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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邊的人說道：「褚絮……我勸你說實話，你看她的眼神明顯不對勁，少主用你，是因為你有本事，但少主更看重的是忠誠，這個女人是少主的目標之一，給你這個機會你應該感恩，你若是……」

李叱他們被迎接進了豫州節度使府，也是如今唐匹敵住的地方，而沈如盞直接到了官驛這邊。

「褚絮，你去哪兒了？」

有別人的生死，有別人的前途，有別人的未來。

呂青鸞嘆道：「可是他們的心思，都很難猜。」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長孫無憂打斷：「我知道的邱伯，如果不是因為你對長孫家的忠誠，你該知道，為了更多人能活著，我應該怎麼處置你。」

頭髮掃過，這人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紅線，筆直，很淺。

……

褚絮還是沒有理會他，在他身邊擦肩而過，走到陽台下邊微微俯身道：「已經找到了。」

又一個時辰之後。

「東主，有件事我想問。」

邱伯的臉色明顯變了變。

這一刻，邱伯心裏有些難過。

在這條街對面的茶樓二樓，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站在那，臉色複雜的看著沈如盞進了那大院。

聽到這個問題，沈如盞沉思了一會兒，因為這個問題並不是很好回答。

豫州城外。

長孫無憂快步衝出去往前院跑。

他轉身的時候長發甩起來，還在說話的人聲音戛然而止。

……

褚絮看著他走遠，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性格，你看起來懶散，不爭，那只是假象……每個人都會給自己做一個標籤，你也不例外。」

邱伯見褚絮不和-圖-書理會他，有些惱火的問：「我在問你話。」

沈如盞臉色依然平靜，似乎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起伏，可是她心裏確實不平靜，她給自己肩膀上壓了太多的東西。

「你若是敢動她，你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他在裴朗的肚子上拍了一下：「都交給你了，大傢伙。」

就在這時候，從路邊的大石頭後邊，裴朗像個三百斤的孩子一樣跳出來：「老頭兒，我來送你。」

她不問，零也不說，兩個人都是很怕麻煩的人，但兩個人偏偏還都是很信任彼此的人。

「為何召集我們來？」

邱伯嘴角微微上揚，眼睛有些濕。

天下有權利有能力發動戰爭的人，大概都會喊著避免百姓傷亡的口號，可是歷次天下大亂，死的最多的難道不是百姓？

他想到零看沈如盞的眼神，也想到了走了的貳看沈如盞的眼神。

長孫無憂的身子都微微搖晃了一下，手扶著桌子才穩下來。

她看向零，零也在看她，在他的眼神里，沈如盞看到了一抹愧疚。

「人在距離山莊不到十里的地方發現，被人擊穿了太陽穴，用的……用的是邱伯自己的梅花鏢。」

他像是個傻子一樣，哪有幾個他這樣為所有人考慮為所有人做安排，卻根本不會買好的人。

褚絮看了看邱伯，也不知道為什麼，眼神里有一種憐憫，但是這憐憫很淡，因為在他眼中，別人的生死與他又有什麼關係。

「在哪兒！」

在她眼中，零如果全心全意的想做一件事，那麼他做不到的事少之又少。

等到了官驛才剛要下車，有寧軍的人在這hetubook.com.com等著，說是寧王吩咐，已經給沈先生找了個安靜住處，不用住在官驛。

這個人的話還沒有說完，褚絮一轉身走了。

年輕人搖頭：「只是看著像是一位故人。」

當初他們幾個製作鐵牌，告訴沈如盞說只要需要他們，鐵牌出現，他們就會即刻出發。

一個時辰后，莊園。

邱伯立刻看向長孫無憂：「少主，那人……那人他並無惡意。」

就在此處殺人，這個叫褚絮的男人似乎毫無顧忌。

呂青鸞問：「東主，還不打算告訴他們？」

褚絮回頭，看向說話的人。

她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可這卻也是我的自私，我只是覺得這樣很好，卻還沒有問過他們好不好。」

兩個手下人上前，默不作聲的把屍體扶住，其中一個手下打開鹿皮囊，取出來針線，運針如飛，只片刻居然就把傷口縫合了起來，然後用繃帶把脖子纏住。

「老頭兒你放心吧，少主我一定保護好，你回去小心，到了家好好養著，等我們回去了，你給我們做你拿手的紅燒魚。」

車馬經過，沈如盞看到了站在路邊的零，見他只一人站在那，沈如盞便猜著大概發生了什麼複雜的事。

長孫無憂道：「邱伯，這裏的事你就不要再多問，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吧。」

豫州城外，桂花山莊。

第二天一早，邱伯收拾好了東西離開山莊，出門后回望一眼，沒有人送他。

因為她了解零的實力，所以她確定零不會跟不上人。

車馬又離開官驛，走了大概一刻之後到了一處獨院，這院子本是豫州一個富戶人和*圖*書家，在寧軍進城之前就已經全家跑路去了都城。

兩個人從外邊急匆匆跑進來，一口氣跑到書房門口，俯身對屋子裡的長孫無憂說道：「少主，邱伯……死了。」

褚絮語氣有些發寒地說道：「我允許你靠近，只是因為我離開的時候，是你送了我一程。」

長孫無憂澆花的手停在半空，回頭看向邱伯問道：「邱伯，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呂青鸞道：「他們應該會理解。」

