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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著說了幾個是，後邊的話就是說不出口。

董冬冬點了點頭，釋然了。

董冬冬道：「怎麼會睡得著，有太多事我想不明白了。」

在毛陽縣的縣城門口，歸元術吹了一個很大的牛皮，如果成真的話以後能吹一輩子的牛皮。

尹昌點了點頭。

歸元術語氣平和地說道：「我剛剛說過了，我的任務就是隨隨便便抓一個人回去就行，你們兩個，我可以玩死一個。」

他身上臉上都是血，還有溫度的血。

歸元術坐在一塊石頭上，把手裡的乾糧遞給尹昌，尹昌嚇得搖了搖頭，他又遞給尹信平，尹信平只是怒視著他。

尹信平猛的瞪了尹昌一眼，尹昌臉色略微有些愧疚，視線不敢與尹信平相對。

尹信平機械般的抬起頭看向歸元術，臉是慘白慘白的，嘴唇是青紫青紫的。

歸元術抓著尹昌的頭髮，那把匕首在脖子里來來回回的切割，動脈里噴出來的血一大部分都噴在正對面的尹信平身上，尹信平嚇得嗷嗷的叫喚起來。

「廷尉軍百辦齊鏘奇，拜見大統領。」

董冬冬道：「還有一個問題，你們完全不知道上安縣的事，也不知道尹家的事，但你們知道后沒有請示，而是直接就動手去抓人殺人……」

他走到尹昌身後，一隻手放在了尹昌的腦袋上，他站在那，尹昌嚇得不住顫抖，卻不敢亂動。

張有棟道：「沒有，已經一個半時辰了，官道上一點動靜都沒有，別說人，鬼都沒見一個。」

他把人頭丟在一邊，重新回到尹信平身前，在尹信平的衣服上擦著血糊糊的手。

董冬冬還是睡不著，他走到鄭順順身和*圖*書邊坐下來：「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歸元術道：「我這個身上有許多臭毛病，都是在都城做官的時候留下的，比如……總覺得犯人不會輕易和我說實話，尤其是犯人多的時候，這個說這樣，那個說那樣，從這些人的口供之中做判斷，總是會讓人頭疼，我就只好想個辦法……」

「我知道你們尹家有什麼圖謀，你們說不說什麼其實也無所謂，因為我接到的命令只是隨便抓一個人回去就好。」

自己和齊鏘奇兩個人只是無關的村民罷了，就算現在有關了，也只是兩個熱心的村民罷了。

歸元術問道：「計劃是什麼？」

「是……是……」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在山溝里潛伏了許久都不見追兵上來。

可是下一息，匕首就刺進了尹昌的脖子里。

歸元術另一隻手從腰畔把匕首抽出來，一開始動作很慢，以至於讓尹信平錯覺，他是要用這匕首嚇唬尹昌逼其招供。

在距離毛陽縣大概四十多里的地方有一片山溝，歸元術他們離開官道轉入山溝中藏起來。

歸元術走過來，拿起一張紙蓋住尹信平臉，然後喝了口水，往紙上一噴，紙就緊貼在了尹信平臉上。

走在前邊的那個人看向歸元術道：「大人，交給我們來問吧。」

歸元術也不生氣，自己繼續吃。

齊鏘奇道：「試著睡會吧，實在睡不著就躺那兒歇會兒。」

歸元術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一般的問題問鄭順順他們就好，我現在必須養足精神，如果真的有危險需要一個人斷後，是我而不是你，所以請你不要打擾睡覺。」

和-圖-書尹信平大驚失色，掙扎不開，張嘴喊叫，濕了的紙被他弄破了。

可是這一腳，也把尹信平給踩的活了過來。

城門口的隊伍就有至少兩三百人，這還只是明面上看到了的。

他吃完了乾糧，伸手要過來水壺，然後問身邊人：「帶紙了嗎？」

他說完這句話后，和身後的人同時俯身一拜。

鄭順順搖頭：「不知道，我們來這之後才知道的，到了你們那個村子，已經是我們走訪的第七個村子。」

尹信平哆嗦著，而且哆嗦的那種劇烈程度越來越高，嘴唇在發顫，肩膀在發顫，整個人都在顫。

人重新恢復了呼吸，蜷縮在那，一邊咳嗽一邊大口喘息，鼻涕和眼淚一塊往下淌。

尹昌立刻搖頭，搖頭的幅度又大又快。

歸元術道：「你們家裡的年輕人都這麼聒噪嗎？家教不好，我這個人傳統，在長輩面前晚輩喋喋不休，這樣的人得教訓。」

就在這時候不遠處有人說話，歸元術朝著那邊看過去，看到兩個人朝著這大步過來。

歸元術笑著問：「我做人力求公平，所以我現在也問你一遍，如果是你叔被折磨，你會願意換他嗎？」

歸元術起身。

一個關於七個人和一千多人干，一百人零七個人和一萬多人乾的牛皮。

鄭順順他們四個人商量了一下，張有棟和趙山影先去休息，另外兩個把隊伍分成三批，兩批休息一批當值。

再片刻后，那紙上有微弱起伏的地方也不再動。

「咱們人困馬乏，如果他們一直追的話我們跑不掉，所以就在這藏一會兒，如果追兵沒有發現咱們最好，發現了這裏適合埋和-圖-書伏，打一架就再走，現在最主要的是休息。」

歸元術在不遠處坐下來，一點兒也不著急，等著尹信平恢復過來后他才再次開口說話。

那兩個人臉色都有些複雜，看起來好像有愧疚有不解還有幾分急切。

「廷尉軍百辦董冬冬，拜見大統領。」

所以毛陽縣的縣令被抓，而手下人不來追，這正常？

尹信平怒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只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強擄地方官員……」

