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直掛雲帆濟滄海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朕其實可以
段狠一邊拍手一邊說道：「像我這樣的粗人，一般都是下黑手殺人，但你們不是，你們是黑心啊。」
皇帝道：「他們一定安排了人想殺皇后，只要有人動手，他們都不知道是誰先忍不住出手了，而這個人再失敗的話，他們就一定會湊在一起，互相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人還是湊在一起比較好下手，不然分散開，萬一跑了一個呢。」
第一個是立刻抓住皇帝。
皇帝招手：「把朕的戰馬牽過來。」
「兩萬多新兵，見了百十個人的血，不太夠。」
這一場註定了不會寫入史冊的殺戮，持續了大概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
屋子裡的所有人都抬起頭看他，每個人的表情都變了，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這裏居然藏了個人。
這一屋子的大人物，真有點壯觀，上朝的時候，這個品級的官員都來不了這麼整齊。
可他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所以……剛才皇帝給他的那杯茶，有問題。
皇帝伸出手：「朕自己來。」
段狠把兩條腿翹在桌子上：「後果就是我把你們一鍋端了，你們說的話做的事，我都聽到了看到了。」
「就看一眼，就看出來了？」
段狠掃視了一圈：「我曾經以為，你們這些大人物真的很聰明，最起碼都比我聰明多了，可是陛下，唔……我大哥隨手撕了那封所謂的密信，你們就覺得，他還是那樣軟弱，他還是不敢把你們怎麼樣，畢竟你們人多不是嗎，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法不責眾？」
皇帝把刀遞給惠春秋。
「他們。」
在他開門的那一刻，那些大人們看到了，不少黑衣人都從牆外跳進來，和他們的手下廝殺起來。
皇帝催馬向前和*圖*書，士兵們蜂擁著跟了上去。
為首的那個二品官員皺眉道：「你考慮過自己這樣做，會是什麼後果嗎？」
「看，我怎麼能是一個下賤的人在大興城裡翻雲覆雨呢，我們是一群下賤的人呢。」
就算是以前見到皇帝要跪下來磕頭，他都沒有怕過。
拉開院門走出去的時候，段狠就看到街上站著許多禁軍士兵，為首的正是大內侍衛統領惠春秋。
「那個女人的被褥里真的有刀，她也是真的要殺皇後娘娘，但她衣服里沒有密信，你們也不想想，這種事，還能留下信做證據？那密信是我放在那的。」
皇帝卻沒有發現似的，也沒有等他，而是率先出了屋子，段狠覺得有些頭重腳輕，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起來，搖搖晃晃的跟著皇帝出門，然後就看到，此時的校場上已經圍了許多人。
段狠聽到這句話后愣了一下，心裏沒來由的有些慌。
皇帝轉身看向段狠，段狠卻已經跌坐在地。
皇帝道：「走吧，咱們一起去。」
一群人歡呼了一聲，簇擁著段狠走了。
他起身，走到門口，一把將屋門拉開。
皇帝說完這句話后一擺手。
「其實……」
惠春秋說。
段狠指了指外邊：「都在外邊等著陛下召見呢。」
「大哥，那你怎麼看出來那個叫珠兒的女人有問題？」
一個三品官看著他，一臉不屑。
那些圍在那的楚軍士兵們開始放箭，段狠帶回來的人被死死堵住，哀嚎聲立刻就響起來，也很快就消失不見。
皇帝說：「朕下的分量很重，據說這分量，連一頭牛都扛不住。」
說完后一招手：「咱們走，你們跟著我回大營，我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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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拍一邊說道：「你下次見了我的時候尊重些，我是陛下的義弟，按理說我是王，你見了我是要下跪的。」
惠春秋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些大人物們帶著的護衛自然都不是庸手，所以段狠的徒子徒孫並沒有占什麼優勢。
皇帝搖頭：「話不能這麼說，現在她就是有，不對嗎？」
已經回到校場的大內侍衛統領惠春秋走到皇帝身邊，俯身說道：「陛下，臣來吧。」
「考慮過啊。」
段狠又好奇的問了一句。
段狠應了一聲，起身，忽然頭暈了一下。
惠春秋把刀抽出來遞給皇帝。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短刀：「我還是喜歡刀子短一些，刀子短，殺人的時候血會噴到我身上，我喜歡血。」
皇帝笑了笑道：「那些宮女都怕你，唯獨她敢站出來，這不合常理，因為她和皇后也不熟，畢竟皇後進宮才沒多久。」
段狠殺了半夜的人，口渴的厲害，試了試茶的溫度，不冷不熱，於是一口將茶都喝了。
段狠哈哈大笑：「你這人不錯，識時務，我喜歡。」
段狠點了點頭，路過惠春秋身邊的時候忽然又停下來，抬起血糊糊的手在惠春秋的臉上拍了拍。
「段狠，你是不是瘋了？」
皇帝走到段狠面前，低頭看著段狠的眼睛：「再告訴你一件事，朕的女人，朕自己可以保護。」