「嗯。」

長孫無憂猛的抬起頭。

「零……你知道我是不會向她下手的，但你也知道，我對你們並沒有什麼感情可言。」

「問吧。」

沈如盞一邊走一邊問。

邱伯眼睛里有些悲憤：「少主，我在長孫家三十年，從來都沒有過異心……」

他們當初來的時候心急如焚，以為沈如盞遇到了麻煩，但並沒有什麼麻煩，到了沈如盞身邊之後，她也沒有解釋，只說讓他們暫時留下來，至於留到什麼時候，她說還不確定。

邱伯道：「少主，我做錯了事，我願意接受少主的責罰，可是少主，這個人來歷不明，不該被重用。」

褚絮進門之後就看到那個叫邱伯的人站在院子里，而那位少主則在陽台上給花澆水。

零看著她的眼睛，等了好一會兒后不見沈如盞再說什麼，於是他點頭：「明白了。」

在他身邊的人明顯察覺到了不對勁，於是問了一句。

裴朗嘿嘿笑起來，有些傻乎乎的。

現在他們已經跟著她有很長一段時間，可她卻幾乎沒有用他們做過任何事。

「你好像認識這個女人？」

零開口的時候，似乎有些和*圖*書為難。

邱伯怒道：「找到什麼了？！」

褚絮笑道：「你話多了。」

他自言自語似地說道：「那樣的人，死了又有什麼值得可惜的？」

零語氣一樣森寒地說道：「那你也應該知道，我對你同樣沒有什麼感情可言，送你只是可憐你。」

青竹杜顏，洗刀雲間。

「遇到了什麼難對付的人？」

邱伯無奈，一聲長嘆。

長孫無憂立刻問了一句。

然後兩個人架著屍體下樓，那人看起來只是臉色很白，身體卻還沒有僵硬。

褚絮笑道：「被人家跟蹤了，又被人家生擒，然後又被人放了……你在幾十年前也算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難道都是假的？」

在不遠處有人說話，似乎是憑空出現。

「邱伯……你回京州吧。」

被殺的人，脖子上的傷口還沒有來得及崩開噴血，就被縫上了。

「已經帶回來了，現在在前院。」

「因為我自私。」

「回去休息吧，有事我再找你。」

長孫無憂道：「你手裡的事，交給褚絮。」

「把人帶回來。」

實際上，能提前跑路的也不是普通百姓。

他笑著，可是笑的聲音都顯得那麼陰森。

沈如盞道：「所以我讓他們留在這我身邊，也只是感受寧王身邊的氣氛，讓他們熟悉，等熟悉之後我再提及，他們若還是不願意，那我就只能讓他們離開，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零跟在她身後，有些愧疚地說道：「沒有，只是不想動那個人。」

好像人與人之間不該這樣，又好像這樣也沒錯。

這也不是跑了的人犯傻，有能力的，誰願意接近戰爭。

「裴朗，保護好少和圖書主，我總覺得那個褚絮有問題。」

半個時辰之後，豫州，官驛。

相對來說，廷尉軍中那大放異彩的四位年輕千辦的實力，她覺得也不如零。

邱伯見褚絮進來后，立刻就問了一句。

邱伯笑了笑：「好！」

沈如盞只是嗯了一聲，隨即進了院子。

「嘿！」

「蠢的人，死了最好，不然會連累人。」

沈如盞搖頭：「我還沒有想好，當初召集他們來，是因為廷尉軍在招募人手，以他們的能力，皆有千辦之才，一步一步做起，到千辦級別，這一輩子便不會再有什麼困境……」

沈如盞到了住處，回頭對零說了一句。

沈如盞嘴角微微上揚，那個少年總是能把所有事都考慮周全，而且也從不會主動提及。

在院子一側，魚池邊上，拿著一把魚食的褚絮笑了笑。

褚絮出門，再次看向那個院子，眼神里的意味越發複雜起來。

長孫無憂點了點頭：「回去也好，替我照看家裡，家裡也離不開你。」

褚絮哈哈大笑，看向零的時候眼睛有些發紅：「那樣最好，大家動手的時候，不會有什麼放不開。」

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把手裡的魚食全都撒進魚池中。

許久之後，沈如盞回答了五個字。

邱伯緩緩吐出一口氣，俯身：「我知道了少主，我明天一早就離開豫州回去。」

零轉身往回走，一邊走一邊說道：「你知道我的性格。」

他的眼神里有著無法描述清楚的感情，有喜悅，有痛苦，有期待，有悔恨，還有恐懼和負罪。

她本就不喜熱鬧，節度使府那邊必然人來人往，這些需要寒暄的事，她總是能躲就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