然後他就真的去山溝裡邊睡覺了，多一句話都沒有。

歸元術睡醒了之後起身，揉了揉眼睛：「沒有動靜？」

一開始鼻孔位置還能吹破，嘴的位置也能，隨著紙糊在上面越來越多，只能看到紙的某個部位在急促的小幅度的起伏。

歸元術指了指那兩個人：「結果我膽子大又貪心還很厲害，所以在上安縣抓了一個，又去毛陽縣抓了一個。」

「等一下。」

歸元術說完這句話之後看向鄭順順他們：「你們四個人分批輪流帶隊當值休息。」

他問：「你們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了尹家的事？」

一個時辰之後如果沒事發生，叫醒一批人起來輪換，過一個時辰再換另外一批，這樣下來三個時辰過去每一批人都能休息兩個時辰的時間。

不是趴著按，而是躺著按，臉朝上。

歸元術卻連一點兒表情上的變化都沒有。

這又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他們到毛陽縣城的時候就看到了，城牆上的守軍數量不少，而且裝備不錯。

他伸手拿起來乾糧，一邊啃一邊吩咐道：「把尹昌和尹信平帶過來，反正咱們天黑才走，我先過過堂，和*圖*書許久都沒有審問犯人了，我找找以前的感覺。」

可是董冬冬還是覺得事情不對勁，但他也知道鄭順順沒必要什麼事都和他說實話。

鄭順順笑道：「問吧。」

他看向尹昌：「你想替他嗎？」

鄭順順問：「你是想問我們，是不是正經的官？」

他蹲下來，看著尹信平的眼睛說道：「現在就不需要我做判斷了，只剩你一個了。」

董冬冬點頭：「這個其實不用問，能看出來。」

董冬冬看著歸元術的背影，心說這真的是一個怪人。

董冬冬還是忍不住把歸元術攔了下來。

歸元術笑了笑道：「真是一個慈愛的長輩。」

可是下一張很快就貼上來，貼一張噴一口水，一張一張……

這一腳踩下去，尹信平的身體都摺疊起來了。

「尹信平，剛才我問你叔，在你被折磨的時候願不願意換你，他說不願意。」

他指了指自己剛才坐著的那塊石頭，張有棟和趙山影兩個人立刻上來，把尹信平拉過來按在那石頭上。

他擺了擺手，張有棟上來一把將尹信平臉上的紙都抓了下去，低頭看了看鼻孔里有沒有堵上，然後起身，一腳狠狠的踩在尹信平的肚子上。

歸元術把人頭切下來，提高后看了看，然後咧嘴道：「好醜。」

董冬冬道：「我們兩個其實不是關鍵對不對？」

「你們還沒有真正的認識我，我自己介紹一下，我叫歸元術，寧王帳下諜衛軍大統領，曾經是大楚朝廷大理寺卿。」

吹完了就跑，感覺好刺|激似的，絲毫也不臉紅。

鄭順順笑起來：「你是為什麼以為你們兩個是關鍵的？」

「我總是那麼怕麻煩，從幾ｗｗｗ•hetｕｂｏok•ｃom.cｏｍ個犯人的口供中做對比，找出來誰是說的真話誰是說的假話，確實麻煩，所以……」

「大人，你去哪兒？」

歸元術抬眼看了看他：「別裝腔作勢了，我沒心情聽你說這些。」

所以這件事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他們也許以後會知道，也許永遠都可能知道。

不等董冬冬回答，鄭順順就先給出了答案：「我們不是。」

齊鏘奇過來道：「你先去睡吧，我先盯著。」

歸元術沉思了片刻后說道：「那這事就有意思了。」

此時此刻，尹昌的臉都嚇的慘白，他看著這一幕，彷彿自己的呼吸也被人堵上了，難受的厲害。

董冬冬道：「你們出現在我們的村子，然後發現了我們，然後和我們聊了關於尹家的事，再然後歸大人就帶著咱們去了上安縣城。」

不多時，手下人把那兩個俘虜帶了過來，這一老一少看起來都無比沮喪，而且眼神里也滿是懼意。

「這就怪不得了。」

不久之後，掙扎著的尹信平隨即不動了，雙腿慢慢的伸直，雙臂也伸直了。

董冬冬一腦袋的問號，他現在有太多的不理解，可是看起來歸元術已經打算去睡覺了。

歸元術看了他一眼：「我自然是去睡覺，你是想讓我解釋一下為什麼你們輪流當值而我睡覺嗎？第一因為我官大，第二因為我能打。」

歸元術看向尹昌問道：「這個人是你侄子輩的吧。」

鄭順順道：「忽略掉你們兩個，我們也會去上安縣城。」

董冬冬搖頭道：「不是這個，我是有件事想請教大人。」

尹信平冷笑道：「想在這給我們刑訊逼供屈打成招？你還是死了心吧，我不會任你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