「對了。」
這一屋子幾十個錦衣玉食的大人們，真的不能打。
殺戮。
這邊的是三品大員，那邊的是三品將軍，前邊的是二品，沒資格靠前的都是四品，屋子裡這群人，連個五品的都看不到。
一名大內侍衛牽著馬過來，皇帝騎上戰馬，朝著他的兵喊了一聲：「今夜，朕帶你們去領軍餉，領到多少，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惠春秋俯身：「臣下記住了。」
可段狠從屋子裡出來之後就不一樣了，他那把短刀在大院里又掀起來一翻血雨腥風。
這一刀之後，皇帝保持著揮刀的姿勢站了好一會兒，然後緩緩吐出一口氣：「朕也是要上陣殺敵的，朕也沒有親手沾過血，所以朕也需要你再幫朕這最後一個忙。」
「你回大營吧，陛下還等著你呢，這裏交給我來處理。」
「我就知道。」
段狠站在門口，轉身看向那些大人物們：「你們現在該想想了，是跪下來求饒呢，還是鼓足勇氣和我打一架呢。」
段狠殺光了這裏的所有人，而段狠的手下也死傷了一多半。
段狠仔細回憶了一下，對皇帝更加佩服起來。
這屋子裡有幾十個人，每一個的身份都可以說頗為顯赫。
段狠挑了挑大拇指。
「我等正在商議軍國大事，而你卻突然闖了進來，莫非你是逆賊派來的姦細？竊聽軍國機密？」
段狠轉身就要走，這本是他的第二個念頭。
皇帝指向那些人：「都是這一個月來，和朕一起操練的士兵，也是朕的朋友，他們將來都要為了保護他們的家人，為了保護大興城而去戰鬥，他們每個人都很辛苦的在訓練，可是他們都沒有見過血殺過人，真打起來，朕擔心他們會害怕。」
「不是毒藥。」
那二品大員笑起來：「你真的以為，你這樣一個下賤的人，能在大興城裡翻雲覆雨？」和*圖*書
「這就是你們當官的最了不起的地方，我向來佩服這一點，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你們向來隨心所欲。」
皇帝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她是不是都沒關係，在這個時候需要這樣一個人。」
皇帝雙手握刀，一聲暴喝，揮刀將段狠的人頭斬落。
「哈哈哈哈……」
段狠坐在房樑上看著下邊那些正在低頭議論著什麼的大人物們，忍不住出聲說了一句。
可是段狠不心疼，他什麼時候心疼過人命？
段狠眼睛睜大：「所以，陛下……大哥你也不知道那珠兒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渾身是血的段狠站在屋子裡，掃視了一圈，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在滴血的衣服，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段狠接過來，笑著說道：「大哥你真的是了不起，你是怎麼一眼就看出來那些雜碎要對皇後娘娘不利的？」
他指了指那院子，手下人隨即沖了進去，不多時院子里就起了火，火勢很快就照亮了夜空。
他踢了踢一個還沒有完全死掉的人，用一種憐憫的語氣說道：「你們一直都想算計陛下……算了，陛下就陛下吧，你們覺得可以算計他，可是你們都沒有想過，當陛下都已經能為女人殺人了，你們卻還不知道怕……那就真的是你們蠢。」
皇帝看向段狠：「所以朕想著，你的人，還可以再幫朕一個忙……讓朕的士兵們，見見血。」
大興城兵部校場，一間還亮著燈火的屋子裡。
他從腰畔把短刀抽出來：「算了，不和你們廢話了，我大哥還等著我回去交差呢……多和你們說一句，陛下……你看，我又說錯了，我大哥算準了你們會湊起來商議對策，他就是故意撕了那封和-圖-書密信的，你們還真是乖，我大哥怎麼想你們就怎麼做。」
皇帝語氣平淡地說道：「毒藥會有難聞的味道，迷|葯就沒有，你是江湖高手，還是下三濫的江湖高手，用這種手段對付你，得小心些才行，本來朕有別的法子，可朕還是決定自己動手。」
段狠又可能是這個世上最會殺人的人，所以這些大人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他坐下來，完全無視那些人的眼神。
皇帝回到書桌後邊坐下來，語氣平淡地說道：「在校場上的時候，朕看到他們在看皇后，朕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朕熟悉那樣的眼神。」
段狠正捏著第二塊點心往嘴裏送，聽到這句話，連忙把手上沾著的點心碎渣拍打了幾下，又在身上蹭了蹭手，這才鼓掌。
段狠從房樑上跳下來，捏了一塊桌子上的點心，一邊吃一邊含含糊糊地說道：「你們這些人，比我還可惡。」
「我弄死一個你們的人，你們就一定會慌，你們慌了，就一定會找地方湊在一起商量對策。」
「老子殺了那麼多人，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殺的那麼痛快過。」
段狠心裏的寒意更重了些，他看著面前的陛下，忽然有些害怕了，他從不曾怕過。
皇帝問：「你的手下呢？帶回來了嗎？他們都為朕做了事，立了功，朕還是要給他們獎賞的。」
皇帝看了一眼渾身是血的段狠，起身，遞給段狠一杯茶。
沒多久，屋子裡就倒下了幾十具屍體，每個人都被抹了脖子，這大概是最血腥的殺人方法，因為抹開大動脈的時候，血會噴的很多。
那些新兵們抽刀上去，一刀一刀的把中箭沒死的人砍死，死了的也補上一刀。
段狠道：「殺人算翻雲覆雨嗎？」