親自抓一次，如此一來，你把樂趣還我，我更歡喜。」

遏軻摩看了一眼，從門外進來了一些甲士，手中皆有銳器。

山下。

說完后李叱轉身回了營地。

他故意不告訴具荷他退守五峰山，自然是希望具荷能和寧軍打個兩敗俱傷，雖然他也知道那有些難。

具荷沉思片刻，回頭吩咐道：「把兵符給大將軍。」

可是卻沒有表現出來，跟著那一隊護教神兵到了具荷住處。

遏軻摩下令死守，只要堅持一個月，寧軍必退。

程無節問。

旁邊睡著了的醫官卻驚醒過來，連忙過來看他。

具荷退到五峰山的時候，恨不得殺了遏軻摩以泄憤。

遏軻摩雙手抬起來：「予我鐐銬，關我囚牢，我且看宗主，如何借神力退敵，若宗主真能破寧軍，我甘願赴死。」

「數年前，此人就曾觸怒寧王，僥倖逃脫之後，還試圖對寧王不利。」

只半日，具荷親兵大部被殺，具荷身中四箭被生擒。

遏軻摩道：「只要寧王願意放我一次，和_圖_書我保證以後永遠不與寧王為敵！」

程無節顫抖了一下。

有一隊紅袍護教神兵到了門外，聲音冷冰冰的喊了一聲。

「好。」

具荷皺眉。

「我聽聞，寧王與此人有宿怨，此人名為具荷，曾經的東陵道餘孽。」

將他的兵馬調到身邊，等具荷進山歸來后，才發現營地內外都是遏軻摩的隊伍。

他猛的看向遏軻摩，還沒有說話，卻見遏軻摩笑道：「不管是誰來指揮，都不可能有破敵之策。」

聽到這句話，具荷的眼神一亮。

可只要消耗掉寧軍一部分兵力，再仰仗五峰山之險峻，他求自保還是沒有什麼問題。

具荷大聲說道：「勝負成敗，我都交給大將軍了。」

遏軻摩俯身一拜：「多謝宗主信任，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來讓寧軍寸步難行，一個月後，宗主可將兵符收回，我以本部兵馬繼續守山，不出兩月，寧軍必退。」

之後五天，遏軻摩正常調動兵馬，並無不妥，具荷也就稍稍放心。

自己受了傷的事已經回想起來，可小六和小九為什麼不在身邊？

張玉須回答：「追擊賊寇，尚未回營。」

他抬起手往外指了指：「五峰山雖險，可以寧軍之善戰，以寧王之殺心，你和你那二十七王十幾個大將軍，能贏嗎？」

半個時辰后。

一場廝殺，具荷帶來的數萬人，被寧軍打沒了一多半。

張玉須抬起手在程無節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他倆怕疼，怕打架，但他倆不怕死。」

「有沒有人？！」

具荷隊伍和寧軍走了個面對面，連躲都沒來得及躲。

「不能。」

忽然間，腦海里嗡的一聲，一股血氣好像直接衝進了腦和圖書子裡一樣。

遏軻摩心裏一怒，卻還要強行忍著。

卻被伏兵圍困，他帶人拚死往外衝殺，不得出，又轉向山中突圍。

「你會刺青嗎？」

程無節想著，這大概不對。

一個月後，程無節不辭而別。

遏軻摩請具荷率軍來支援，可是具荷到了的時候，遏軻摩卻已經帶兵逃到了五峰山。

遏軻摩道：「若宗主可將兵馬交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保宗主平安無事。」

到了第六天，趁著具荷進山的時候，遏軻摩下令，將具荷的兵馬全部調到了外圍。

李叱指了指具荷：「你這樣做，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遏軻摩心說這個蠢貨，到現在了還在老子面前擺譜。

「人都抓了？」

「那是誰？」

一日後，寧軍破山。

四天後。

遏軻摩道：「我推測，寧軍必不會在此地久留，我們有五峰山之險，只要能守上兩個月，寧軍必退。」

遏軻摩從後山逃離，隻身一人遁走，手下兵馬半數被殺，半數被擒后被殺。

「我用具荷的命，抵償了那兩人的命，難道還不夠？」

具荷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我也是才知道，大將軍還這麼會說話……不過在我看來，隱居的人也不一定是心無掛礙，也可能是快死了，所以找個風景好的地方等死。」

李叱只是看著，卻沒有回話。

「好！」

「能幫我找人刺青嗎？」

「寧王殿下！」

李叱聽聞后隨即出大營，卻見遏軻摩只帶了幾十人，在大營外百丈左右停著。

具荷看到他來了，先是笑了笑，只是這笑容怎麼看都不和善。

難道他們倆已經被遏軻摩殺了？

頭腦很疼，比疼更難受的是重。

沒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